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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倾城如蛇蝎短篇小说阅读

荒芜人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古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红颜倾城如蛇蝎》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荒芜人烟”大大创作,蔡梅玉荆彤杉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母妃她曾是一宫之主,却带着我沦落到了冷宫;我侥幸存活,成了深渊开出的罂粟,成了倾城倾国的蛇蝎;只是没想到,我熬过了无数寒冬腊月,踩过了无数丑恶人心,却被他再度推下深渊……可,这盛世繁华,我怎能就此埋骨深宫……...

主角:蔡梅玉荆彤杉   更新:2024-04-14 20: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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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蔡梅玉荆彤杉的现代都市小说《红颜倾城如蛇蝎短篇小说阅读》,由网络作家“荒芜人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古代言情为叙事背景的小说《红颜倾城如蛇蝎》是很多网友在关注的一部言情佳作,“荒芜人烟”大大创作,蔡梅玉荆彤杉两位主人公之间的故事让人看后流连忘返,梗概:母妃她曾是一宫之主,却带着我沦落到了冷宫;我侥幸存活,成了深渊开出的罂粟,成了倾城倾国的蛇蝎;只是没想到,我熬过了无数寒冬腊月,踩过了无数丑恶人心,却被他再度推下深渊……可,这盛世繁华,我怎能就此埋骨深宫……...

《红颜倾城如蛇蝎短篇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轻轻的吻在姜翊生的额头上,掀被下了床,麦穗在暗室,我招手低声叮嘱道:“不用去暗室,拿床被子铺在地上,寸步不离的给我守着,大皇子有任何闪失,你也就不在了!”

麦穗依言俯身。

皇上子嗣单薄,可不知怎么地其他嫔妃就怀不上孕,无数个太医也没瞧到个所以然来。

厅中,墨姑姑跪在地上,凤贵妃见到我指了旁边的座位,我没有入座,过去搀扶起墨姑姑,“姑姑快快请起,想来是翊生调皮捣蛋自己落入井中不怪姑姑的。”

墨姑姑没有起身,把头重重地磕在地上:“禀娘娘和公主,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看好大皇子,请娘娘和公主治罪!”

我似安抚似询问,“姑姑此言是何意,是什么事情让姑姑顾不得看大皇子?”

墨姑姑跟着凤贵妃七年了,如果不知根知底,凤贵妃断然不会让她做挽心宛的掌事姑姑。

墨姑姑跟俯身额贴地上禀道:“娘娘,公主,奴婢在挽心宛与大皇子嘻闹,不知哪里来的个小太监,着急万分对奴婢说,娘娘和公主出事了,并说公主一身红裙,惹恼了太后,公主脱了衣裙,正在罚跪。”

我皱起眉头接话道:“所以你一时心急,进屋去寻找找衣裙,大皇子就被人扔进井里了?”

“是!”墨姑姑如言道:“奴婢一时心急,未作他想,出来之际,不见了大皇子,更是不见了来说话的小太监。”

墨姑姑言语可谓漏洞百出,又可谓毫无漏洞,关心则乱,说明她一心向主,毫无漏洞又说明,她是故意撇下姜翊生去拿所谓的衣裙……两者之间,利和弊权衡的相互平衡。

我望了一眼凤贵妃,这挽心宛看来是混进了其他人,我们并没有所谓的固若金汤。

“继而……”墨姑姑接着说道:“翠黄打水,在听到井里有微弱的呼救,奴婢才知道大皇子被人扔进井里了!”

翠黄是挽心宛负责打扫落叶整理院落的一个小宫婢,小厨房的井水也是她负责的,这个小宫婢浅夏也是多方打听,看了许久才弄回来的。

我眸光一转,“墨姑姑,大皇子落水,通知太后了没有?”

墨姑姑默了默,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凤贵妃,凤贵妃嘴唇微微一动:“姑姑起来吧,这件事情本宫不怪你,你也是护主心切,今日之事,明天一早派人通知太后……不过……”

凤贵妃欲言又止道:“禀报太后之后,可能你们一应都要受罚,到时候本宫不会帮你们,明白吗?”

皇上子嗣单薄,太后虽然不喜欢我,对姜翊生还算可以,若是让她知道在凤贵妃去宣言雨宫殿上请罪的时候姜翊生差点被人谋害,她会不会转移注意力,暂时放过凤贵妃一码?

当然可能也会有另一种结果,太后会想到这是凤贵妃不想去看望宣言雨的手段。

墨姑姑俯地道:“奴婢明白!”

凤贵妃身形一晃,竟有些坐不稳,我忙不迭的过去让她靠在我身上,神色慌张地叫道:“墨姑姑,赶紧去太医院,母妃病了!”

墨姑姑一惊,抬眸望了一眼,神色顿时慌张:“奴婢这就去!”

说着后退而去。

凤贵妃全身瘫软无力,我把她扶到床上,她的声音微不可闻:“蔡梅玉,我们要小心行事,不是所有人都是值得信任的!”

我的声音微微透出一丝气息凌厉:“蔡梅玉明白,母妃好生休养身体,太后那边晨昏定省,蔡梅玉去做得……”言罢,拉着薄被轻轻地盖在她身上,附在她耳边说道:“宣言雨肚子里是死胎,一直以来太医院都知道,只不过不知碍于什么原因,无人敢说!”

凤贵妃眯起了双眼,一把搂住我的脖子,“蔡梅玉,有人想让我们死,也是不想让翊生活着,今天如果我们回不来了,翊生就会掉入井中溺毙的!”

我贴在凤贵妃耳边,“蔡梅玉知道有人想借宣言雨怀有身孕的事情大做文章。江太医的药可以让母妃在床上躺上二十日,宣言雨肚子里的孩子,撑不到二十日就会滑胎,在此期间,我们只有逃避,不能再让人拿了把柄!”

凤贵妃黑住我脖子的手微微用力,“蔡梅玉,太后将会是我们最强劲的对手,不管那个人是谁,太后都是乐于助那个人一臂之力。明年翊生和翊琰都八岁,都要搬去乾东所,姜国将会大选太子,皇上膝下现在只有两个儿子,对太后而言,她并不希望姜翊生会是太子人选!”

默然半响,我正声冷言道:“母妃能否告诉蔡梅玉,凤家曾经是什么样的家?皇上并不爱你,这一点您比蔡梅玉清楚。蔡梅玉不相信别人口中所说的凤家是乱臣贼子,蔡梅玉信母妃口中所说的一切,姜翊生已经八岁了,他不该对皇上抱有舔慕之情,皇上只是皇上,他不会是我们的父亲,姜翊生现在把他当成父亲,就是一个错误!”

凤贵妃缓缓地松开手,眼中闪过迷茫,我苦笑,神色黯然道:“母妃,你对他还抱有什么幻想吗?今日之事您若死了,我也逃脱不了干系。姜翊生身为大皇子,不会比我在冷宫好到哪里去,甚至你我都死了……他也就没有什么好盼头了!”

姜翊生就算不死,临则安也不会让他在她的眼皮底下活动,毕竟人心都是一样的,临则安不会是省油的灯,她只会跟我们一样,不会让对自己有潜在危险的人活着……

凤贵妃的手指有些微微抖,张了张嘴,又静默不语。

我思量着,要不要再逼她一把,现在我们都快无路可逃了,她还要隐瞒我。

顿时觉得心中难过,嘴角一牵笑道:“母妃好生休息,蔡梅玉不再过问母妃心中的痛楚。蔡梅玉只是想说,蔡梅玉不会再回到那个冷宫去,蔡梅玉若是在姜国的后宫呆不下去。南疆会是一个好地方,反正都是争,反正都是斗,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的言语相激,我的言语相逼,凤贵妃凝望了我一眼,依然选择什么也不告诉我,只是低声道:“蔡梅玉,你的母妃因我而死,没有你的母妃,我活不了,所以没有什么好说的。”

凤家到底是什么?凤贵妃不说,我便无从知道,这是后宫之中,没有人敢提起凤家。

我轻吁出气:“母妃好生休息,我去看看翊生。”

凤家到底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我母妃为什么要保全凤贵妃,从来我不问,现在我不得不去想........

我离开内殿,心中凉气暗抽,凤贵妃信任我,凤贵妃保护我,大袛觉得这都是欠我母妃的……

月如凉,墨姑姑带着太医进来的时候正好喜乐回来,我让浅夏随墨姑姑进去服伺凤贵妃。

自己从井里拎了一桶水洗了一把脸,喜乐福身行礼,我手一抬,往井沿边一坐,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

喜乐犹豫了一下,坐在我的旁边,我道:“有事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喜乐略带谨慎地望了我一眼道:“公主!奴才查到言妃娘娘宫中,自怀孕以来,衣食住行都是太后安排。今日之事,奴才跟着贵妃娘娘送言妃回去时,言妃欲言又止,却被身边的姑姑打断,奴才想言妃娘娘可能并不知晓!”

衣食住行都是太后在照顾,那么宣言雨腹中死胎迟迟掉不下来,不是太医院的太医不说,而是太后不让他们说……

这样看来,亏得江太医来得及时,不然宣言雨腹中死胎……就是凤贵妃谋害得。

“去睡之前替我送个信.....”我嘱咐喜乐道:“挽心宛近日一定要刻守本分,低调如埃。”

喜乐起身弯腰拱手:“奴才明白!”

月中天,太医院来得太医诊治完毕,我在井边暗处瞧见那是一个极年轻得太医,穿着太医院的白袍,一尘不染,脸却在宫灯下明明暗暗。

墨姑姑跟着那年轻的太医去拿药,我枯坐到天明。

清晨洗漱完毕,我代替凤贵妃去给太后请安,颐和的芳华楼与太后的坤宁宫隔了一条长廊水榭。

我去请安,颐和恰也去,两人碰头,颐和今日发髻之上除了昨夜荆彤杉送得所谓定情信物,别无他物。

穿得也是素雅,素雅的衣裙尽是江南织造,上贡的宫缎雪锦。

“小姐姐!”颐和对我屈膝行礼。

我还了半礼,轻轻答道:“妹妹不用多礼。”

颐和便是高兴过来握着我的手,我连忙后退,道:“妹妹莫要碰小姐姐,小姐姐近日身体有些不适,莫要传染给妹妹!”

颐和的手僵在半空,依言欢喜,问我:“小姐姐只是身体不适吗?会不会是心里也不适?”

我含笑道:“妹妹哪里的话,小姐姐若是心里不适定然会让妹妹知晓。也会让妹妹一起跟着不适,这才叫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颐和眼帘微抬:“如此妹妹便放心了,小姐姐心里要有什么不痛快,千万别憋着,憋坏了,妹妹可是会心疼的!”

“定然……”

一个荆彤杉还不足以让我心里不痛快……一个破簪子还引不起我任何的妒忌之心。

颐和率先走在前方,她膝都没有弯太后便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寒暄起来。

我站在宫殿外,行了礼迟迟未进去,太后瞥了我几眼也未宣我一声,倒是依姑姑前来问我。

我小声的跟她说了缘由,依姑姑听后去转答太后,太后这才踱步而来,颐和在她的左前搀扶着道:“皇祖母,小姐姐真是孝顺,颐和跟小姐姐比起来真是自叹不如。”

我心里微微一动,俯身请罪道:“禀太后,蔡梅玉不敢居是孝顺,昨夜翊生落入井中,母妃担忧过度卧床不起,蔡梅玉陪自一夜,怕身上沾有污秽之气,即而不敢上前怕传染与太后!”

我在试探太后知不知道翊生落入井中……

没想到太后神情淡淡:“落入井中,哀家记得挽心宛的井可是有井盖的,井盖也有数十斤重,他一个小小的七岁孩童,力壮如牛搬开井盖掉下去不成?”

太后果然不信与我,认为姜翊生落井是凤贵妃逃避照看宣言雨的借口……

“再有……昨日哀家可是看见凤丫头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卧床不起连给哀家的安也不请了?”

我心神一凝,声色哀凄:“禀太后,事发突然太医院太医已经全天在候着,翊生是母妃的命……遭受如此大难,母妃……”言语之话,再也说不下去……

来见太后我已经想过无数个可能,正像我想得一样,太后在凤贵妃面前还假以辞色,对我完全事事都不顺她的心,不顺她的意。

“是吗?”太后不相信我说的话,扭过身子往殿中主位上坐去。

颐和半跪在她的脚边,握着拳头捶在她的腿上,我跪在殿外像被惩罚一样,太后即不宣我起来,也不再与我说话。

就这样过了半炷香时间,一个如泉水般好听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太医院新晋院判羌(qiang)青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闻言道:“免礼,进来吧!”

“谢太后!”

我小心翼翼地望去,只望见一个白色的背影,太后不相信我说的话,故意宣来太医……

羌青进殿,太后和颜道:“哀家近日身体不大利索,你来给哀家瞧瞧,看看哀家这到底是怎么了,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致。”

我心暗叫坏了,多年以来太医院我们只识得江太医,这个新晋太医院院判我们并不相识。太后宣他来,肯定是旁敲侧击凤贵妃的病因,若是这个院判已是别人的人,他随便说上一句不利于我们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羌青温润的嗓音,似流水潺潺,我心急如焚,无暇倾耳欣赏。

“是太后!”羌青答道。

依姑姑端来板凳,我只瞧见羌青手指白净修长,却是瞧不见他的脸,他始终背对我………

颐和早已起身立在一旁,对我微微侧目笑的得意。

在我忐忑不安中,羌青收了手,恭敬道:“颤太后,太后福泽深厚,康健万年,臣诊治中未见太后凤体有一丝不妥。”

太后听羌青这样一说,看似宽慰却是不信任道:“羌太医莫要弄虚作假,哀家可是感觉到这身体一日不如一年,你说没有一丝不妥,哀家总觉得心神不宁啊!”

羌青拱手垂目:“臣受教恩师,恩师教导臣对太后凤体不得有一丝马虎,臣时时刻刻记在心中不敢相忘。”

羌青是太后的人……他的恩师又是谁?

我惊得一身冷汗,难道今日凤贵妃来与否,太后都会想尽办法认为她在逃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太后这才舒心一笑,夸道:“果然名师出高徒,哀家自然是相信羌太医的,不知羌太医可知昨夜挽心宛夜召太医所谓何事?”

院判……统领太医院,太医院所有太医诊治……病诊历都要给院判一一过目看过。

昨日挽心宛来得太医....我只想着是江太医派来的人定然不会出什么差错,便没有上前询问,也没瞧见来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心中是万千蚂蚁啃咬,暗自懊恼自己,非常时期,竟是如此不小心……竟如此大意……

羌青不卑不亢禀道:“禀太后,臣正要禀报有关昨夜挽心宛贵妃娘娘夜召太医之事……”羌青慢条斯理的停顿了一下,我的心也跟着咯噔一下,他好像在斟酌词语来向太后诉说。

我望着那如玉的侧脸,似是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羌青刚又欲开口……太后截断了他的话,对着跪在门外的我,冷言道:“蔡梅玉,你说,凤丫头昨夜到底是怎么了?”

我膝行跪自上前几步,额头重重往地上一磕,哭泣道:“禀太后,昨夜翊生落井,母妃一时急火攻心,便是卧床不起,蔡梅玉恨不得替母受过……”

太后看也不看我一眼,直道:“好一个孝顺的女儿,哀家倒是小瞧了你,羌太医,你说昨夜挽心宛凤贵妃夜召太医,到底是因何事!”

太后为什么要对我动手?现在种种的矛头,指向她为什么急于除掉凤贵妃?

七年时间里,她有无数个机会除掉我们,为什么会选择现在?我拧眉深思……肯定有什么被我忽略的……

羌青不急不慢弯腰从诊箱拿出一医本,双手奉于太后,道:“昨日太医院所有会诊都在此,请太后过目!”

我强压着心中的激荡,满目挂着泪痕望着太后,对羌青更是暗咬牙齿,我不知道羌青会给太后看一份怎样的诊治历案结语。

太后不疑有他,接过羌青奉上的历案,慢慢看来,愈看神色愈是肃穆,一个喝斥,甩手把历案扔在地上。

我俯地欲做垂死挣扎,太后手掌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挽心宛的奴才们到底是如何照顾大皇子的?竟让无故落水受惊,还吓得凤贵妃卧床不起,留着这些奴才有何用,来人…………”

“皇祖母息怒!”颐和在太后盛怒之下,径自跪在太后面前,慎言道:“皇祖母息怒,挽心宛一众奴才照顾凤贵妃娘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因为这小小事件便要一宛里的奴才全死了,颐和心生不忍,都说我佛慈悲,皇祖母息怒啊!”

本来听到羌青的话眼中的眼泪一收,颐和又来这样一遭,顿时心中警声大作,颐和不可能这么好心替我挽心宛一众奴才求情,她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诡计?

太后冷声厉言道:“息怒?哀家拿什么息怒?昨夜言妃腹中胎儿受惊,哀家刚宣凤贵妃来她殿中,大皇子就落入井中,世间哪有这么巧的巧合?还不是这些奴才无用,才让大皇子无辜落井。”

到底是什么样的诊案结语,等太后反复……我……猜不透太后现在到底是想护着挽心宛,还是想杀凤贵妃………亦是她只是不喜欢我,想要除掉我?

羌青缓缓撩袍跪地,似泉水郎朗声音,“禀太后,臣以为许是大皇子贪玩落水,这世间的事情,往往都只是一个巧字,话本上说,无巧不成书,巧了,便是一部千古绝唱佳本!”

太后脸色稍缓,仍严词相待:“蔡梅玉,昨夜大皇子落井,为何不见人来报哀家,你眼中到底有没有哀家?”

一下......

我心中明了.......

太后不是要除掉凤贵妃,而是不想让我活着……我想不明白的是,我的存在并不影响于她……

我还未说话,羌青捻起自己身旁被太后扔掉的历案,“太后,臣看历案太医院给大皇子诊治的时辰,似乎与言妃娘娘诊治的时辰相同。大皇子倒是跟言妃娘娘腹中的孩子兄弟情深,心有灵犀,连受难都挑了同一个时辰……!”

我暗自蹙眉,羌青这是在替我说话?他在提醒太后,姜翊生落水诊治时辰中,我正在宣言雨宫殿外跪着……所以来不及禀明太后?

颐和也是适当开口道:“皇祖母,颐和都不知昨夜之事,若是知得,定然跟着皇祖母和小姐姐好生护着翊生和姨娘腹中孩子,所幸翊生和姨娘腹中孩子没事,不然颐和能自责一辈子!”

太后严肃的眸子,落在我身上,我如若针毡,眼中泪光闪烁,“太后……母妃现下身体不适,每日晨昏省定,言妃娘娘那边蔡梅玉去伺候!还请太后成全!”

太后到底要除掉谁?我?凤贵妃?还是想把我们都除掉?对此我必须要弄清楚,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提心吊胆的活着……

我话音刚落,颐和忙道:“皇祖母,即是凤贵妃重病在身,颐和做晚辈的理应尽孝心,小姐姐又这么孝顺对颐和的姨娘,颐和也义不容辞在姨娘床前鞍前马后,还请皇祖母恩准颐和和小姐姐一起尽这份孝心。”

太后神色晦暗不明,羌青徐徐朗朗道:“太后,微臣一直听闻宫中颐和公主和蔡梅玉公主情深似海,本是不信……今日一见,微臣真是惭愧至极,颐和公主和蔡梅玉公主姐妹情深,令微臣动容,微臣为曾经些许的不信甚觉自己不耻………”

我刹那间的错愕,羌青明里暗里在帮我,难道他是江太医的徒弟?可是江太医从未提起过他有如此高徒……

不对……这个人从一开始进来就在为我说话,历案结语……无意间提醒太后翊生落井时辰和宣言雨诊治时辰。现在颐和说和我一起照顾宣言雨,他又在暗中推波助澜让颐和和我绑在一起照顾宣言雨……

颐和昂着脸,就像小时候撒娇一样,把手放在太后的腿上,摇太后的腿,道:“皇祖母,你就成全孙儿吧……孙儿定然好好和小姐姐两个人把姨娘照顾的妥妥当当,让姨娘生下小弟弟,让皇祖母抱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儿!”

太后不语,颐和继续摇晃着撒娇:“好不好嘛,皇祖母,让颐和能和小姐姐能友尽尽孝心的机会,皇祖母……”

太后瞥了我一眼,伸手把颐和拉了起来,一脸慈祥欣慰,拉着颐和的手紧紧握着不放:“还是皇祖母的宝贝孙儿最懂皇祖母的心,也是最好看最孝顺的!”

颐和含笑道:“皇祖母夸颐和夸得……颐和脸都红了,皇祖母你这是同意了颐和和小姐姐一起照顾姨娘了?”

太后无奈地点了点头,“颐和孝顺的让皇祖母没办法拒绝,皇祖母就依你。”太后说着声色一冷:“蔡梅玉,你是小姐姐,还没有妹妹懂事,回去之后好好思量,好好以妹妹为榜样,莫让你的木纳和沉静在这宫中显得格格不入!”

我依言俯身答道:“是,蔡梅玉谨遵太后教诲,当以颐和妹妹为榜样在这后宫之中!”

“好了,都下去吧!”太后手一挥:“哀家乏了!”

“是,皇祖母!”

“是,臣告退!”

羌青和颐和同时应道。

我俯地恭送太后。

太后被依姑姑搀扶至内殿,颐和走来,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小姐姐,皇祖母已经回去休息了,你可以起来了,妹妹送你回去呀!”

我的膝盖已经跪的麻木,试了几下,站起来腿都在打斗,弯着腰,手撑在腿上,“有劳妹妹了。”

颐和拽住我的胳膊,不管不问我的膝盖和腿跪着疼痛,拉着我就走………

快的我都没来得及寻了机会瞧瞧羌青长的什么样子,我只记得他有一双修长干净的手,如泉水般令人心脾愉悦的声音。

离开坤宁宫好大一截,颐和甩开我的手,一脸傲视:“小姐姐,我以为这么多年来你会聪明一些,没想到还是这样不堪一击。皇祖母随便几句话,就把你吓得魂也没了,你真是弱的可怜。”

我揉了揉手腕,眼帘微抬:“与妹妹相比,小姐姐自是棋差一筹,今日若是没有妹妹在,小姐姐怕是要魂归坤宁宫了!”

颐和得意不屑道:“这样说来,小姐姐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皇祖母想要你的命!”

我轻笑一声,扫过颐和一眼,“当然知道,不过小姐姐也知道妹妹如此爱着小姐姐,是不会让小姐姐死得!”

颐和瞳孔漪然,兴然问道:“小姐姐此言是何言?难道小姐姐忘记了,妹妹一直都希望小姐姐死得吗?”

我上前一步贴近颐和,说道:“小姐姐若死了,妹妹找谁嫁到南疆去?谁会比小姐姐合适嫁到南疆去?”

在颐和看来,我不能死,她本来去北齐嫁给荆彤杉就是一个未定数,我若真死了,只要南疆给的筹码够重。我死了,她又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南疆指名道姓说迎娶她,她是跑不掉的……她嫁到南疆去就和她的惊慕哥哥天南地北相隔了,这样就结局,她那么聪明是不愿意看到的。

即便被我猜中了心思,颐和一闪而过恼怒,很快恢复得意与不屑:“皇室中人,可不只你一人,蔡梅玉你以为你死了,我就嫁不到北齐了吗?”

我失笑称赞,“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我们的父王就我们两个女儿,别得王爷子爵候爷家的孩子,谁能你跟上我们俩份重,南疆不是傻子,见过了颐和公主的美貌,还能看别人入眼?颐和你这个笑话,真是让小姐姐打入心里笑出声来。”

“所以……颐和妹妹,在言妃娘娘生下皇子之时,你我可都绑在一起的,不然我一不小心被太后处决了,想一下你和惊慕哥哥如牛郎织女般……不对,牛郎织女一年还能见一次面呢。我要是死了,你和惊慕哥哥这辈子就别想再见面了,想想这画面,想象你终日以泪洗面的画面,小姐姐真是于心不忍啊!”

颐和的致命伤就是荆彤杉,一个连亲生母妃都不用管的人,就被情爱这样蒙蔽双眼,我只是替宣贵妃感到心里悲哀……

宣贵妃……我双眼一转,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太后不是想让我死吗?那我就送给她一个人……让这个人替我去死!

颐和连退两步,恐觉得不妥,又凑上前来,对我微扬下巴:“蔡梅玉,无论你怎么说,惊慕哥哥是颐和的惊慕哥哥,不是你的惊慕哥哥,我不会让你死,我只会让你嫁到南疆去生不如死!”

我声音婉转轻盈,“小姐姐等着,妹妹若是有这个能力,把我给杀了,然后自己再风光大嫁去北齐,这才是本事,懂吗?”

颐和愤恨地望我,若是眼神能杀人,我绝对会被她瞪出一个窟窿来……

直到我望见前方的人,微眯双眼,忍不住的提醒颐和:“颐和妹妹,你的惊慕哥哥来了…………”

“什么?”颐和失声惊道:“在哪里?”

仍然是昨日北齐使臣打扮的荆彤杉,对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外臣见过蔡梅玉公主和颐和公主,两位公主安康。”

颐和没有见到荆彤杉,满目的不耐烦,摆手,“免礼,免礼!”

荆彤杉直起身子,身如松挺拔,我嘴角勾起,“北齐使臣来的可真够早的,若是再早一步,本公主看你得去灵堂给本公主行礼了!”

荆彤杉神色一紧,犹豫了一下,拱手询问道:“蔡梅玉公主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跟死挂钩呢?”

我不回答他这话而是佯装奇道:“北齐使臣现下这个时辰来姜国的后宫所为何事?让人心生奇怪啊!”

荆彤杉,我连夜让人给你送个信,让你一早以外臣进贡的身份进宫面见太后,你竟然拖到现在才来,可不就是想让我死吗?

……即是如此,这还有谁不能利用的?

颐和和你就是此时最大太后转移注意力的人,姜国公主私会北齐使臣若是被抓个正着,又会岂是丢姜国脸这么简单?

我冷不丁的奇语,让颐和注意道,“北齐使臣,你进宫所为何事?”

完美地让颐和去与他纠缠,我后退拉开与他们的距离,荆彤杉狭长的眼眸一个冷然。

冷然又如何?我又不心生仰慕于他,就算曾经认为他有些许的不同,也会在这次灰飞烟灭了……我是蔡梅玉……我的心是硬得……没有什么能融化我的心……

荆彤杉眼帘一收,嘴角噙着笑道:“禀姜国公主,我北齐太子承蒙贵国照顾,外臣来姜国求亲,我国太子特意叮嘱备上了厚礼让外臣进宫面谢太后以及宣贵妃娘娘!尤其是宣贵妃娘娘,太子千叮万嘱定要外臣当面恩谢,恩谢娘娘曾经的仗义相助!”

我不由地好笑,荆彤杉怎么可能不知道宣贵妃已经降到了妃位?现在还直言着宣贵妃是贵妃真是让人不由地连想着荆彤杉念念不忘……这个记忆中的贵妃娘娘。

颐和面色一僵,声似冷昔道:“太后刚刚休息,莫要去打扰,至于我母妃的物件,拿来本公主去拿便是!”

我催促的艳羡地说道:“可不就是,北齐太子可真是重情重义,事隔七年,依然记着宣贵妃的好,备上厚礼,着实让人感动。”

“小姐姐这是羡慕吗?”颐和和颜悦色道:“不如小姐姐与我一道过去,若是瞧见和心意的,颐和送给小姐姐便是!”

我听颐和言罢,恭维道:“北齐太子送得东西何其贵重,小姐姐福薄受不起这样厚重的东西,妹妹且去跟北齐使臣去拿东西,也好生与北齐使臣打听打听北齐到底是虎狼之地,还是烟波万里风光。”

“自是不用你提醒!”颐和甩了我一记白眼,往前走道:“北齐使臣随本公主去拿礼品!”

荆彤杉眸光微沉,似有千言万语对我诉说,不过颐和不耐烦,他还是乖乖的跟上。

荆彤杉你不以北齐太子的身份出现,想必谋划送什么吧,颐和既然是一个重要环节,我送给你去……

“公主!”浅夏唤我道:“咱们现在回挽心宛吗?”

我冷眼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看不见,才回浅夏:“回去,今日不知道大皇子是乖还是不乖!”

浅夏浅浅的笑着:“肯定是乖的,奴才就没有见过比大皇子更乖的孩子了!”

“嗯……”我抬脚走,垂下的手,被人塞进一盒冰凉的物品,心中一惊低头望去,羌青与我擦肩而过道:“治膝伤……莫谢!”

淡淡的药香侵入我的鼻腔,我抬头之际,只见那白袍背影款款而去在无其他。

浅夏摸着后脑勺问我:“公主……刚刚的太医大人是不是说的什么话?奴才好似听见又好似未闻听见……”

我把手中东西往袖笼里一装:“人家是太医院院判正五品官职,炙手可热,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怎么可能与我说话,你想太多了。”

浅夏眼中还是有些迷茫,似争辩似思量:“奴才好似真的听见他说了一句话!”

“幻听了!”我取笑道:“莫不是你整日研究话本,脑子里想的都是精魔鬼怪,以为人还能隔音传耳不成?”

浅夏这才自言自语,“许是奴才真是太过紧张,才会如此,下回太医院派人诊治的时候,奴才求一个恩德,也好生看看…”

“嗯!”

我转瞬笑容散去,现在是我最好的机会,颐和把荆彤杉拖住,我该去找找宣贵妃叙叙旧情,毕竟她的亲生儿子,造成那个生死不明十二指头带着琉璃色眼眸孩子的罪魁祸首是荆彤杉……

甬长的宫道依然那么长,仿佛没有尽头一样,从宣和宫出来,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浅夏在门口,搓的手,一脸焦色:“公主,你可出来了,奴才可是担心死了!”

阳光微晒,美好温暖,我安慰道:“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正值晌午,现在赶回去正好用膳,今日不知麦穗烧了什么给我们吃,你知道那个丫头总是把最好的留给翊生的!”

浅夏被我犹如家长里短的话逗乐了,“麦穗心里是向着公主的,公主心里向着大皇子,奴才们自然跟着向着大皇子了!”

我点了点头,“我们一荣俱荣,一衰整个挽心宛都得陪葬!”

浅夏久未语,跟在我身后,一起回到挽心宛。

挽心宛梅树上被麦穗绑的红丝带,七年了,依然迎风飘荡,不过枝繁叶茂的树枝遮住了它本身的风采,若不细细瞧去,到很难发现。

举手阻止了墨姑姑和喜乐的禀报,我径自抬脚往屋内走去,可不曾想姜翊生和凤贵妃在说话。

凤贵妃有气无力的声音,带着责怪:“翊生,是谁让你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姜翊生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沉稳,沉稳的不似一个七岁的孩童,“母妃,当时您被太后叫去脱簪去袍,蔡梅玉也不在挽心宛,儿臣只能自救。儿臣当时在想,若是母妃和蔡梅玉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儿臣便不会苟活在这个世上,更何况儿臣掌握着分寸,时辰更是掌握得分秒不差,可是儿臣万万没想到的事,儿臣信任的宫人,没有去禀报太后儿臣落井了,甚至她是想杀儿臣的!!”

我的脚步止了下来,姜翊生的话,是在说,他落入井中,并非是什么小太监所为,而是他自己故意设计落入井中,好让人去禀报太后,力求声东击西救凤贵妃得目的?

我带出来的孩子,优柔寡断也是做给别人看的,连我都被他唬过去了,姜翊生不会让我失望的,想到这……我发现我要远嫁他国心里也是安的。我带的孩子已经长成了一个男子汉,七岁,在我心中他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凤贵妃急道:“你可知道,若是你无人来救,现在的你就是一具尸体,在这后宫之中,没有人可怜你!”

凤贵妃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人救他,他就是死路一条,掉入井中,在这后宫多少冤魂在井中徘徊……

姜翊生的笑声传来,“翊生知道,翊生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翊生不但好好的,还知道了挽心宛有内鬼,母妃该好好整治挽心宛里了,小小的挽心宛到底有几方人吗?太后想让谁死?母妃心里到底是有数的.....”

凤贵妃停了半响,“翊生,你才七岁,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该操心是如何讨好你的父王……”

姜翊生良久才道,“父王不喜欢蔡梅玉,翊生喜欢他有何用?讨好他?太傅夸奖还不及姜翊琰一句撒娇,母妃,儿臣不记得您是心慈手软之人……南疆与北齐求亲您真得打算让蔡梅玉和亲远嫁?”

凤贵妃幽叹:“与其在眼皮底下护不住蔡梅玉,不如让她和亲,和亲公主虽然背井离乡,只要姜国在,她在他国就算不是正统皇后,他国后宫都有她的一席之地!这是保全她的唯一办法。”

姜翊生淡淡的笑声,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母妃很是天真,话本上说,所有的帝王,所有的后宫都是一样的,不是争就是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若远走,什么时候死了,我们都不会知道!”

“姜翊生!”凤贵妃一声呵斥,“我不准你说她会死!”

“砰!”地一声,我听见有东西摔倒的声音,似乎是姜翊生摔倒在地,我忙想上前,姜翊生淡漠的语言,让我深深的止住了脚步。

“母妃你从未喜欢过我,我对你而言就是一个工具,是你屹立后宫不倒的工具,你从未期待我的出生,或者说,我的出生是你精心算计好了,你只要结果不要过程。”

我以为姜翊生优柔寡断,却是没想到他既然猜透了凤贵妃留他的用意……可是……他说的没错,不只凤贵妃把他工具,我也是把他当成一个筹码………我轻咬唇角……心钝痛起来......

姜翊生的话又传来,“母妃,蔡梅玉不一样……我是她带大的孩子,我不许她嫁到他国去,母妃,你能做到对吗?”

姜翊生的话让我的心倍受煎熬……什么时间开始……他已经不是工具,不是筹码,这是一个跟我有着血浓于水的亲人……这是昂着小脸对我充满信任地说:“蔡梅玉,翊生是喜欢蔡梅玉,只喜欢蔡梅玉的……”

刹那间,我泪流满面,他才七岁却是为了我不远嫁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惜拨开自己心中的伤口,让凤贵妃他的亲生母妃知道,他知道她不喜欢他……他本身不过是一个工具,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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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懂莫姑姑眼中神情,凤贵妃不让我和她人有接触,我说完转身就走了!

还没到冷宫,远远地就望见凤贵妃站在门口搓着手,一身红衣有些发白,我急忙小跑着过去。

凤贵妃见到我就道:“本宫当你被人丢到太夜池沉塘了呢!”

我把炭蓝一递,龇牙咧嘴的笑着:“大冷天的,太夜池都冻上,没沉得下去,就回来了!”

“凿开就沉得下去了!”凤贵妃酸了我一句,我刚要还嘴酸回去,她一接炭蓝子惊呼道:“哎呦,银骨炭?你这丫头片子真给本宫领了银骨炭回来?”

望着凤贵妃鲜红豆蔻的手指拿起银骨炭一脸欣喜左看右看,哪怕眼中欣喜忽略下面半蓝子的草木炭。我高兴地应道:“是呢!管事的公公一听是凤贵妃要的,马上就给装了一蓝,还说烧完报您的名就能去领!”

凤贵妃把银骨炭往蓝子里一扔,傲然道:“算他们识相,待本宫出得了这冷宫,生下皇子做上太后宝座,通通有赏!”

“嗯!”我重重的点头:“凤贵妃,我们快进屋,我还没烧过银骨炭呢!”

凤贵妃耻笑我一声:“小丫头片子,就这点出息,走,把银骨炭烧起来给你取暖,让你知道什么叫炭如金贵!”

我瞧着凤贵妃飞扬的神彩,觉得身上被打一点也不疼,心中还有着丝丝泛甜。

凤贵妃拿着火盆小心翼翼的点火,跟我碎碎念道:“银骨炭出近京之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难燃,不易熄,内司厅掌之以供御用。选其尤佳者贮盆令满,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其一块炭也,白银十两,故银骨炭,银子做的炭啊,知道什么叫炭如金贵了吗?”

我蹲在地上支着下巴点点头,“知道了,凤贵妃您在这里,我出去上个茅房!”

难燃是个问题,我都瞧着凤贵妃燃半天了,还没燃着,蹲着脚都冻麻了。

“回来,回来!”凤贵妃对我招手:“看你今天领炭有功,本宫特准你内室暗室恭桶上,明日响午再去倒!”

我得到凤贵妃恩准,装模作样给她行了个礼,跑进内室就把莫姑姑给我的手帕拿出来翻来覆去地看,上面除了普通绣的竹叶,什么也没有,难道凭这方手帕下回真得再能领到银骨炭?

有些不相信,我把手帕往边上一放,上茅房是假,想看看自己身上伤是真,解开衣带,掀了衣袍,肚子没事。

扭头使劲想看背有没有事,内室门一下被打开,凤贵妃欢快道:“小丫头片子,银骨炭本宫点着了,快来烤……”

话还没说完,就没声了,我忙放下衣袍道:“凤贵妃,内室可臭了,我尿完就出去烤火,您等等!”

凤贵妃脸一下就寒了下来,“谁打的?”

“没有谁打的!”我把腰带一系,有些心虚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得!”

说着伸手拿边上的手帕,凤贵妃却抢先我一步把那手帕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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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那银骨炭烧得旺盛,与我赤裸相待,我惊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呜呜地发出声响。

他哑着嗓子安抚我:“蔡梅玉....别怕,别怕,我就抱一会!”

宫中除了皇上没有男人,荆彤杉这个北齐质子在皇宫之中,本身就值得人深思,现在他这样,若是让人……

我不敢往下想……我不能惊动凤贵妃,若是凤贵妃看见我和他赤裸的躺在一起,肯定会大发雷霆……

我努力的让自己和他挪出一点位置,可他却好像极喜欢…

嘴巴被捂起来,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他现在这个样子,可真的一点都

心中忐忑不安就这样过了好大一会儿,,带了一些商讨的口吻,“你不要说话,我松开手好吗?”

我别无选择,只有点头,他慢慢的把手松开,我喘着气,内心是想呼叫的,可是声音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我是一个不得宠的公主,我是一个毫无实力的公主,我不能冒任何险让别人知道我床上有个男人!

荆彤杉见我无声,一手搭在外面,轻轻地拍着被子,仿佛要哄我入睡似的。

我怎么可能睡着,他今天的反应太奇怪,看到过他小心翼翼的心机,知道他隐忍不发的性子,就知他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挽心宛,来我的房间。

“你怎么了?”我的询问中带了一些急切。

“无碍得!”荆彤杉声音哑的不像话,好像每说一句话都是费了大力气从嗓子里抠出来似的。

“就这样,躺一会便好!”他的语气中压,他拍着棉被的手,不知何时钻进被子里在我的腰间慢悠悠地抚摸着,,正如我怦怦跳的心跳,。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若不说我就大声叫了!”

我的威胁声让他手一顿,他松开了手,我慢慢地转过身去,借着烛光,



“你被人下药了!”江太医给的医书我都翻了遍,他现在这个样子,

是谁给他下药?想做什么?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把他,无意间触碰到他的面颊。

我哪里敢动,挣脱不开手,我只得道:“荆彤杉,你这个样子不行,我去给你打盆凉水!”

这个人到底和他有什么仇,给他下这么重的春药?

“不用!!”荆彤杉按住我的头,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嘴唇上的。

我瞪大眼睛,呆住了。

“这样就没事儿了!蔡梅玉,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喜欢蔡梅玉,会等蔡梅玉长大!只等蔡梅玉一个人!”

这句喜欢落在我的心里,就像烛光整间屋子都有,却一点都不温暖,也让人一点都欢喜不起来。

就这样,他抱着我许久许久,久得我身上都沾满了他的气息。

忽地,院中传来几斥责声,我一惊翻身而起,便听到尹姑姑的声音传来:“凤贵人,有人向我家娘娘告备,说贵人宫中有男子出没,奴婢得到命令,特地过来查看一番,还请娘娘让奴婢查一查各个房间,以示清白!”

凤贵妃斥沉着声道:“我虽是小小的贵人,也不允许他人如此污蔑,到底是何人,还请尹姑姑示下!”

外面吵闹的声音,没有吵醒荆彤杉,他的面容仍红若朝霞,我伸手推了推他,他没有醒来,他这是昏厥过去了吗?

“贵人娘娘!”颐和清脆的声音传来:“颐和不过是来看看自己的小马驹,不如请贵人娘娘把小马驹牵出来让颐和瞧一瞧便好,贵人娘娘这么美,动怒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为何颐和会在这个时辰过来挽心宛?

凤贵妃声色极冷:“颐和小公主,我们家的蔡梅玉跟您一样,是一个公主,不是什么小马驹,皇上也说了,公主您要喜欢什么样的小马驹,让内司厅帮您置办,蔡梅玉再也不是您的小马驹!”

“是与不是!颐和见一见又如何?”颐和清脆的声音很顽固:“贵人娘娘难道不知颐和最念旧情,曾经蔡梅玉小姐姐来做颐和小马驹的时候,因为颐和的欢喜,父王才答应她宣的太医,难道这些恩情,贵人娘娘都忘记了吗?”

这些恩情跟她没有关系,是我放弃了尊严,是我低入尘埃,是我把心碾碎了才求来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凤贵妃没有接话,尹姑姑声音接着道:“正好公主过来要看小姐姐,奴婢又接到有人告备,贵人娘娘的挽心宛人都出来了吗?不如把蔡梅玉公主叫出来,和公主见上一面,也好让公主绝了这不舍之情,奴婢正好趁此机会,看看到底有没有别人口中所说的男子进了挽心宛!”

“大胆你个狗奴才!”凤贵妃一声喝斥:“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挽心宛隐藏了男子?后宫之中何来男人?你信口雌黄,污蔑于我到底是何用心?”

尹姑姑的声音不急不躁,“奴婢没有说搜查,奴婢只是接到有人告备,贵人娘娘也应该知道,我家贵妃娘娘协理后宫,后宫之事一点蛛丝马迹我家娘娘都会过问一二,更何况有人说这宫中有男人在呢!”

“贵人娘娘要觉得自己清白,不如让奴婢带人查看,若没查到人,奴婢自然会向贵人娘娘请罪!”

尹姑姑笃定的语气,在我的心中掀起了波涛大浪,我胡乱的穿着衣服,荆彤杉在床上躺着,沉沉的呼吸声,我顿时怀疑起来,难道荆彤杉没有让颐和死心塌地,因为凤贵妃受宠之事,颐和怀恨在心,荆彤杉的春药是颐和下的?

我下了床,又推了推荆彤杉,他没有丝毫动静,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外面凤贵妃声如沉水:“既然尹姑姑奉贵妃娘娘的命令前来,我一个小小的贵人自然不会横加阻拦,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还要请太后做个定夺,不然的话,谁也别想搜我的挽心宛!”

满目的慌张,外面宣和宫的人肯定把挽心宛围得水泄不通,就算荆彤杉现在醒来,他也不可能逃得出去,更何况他现在昏迷不醒,躺在我的床上。人赃并获,我和凤贵妃祸乱后宫,死路一条。

现在该怎么办?我来回焦急的走动。

“贵妃娘娘何必惊动皇祖母!”颐和的声音若有所指地说道:“挽心宛并不大,今日之事,我们只当过来看小姐姐,贵妃娘娘把小姐姐叫出来,什么事不都一目了然了吗?现在我们争论的这么大声,想必小姐姐也已经醒了,叫出来就是了!”

我环顾着房间,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唯有床底下,使劲的一拽,“砰!”一声,荆彤杉落在地上的声音特别响亮。

“什么声音?”门外立马响起了尹姑姑的声音,“贵妃娘娘,您是故意拖延时间吗?”

紧接着,啪啪,门声敲打声。

荆彤杉依然昏睡沉沉,我胸口上下起伏急得恨不得上蹿下跳。

“尹姑姑!”凤贵妃怒道:“这里是我的挽心宛,还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尹姑姑很是强硬道:“贵人娘娘,刚刚你没有听到声音吗?万一有什么歹人伤害了公主怎么办?公主是皇族血统岂能有所闪失?来人哪,把门给我撞开!”

听到这句话,我用尽全力把荆彤杉塞到床底下,急忙跑到门口,手捂着胸口,敛了一下心神,手伸到门边打开门钻了出去,门边的宫女们一愣。

我把门随手带上,凤贵妃来到我的身边,伸手搂着我的肩膀上,“尹姑姑,颐和公主,我女儿在这里,你可看到有什么事情?你们这样含血喷人,明日我自然会禀报太后,请太后圣裁!

凤贵妃搁在我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抓住我的肩膀,本来我低头不敢看她,被她这样一抓,我被迫抬起眼帘望着她。

四目相对,她从我的眼中看见了屋里有人,我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害怕。

尹姑姑一个箭步上前:“是也不是,进去看看便是!”

凤贵妃手臂一横,双眼微眯,我从她的声音中听见了绝望的呐喊,以及奋力的掩饰:“搜查可以,查看也可以,我虽然是一个小小的贵人,若是查不出来,这样污蔑之罪尹姑姑如何善了?”

我知道凤贵妃在做困兽之斗,自己只能用沉默来掩饰一切,甚至害怕得不由自主的往凤贵妃身上碰去。

颐和抢在尹姑姑的话语前:“为什么侮蔑之罪呢?贵人娘娘,这只不过是颐和想看看小姐姐的房间,难道不可以吗?”

颐和现在的行为让我猜不透,她为什么跟尹姑姑所说的大有出处,尹姑姑从一开始一口咬定挽心宛有男人,而颐和从头到尾没有提有关任何男人的问题,只是说来见我,她们两个不像扮黑白脸这么简单。

凤贵妃拥着我,站在门口,“公主想看蔡梅玉的房间,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天色这么晚,不如我明日去请公主过来再看不迟!”

“至于尹姑姑口中所说我挽心宛有男人在,这是对皇上的污辱,是对我的侮辱,我若今天让尹姑姑搜了这房间,他日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擅自闯进挽心宛,不分青红皂白的随便诬陷于我?”

尹姑姑面色有些难堪,仿佛被镇住了一样,凤贵妃微微上前一步,唇角勾起冷笑:“尹姑姑,皇上昨日才册封我为贵人,今夜你就带人来挽心宛,是不是仗着皇上不在挽心宛,仗着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可以让你们为所欲为?”

句句言词力争的凤贵妃让我跳动心逐渐归于平常,不过我手心里依然全是汗水,我还是在害怕,她们一时不走,危险就不会解除!

“贵人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颐和一步向前,昂起小脸,这冬日里的风,吹起她帽子上的狐毛衬托她的小脸越发红润可爱。

“我们只不过是过来看小姐姐以及小姐姐的房间,贵人娘娘是不是太小题大做?”

凤贵妃并没有因为颐和是一个小女孩就放松了警惕,而是轻声的反问着:“颐和公主,若是尹姑姑像您口中所说的和你一起过来看小姐姐,那么诬陷我挽心宛藏着男人的人又是谁?此等重罪,莫说是你,是你母妃宣贵妃来了,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凤贵妃的强势让我的心安了大半,眼下的情况,只能拖一时是一时,我从内心深处开始期盼,她们赶紧离开。

可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凤贵妃的话语刚落,宣贵妃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本宫就过来给贵人妹妹一个交代,不知贵人妹妹要本宫交代什么?”

宣贵妃话落之际,带着浩浩荡荡的人已经踏入挽心宛之中。

从宣贵妃踏入挽心宛那一刻开始,凤贵妃的手都在抖,隔着厚厚的棉衣捏在我的肩膀上。

尹姑姑见到凤贵妃很是高兴,忙不迭地上前行礼,颐和皱起了眉头像个小大人一样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凤贵妃款款行礼,我知道她这都是伪装的镇定,她揽我的手已经控制不住的在颤抖了。

宣贵妃上前来,又道:“贵人妹妹,本宫来了,有什么事让本宫交待的,你说本宫都交待给你听!”

凤贵妃起身,与我站在房门前。

“妾身……”

“母妃!”颐和话语一转,截住宣贵妃的话:“母妃这个时辰怎么出来了?天寒母妃还是早些回去,莫要冻坏了身体,父王会心疼的!”

颐和的话让我愈发不明白了,她是在帮我们?若她是在帮我们那她就不会执意要进我的房间查看,若她不是在帮我们,可是她又在阻止宣贵妃,我看不懂她的用意何在。

宣贵妃嘴角带着一抹笑意,对颐和招了招手道:“母妃协理六宫,自然要比别人晚睡一些,倒是苦了我的宝贝儿,这么晚了,听到一些风吹草动,还要替母妃分忧!”

颐和过去,拉住了宣贵妃的手,“母妃,已经很晚了,颐和陪母妃回去,父王说不准已经来到宣和宫了!”

宣贵妃并没有因为颐和的拉扯而走,目光微斜,“尹姑姑,你不是听到风声说挽心宛进了男人吗?找出来了吗?”

尹姑姑躬身禀道道:“贵人娘娘横加阻拦,奴婢还未来得及查看!”

“哦!”宣贵妃媚眼一瞥:“贵人妹妹你这是何意?难道本宫这协理六宫的权力是假的吗?”

凤贵妃应道:“妾身不敢!”

“不敢就给本宫让开!”宣贵妃寒声道:“尹姑姑你们这些奴才都是白吃饭的吗?”

宣贵妃的斥责,让尹姑姑低头令命带着三个肥胖的宫女就过来想硬闯,凤贵妃揽着我站在门口厉声呛了过去:“贵妃娘娘,妾身请娘娘为妾身做主!”

凤贵妃说着拉着我跪下,跪下之际我瞧见颐和眼中的担扰,我想不明白颐和在担忧什么?

难道她本意不想荆彤杉死?而是来阻止尹姑姑的?这样想也是不对,她阻止就不该在挽心宛阻止,而是在外就该阻止了。

宣贵妃居高临下地望着凤贵妃,尹姑姑也停下了动作,与那三个宫女虎视眈眈地望着,好似随时都能破门而入。

“母妃,我们回去!”颐和不断催促着宣贵妃:“儿臣觉得天寒地冻,手脚都快冻僵了,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宣贵妃眸光一寒,颐和禁声了。

宣贵妃弹了弹自己金丝甲套:“贵人妹妹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宫给你做主的,只管说来便是!本宫绝对不会徇私舞弊不给妹妹活路!”她笃定的神情和尹姑姑一样,一样知道我房里有男人,肯定我屋里有男人。

凤贵妃眼中闪烁着狠厉,“禀娘娘!”凤贵妃手指尹姑姑道:“此宫女说妾身宫中藏有男人,贵妃娘娘又是协理六宫之人,妾身只想求娘娘一个恩典!”

我有些迷茫不知道凤贵妃此举做法到底是何意,她已经知道了屋子里有人,难道她求得恩典是让宣贵妃放我一条生路?

“什么样的恩典,你说,只要本宫能做到的,自然会赏给你!”

宣贵妃眼中闪过快意,想杀之而后快的快意。

凤贵妃俯地一瞌头:“娘娘身边的姑姑,执意说妾身的挽心宛有男人,想来是听到别人的蛊惑,妾身不知道是谁的蛊惑,妾身知道娘娘身边的姑姑很是执意,妾身只想问娘娘若是在挽心宛找不到男人的话,尹姑姑,娘娘打算如何处置?”

我的瞳孔猛然一骤,事态的发展超乎我的想象,凤贵妃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难道我的房间里有暗室不成?

就算我的房间有暗室,荆彤杉昏迷不醒,也不可能躲进去,只要有人进了我的房间仔细查看,床底下根本就藏不住人。

宣贵妃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假装思忖,“若是寻不着男人,贵人妹妹打算如何处置尹姑姑?”

凤贵妃眼中精光一出,“污蔑皇上的嫔妃,就等同污蔑皇上,活罪难逃,死罪难饶,娘娘认为仗毙如何?”

“杖毙?”宣贵妃眼睛眯了起来,仔细的打量着我和凤贵妃,凤贵妃跪在地上腰杆挺得笔直。

“若是贵人妹妹的挽心宛真的搜出男人来,妹妹又该如何了断?”

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此时的凤贵妃散发一种说不出的凌厉,“若是贵妃娘娘在妾身的挽心搜出男人,妾身自当和蔡梅玉以死谢罪!”

“好!”宣贵妃就在等这一句话似的,一句拍板落定:“若是搜不出来男人尹姑姑就按多嘴诬陷杖毙,若是搜出来男人,贵人妹妹的去处就不用本宫去太后和皇上那里请旨了!”

凤贵妃闻言,拉着我起身,我大气不敢喘一个的看着她,她眼神中的光,像照着一切一样。

宣贵妃手一挥,颐和小声的叫了一句:“母妃,不可以…”

宣贵妃手一把颐和推到一边,“来人那,好好看着公主,不要让她有任何意外!”

颐和被人抱住,隔断了她和宣贵妃,尹姑姑信心十足的伸手一把把门推开。

我的心随着门响而响,凤贵妃伸手摸在我的头上,似安抚似提醒,屋里的人翻箱倒柜,俯地弯腰任何夹缝都不放过。

最后她们停留在我的床前,用手拨了拨床幔,见她们趴在地下往床底下看,我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啊!”一声,一个宫女尖叫道。

我跟着差点叫了起来,凤贵妃一把捂住我的嘴,眼中尽是狠厉和漠然,我整个人都抖了起来,我怕死,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宫人还没开口说话,颐和“哇!”一声,哭出了声音,哭喊着:“母妃,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你们几个公主给本宫看牢了!”宣贵妃寒目道,宫女抱着颐和不顾颐和的挣扎。

“娘娘,床底下有人!”尖叫的宫女指着床底下对宣贵妃道。

宣贵妃嘴角缓缓勾起,淡淡的瞥了一眼凤贵妃,“贵人妹妹,你这是捂着小公主的嘴在做什么?你是在害怕小公主说出什么话来吗?”

凤贵妃眼角微动,松开手,慢慢的站起来,“妾身生正不怕影子歪,娘娘就那么笃定床底下有人吗?”

我心中一紧?这是什么回事?荆彤杉明明被我塞进床底下,那个尖叫的宫女,也看见有人,为什么凤贵妃还这么笃定说没人?

是什么被我遗漏掉的吗?还是说现在所有的一切本来就是一场算计?想到这里,我恍惚置身于冰窖之中,如果这是一场算计,是谁在算计我?

宣贵妃轻哼一声,“有没有人,把床抬开便是,本宫也是为了公主和贵人妹妹的安全着想!在这后宫之中,本宫可不想什么阿猫阿狗抓伤了贵人妹妹和公主!”

凤贵妃拉着我的手,进了我的房间,宣贵妃也迤逦而来,尹姑姑趴在地上,使劲的往床底下望了望:“娘娘,床下真的有人,还请娘娘示下,该如何处置?”

“把床抬走,把人拉出来,本宫倒要瞧瞧,谁这么胆大包天,敢藏在公主的床底下!”

尹姑姑闻言,立马招来门外的几个太监,合力的把床抬了出来,我抖擞着腿跟凤贵妃揽在我肩上的手,成了鲜明的对比,在看她的面色,仿佛生死与她无关。

床一抬下,我吓得把脸埋在凤贵妃腿上,凤贵妃把手移在我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仿佛在安慰我,没事的,一切都有她呢。

“什么人?”尹姑姑一声暴喝:“还不快滚出来!”

“娘娘饶命啊!”

我心中一惊,连忙转头望去,只见麦穗连滚带爬的从床底下爬出来,跪在地上磕着头。

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目光忍不住床的那边望去,我明明把荆彤杉推推进床底下,怎么会是麦穗?

不止我一个人惊讶,尹姑姑也是惊讶得不能自己,连忙到床底下用脚敲敲,在找暗格一样。

宣贵妃神色晦暗不明,眼中闪过刹那间的诧异,尹姑姑拍遍了床的位置没有找到任何可疑之处,恼得她扯过麦穗劈头盖脸一巴掌:“你个小蹄子,三更半夜穿一个男人的衣服藏在公主的床底下意欲何为?”

麦穗瘦瘦小小的身体被尹姑姑一打,顿时打倒在地,捂着脸俯地满眼恐惧痛哭,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尹姑姑见此,立显凶神恶煞,上前又要打。

“贵妃娘娘身边的姑姑,可真是威风的紧啊,贵妃娘娘都没发话,这位姑姑是不是太不把贵妃娘娘放在心上了?”凤贵妃舍了我,拦在尹姑姑的前面,淡淡的说道。

凤贵妃的话让尹姑姑一时间的慌乱起来,跪在地上:“娘娘,奴婢一时着急,还请娘娘恕罪!”

“一时着急?”凤贵妃一脸无波:“姑姑的一时着急,难道说我挽心宛的宫女穿了一件款式像男人的衣服,就认为妾身宫中藏了男人吗?那么妾身请问娘娘,若是娘娘宫中的姑姑不着急是不是就能掀了我挽心宛,把我这个小小的贵人绑去给杖毙了?”

听到凤贵妃这样说,我心中的疑问有些明了,这个房间不但有暗室,今天这一局是凤贵妃和荆彤杉双双设下的?可是还是不对,荆彤杉明明是被人下了那么重的药,昏迷不醒,他不可能自己离开。

宣贵妃看了一眼跪地的尹姑姑:“其他的房间都看了吗?”

尹姑姑惊恐的双眼一亮:“禀娘娘还未查看!”

“禀娘娘!”凤贵妃垂眸恭敬道:“我挽心宛就这么几个房间,娘娘来的时候,所有的门,所有的房间,可都是敞亮的,难道贵妃娘娘还要包庇这个诬蔑妾身的贱婢吗?”

我开始仔细琢磨凤贵妃的话,她是想让尹姑姑死?可是荆彤杉现在哪里去了?他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本宫自然不会包庇!”宣贵妃淡淡的开口道:“既然要查,那就每个房间都查清楚,再行定夺!不过,本宫就不明白了,贵人妹妹宫中小小的宫女,怎么就喜爱钻床底下了呢?”

凤贵妃弯起腰扶起麦穗,道:“娘娘有所不知,妾身是在冷宫里住了八年,妾身的女儿也在冷宫里住了八年,这冷暖自知的冷宫比不上娘娘的宫殿来的舒适。”

“小孩子好不容易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惶恐的睡不着,需要一个人陪,小孩子不懂事,就让宫女躲在床底下,与她聊天,陪着她!”凤贵妃说着幽幽一叹:“也是怪妾身,公主住不惯这么温暖的地方,妾身陪她就是了,非得让她一个人住,然后派了个宫女,让有心人误会了!”

宣贵妃的脸色有些微变,凤贵妃解释的于情于理,还顺便提醒了宣贵妃这个有心人是故意禀报让她来捉人的。

颐和终于挣脱宫女的束缚,跑了进来,瞪了我一眼,甜甜的说道:“母妃,儿臣今日不过是来看小姐姐,没想到尹姑姑既然打着母妃的名头来胡说挽心宛有男人!”

虽然我心中的疑惑很多,但颐和这话明显的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尹姑姑,此时的情形而言,就算她不把责任推给尹姑姑,凤贵妃用这件小事也搬不倒宣贵妃。

“此等诬陷贵人娘娘的奴才,我们宣和宫留她不得!”颐和指着尹姑姑道:“母妃协理六宫之权,尹姑姑借着母妃的权力,胡作非为,着实可恶,还请母妃早日抉择!”

颐和也要除掉尹姑姑?这是为何?

凤贵妃挑挑眉,跟着说道:“贵妃娘娘,你以妾身刚刚说若是寻不得人,尹姑姑便以杖毙问责,现在妾身敢问娘娘,妾身宫里的小宫女几时变成男人了?此等污蔑之罪在后宫流传起来,妾身还要不要做人?妾身还要不要侍奉皇上了?”

宣贵妃打了个哈欠,开口道:“时间不早了,本宫也回去睡了,至于本宫说出的话,自然是算数的!”

尹姑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面如死灰不为过,见宣贵妃转身欲走,扑倒宣贵妃脚边哭喊着:“娘娘,您不能杀奴婢,是您让奴婢来下药得啊!”

宣贵妃一脚把尹姑姑踹开,“大胆贱婢尽是胡说!”

宣贵妃一脚用了全力,想着尹姑姑跟在宣贵妃身边没有受过累,这一脚踹得着实不轻。

尹姑姑顾不得疼,爬到颐和身边:“公主救奴婢啊,都是娘娘让奴婢做的啊!奴婢不想死!公主救奴婢!”

“母妃!”颐和的小脸有了寒意,“尹姑姑所说的可是真的?”

一下子,屋里的气氛有些低沉,宣贵妃怒道:“来人哪,把这个诬陷贵人的贱婢拉出去杖毙!”

两个太监闻声而来,拖着尹姑姑就往外走,尹姑姑大声的呼救:“公主,公主…救奴婢……救奴婢啊!都是娘娘让奴婢做得啊!”

颐和小脸绷得死紧:“母妃,尹姑姑说的可是真的?”

宣贵妃蹲下身体,用手帕擦了擦颐和的脸颊:“一个贱婢说的话怎么可能是真的,颐和乖,跟母妃回去睡觉!”

颐和眼泪像珠子一样落下,用力一推宣贵妃,哭喊着道:“母妃是个大坏蛋,颐和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母妃,母妃既然想杀我心爱的人!”

宣贵妃见颐和跑了,急急忙忙吩咐人去追,自己也顾不上凤贵妃和我跟着追去了。

院子里尹姑姑被打的嚎叫声依旧,凤贵妃嘴角淡淡笑开,麦穗的脸颊肿了一片,凤贵妃语气一变,温柔异常:“麦穗,今日委屈你了!”

麦穗愣了愣,眼角挂着泪水摇头:“麦穗不觉得委屈,只要贵人用得着奴婢,奴婢就不觉得委屈!”

凤贵妃很是慈爱的摸了摸麦穗的头:“乖,你受了一巴掌,我们就要了她的命,很是划算,走,去看看!”

凤贵妃牵着麦穗看也没有看我一眼往外走去,我跑到床铺的位置,左右看了一下,没有找到荆彤杉,他竟然凭空消失!

被杖责的尹姑姑已是神智不清,只剩一口气吊着,一直没有出现的喜乐出来拿了两包碎银子递给打人的太监:“公公,这贱婢还剩一口气,余下的我们自己来,两位公公到外面稍等片刻,等她死了,再叫两位公公抬走可好?”

打人的公公拿了银子,也是二话不说,就出去了。

尹姑姑恍若回光返照,一下子瞪眼对凤贵妃道:“是不是你故意的?”

凤贵妃拿起了打人的板子,重重地打在尹姑姑的臀部之上:“你说对了,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还要多谢谢你挑拨颐和和宣贵妃的感情,我可是很喜欢颐和这个有主见的孩子,你们下药是背着她吧?”

尹姑姑啊了一声,不甘的愤恨道:“凤飞飞,你以为出了冷宫就能重新飞上枝头做凤凰,我告诉你你做梦,宣贵妃不会放过你的!”

“啧啧!”凤贵妃啧啧有声,把板子递给了麦穗:“这个贱婢刚刚打你,还回来!”

麦穗的手在抖,她在害怕,凤贵妃声音徒增一丝寒意:“拿着,你今日不打,明日后日只有天天被别人欺负的份,懂了吗?”

麦穗吓得身形一抖,接过板子,扬起板子,闭着眼重重的打下去。

凤贵妃一手拧起尹姑姑的头发,对上她的双眼,“她不会放过我,我也没打算放过她,你以为今天你们计划好好的为什么到了紧要的关头会找不见人?你就没想过是你的好主子宣贵妃想要你的命?”

尹姑姑闻言一下子圆目怒睁,一口气没卡上来,死了,死不瞑目,双眼瞪得滚圆。

凤贵妃一松手,喜乐摸了摸尹姑姑的脖子:“贵人,已经死了!”

凤贵妃接过喜乐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死了,叫人抬出去,把地上的血迹擦干净,别弄脏了挽心宛!”

“是!贵人!”喜乐忙出去唤人把尹姑姑抬了出去。

我咬着唇角站在台阶上,凤贵妃离我这么近,我却感觉她离我的那么远,她和我一样,明明嘴上说着信任对方,可是心中却是抵触的走不进对方的心里。

将计就计!今日之事是宣贵妃知道了颐和有喜欢的人,用美人牵绊住皇上,而后派人下了药给荆彤杉,想人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荆彤杉,谁知被凤贵妃得知,凤贵妃将计就计除不掉宣贵妃,她除掉尹姑姑,而这个尹姑姑大概是知道凤贵妃进冷宫之前的所有事情,凤贵妃容她不得!

那荆彤杉在哪?他会不会故意吃下药故意到我这来的?他在此次算计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蔡梅玉!来!”凤贵妃不知何时来到我的身边,手抚在我的头上,带着着我进了房间,我自己的房间。

她坐在桌子旁,温暖的手牵着我的手,语气温柔:“蔡梅玉,是不是心中在想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还有荆彤杉的下落?”

我望着凤贵妃的眼神有了细微的变化,不信任种子在心中控制不住生根发芽。

“嗯!”我缓缓地点了点头,“今日事件,母妃是想除掉尹姑姑?荆彤杉明明中了药,明明被我推在床底下,为什么会变成麦穗?还有荆彤杉的药是不是宣贵妃下的?”

凤贵妃听我这样一说,竟然笑了,眸子也在笑,把我拥在怀里,拍着我的背:“蔡梅玉真是聪明,已经想到事情的所有关键,母妃很欣慰!”

“荆彤杉在哪?”屋里没有荆彤杉,我跟荆彤杉分开到现在我确定肯定他没有从正门离开过。

凤贵妃拍我的手一顿,把我拉出她的怀中,“蔡梅玉,你可知道,今日若是被宣贵妃搜出来房间有他在,你我都得死!”

“蔡梅玉知道!”我定定地望着凤贵妃,“母妃运筹帷幄,都把蔡梅玉骗了,何愁骗不过宣贵妃?”凤贵妃是不信任我,或者说从一开始荆彤杉进我屋她都知晓,可是令我想不明白的事,荆彤杉昏迷不假,这样的昏迷他又是如何离开的?麦穗又是如何进来的?

凤贵妃看了我半响,眼中含有担忧:“蔡梅玉,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我望着她不说话。

凤贵妃一声长叹:“你的聪慧母妃不担心,母妃担心的是你爱上了荆彤杉,后宫的女人没有爱,一旦爱上,就是万劫不复,你懂吗?”

后宫的女人没有爱,一旦爱上就万劫不复,可是我没有爱上,我眨了一下眼,问出残忍的话:“凤贵妃,你曾经也是万劫不复过吗?”

凤飞飞苦涩的笑了笑,“可不就是,因为母妃曾经万劫不复过,所以不希望蔡梅玉再重蹈覆辙,从新走母妃走过的道路!”

我觉得她说母妃的时候,也带上了我的母妃,我自己的母妃也曾经万劫不复,她们万劫不复的根源,大概只有一个人,皇上!

“那母妃可告知今日之事到底是如何?”事情我猜的大半,可终究还有另外一大半我猜不出来。

凤贵妃眼睛很是认真的望着我,再次询问我:“蔡梅玉,你不会爱上荆彤杉对吗?”

我嘴唇动了一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是的,蔡梅玉不会爱上北齐皇子荆彤杉,请母妃放心,蔡梅玉不会舍弃母妃,和他人远走高飞的!”

陌生的国度,纵然能纵情飞跃越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也是另一种束缚,荆彤杉他是要成大事的人,成大事的人就像我的父王一样,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不可能陪我住的像包子一样的毡房里。

凤贵妃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我往屋里深处走去,“他非良人,也非良配,等蔡梅玉长大了,母妃会寻得一个寻常人家,蔡梅玉一辈子就会像寻常人家的姑娘,嫁了一个好夫君,快快乐乐一辈子!”

这样的愿望是美的,可是,前提下要能活着离开皇宫,前提下我要能顺利的长到嫁人的年岁。

我不知道我的房间深处,真的有个隔断,而这个隔断直通凤贵妃的房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荆彤杉已经醒了,坐在桌前,脸上的红晕已经褪下变成了苍白,狭长的眸子,满眼赤红光似薄凉。

我悄悄的倦握掌心,果然,今天这是一出戏,一出荆彤杉和凤贵妃将计就计的戏。

我才是天字一号大傻瓜,提心吊胆的陪他们在戏中演戏,他们未入戏,我确是入戏太深。

荆彤杉抬眼望了我一眼:“让你受惊了!”

他的一句话,让我低咳了起来,他这是承认了在利用我,我心跳如雷置身鬼门关走一圈的时候,他就冷眼旁观,凤贵妃说的没错,后宫的女人不能有爱,一旦爱上就万劫不复……

我不要万劫不复……我不要爱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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