乔玄硕沉默不语。
启动车子,踩上油门,开着车离开乔家。
一路上,白若熙感觉快要窒息了,明明车窗是开着的,两人相隔有点距离,但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得太快太猛,紧张得手心出汗。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跟乔玄硕待在这么小的空间里半小时,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深怕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车子在一栋军区楼门前停下来,白若熙蹙眉,连忙拉开安全带,推门下车。
面前这栋楼正是关住她母亲的牢区。
因为事件重大,没有开庭之前,除了律师,其他人都不允许见面。
方法用尽,她也没有见到过她妈妈。
她唯唯诺诺地跟着乔玄硕,一路通畅无阻的经过了几道铁门,来到会见厅。
当白若熙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便看到她的母亲早已在房间等着他们了。
沧桑的容颜依然遮盖不住优雅的气质,她眼神无光,笑容却那么的慈爱。
“妈……”白若熙忍着泪,冲过去一把抱住安晓。
安晓眼眶湿润了,哽咽着语气呢喃:“若熙,你是怎么进来的?”
白若熙眨眨眼,把泪往肚子里吞,连忙推开她母亲,她来不是叙旧的,“妈妈,是三哥带我进来的。”
安晓低头偷偷抹掉眼角的泪,挤着微笑抬头看向门口。
乔玄硕缓缓走进来,目光温和,语气也一改以往的高冷,变得温柔:“妈,还好吧?”
安晓浅笑:“挺好的,这里的人都很照顾我,我在这里过得像个太后了,吃饱睡,什么都不用干。”
白若熙一怔,很是惊愕。
她回头看看乔玄硕,只见男人的态度跟对待她是截然不同。
“坐下来谈谈吧。”乔玄硕做出请的动作,很是尊敬。
白若熙心里暖暖的,虽然这个男人讨厌她,但至少还是尊重她妈妈的,也不枉她妈妈这二十几年来把所有的母爱都给了他们三兄弟。
安晓坐到她们对面,白若熙跟乔玄硕并肩而坐。
虽然很伤怀,但安晓的脸上都尽量保持开朗的微笑,缓缓道:“玄硕啊,你不要为妈妈的事再去走动了”
白若熙一脸迷茫。
乔玄硕苦涩浅笑:“这不算什么。”
白若熙连忙握住安晓的手,“妈,先别说这些,你把案发经过告诉三哥吧,还有你……”
“他上次来看我不是已经……”安晓蒙了。
“咳咳!”
乔玄硕被呛得握拳轻轻咳嗽两声,打断了安晓的话。
白若熙疑惑地看向乔玄硕。
她千辛万苦哀求他,原来他只是把她当猴耍?不是说不会管吗?为什么要给她下套?
“妈,你把案发经过说说吧!”乔玄硕淡淡的语气显得没有底气。
安晓觉得乔玄硕很奇怪,但还是不厌其烦地再一次讲述两周前发生的事情。
“那天……”
“那天你二婶约我去美容院,我想你以后跟尹蕊结婚了,她就是我小儿媳,想多相处相处,所以我也把她叫上,我们三个人去美容院,我们在外面吃午饭,购物,下午三点左右,尹蕊说想学做蛋糕,刚好你二婶是烘焙高手,我们就一起到北苑做蛋糕了。”
“那天你二叔和她的儿女都不在家,家里两个佣人也在天台清洗泳池,我们做好蛋糕,还坐在一起吃下午茶,靠近傍晚的时候,尹蕊先行离开的,紧接着我也回南苑了……可没有想到一个小时不到,我就听到救护车和警车的鸣响,第二天警察就来逮捕我。”
白若熙一脸愁眉,“监控呢?厨房有监控的……”
“警察说刚好那天乔家的监控系统全部崩了,而且我外套和手机忘记拿回家。”
“插在二婶心脏的水果刀为什么有妈妈的指纹?”
安晓摇头,叹息道:“哎,这真的很冤枉,我当天负责切水果,刀子上面当然有我的指纹。”
白若熙捂脸,焦虑不安地撑在桌面上,她现在很恨自己不够聪明,心越急就思绪就越乱。
乔玄硕缓缓地喷出一句:“更重要的是二婶的指甲缝里夹着你的头发,DNA结果已确认。”
安晓点头,很是平静:“这是存心陷害,我被冤枉没有关系,可怜你二婶那么年轻就这样没了,这丧心病狂的杀人凶手一定会遭报应的。”
“尹蕊可以帮妈妈作证吗?”白若熙诺诺的看向乔玄硕,眼神是征求的光芒。
“为什么要问我?”乔玄硕眉头轻轻皱起,脸色沉了。
白若熙被男人冰冷的气场压得不敢出声,心里嘀咕:因为尹蕊是你的未婚妻。
安晓打破了这结冰的氛围,“没用的,尹蕊比我先离开,我可以证明她不在场,但她没有办法证明我没有杀人。”
白若熙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脑袋过一遍她妈妈刚刚说的话,突然一惊,开心得双手拍上桌子:“妈妈,我找到突破口了……”
安晓倒是被她拍桌子的兴奋劲吓一跳,捂着心脏,错愕地看着她。
乔玄硕黑眸闪过一抹期待的光芒看着她。
“佣人,当天两个佣人在天台洗泳池对吧?”
“嗯嗯。”安晓点头。
白若熙激动不已,目光闪烁着希望的曙光:“其实两个佣人洗泳池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我在乔家住了十几年,我印象中的二婶是最讨厌佣人围堆了,她说边聊天边干活的会影响效率和质量,泳池本来就不难洗,二婶不可能让两个一起去的。”
安晓并不知道她妯娌有这种性子。
乔玄硕深邃下闪过欣赏的光芒,嘴角轻轻上扬,勾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白若熙认真地继续分析:“我们可以查一下两个佣人那天为什么这么反常要一起干活,而且二婶还在家,难道她们不怕被骂?”
安晓和乔玄硕都沉默着。
白若熙显得有些心慌,深怕自己说了些废话,不确定地看看母亲,再看看乔玄硕。
顿了片刻,乔玄硕站起来:“妈,我们先回去,下次过来就接你回家。”
安晓心里甜甜的,很是安心地点点头:“好。”
白若熙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掌,“走吧。”
暖暖的温度,粗糙而结实的触感,像电流一样从她的手心震撼到四肢百骸,心瞬间溶了。
脑袋一片空白,连再见都忘记跟母亲说,被拖着快步离开房间。
深怕走慢了,这只大手会松开她,她小跑地加快速度跟上他,感觉心脏跳得要爆炸。
走到第二道铁门,他便放开了她的手,一阵失落瞬间充斥在白若熙的心头,看来只是做戏给她母亲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