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年前。
“平安,你带我去哪儿?”
少女被明羽平安拉着跑出明羽府。
“阿姐,不想看烟花吗。”
“那也不用跑这……这么快……啊…。
你小子……不清楚……你姐……你姐我跑不动啊。”
少年扬了扬眉,“再不去,烟花可没了。”
“好,好,好……”她喘着气,勉强跟上少年的步伐。
明羽平安则是在人群中来回穿梭,然而却怎么都挤不到前面,原是前面被军队围住了,不让他人靠近。
明羽姮撇了撇嘴,“平安,这儿能看到什么啊?”
她发起了牢骚。
毕竟他跑这么快,途中把她累了个半死,最后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但她没料到,少年竟往回跑去,“阿姐,等着。”
“啊?
不是,等什么,明羽平安!”
明羽姮早己跑不动了,不想追他,也追不上,便决定留在原地等他。
可等了好久,他都没有回来。
……“嗖嗖”烟花开始放了,可根本不见明羽平安的人影。
他去哪儿了。
明羽姮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她刚要往回走,却看到明羽平安灰头土脸的拉着她的衣角,“阿姐,梯子拿到了。”
可明羽姮总觉得怪怪的,平安似乎怪怪的。
明羽平安满脸的汗和灰,他将手伸出来,“走。”
她与他一块离开了拥挤的人群,搭了梯子,爬上屋顶。
“你怎么搞这么久,不会是前些日子阿爹把你骂怕了,你不敢见他去偷的?”
明羽平安道:“回去路上碰见了个卖甜饼的人,买了两个,耽搁了点时间。”
“哦~我的那个呢。”
明羽平安忙从衣服里拿了出来,“热乎着呢。”
“嗖嗖”烟花再度升起,为夜幕送上了精美的礼物。
“噼啪噼啪”那赤红的烟花向下散去,如天女散的鲜花,洒落人间,镀上一层朱。
人间烟火最是暖人心。
同时,明羽府也被红色笼罩,可这红色没有带来温暖,而是无边无尽的寒冷。
整个府邸被浓重的血腥气充斥着。
“滴答滴答滴答”……这声音来自角落一处的盆栽万年青,它宽大的叶子上滑落下了红色的液体。
是谁的呢。
明羽府中之人?
血洗明羽氏族的人?
还是不顾阻挠赶回家的明羽姮心中所滴的血?
她早该猜到了。
买甜饼哪需要那么久?
阿爹那么温和的人怎么会骂明羽平安?
而为何偏偏今日平安执意带她看烟花?
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知道今日之灾祸,却想方设法瞒住了她。
阿爹说日后定要带她上林都去见识见识,阿娘说今晚做她最爱喝的碎羽羹,亭秋、绛亓说马上整理好册子告诉她外面发生的新八卦,而堂姐才答应过她半月后那场婚宴的喜糖一定给她最大份的……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为什么要给予美好的期望又用现实击碎!
为什么!
为什么啊……她的脸上滑下豆大的泪珠,心中的情感全部迸发出来,如山洪一般,势不可挡。
明羽姮一个一个翻过他们的尸体,叹他们的鼻息,万一,万一,还有活着的人呢。
她不敢确认那些血肉模糊的脸到底是谁的,可是相处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明羽平安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为她打了把伞。
是啊,下雨了。
她回头,眼神十分空洞,“是我爹叫你瞒着我的,对吧。”
“你回来拿梯子的时候,他们己经来杀人了,对吧。”
……明羽平安点了点头,不敢看她。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翻找有没有活着的人。
明羽平安也默默陪着她。
她都快放弃了,终于,有一个人还有微弱的鼻息。
“明羽平安!
赶紧去找医馆!”
……次日,“小姐,公子,你们带来的人醒了。”
老薛摸了摸胡须,明羽姮刚要表示感谢,老薛又道,“不过啊,不过什么她又昏过去了。”
……一刻钟前,床上的姑娘刚刚清醒过来,却不是幸存的欣喜,而是无边的痛苦,她抓着老薛的胳膊,抓得很紧,不停摇晃,“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老薛被她晃得头昏脑涨,声音断断续续还发抖,“姑……娘,别……激……动啊……”突然胳膊上力道一松,那姑娘情绪波动太大,又晕了过去。
……“小姐,情况就是这样,算算时间,约莫她该再醒过来了。”
“平安,在外等着,我去看看。”
蓝衣少女走进病房,看见那姑娘双眼微微睁开,死死盯着天花板,眼角有泪珠滑落,她似乎听见了动静,微微侧过脸,眼里满是震惊,那死寂的潭水再次流动了起来,“小姐……”她似乎想要起身,明羽姮阻拦了她,道“我记得你,你是阿娘身边的芜茵。”
可明羽姮分明记得这芜茵也就十七岁,怎得头上生了白发,看起来竟老了十岁。
“好好治病,以后跟着我。”
“谢小姐。”
……“小姐前日给那姑娘灌了什么求生汤,现在都催着我老薛熬药。”
老薛捶了捶酸痛的腰,与明羽姮面对面坐在桌边。
明羽姮摇了摇头,她也不知。
“平安呢,这几日没见着他。”
“那小公子啊。
他出去帮我寻草药了,”老薛顿了顿,又道,“准确来说,他在帮你。”
……“他在帮你他在帮你他在帮你”明羽姮脑中炸开了花,不停回放这句话,“他可真是……”他可真是会献殷勤啊。
她起身,“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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