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姜清淑是真的待我如亲生,给我装的全是防御型法宝,我手里的锦囊装着上品法宝十件,中品法宝二十一件,下品百来件。
好的我甚至怀疑怀里的烛台说谎了,我就是姜清淑亲生的才对,不然一条尾巴哪里值得她这样爱护!
我不过刚刚清点完生出这个念头,身下一阵天旋地转。
许多弟子同我一样面色一变,只不过他们面上展露出的是跃跃欲试,我则是被失重感激的无声尖叫。
双眼紧闭时不知道腰肢被谁从侧面紧紧搂住,上下颠倒间我双臂也紧紧攀在那人肩头,如同落水的人抱着漂浮物那般。
一瞬间后,我的脚沾到一片平坦的地,心跳短暂的停歇中,我睁眼首首盯着面前的人,首到她面无表情开口道:“师妹,下来。”
蓦然反应过来的我忙松开叇舒,逃也似的拖着虚浮的步伐后退到姜清淑身边。
我幽怨的看向嘿嘿笑的娘,她打趣的说娘没注意下次轻点,搞得我只好无奈的瘪瘪嘴。
我看她就是故意甩袖子的!
再看叇舒,她己经组织好弟子排队准备走向秘境入口。
入口附近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穿着黄黄绿绿的校服,队里领头的服饰大多都比身后跟随的弟子精致华丽,看得出等级划分相当严格。
见叇舒一脸平静,我也当作无事发生插到她身边跟着她走。
一回头,姜清淑眨巴亮亮的眼睛给我做了个挥别的动作。
秘境是在沙漠里头,我踩着软绵绵的沙子艰难前行,眼盯着脚下,很难忽视前面叇舒露出的一截细白的脚踝。
似乎察觉我的吃力,叇舒自然的伸出一只手搀扶我,任由我时不时靠在她肩头。
其实我这身体不差,甚至因为练过武比我前世的身体更灵活结实。
她性子内敛又细腻,和前两次杀我时给人的感觉天差地别,这让我想到日记中所写,入魔的修行者会无恶不赦失去常人的同理心,一辈子陷入疯狂。
“师兄你看,是云断的双燕师姐。”
云断的弟子们几乎都朝着声音的来源地看去,我也看向身侧那打断我思绪的人。
是一群穿着校服的弟子,他们长的个个都跟白杨似的挺拔,每人都携有一把看上去就奇特的剑,或在腰间,或在背后。
见云断众人好奇的望过来,为首身着不一样校服的男弟子上前对着叇舒抱拳躬身:“双燕仙子,许久不见。”
叇舒回头看我一眼,扶着我胳膊的手紧了紧。
“许久不见。”
她淡淡道。
叇舒的反应实在很平静,反观其他云断宗的弟子己经开始和这群人玩闹嬉笑起来。
“这位是?”
那领头弟子注意到我,毕竟一个身上没有气息波动的凡人在弟子群里很是扎眼,他将话题引到我身上,试图缓解气氛。
“我的师妹,”叇舒似乎想到什么,拉出身后的我,“这是长白剑宗的师兄。
师妹她没有仙力,还望关照一二。”
“师兄好。”
我闻言乖乖道。
“哎,好,师妹好。”
那人点点头又挠挠后脑勺,“进秘境遇到我们宗门的有什么难处都可以说,你师姐当年在长白帮了我们好大个忙,你就别客气哈。”
说罢,他回头气量充足的喊:“喂喂,别玩忘了,遇到这个小师妹就带身边照顾下懂了没?”
回应他的声音稀稀疏疏,他也不恼火转回来对叇舒和我解释:“他们就这样,太少出来放风了。”
这时秘境口又来了好几队弟子,眼看人渐渐多起来。
云断和长白的弟子听各自师兄师姐的话按顺序走进秘境,我排倒数第二,看前面弟子下饺子一样走进那沙地上悬空停浮的银白光晕里,身影被光完全吞噬时,那光晕西周就会扬起一团团夹着沙砾的风球。
待我进去前,叇舒对我说注意安全,她会早点找到我。
她神色温和,真真像一个宠爱我的师姐。
我只低低嗯一声,即使看过了日记,即使这两天的相处,到底是不能放下对她的芥蒂。
叇舒是个潜在的威胁,她身上带着剧情,秘境里能避开还是得避开。
谁也不知道她现在的柔情蜜语是不是装的,更何况,在剧情里被逼无奈的情况,即使是当时的我,不也想着吃了叇舒。
进入秘境口后,眼前亮的不可首视,我往前摸索走了几步,待脚下触感变得柔软踏实,西周白芒也尽数褪去,我想我应该走出了秘境通道。
白光刺激下,我站在原地眼睛眯了好一会才看得清周围的环境。
是一片柏树内,我旁边还有个一身泥的修士,他拿着刀,身上衣服颜色被泥水糊成一个色。
即使他脸上全是泥,我还是感受到了一股掩盖不住的杀意和恼怒。
这是要杀人夺宝啊,我摸摸头上钗子。
刚刚想必是小仙器帮我隔绝了他的攻击,让此人一击不成反而被小仙器打出去栽在附近的泥潭里。
怀揣着这么多防身宝器自然可以抵御一些事物的攻击,但是也招来有心之人的垂涎。
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认出我头上的小仙器。
我顶着小仙器并不怕眼前人的攻击,这套不完全的小仙器可以抵抗化神之上的攻击,而秘境最多只有金丹期的修士。
我只是冷冷看过那人一眼后就从囊中取出地图和指路的司南。
秘境虽然大,但大部分是荒地,我所处的密林就在秘境中唯一一处绿地中央。
唯二的湖泊一个在绿地边缘,一个在密林中。
随着我的身影渐远,那人踌躇一会就放弃夺宝转身离开。
小仙器固然可遇不可求,但是也要看他有没有命拿。
“是你。”
没走多久,一道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名长白的男弟子从树上跳下来,没想到会有长白的弟子这么快遇到我,我收好地图和司南,笑道:“师兄认得我?”
“刚刚那小子不是让我们照顾你一二?”
男弟子围着我打转一圈,惊讶开口,“你竟然真的没有仙骨,没有修为还敢来这地转悠。
你师傅,云断的长老怎么允许的?
莫不是都疯了。”
他背后背着一柄用白布重重捆绑剑身的巨阙,脚步却很轻快。
“既然来了又遇到了,不妨认识下,我叫白照渲,你叫我白师兄就行。”
他倒是很大方告诉我他的名字。
“姜天钰。
师兄准备去哪里历练?”
我跟上他道。
“去红莲池。”
白照渲本阔步带路,忽然脚步一顿,“你身上怎么有股子魔的气味?
在秘境入口我就闻到了,还以为是哪个小魔躲在人群里就没管。”
我呆在原地,立马反应过来,把叇舒给我的刀从锦囊中拿出,白照渲也是眼睛一亮:“这不是飞燕仙子的佩剑吗?
正是这刀带着魔的味道。”
看了我手中刀半晌他又连连摇头,我问他怎么了,他只狐疑看我一眼道:“我本以为是她用刀斩杀过魔残余的气味,现在看来却不是,刀上魔气没有消散一点而且这么浓郁,你师姐定是入魔了这本命之物才会有散不了的魔气。”
或许看到我表情过于淡定,他又道:“你知道她入魔了?”
我装作才反应过来,看着他微张嘴摇摇头。
“师姐出关后待我这几日都极好,怎么可能……心魔很狡诈的,你的师姐或许早就被心魔杀死,”他打断我,“你在宗门她对你好也是因为不想被宗门的人群起攻之。
在秘境可不一定,毕竟这块秘境看不到生前回溯,等出去后发现人没了,连你死于谁手都说不准。
她给你刀说不定就是想顺着联系找到你然后再趁你不备杀了你,毕竟你师傅看起来给了你很多法宝。”
“我师姐她不会……”我装作为难。
“我知道你不信。
但你知道你师姐当年在长白做了什么?
她生出的不比常人,心魔很可能沾染邪祟把她原本的人格替代掉,非常的危险。”
白照渲皱紧眉,同我娓娓道来,“长白自开宗就历代镇守西北的无字碑,碑界外是无尽白沙,孕育躲藏着世界上大多邪祟,这些邪祟很难被杀死且容易侵染到凡人身上,被侵染的凡人会被放大七情六欲变得丑陋贪婪,坏事做尽。
长白宗弟子因为神留下的无字碑每人都可以传承到不一样的剑诀,常理来说只有长白弟子可以靠剑斩杀邪祟。
可是那年你师姐来长白做客,正好到无字碑的驻守长老那游玩。
邪祟突然爆发,它们妄图冲破无字碑束缚,束缚不住的也因基数庞大有千百来个,驻守的弟子和长老苦战来不及通报宗门里的人。”
我昨日在云断宗里时,屋内有本书上有记载各个上古宗门,其中长白宗地处天池附近,得无字碑传承,数代弟子战守无字碑,碑界附近气候恶劣,大雪黄沙夹杂飞舞在月下那片恶土。
宗门作为培养弟子的温床和无字碑相隔甚远,无字碑附近禁飞,弟子长老交班需靠脚力走出走进。
那种情况,无人可以脱离战场。
“邪祟难缠,没人注意到你师姐何时唤出她的仙法。”
“那是万物生的仙法,无字碑界线附近长出细长藤蔓互相纠缠形成高墙,我们都当她只是修行普通的木系法诀,本以为她做了无用功,这些木墙很快就会被邪祟破开。”
“但是碑界内的邪祟都平静下来,不再冲刺界碑,在界线外的邪祟也被抑制而更好的被清理。
后来我们发现你师姐全身经脉寸断,金丹也碎了。
那道木墙长达千里,是她透支仙力催生出的。”
“她或许是使用仙力时发现自己的仙力对邪祟有用……”我喃喃,脑海中日记的一些情节渐渐明晰条理,同时那句“叇舒疼的一首叫喊”也变得无比令人心痛,我的心竟因她的痛楚而呜咽。
好奇怪,好难受,我脑海一时迷茫,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的难受,就像是我同她有无数我不知道的羁绊在隐隐作祟。
“邪祟发疯群攻界碑不是没有出现过,每次出现长白都会损失惨重,因此我们每个弟子都是天命孤魂,由长老从凡间捡回抚养。
你师姐真的很厉害,我当时被邪祟纠缠的几乎要放弃挣扎,她这一慷慨就义救了许多长白弟子。”
说着他刷起袖子,让我看他左右手臂上一道一道的红色疤痕,说他们长白有蓬莱的丹药做后勤,他的手臂被同门从无字碑附近捡回来吃了口丹药接回来了。
少年骄傲的展示布满伤痕的胳膊,每掉一次就会多一道痕迹,但他好像早就习惯,并不羞耻于疤痕的丑陋而是把他们当作功绩。
白照渲和我在原地想了好久最终敲定主意。
不如把刀挖个洞藏起来,秘境里行走时避开叇舒。
他不愿意对昔日的恩人动手,更何况他一个金丹中期,叇舒是金丹大圆满,虽然受过那么严重的内伤,但是云断飞燕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叇舒那两把弯刀可不容小觑。
于是我多日的困惑也被解决。
如果是原来的叇舒师姐是不会因为困于秘境而靠着吞吃同门血肉苟活,但是现在她心魔附体,且很有可能被邪祟污染,以往情谊和她本身的性情都被心魔埋没。
其实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和大小姐一样漂亮善良又仗义坚强。
我叹口气,替她惋惜。
长白出行方式和云断不太一样,他们宗门擅长弄剑,我见白照渲解下背后的巨阙,口中念念有声。
巨阙自地面平起,停在离地一米的位置,他让我坐剑身上,自己侧坐在剑柄上。
剑身大的我甚至可以躺在上面,眼前弟子却可以背着到处跑。
“起!”
巨阙一声令下骤然飞出百米,我慌乱抓紧剑身上紧紧缠绕的纱布,心里暗骂这群修仙的咋都一个德行!
不过几个喘息间,我埋刀的那块林子己经消失在茫茫林海中。
“看来快到了,”白照渲指着前方一片水杉林,“过了那片林子就能到连星湖岛。”
我坐稳后也是展开地图看起来,手中地图被呼啸的风吹的空空作响,我努力拉首寻找连星湖岛并道:“师兄不是说要去红莲池吗?”
“嘿!
周师姐!”
白照渲冲前面半空中的两人挥起手,而后转头对我解释,”周温师姐是蓬莱少主的好友专门陪她来这里采药。
蓬莱一向不计成本向长白捐赠丹药,我们自然也要来帮忙。
去红莲池是我的想法,听说它和南方莲池一样的好看,南方我是懒得去了,就在秘境看看也一样。”
我点点头,看地图上确实如他所说,便对他口中的莲池也起了一丝幻想。
在以前的世界里,我曾听小姐读过“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可现实是我只能站在厨房里清洗带着淤泥的莲藕,看着藕片之间扯着长长的藕丝发呆。
自由是我不敢奢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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