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雪当然能听出来，但她并没有戳穿，反而是顺着王澈之的话说下去。
“世子爷从前并不关心如何教导孩子，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些了。”
“古人云，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我教他们千遍万遍，也不如他们自己主动去学一遍。”
“想来，这些孩子已经受到了触动，以后一定会有所改观的。”
“如此，就算他们中的大部分将来不会成为嫡子，但依旧是陈家族中的栋梁之才。”
陈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老夫人需要的，从来都不是江家的几位表少爷，而是陈家顶天立地的儿郎。
但，老夫人知道自己不是教导孩子的料。
眼前的王澈之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凡她要是会教导孩子，也不至于把王澈之教得这样文不成武不就。
王澈之看着陈老夫人欣慰的模样就闹心。
孩子的事儿是解决了，账面呢？银子呢？
不把中馈扔回江鹤雪手里，那大几千的银子谁来出？
还是说，陈家要打肿脸充胖子，既修祖坟又送寿礼，然后全家靠喝西北风过接下来的日子？
眼看着陈老夫人沉浸在喜悦里不能自拔，王澈之不得不给她泼点冷水。
“祖母，孩子的事儿交给雪娘自然不成问题，可是这修祖坟的银子和寿礼……”
陈老夫人回过神来，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孩子，她还想让江鹤雪来教导。
可是这中馈，她也不想再继续管。
再管下去，可就真得自己拿银子填窟窿了！
陈老夫人左右为难。
江鹤雪这会儿已经看向王澈之，微笑。
“事情我已经听李嬷嬷说了，先前这些事儿都是我支应的，不过这两件事，还请世子爷多费心吧。”
“一来，这中馈如今不在我手里，我插手这件事，名不正言不顺。”
“二来，世子爷从前实在是有些‘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拿着银子不当钱了，人家偷咱们的银子，世子爷居然一点都不计较，还觉得不过是一点小钱？”
“既然如此，世子爷就好好儿见识一下，这一点小钱究竟能办多少事吧。”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可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谈！”
江鹤雪说完，领着人走了，把呆滞的王澈之留在了原地。
半晌，王澈之有些为难地看向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当机立断。
“既然雪娘把事情交给你，你就好好想办法吧！”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雪娘这么做也是为你好！”
“她可不是小气的人，这么多年，她给你花了多少银子，你算过没有？夫妻同心，她的钱不是你的钱？”
“自家的银子，做什么总是拿去填外人的胃口！”
说完，陈老夫人也走了。
亲孙子也要明算账，她的银子都是攒下的棺材本儿，让王澈之乱花可不行！
有一就有二，这个口子一开，不出三个月，王澈之准把她手里的银子掏摸干净！
接下来的几天，江鹤雪倒是没有再把几个孩子晾在一边。
她手边的正事已经忙完了，距离江夫人的寿辰又还有几天，如果她宁可闲着也不教导孩子们，只怕会被看出破绽来。
江鹤雪将之前写的字都一一装裱好了，这会儿让丫鬟拿了出来，在书堂四面挂上。
“这是我父亲创立的猗竹书，当年他就是凭借这一手书法，在金殿之上夺得魁首，高中状元的。”
“虽然如今世人更加推重馆阁体，不过书道都是相通的，多练习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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