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的大门在我眼前打开。
泪眼朦胧间,我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身影。
是贺九和陈成他们。
他居然真的为我过来了?
我有些不可思议,连贺霖都没想到。
“你居然真的来了。”
万芳仪冷笑一声,当着贺九的面攥起我的头发,将我拎了起来。
“你来得有点晚。”
贺九看了看我身上的痕迹,面色有些阴沉。
忽然,他不在意得笑了笑。
“你不知道?”
“拿这个要挟我,你这就赌错了。
我睡过的女人那么多,怎么会为了她过来送死。”
贺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我也注意到了异常,贺九亲自过来居然没人通知贺霖。
“外面的雇佣兵和狙击手都被处理了,还有万海泉,现在已经在香港警察手里。
你不会连自己亲爸都不要了吧。”
“识相点,我劝你自己投降,我保证不动你们。”
贺九说得胸有成竹,像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万芳仪的眼睛冷了下去,来回打量着贺九,没有言语。
工厂内的气氛凝滞。
我在万芳仪手里,被拽得浑身酸疼,但是一动不敢动,生怕激怒了她。
忽然,万芳仪笑了。
而后径直从腰上拔下来一把枪,直接朝着我的大腿射击。
我控制不住得惨叫,身体被迫蜷缩起来,却又被万芳仪死死拽住头发无法逃脱。
贺九的瞳孔一缩,脸色黑沉。
万芳仪冷笑:“你当我傻,你不喜欢她能跑过来找我。”
“心疼了吧?
让下人滚出去,你自己过来,否则我马上把她的脑袋打爆!”
贺九盯着我煞白的脸,挥挥手让陈成下去。
万芳仪的枪死死抵住我的额头,我吓得浑身发颤,控制不住得捂嘴哭泣。
这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我知道,万芳仪是真的想杀我,从我看见他们的脸开始,她就没想过让我活着出去。
距离两步之遥时,万芳仪狞笑着用枪对准了贺九。
但却被突然响起的枪声惊到。
贺九一脚踢飞了万芳仪手里的枪,带着我就地一滚,躲到柱子后。
贺霖拉着万芳仪躲避,从死去的雇佣兵身上掏出了手枪。
从窗户源源不断得射出枪声,收割了一条又一条性命。
很快,工厂内就只剩下我们四人。
外面甚至响起了噫呜噫呜的警笛声。
“你在骗我,你在拖延时间!”
万芳仪猩红着眼大吼。
门外一声巨响,是陈成他们闯了进来。
知道大势已去,万芳仪双眼猩红得冲了过来,却被陈成当场击中额头。
陈成扶着贺九起来。
但我的眼角余光却看见,贺霖站在万芳仪背后朝我开了枪。
视线的原因,他藏在万芳仪身后,没人看得见他的动作。
呼吸一滞,我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贺九扯到了一旁。
随之而来的,是贺九胸前绽开的血花。
“不!”
……当天南市出现特大新闻:嫌疑人万某与贺某持枪杀人,现场死亡人数31人,贺氏集团老总也在其中,现在警方已经把犯罪分子全数逮捕……那天之后,我在医院修养了很久。
好像睡了很长很长时间。
我醒来时,已经是三个月后。
贺九的丧礼举办完毕,贺霖被捕入狱。
那天的事,其实我已经记不清多少。
只是从陆成嘴里知道,那天贺九中枪后,我像疯了一样攻击贺霖,甚至在警察来了之后妄想开枪击杀他。
但即便如此,贺九还是没了。
昔日名震四方的男人,如今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罐子,长埋在地下。
出院以后,我还特意去墓园看了看他。
“你那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不懂你,也想不明白。
但万家我会追究到底,贺霖那边也会吩咐人在狱中好好照顾他。”
“你知道的,我不是个合格的未婚妻,也说不出爱不爱这些话。
但我算半个商人,你愿意舍命救我,我自然肯尽最大努力帮你报仇。”
“我们依然是未婚夫妻,贺氏我会在陆成的帮助下好好经营的,放心吧……”适时的,墓园里吹来了一阵柔柔的风,吹在人的脸上,像是男人温暖的手掌。
盯着石碑上贺九的名字,我转身出了墓园。
外面阳光和煦,迎着太阳,我知道以后迎接我的,尽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