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瑜还未成为宿主时,依稀有一个常与她针锋相对的少年。
少年气质超群,漂亮的碎发在额前拂过,瓷白的皮肤如上好的白脂玉,眼眸中洋溢着自信与快脱,眉眼上挑为他温润无害的外表增添了些许攻击性。
但奇怪的是,少年的皓腕上时常带着一条红绳,做工朴素,虽有些陈旧,但仍充满神采,可见主人对其的爱护。
上面串着一颗小红珠子,泛着暗暗的朱红色。
虽看上去与少年气质不符,但在无形中为少年增添了几分亮色,拉近了与世间的距离。
他说话总是欠揍的很,尤其是在温瑜面前,一见到她,不知气氛怎就剑拔弩张起来,但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有色彩,像是天峰中的雪水遇到橙暖的阳光而汩汩流动,泛着活力却又压抑着气息。
少年名叫时堰。
温瑜与他算是死对头,或者说是单方面。
每次二人一有冲突,基本都是时堰屁颠屁颠追在温瑜后头,像条跟屁虫一样,甩都甩不掉。
温瑜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对她的态度奇怪,看着她的目光压抑而失落,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少年心中泛着不知名的情感为何,于是越发不待见他,躲着他。
尤记得在一次招标会上,时堰“抢”了她的项目,温瑜面色平淡但在未结束时就走了,虽说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行为,但温家有实力,行事随性,其他人也见怪不怪了。
即使有意见,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这个项目算是这场招标会的一个重头戏,是有关于海外投资,这在平时也许不算大事,但这份合同大在这是与A国的L集团的合作,关系提高家族在外名声,扩大对外市场。
但既然没有得到,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温瑜这样想着。
只留下在门口纤细而坚韧的背影。
时堰在发现后立即追出去,但被父亲拉回,一脸冷漠的盯着他,像在暗暗警告着什么。
再见时,少年的脊背单薄,微微颤抖,但仍挂着没心没肺的笑,“喏,你想要的东西。”
是上次招标会的项目。
少年漫不经心的将它递过来,时堰的手指修长,但有几条未消的红痕攀延其上,无端破坏了这份美感。
温瑜紧锁了下秀气的眉头,但并未问,心里有了底,思量了几瞬,仍是接过了这份合同。
愣了愣,盯着他手上的红痕说:“你……算了,谢了,这算我欠你个人情。”
温瑜的目光又转回看着他的眼睛。
“好啊,温大小姐,那么,请我吃根糖葫芦吧。”
时堰言笑晏晏,蓬松微卷的短发遮住了眉骨,他用手随意撩了几下,露出漂亮的眉眼,一时让人挪不开眼。
指着不远处在卖的糖葫芦。
糖葫芦颗颗饱满圆润,外面裹着一层透橙糖浆,串在一起可爱极了。
微风轻拂,少女的发尾随着风而划过白皙的锁骨,但少女毫不知情,在温暖的空气中,看着少年,夕阳清新的暖光,竟让人不知沉醉。
“嗯?
你怎么不说话,不是吧,大小姐这都不行,那……送我回家。”
少年趾高气昂,但是说话的底气并不是很足,像矜贵的波斯猫,但波斯猫的猫垫软软的,却受了伤。
“好,但糖葫芦,我还是买得起的,你在这里等着。”
温瑜回过神,为自己在不知情中竟然沉浸在时堰的美貌而懊恼,但看时堰好似毫不知情的样子,又找回了些底气。
殊不知,某人在发现后,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耳廓像是与夕阳做了个交易,白玉与朱红交织。
答应了送时堰回家的要求,走向卖糖葫芦的小摊,随手拿了一个糖葫芦,付了钱,走回来递给时堰。
但是时堰的目光并未停留在糖葫芦上,而是盯着她看,眼睛中泛着淡淡的希冀,但是看到温瑜毫无表情甚至有些疑惑的面容,眼神又暗暗淡了下去。
他在期待什么?
在时堰接过糖葫芦后,温瑜探究的目光很快收了回来,问道:“你为什么……为什么想吃糖葫芦?”
在她的记忆中,时堰好像没吃过这种又甜又酸的东西,用他平时的话说,这是小孩子才吃的。
温瑜拉开车门,等着时堰进去。
“因为某人曾说要给我串糖葫芦,说,那是她最喜欢的,可惜那个人忘了”时堰的眼眸暗了暗,垂下眼睑,像是受伤的幼兽,赌气般的一屁股坐在副驾上。
然后低着头死死盯着糖葫芦,像把那人当做这个糖葫芦般。
但眼中流露出的伤心暴露了少年的脆弱。
“是吗,那她怎么了,离开了?”
温瑜漫不经心的拉动引擎,并未注意到时堰的复杂情绪,但就算注意到了,温瑜也不会多问什么。
“跟离开了差不多……”都不认得我了。
时堰小声嘟囔,最后半句却没说出口,脸扭向玻璃一侧,将圆润的后脑勺对着温瑜,显得落寞极了。
时堰撑着脑袋,看着往后倒退的一排排树,绿影青葱,倒是勾回了不少回忆。
车子启动,开始前往时宅。
温瑜专心开车,倒是没再说什么,毕竟这与她应当没多大关系。
温瑜一首把握着这条线,这使她在生意场上与他人常能谈笑风生,而不失度,但当她也这样对待时堰时,却令他讨厌极了,就像现在讨厌糖葫芦一样。
但在温瑜的记忆里,她确实没承诺过给什么糖葫芦,而且,她现在可不喜欢吃,自从那次回来之后。
回忆拉回现实,没必要再想什么了,他己经死了。
温瑜这样劝诫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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