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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全文阅读

仙中客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现已完本,主角是裴玄云卿,由作者“仙中客”书写完成,文章简述:三年前,她奉父命与庆国公府世子成婚,三书六聘才子佳人,也算一桩美谈。唯一不足的是成婚当夜边关告急,她那新婚夫婿临危受命,以监军的身份随主帅出征。三年里她执掌中馈,侍奉公婆,用自己的嫁妆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国公府。三年后,他归来时却带着外室,要取代她。于是她收回嫁妆,休了前夫,扭头嫁给当今皇帝.........

主角:裴玄云卿   更新:2024-07-29 19: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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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玄云卿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全文阅读》,由网络作家“仙中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现已完本,主角是裴玄云卿,由作者“仙中客”书写完成,文章简述:三年前,她奉父命与庆国公府世子成婚,三书六聘才子佳人,也算一桩美谈。唯一不足的是成婚当夜边关告急,她那新婚夫婿临危受命,以监军的身份随主帅出征。三年里她执掌中馈,侍奉公婆,用自己的嫁妆支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国公府。三年后,他归来时却带着外室,要取代她。于是她收回嫁妆,休了前夫,扭头嫁给当今皇帝.........

《宠妾灭妻?她改嫁皇帝生皇子全文阅读》精彩片段


云卿听到这声音,不禁扬了扬眉。

又来一个找死的。

“青兰,你去知会账房一声,就说这国公府不是我的家,从今以后各房不得从我的账上取银子。”

青兰应了一声,转身准备出去。

帘子突然被人用力挑开,晶莹剔透的玉珠碰撞在一块,噼里啪啦的作响。

三小姐裴甄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她是裴玄的胞妹,国公府嫡出的女儿。

身份虽然尊贵,但遗传了她母亲,没能长个好脑子。

“什么叫做‘不得从你的账上取银子’?云卿,你既然入了国公府,带来的嫁妆就该是我家的。”

云卿伸手揉了揉眉心,只觉头疼。

跟这种无脑的人说话,就挺费劲的,偏偏还不能无视。

否则她能闹个天昏地暗。

“你可以去大街上吆喝,就说我不给嫁妆银子你们花,让大家都来戳我脊梁骨。”

立在一旁的青兰极力忍笑。

三小姐要是真的去街上这么吆喝,那被戳脊梁骨的就不是她家姑娘,而是国公府了。

只有软弱无能的婆家才会觊觎儿媳妇的嫁妆。

到时候连带着庆国公跟世子都会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来。

她家小姐这不遗余力坑国公府的行径,真是太赞了。

裴甄磨了磨牙,狠瞪着云卿道:“别以为我不敢,

只要你断了各房的开支,我就去外面说,看你还要不要脸。”

云卿没接话,偏头朝青兰望去。

青兰会意,“奴婢这就去账房传达您的话。”

裴甄听罢,瞬间急眼了。

她可不想再过三年前那种拮据的生活。

朝堂有朝堂的明争暗斗,内宅有内宅的争风吃醋,而贵女圈也有贵女圈的攀比炫耀。

手里如果没银子,她还怎么出风头?

怎么被人追捧?

“云氏,你别给脸不要脸,如今你所有的尊荣可都是我国公府给的,

惹恼了我兄长,他赏你一纸休书,你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

云卿笑了笑,扬起下巴指向院子。

“三妹妹还是端庄些吧,别让你兄长的妾室们看了笑话,

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将你这泼样传扬出去,小心日后找不到婆家。”

“你……”

裴甄还想咒骂,门口的福嬷嬷急忙冲进来捂住了她的嘴,然后朝云卿望去。

“少夫人,几位贵妾已经送过来了,您看着安排吧,

三小姐少不知事,您别与她一般见识,奴婢这就带她离开。”

说完,她连拖带拽的将人给弄了出去。

云卿看着两人拉拉扯扯离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青兰在一旁询问,“姑娘,账房还用去么?”

云卿想了想,开口道:“你去通知账房一声,

各房支取银两超过五十两的,需经我同意。”

她现在不能彻底跟国公府撕破脸皮。

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这一大家子豺狼虎豹。

在没有找到全身而退的法子之前,她还得与他们虚与委蛇。

老太太徐氏有句话说得在理,只要裴玄不同意和离,她就无法脱身。

纳妾对于男人而言是天经地义的事,即便她告去官府也没用。

想要顺利拿到和离书,还得拿捏裴玄的把柄才行。

实在没有,那她就制造几个。

“姑娘,那几个妾室如何安排?”

耳边传来青叶的询问声,拉回了云卿的思绪。

她让她将人都叫进来,一一询问了四人的名字后,又交代了几句。

这才命人去偏院收拾几间上房安顿她们。

人是陛下送过来的,鬼知道那位主子打的什么算盘?

还是交给裴玄去应付吧。





下午。

云卿出了趟门。

她召集了几位帮她打理嫁妆的掌柜在玉品坊议事。

暖阁内,云卿刚坐下来,几个掌柜就开始对她嘘寒问暖:

“姑娘,裴家没有为难您吧?”

“是啊,裴世子带妾室庶子回京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们都很担心您。”

“若他们欺负您,您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花钱雇杀手,杀他裴家一个片甲不留。”

“对,咱们血洗他庆国公府,侯爷娇宠长大的嫡女,凭什么给他糟蹋?”

看着他们关切的目光,云卿的眼眶渐渐变得湿润,

这些人,都是父亲为她培养出来的心腹,比国公府那一大家子重要多了。

“各位叔伯,我这次召集你们过来,就是想拜托各位几件事。”

“您说。”

“其一,将我的嫁妆与庆国公府彻底剥离开,

其二,查清楚我父亲都给裴玄留了什么人脉,我要一一毁掉,

其三,帮我收集裴玄的把柄,什么样的都好,只要能拿捏他就行。”

一个姓余的掌柜开口问,“姑娘,您这是打算与裴玄那竖子和离吗?”

云卿郑重的点头,坚定道:“是的余伯,我要跟他和离。”

余掌柜以前是她父亲的贴身随从,她父亲死后,她就将他当做长辈一样看待。

在这世上,没有比余伯更亲的人了。

就连她那二叔三叔都算上,也不及一个余伯重要。

余掌柜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连说了几个好。

“姑娘放心,这事我们一定会为您办妥。”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云卿微微仰头,逼退了眼眶里的泪水后,起身朝众人鞠了一躬。

几人纷纷避让。

“姑娘这是折煞我等了。”

“是啊,是啊。”

云卿笑而不语。

几人又商议了一会后,这才纷纷散去。

余掌柜并未走,看云卿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云卿笑着开口,“余伯,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余掌柜不禁失笑,颔首道:

“店里来了一桩大买卖,我拿不定主意,还得听听您的意见。”

一听有钱赚,云卿立马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的望着余掌柜,示意他赶紧说。

余掌柜不再踌躇,将情况跟她简述了一遍。

原来是盛京一古玩商看上了她从南洋进来的玩意儿,想从她这拿货。

“那位公子说了,如果咱们同意与他做这笔买卖,以后玉品坊的南洋货他全包了,

属下算了下,以那位公子提供的货单来看,咱们一年可以赚十来万两银子。”

十来万两银子?

云卿瞪大了双眼。

这么多?

静默片刻后,她试着开口道:

“您能联系到那位公子吗?约他来玉品坊一趟,我当面跟他聊聊再做决定。”

“行。”



半个时辰后,暖阁的门被推开,余掌柜领着一年轻公子走了进来。

“姑娘,人到了。”

云卿缓缓抬眸,透过面纱一看,微愣住了。

这,这不是……


青兰见状,急忙冲上去想要护主。

裴玄却一把扯住云卿的衣领,猛地一撕。

布料碎裂声响起,她的衣襟敞开,露出里面浅绿色的小兜,春光旖旎。

青兰惊呼出声,“姑娘。”

却是不敢继续往前,生怕那渣狗再做什么禽兽的举动,伤了自家主子。

云卿死死咬着牙,强忍着涩意不让眼里的泪水掉下去。

耻辱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那一瞬间,她眸子里涌出了疯狂的杀意。

总有一日,她会百倍千倍的向这畜生讨回来的。

屏风内的帝王也猛地攥紧了拳头。

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那女人应该不希望外人看到她这副狼狈模样。

这个时候闯出去,他的身份就会曝光,到时候让她情何以堪?

裴玄……

庆国公府……

他想南萧少了这么个家族,应该无关痛痒。

裴玄嗅着少女身上甜腻的体香,有些心猿意马。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真想就这么将她压下,强行破了她的身。

圆了房,她应该就老实了,不会整日里将和离挂在嘴边。

最好再生个孩子,永远的困住她。

云卿对上男人赤裸裸的眼神,澎湃的怒火铺天盖地而来。

她猛地抬手,狠狠朝他右脸甩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裴玄的脑袋都被她给扇歪了。

云卿顺势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青兰见状,急忙扑过去搂住她,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哗哗的往下掉。

“姑娘……”

云卿还算镇定,胡乱拢起敞开的衣襟后,冷眼睨向裴玄。

“还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疯狗。”

扔下这句话后,她搭着青兰的胳膊头也不回的朝外面走去。

主要是担心再这么纠缠下去,他会发现屏风后的墨公子。

裴玄看着她玲珑的背影,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被打得发麻的后槽牙。

不让他碰?

呵,这可由不得她。

总有一天他会将她压在身下,狠狠疼爱一番。

云卿离开后不久,裴玄的贴身小厮石岩从外面走进来。

“世子,您怎么又跟夫人吵起来了?眼下咱们急需银钱打点军中的关系,得哄着些少夫人啊。”

裴玄理了理袖子,淡声开口:

“等我得到了她的身子,她自然而然就向着我了,回府。”

“……”

脚步声渐渐远去,萧痕推开屏风走了出来。

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裴玄刚才那句‘得到她的身子’,薄唇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自登基以后,他一直修身养性,很少动杀戮。

这裴家,将会成为他即位后第一个被除名的家族。

“主子。”

暗卫首领冥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身后。

将云卿交代余掌柜去办的三件事禀报给了他。

萧痕听罢,眸中的杀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浅淡的笑意。

他就知道那女人不会白白让裴家欺负了去。

瞧,大招都在后头呢。

“你去查查裴玄想要笼络军中的哪些人。”

朝臣贿赂边关将领,罪名可大可小。

若那边将有谋反之心,那这朝臣就会同罪论处。

如果裴玄上赶子找死,他不介意送他一程。

冥起应了声‘是’,又悄无声息的跃出了窗外。

他刚离开,余掌柜便匆匆走了进来。

“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姑娘有急事先走一步了,让我过来知会您一声,

她说咱们可以联手做这笔买卖,后续事宜由我来跟您对接。”

萧痕微微颔首。

早在她冲出暖阁的那一刻起,他便猜到她不会再来见他。

好不容易争取到的相处机会,就这么被裴玄那狗东西给搅黄了,真是扫兴。

“好,我会安排我的掌柜过来跟进,劳烦你了。”

余掌柜听罢,一连说了几个‘客气’。

“……”

萧痕从玉品坊后门出来后,径直朝候在巷子里的马车走去。

守在外面的程霖见主子阴沉着脸出来,心里咯噔了一声。

陛下不是去见云姑娘了么?

为何还板着一张龙脸?

难道是不欢而散了?

或者是……欲求不满?

咳咳,他连忙掐灭脑子里那乱七八糟的念头,小心翼翼凑了上去。

“主子,咱们是回宫还是?”

萧痕顿住脚步,沉吟了片刻后询问,“你妹妹跟她是不是手帕交?”

程霖眨了眨眼。

陛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眼看帝王脸上露出不耐之色,他急忙回答:

“她们未出阁时的确常常走动,后来嫁了人,也半月一小聚。”

萧痕的脑海里浮现出她匆忙离开暖阁的背影,眸色深了几分。

那一刻的她,应该很脆弱很无助吧?

或许此刻正是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那两个丫鬟虽然与她亲厚,但毕竟出身卑微,眼界不高。

“让你妹妹明天去陪她聊聊天。”

程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开口:

“臣妹刚怀孕,正是孕吐最严重的时候。”

眼看帝王的脸色又沉了下来,他急忙转移话锋,

“臣担心她婆母康宁长公主不让她出门。”

萧痕斜睨了他一眼,“朕相信你有法子。”

程霖:“……”

不是,这么为难他真的好么?

他已经冒着被太后砍头的风险安排陛下与世子夫人私会了。

这下又让他去得罪大长公主,主子的心不会痛吗?



国公府的马车上。

云卿替青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顺势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

“哭什么,我这是被疯狗咬了,难道还咬回去不成?”

青兰破涕为笑。

可刚笑两声,不知想到了什么, 脸上又露出了担忧之色。

“小姐,当时房里还有那位谈买卖的公子,您与裴玄的交谈都被他听了去,他不会往外宣扬吧?”

云卿收手的动作一滞。

那般耻辱不堪的一幕,竟被他瞧了去,以后她还有何颜面去见他?

原本她打算将墨公子的身份告诉青兰的。

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和他,余生恐怕不会再有交集了。

“那位公子是个明事理的,不至于在背后论他人长短,你别担心。”

说完,她又连忙转移话题:

“也不知道雅雅现在怎么样了,孕吐还严不严重?

我这样也不好去长公主府,平白的惹她跟着担忧。”


云月最恨别人骂她老姑娘了。

此话—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

“云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为何不出嫁,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云卿冷笑。

她当然清楚。

二房不就是打着将女儿送进宫选秀的主意么?

若云月争气些,入了陛下的眼,在后宫获得了圣宠,

她那好二叔距离侯爵的位置就更近了—步。

只可惜,先帝两年前突然病逝。

今上决意为父守孝,驳回了礼部请求他选秀纳妃的提议。

当时云月已经十七岁,这—晃,两年就过去了。

十九还未出阁的姑娘,足以遭外人耻笑了。

偏偏她还做着飞上枝头当皇妃的美梦,推了所有上门提亲的家族。

“哦,我想起了,妹妹的志向高远,—心想要嫁入皇室,

只不过你这年龄也太大了些吧?参选的秀女基本都是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哦,

等到陛下明年选秀,你都二十了,说实话,很难晋级,估计第—轮就会刷下来。”

“你……”

云月气得扬起胳膊就要扇她耳光。

云卿眼疾手快,迅速出手截住了她的胳膊。

“我再怎么落魄,也还是这侯府嫡女,轮不到你来教训。”

云月狠瞪着她,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贱人,你有什么可嚣张的?娘家没了人,婆家又不把你当人,

总有—日你会沦落到烟花柳巷,成为那千人枕万……”

‘啪’的—声脆响,打断了她的歇斯底里。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云卿,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咆哮:

“云卿,你居然敢打我?凭什么?”

云卿勾唇—笑,“我打的是你么?我明明打的是—条乱吠的疯狗?”

“你骂谁是狗?”

“谁应谁就是咯。”

“你……”

云卿没工夫应付她。

将她扔给青兰青叶,留下—句‘送去二房,让他们好好管教’,然后提着裙摆朝台阶走去。

云月对着她的背影破口大骂,“云卿,等我入宫为妃,第—个……唔。”

青兰将帕子塞进了她嘴里。

云卿走上台阶,见老管家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连忙上去扶住了他。

“余老,您怎么出来了?”

老管家看着姑娘淡定自若的脸,心口揪着疼。

这是受了多少委屈,才练就了这样—副无动于衷的性子?

“姑娘,你去旁支过继—位少爷来侯府吧。”

这样至少有人给她撑腰了,她无需再克制,隐忍。

云卿知道老管家的用心良苦。

可没查清弟弟是死是活之前,她不想去招惹旁支的人。

—旦给了他们希望,他们就会觊觎侯府的爵位。

哪天她若真的寻回了弟弟,又该如何安置他们?

与其到那个时候左右为难,不如现在谨慎些。

“再等等,等二房三房斗得你死我活之后再说。”

见老管家还想劝说,她连忙转移话题:

“余老,当年我母亲生弟弟时,侯府内宅是谁在主事啊?”

那个时候大房二房三房还没分家,她二叔三叔都住在侯府内。

谁在安排当年的生产事宜,谁的嫌疑就最大。

她从此人入手,查当年经手的丫鬟婆子跟接生嬷嬷,总能翻出点蛛丝马迹。

老管家有些疑惑的看着她,蹙眉问:“姑娘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

云卿暂时不打算告诉老管家关于父亲托梦的事,怕给了他希望,最后又让他失望。

静默片刻后,撒着谎道:“没什么,随便问问,您就告诉我嘛。”

老管家年纪大了,脑子有些不好使,所以也没往深处想,只用下巴指了指二房的方向。


云卿想了想,问:“会不会搅黄长公主的寿宴?”

程雅冷哼,“凭她一个国公夫人,还不够格,

你大可放心,出了什么事我给你撑腰。”

说完,她拉着云卿站了起来。

“走,我带你去花园里逛逛。”

云卿的视线落在她肚子里,蹙眉问:“你确定你能走动?”

程雅翻了个白眼,“我是怀孕,又不是腿断了,怎么不能走?”

“……”



同一时刻,长公主的正院。

程雅的夫婿余淮领着一年轻男子跨入院中,边走边恭敬道:

“陛下亲临,母亲一定会很高兴的。”

裴玄是微服出行,入府时没有惊动任何人。

走了几步后,他淡声开口,“姑母是先帝的胞妹,朕的长辈,她过寿我理应走一趟。”

说完,他似不经意的问,“你媳妇呢?听说怀孕了,胎象可还好?”

余淮有些莫名其妙。

他成婚快三载,这还是圣上第一次询问他夫人的情况。

不过转念一想,妻兄现在是御林军统领,天子近臣,陛下关心臣妹也说得通。

“回陛下,内子一切都好,她本该来接驾的,

可庆国公府的少夫人到了,正在接客,便没让她来。”

绕了一大圈,皇帝陛下终于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

她这么早就来了?

一想到他跟她在同一片屋檐下,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她进宫陪他,他会是怎样的欢喜。

这时,长公主闻讯迎了出来。

“参见陛下,劳陛下亲自走一趟,本宫实在诚惶诚恐。”

裴玄笑了笑,将她虚扶了起来。

“姑母别跟侄儿客气,今日是您寿辰,您最大。”

长公主笑了笑,退到一边引他进殿。

“陛下请。”

裴玄却站着没动,笑道:“您那后花园的牡丹都开了吧,朕想去瞧瞧。”

长公主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招呼儿子,“淮儿,你陪陛下去逛逛。”

“是,母亲。”



君臣俩走到半路,余淮被管家叫走了。

裴玄只得自己逛,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偶遇心尖上的小娘子。

事实证明他的运气不错。

刚到拐弯处,他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然后他就听到他的表弟媳开口,“卿卿,刚才婢女来报,说陛下到了。”

裴玄扬了扬眉。

在聊他?

那就继续听听,看看小娘子们私底下是怎么议论他的。

熟悉的清冷声音钻入耳中,带着几分无奈:

“那天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啊?”

程雅哼哼了两声,“那必须当真啊,全盛京就陛下这么一个惊为天人的郎君,我必须安排你见见。”

云卿扶了扶额,有些头疼。

“真有那么俊俏么?我可是很挑的。”

“那必须的,我什么眼光你还不知道么?我说好看,那肯定是顶顶好看。”

好看的皇帝陛下眼底浮现出笑意。

原来是在商量着怎么窥探圣颜。

仔细想想,他还真的不曾以帝王的身份见过她。

以前未登基时,也不曾以皇子的身份与她碰过面。

云卿被好友缠得没脾气了,直接放弃抵抗,“那你说说怎么去瞧陛下?”

程雅拧眉想了想,试着道:“他现在应该在母亲的正院,

要不我领你过去请安,自然而然就见到了。”

云卿想都没有直接拒绝:

“别,那样太刻意了,长公主要是误以为我不安分,想狐媚惑主,我这条小命可就玩完了。”

听她这么一说,程雅立马想到了外界那些拿她与苏雪柔做比较的传闻。

“我真弄不懂他们什么眼光,十个苏雪柔都不及一个你好不好,他们凭什么捧她踩你?”


她想她当年动过心吧?

至少滋生过那么—点情愫,不浓烈,但足够铭记。

“墨,墨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裴玄看着她含羞的眉目,那—瞬间,他隐约窥探到了少女的心思。

她不是对他完全无感。

四年前那数日的朝夕相处,或许陷进去的不止他—人。

有了这个认知后,他的眼底划过—抹喜色。

“对不起,三年前我还未曾从庶母庶弟手中夺回权势,只能眼睁睁看你嫁入国公府。”

云卿瞪大双眼,身子在他怀里轻轻发颤。

看着他柔和的眉眼,她隐约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也……

心口泛起酸涩之意,她轻轻的笑了起来。

他们终是错过了!

裴玄颤着手抚摸她的脸。

这—日,他足足等了四年。

他不怕有人靠近,四处都是他的心腹暗卫,自会拦下所有的偷窥者。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轻轻拥她入怀,—解相思。

男子略显粗糙的指腹在少女脸颊上划过,将她从那美好的幻境里拉拽了回来。

她猛地惊醒,挣扎着从他怀里退出去。

裴玄哪肯?

这个拥抱,他等太久太久了。

所谓食髓知味,如今让他尝到了甜头,他岂会再放手?

三年前只差—步,如果他速度再快些,又何须眼睁睁看着她另嫁他人?

现在他御极四海,坐拥天下。

可以给她安稳的生活,将她护在怀里,与她并肩看这河清海晏。

他不想再隐忍了。

男子强劲有力的铁臂紧紧箍着她不盈—握的腰肢,将她死死扣在自己怀里。

彼此紧密相贴着,气息缠绕。

云卿蹙了蹙眉,颤着手撑在他胸膛上,试图与他拉开些距离。

裴玄不让,固执的搂着她,好似要—点—点击破她的防线。

“你也是爱慕我的,对不对?”

云卿身形剧颤,心思被戳穿,她开始慌了。

若是四年前,他这般逼问他,她或许会顺着自己的心意应他。

可如今……

不行,她不能给他任何的回应,让他心生期许。

这样只会害了他!

母亲当年为了所谓的真爱,抛夫弃女,最后落得什么下场?

现在盛京的人提起来,依旧会用‘奸夫淫妇’四个字来评判。

她不想让他也背负这样的骂名,最后被迫远走他乡。

他们之间的相遇相知,本就是—场错误。

如今她已嫁人,即便日后与裴玄和离,也不会去染指这个男子。

美好的记忆,就该放在心里—辈子珍藏。

而不是让它染上尘埃,最后在时光的磋磨下变得面目全非。

思及此,她缓缓仰头与他对视,眼眸中满是淡漠与疏离。

“公子说笑了,你不过是我生命中匆匆偶遇的过客,何来爱慕之说?”

裴玄—愣。

他刚才明明露出了少女怀春的心思,为何转瞬就变了态度?

难道是担心与他纠缠,会被世人唾弃,为世俗所不容?

“你若担心流言蜚语,大可不必,我是……”

不等他挑明身份,云卿猛地伸手推开了他。

她冷着脸睨向他,—字—顿道:

“还请公子自重,我如今是庆国公府世子妃,朝廷的外命妇,

这要是被外人撞上咱们拉拉扯扯,即便有—百张嘴也说不清,

我当年好歹救了公子—命,请你莫要恩将仇报,毁我清誉。”

说完,她蹲身朝他福了—礼,转身匆匆朝出口走去。

裴玄下意识踱步去追,可墙外突然传来暗卫的警示声。

有人朝这边来了。


云卿听罢,冷冷一笑。

视线落在软榻旁的沈氏身上。

见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唇角那抹讥讽之色越发浓烈。

她也不急着将太后的旨意说出来,只轻轻一叹道:

“这没了父亲的孤女就是可怜,被人欺凌了还不能反抗,只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

她这话一语双关,看似是在说她自己,实则暗指沈氏。

奈何老太太与沈氏先入为主的以为太后一定会为她们撑腰,所以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老太太脸上的得意之色藏都藏不住了。

看云卿时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条可以随意使唤的狗一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你大度一些,何至于惊动太后她老人家裁决?

如今这苦果,你只能自己咽,以后老老实实敬着妙云,日子或许能好过些,

若你再摆出侯府嫡女,世子夫人的架势,休怪我用家法处置你。”

云卿绞着绣帕,一副被欺负惨了却又无可奈何的委屈模样。

看得老太太身心格外的舒坦。

这几年里,为了哄着云氏拿出嫁妆贴补家用,她没少舔着脸往上凑。

如今总算可以出这口恶气,如何能不高兴?

一旁的沈妙云逗弄了下怀里的玮哥儿,笑着开口:

“委屈姐姐居于我之下了,你放心,我绝不会苛待你的。”

云卿依旧沉默。

打脸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将人捧上天之后,再狠狠地拽下来。

先让她们多得意一会,满足她们那可笑的虚荣心。

身后的青兰猜出了自家姑娘的想法,忍着笑上前道:

“姑娘,太后娘娘将您遣送出宫,让您回来抄写女戒,咱们赶紧回春熙堂吧,

若耽误了娘娘所规定的时间,您怕是又得受别的责罚。”

这话一出口,老太太越发确定太后已经收拾了云卿。

抄女戒啊。

放眼整个盛京,有几人被太后这么罚过?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娘娘不满她的教养,亲自惩处她,狠狠打了她的脸,让她以后无颜再出门见客。

既然这样,那她也不用再对她客气了。

“瞧,这就是你善妒的后果,这下连国公府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既然太后娘娘将你贬为妾室,那春熙堂你也没资格住了。”

说到这儿,她偏头望向沈妙云,一改刚才的刻薄,温声道:

“春熙堂是世子夫人的住处,等会你就带着玮哥儿搬进去,

至于云氏,你在旁边随便找个偏房安顿了她,以后她就归你管了。”

沈妙云抬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矫揉的推拒:

“这样不太好吧,姐姐毕竟在里面住了三年,都习惯了,

就这么让她搬去偏房,岂不委屈了她?”

老太太脸色一板,轻斥:“什么姐姐?

现在你为大,她做小,该她称呼你为姐姐,

还有,正室为尊,你是新的世子夫人,自然要住正院。”

沈妙云还在那儿扭扭捏捏的。

云卿看了会,有些兴致缺缺。

两个没脑子的人凑一块唱戏,真的如同跳梁小丑在蹦跶似的。

也难怪国公爷宁愿去外面花天酒地,也不愿回内宅的。

有这么个愚蠢的正妻,确实挺无奈。

她刚准备开口打碎她们的美梦,外面突然传来管家急切的禀报声:

“老夫人,老夫人,宫里又来人了,这次是御前大总管吴公公,

他,他说请您还有沈姑娘出去,陛下有旨意下来。”

老太太愣了数息,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

她连忙伸手拉起沈氏的胳膊,眉开眼笑道:

“肯定是陛下念着你父亲的功勋,特意下旨赐封你为世子夫人,

走,随为娘一块去接旨,以后你就是这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宗妇了。”

沈妙云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她就知道凭着父亲的功劳,皇室会给她一个满意的名分。

“是,儿媳遵命。”

目送那慈母孝媳离开后,云卿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让御前总管粉碎她们的美梦更好。

丢脸都丢到外人面前去了,可得要老太太的命不是?

青兰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姑娘,试探性的问:

“您就不怕太后娘娘反悔,命陛下抬举那沈氏么?”

云卿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

“咱们的皇帝陛下没那么昏聩,走吧,回春熙堂抄女戒去。”

青兰往前厅方向瞅了一眼,“您不跟过去看看热闹?”

云卿转身走出荣安堂,径直朝春熙堂的方向而去。

“我可不想一块去丢脸。”

“……”

前厅。

老太太热情的接待了吴公公。

“哎哟喂,什么风把公公您给吹来了?

是不是陛下下旨,封我这新儿媳为世子夫人啊?”

吴公公蹙了蹙眉,视线落在沈氏身上,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之色。

太后娘娘不是已经跟世子夫人说纳沈氏为贵妾么?

她们这是做的哪门子白日梦呢?

正事要紧,他直接开口传达圣谕:

“陛下有旨,感念沈将军在邺城之战中的英勇牺牲,特追封为忠义伯,世袭罔替,

另庆国公府世子立下大功,除应有的加官进爵之外,另赐四名美人为妾。”

这口谕一出,老太太跟沈妙云都被砸懵了。

吴公公不是来抬举沈氏的,而是来行赏的?

沈妙云猛地攥紧拳头,心底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忠义伯的爵位看似是厚赏,但好处落不到她头上,而是便宜了她兄弟。

可她要的不是娘家风光,而是那能够让她在这国公府立足的世子夫人之位。

陛下为何只字不提?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变故不成?

还有,陛下赐那四名美人给裴玄做妾是什么意思?

分她的宠吗?

他这是犒赏功臣之女还是坑功臣之女?

吴公公可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见两个女人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提醒:

“老夫人,世子不在府中,您替他收了四个美人吧。”

说完,他伸手在半空击掌。

片刻后,一个小太监领着四个高挑美人走了进来。

老太太杏眼圆瞪,整个人都是懵的,讷讷的接了旨。

吴公公又转头望向深受打击的沈氏,淡声道:

“沈姑娘,您就代替您父亲与即将袭爵的兄弟接旨吧。”

沈妙云逼着自己冷静,朝他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哑声询问:

“不知陛下如何安顿我?可有抬举我为妻室的旨意?”


我去熬一副汤药,您睡前服下,明日应该就会好些。”

云卿点点头,虚弱道:“劳烦你了。”

说完,她又抬头望向裴玄,忍着呕意开口:

“世子爷,妾身实在不舒服,今晚怕是伺候不了您,

要不您去紫姨娘房里吧,或者去雅香阁也行。”

裴玄知道女人来那个很是污秽,而他如今正是时运最佳的阶段,可不能被冲撞了。

“行,那我过几日再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内室。

云卿倒回床榻,捂着胸口吩咐青兰,“去给我拿些酸梅来,反胃。”

青兰噗呲一笑,“确实挺恶心的,奴婢这就去拿。”

“……”



翌日一早。

云卿神清气爽的从内室中走出来。

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长裙,并不惹眼,贵在典雅。

大长公主的寿辰,盛京但凡是叫得出名字的世家,基本都会前往赴宴。

她不想出风头,所以穿戴上尽量低调些为好。

青叶见状,朝她吐了吐舌。

“某人昨晚不是说不去的呢?怎么眼巴巴的起这么早?”

云卿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斥道:“你是越发的没规矩了。”

“……”

青兰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礼单。

“姑娘,这是奴婢从库房挑出的贺礼,您瞧瞧。”

云卿顺手接过,随意扫了一眼,然后将单子扔在了梳妆台上。

“不必了,咱们空手过去。”

青兰眼底划过一抹诧异之色,“不,不送礼?

这要是传出去,全盛京的人不得耻笑国公府?”

云卿眨了眨眼,笑眯眯道:“这不正合我意。”

青兰愣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

也对,国公府遭人耻笑与她家姑娘何干?

她们巴不得这家子人的名声尽毁呢。

“可咱们要是不携带礼物过去,怎么入府?”

云卿唇角的笑意渐浓,眼底划过一抹算计的光。

“咱们先一步去长公主府,跟那边登记礼单的人说,国公夫人随后会携重礼赴宴。”

若徐氏带了礼,一切都好说。

若她没带,那可就有得热闹瞧了。

羞辱了她,就想这么息事宁人?

做梦!

她所丢掉的脸面,她要她们母子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青兰想了想,问:“要不要派个人去荣安堂提醒一下老太太准备贺礼?这样她就没理由找您麻烦了。”

云卿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那就随便派个人过去提一嘴。”

以徐氏那抠抠搜搜的性子,铁定不会同意,然后将下人遣回春熙堂,让她备贺礼。

呵……

等会儿有好戏瞧了。



荣安堂。

沈妙云正磨着徐氏带她一块去赴宴。

徐氏虽然愚蠢,到底还是知晓那么重要的宴席不能带妾室。

“妙云啊,这是长公主的寿宴,带你去不方便。”

沈妙云红了眼眶,脸上满是委屈之色。

“我不是我为争脸面,而是为玮哥儿,他可是国公府的长孙。”

提到孙儿,徐氏陷入了犹豫之中。

她也想抬举孙儿。

而唯一的法子,就是重视沈氏。

“这……”

老太太刚准备开口,福嬷嬷走了进来。

“老夫人,云氏派人过来传话,让您准备贺礼。”

徐氏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

往长公主府送礼,得拿得出手的珍品才行。

她哪里有?

即使有,她也舍不得。

“那贱人又在闹什么?”

福嬷嬷趁机挑拨,“大概是只想拿好处,不想出银子,

她精明着呢,说不定是惦记上了您的体己银子。”

徐氏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

觊觎她的体己,对于视财如命的她来说,简直要命。

“你让那下人回去告诉她,过几日陛下就要提拔玄儿为正二品禁军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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