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润江云宴的现代都市小说《长篇小说阅读上嫁》,由网络作家“玉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现代言情《上嫁》,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玉堂,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温润江云宴。简要概述:都说周京臣光风霁月,圣洁不可攀。只有程禧知道,他在夜晚和她独处时,要多坏有多坏,要多疯有多疯。他道德高尚,也斯文败类。他是周京臣,更是裙下臣。......后来,程禧另觅良配,那个男人是他的死对头。再后来,集团最年轻的周总工程师和叶家的大公子从商场斗到情场,争得你死我活,抢得天昏地暗。周京臣也分不清是胜负欲,还是对她舍不得的占有欲。...
《长篇小说阅读上嫁》精彩片段
温润绕到她前面,看了一眼她手上的袋子,一线顶奢牌子,四四方方的小蓝盒。
“买了什么?”
江云宴也看了一眼袋子,意兴阑珊回答他,“陪周阿姨给太太们买礼物。”
温润叱咤商场多年,磨炼得火眼金睛,她什么心情,什么反应,他一目了然。
不戳破,是无法应付。
本就“畸形”的关系,跨越了界限,又必须守住界限,是无解的死结。
“买自己那份了吗。”
她摇头,“没有喜欢的。”
女人逛商场哪有不喜欢,只有预算不够,价格不符预期。
温润从皮夹内抽出一张白金卡,“别考虑钱。”
江云宴没接。
他皱眉,“耍什么脾气?”
“周阿姨在等我。”她不卑不亢推开男人,乘电梯下楼。
温润侧过身,脸色冷了一度。
......
江云宴匆匆赶回咖啡厅,周夫人喝完一杯咖啡,正喝第二杯,朝她招手,“买齐了?”
周夫人全权交由她做主,主要是试一试她的审美,衬不衬得起上流圈的格调,没有豪门媳妇的慧根,强扶上位,也只是闹一场笑话。
检查了一番,周夫人比较满意,乘车带着她去西城区的徽园。
徽园很有大隐隐于市的品味,一座百年的红砖小楼,据说是民国留过洋的华人设计师修建的,既有西洋风格,又有典雅的中式风。
一进包厢,叶太太和另外两名太太起身迎接,江云宴按照她们丈夫的身份、财力,逐一分发礼物。
叶太太因为撮合大公子相亲的缘故,在周夫人的交际圈地位直线上升,分到六位数的玉镯子,那两位太太,一位丈夫是区里的一把手,分到五万块的胸针;一位丈夫是证券界的金融大佬,分到三万块的耳环。
权贵派高于富豪派,是默认的食物链。
周夫人教过江云宴不少应酬场的弯弯绕绕,尤其忌讳喧宾夺主。客座太太送的礼物不能比主座太太的贵,佩戴的首饰穿的衣服不能盖过主座太太的风头,主座太太如果婚姻不和谐,客座太太不能主动聊家庭的话题,否则有幸灾乐祸的嫌疑。
总之,一堆的规矩,江云宴一耳朵听,一耳朵忘。
太太们替丈夫应酬也算一种职业,光鲜亮丽的背后,多得是辛苦,压力。稍有不慎,给丈夫惹祸。
外行人羡慕那圈子的挥金如土,内行人摘了演戏的面具,往往也是一把心酸泪。
周夫人笑着介绍江云宴,“老程的女儿,叫禧儿。”
“禧儿?多喜庆呀,长得也美,是福相!”证券大佬的太太趁机巴结周夫人,“老程去世八九年了吧?禧儿出落得如花似玉,是你们周家教养好。”
“我教养得这么好,可要好好选一个青年俊杰。”
周夫人落座主位,江云宴在对面最末的座位,叶太太在左边,证券大佬的太太连连称是,她是这里的常客,殷勤点了一大桌的吃食,“徽园的雪萃茶是独家秘制,后院种了一片竹林,取新鲜的竹叶榨汁,混着雪水煮茶,兑入山楂酱、梅花干,七十五岁的王董事长天天喂小情人儿喝,都怀上龙凤胎了!”
叶太太被逗得噗嗤笑,“你嘴太损了。”
“管她怀了哪个小白脸的孩子呢,王董事长有钱养,他不戴绿帽子谁戴啊?”
江云宴默默听。
感慨贵圈真乱。
王董事长出轨养小老婆,小老婆又养小白脸,怀了情夫的孩子,扣在王董事长头上,堂堂大企业老总被小狐狸精玩得溜溜转,自然是圈内的笑料。
“哎?周家和叶家今年该抱孙子了吧,我记得二位公子的年纪不小了。”
周夫人淡定吃糕点,“叶太太眼光高,小门小户家的姑娘不稀罕。”
叶太太尴尬了,“有周家在,叶家算什么大户呢,周夫人太取笑我了。”
周夫人只吃了半块,丢在碟子里,含了清水漱口,“我看到柏南亲自去华家的吊唁礼上香了,我们周家也去了,柏南是大忙人,他可没工夫打招呼。”
“是柏南礼数不周...”叶太太有些下不来台。
那两位太太是人精,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位去洗手间,一位去后厨催菜,心照不宣躲了。
“周夫人,柏南的性子你不了解,我一提结婚,他上午一个样儿,下午又一个样儿,我也被他放鸽子了。我和他夸了很多次禧儿,他听不进去。你不信,我马上打给他。”
叶太太明白周夫人憋着火了,认为是叶家耍周家,叶柏南毕竟是晚辈,他不肯见面,周夫人不至于迁怒叶家,所以这通电话开了免提公放。
江云宴拿着筷子,一声不吭吃水晶糕。
叶柏南在航空基地,有嗡嗡的机器滚轴的噪音,叶太太说明来意,他回了一句,“我同意见。”
“你同意了?”
叶柏南嗯了声,“同意。”
周夫人眼神意味深长,“叶太太,你没相中禧儿不妨直说,柏南这不是同意见吗?你推三阻四拦着干什么。”
叶太太百口莫辩,气得骂叶柏南,“你一天没个准儿!上星期告诉我以事业为重,暂时不谈婚论嫁,今天又变卦了,我怎么和周夫人相处?”
叶柏南情绪出奇得稳定,整个人不疾不徐,“我周六有空。”
一拳打在棉花上,叶太太噎得无奈,气冲冲挂了电话。
挂断不久,叶柏南又回拨过来。
“在什么地方。”
叶太太一怔,“你现在能来?”
叶柏南依然是有条不紊的语气,“周伯母在,女方在吗。”
江云宴咬着筷子头,望向手机。
“在。”叶太太说,“徽园。”
“我四十分钟到。”
车驶进酒店,程禧跟着周京臣上楼。
行政套房在33楼,顶层。
周京臣挨着落地窗坐下,手指有一搭无一搭地轻叩桌沿。
也叩在程禧的心上。
独处的时候,他是若无其事的,不自在的是她。
男人在这方面,确实比女人开放。
“司机买了豆浆,你洗完澡出来喝。”
房间静谧得落针可闻。
微妙至极。
周京臣审视了她好半晌,室温越来越高,他解了领带随手一扔,“去洗。”
程禧跑进浴室,反锁了门。
脚底有些发飘。
和周京臣之间萦绕着一股剪不断理还乱的气氛。
不小心捅破,会一发不可收拾。
程禧将保暖衣挂在门把手,拧开淋浴,发现没带浴巾,她重新开门出去,“你车里有毛巾吗——”
周京臣抬头,四目相对,程禧才意识到他在通电话。
“你和女人在一起?”周夫人耳力灵敏。
“嗯。”
逮了个正着,他没否认。
他身边没有女下属,包括工作助理和生活秘书都是男的,周夫人也知情。
女下属相处久了,难保生出上位的心思。
一旦冒险朝他下手,目标势必是一步登天,母凭子贵当周太太,不单单是几个钱了。
电话那端静默了一会儿,“你在什么地方?”
“酒店。”
“没回自己家?”
“没有。”
“你还算有分寸。”
周夫人倒是有心理准备。
他忙于公务清心寡欲,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岁数,偶尔有一两晚忘情,也正常。
“什么职业?”
周京臣长腿交叠,抚了抚裤线的折痕,“女学生。”
程禧吓得屏住呼吸,生怕周夫人再听到一丁点她的声音。
“成年了吗?”
“二十。”
周夫人在商场里,有美妆广告的广播,很嘈杂,“那姑娘已经同意见面了。”
“您安排日子。”
周京臣的态度既不期待,亦不反感,一切水到渠成,平和接受。
周夫人略加思索,“安排在两天后呢?”
他仍旧嗯。
“那你要注意分寸了。”周夫人不愿节外生枝,“该给女学生的补偿,宁可多给,别少给,最忌讳纠缠,你马上两清,从此断了。”
周京臣平静挂了电话,望向程禧,“在床上的密封袋里。”
怪不得他从后备箱拎了一个袋子,原来是装毛巾的。
挺周到。
会照顾女人,体贴不滥情,要财有财,要型有型,没有哪个女人不爱。
“酒店的用品不卫生。”周京臣眼神意味不明停留在她身上,“你得病了,我也遭殃。”
程禧耳朵嗡嗡作响,短暂的失聪了。
周京臣的意思很明显了。
只要时机合适,彼此都有感觉,他不排斥这段危险禁忌的关系。
“见面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
程禧摩挲着密封袋的拉链,眼前浮现出那姑娘姣好风情的面庞,“你喜欢漂亮的?”
“不然呢。”周京臣转动手机,屏幕在拇指的反复触碰下忽明忽暗,“你喜欢丑的吗。”
力气大了,拉链崩开,合不拢了。
她捂住歪歪扭扭的拉锁。
“漂亮重要,不是最重要。”周京臣倚着沙发。
程禧垂下胳膊,“家世最重要。”
“你这样认为的?”
她身体微微侧过去。
周京臣逆着落地窗的阳光,纱帘也挡住了光亮,他眉目神秘黯淡。
程禧步伐很轻进浴室。
......
周京臣批阅完最后一摞文件,仰起头活泛着肩颈。
余光不经意一瞥,程禧披着长发,在晾毛巾。
周京臣站起来,脱了衬衣,锁骨处泛起一片动情的红。
他背过身,脊骨剧烈波动,连同皮带搁在沙发上。
浴室响起急促的水声。
水流开到最大。
程禧翻着酒店的环球旅游杂志打发时间。
“毛巾。”周京臣叫她。
她走近一些,“没有新的毛巾了。”
花洒声很冲,冲淡了男人的音量,“你用过的那条。”
像是紧绷的一根弦,她不受控制地一抖。
“程禧?”周京臣又叫。
她攥住衣架上湿漉漉的毛巾,门推开三分之一,水雾扑面,周京臣伸出手,水痕沿着他劲瘦的臂弯线条慢慢流下。
抓住毛巾,也顺势抓住她。
和在车里帮她取暖握手的含义不一样,现在他是男人,她是女人。
一个赤裸着,温度滚烫的男人。
她缩回手,背在身后。
“拖鞋。”
程禧去门口,拆了一双新的拖鞋递给他。
室内蒸气熏腾,闷得她要缺氧了。
“还需要什么吗?”
周京臣接过鞋,“不需要。”
程禧如释重负逃离。
十分钟后,司机买回来早餐,又交给她一个正方形的纸盒,“是周总工的。”
她原封不动放在那一摞批完的文件上面。
司机前脚离开,周京臣敞开门缝,“小杨,给我。”
程禧捧着一杯甜豆浆,“司机走了,你要什么?”
浴室没有了水声,传来的字字清晰,“有盒子吗。”
“有。”
“我要。”
盒子的标签扫过手腕,程禧本能去看,男士纯棉抗菌裆内裤。
她内心复杂。
周京臣气质肃穆正经,也有不为人知的,欲的一面,野的一面。
周京臣穿好裤子,擦拭着发梢走出浴室,“你在想什么。”
程禧有一种被识破的尴尬,“想昨天考试的答案。”
“撒谎。”周京臣的眼睛如同一个钩子,深邃莫测,直勾勾的。
勾得她心潮起伏。
“司机买错了,我没穿过那个。”
“你...”她欲言又止。
“你喜欢?”周京臣打断。
程禧一怔。
“见过男人穿吗。”
她摇头,又点头。
“在哪见过。”
灯光柔和,照射得周京臣也比往日温柔许多。
程禧如实说,“游泳馆。”
周京臣捏住她一缕长发,捋到耳后,她整张面孔完全在灯下。
“会游吗?”
她这次实实在在摇头,“没学会。”
“我教你。”周京臣似有若无地触摸她耳垂,他指腹有茧子,不薄不厚,糙糙的,是长期工作磨砺出的。
他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极度的敏感。
程禧一颗心好似要窜出喉咙了。
片刻,周京臣摊开掌心,是一枚小小的珍珠卡子。
“太马虎。”
她洗头发忘了取下卡子了,揉来揉去和发丝搅绕住。
还浑然不觉。
“谢谢。”
程禧卡住碎发,小珍珠精致圆润,她额头也小。
周京臣眼底一阵暗涌。
钟雯虚荣,又毒舌,瞧不惯女生过得比她好,程禧懒得和她吵,径直走进宿舍楼。
钟雯碰了一鼻子灰,踢着墙角的垃圾桶发泄。
寝室里安然气喘吁吁练健美操,“系主任报你的节目了,毕业生典礼上跳个人独舞!”
程禧掏出口袋里的内衣,藏在枕头下,“不跳。”
“女生抢破头的C位,你不跳?”安然卷起垫子,竖在阳台的角落,“据说是周先生点名看的。”
程禧动作一滞,死死地压着枕头。
这么多年了,周京臣没看过她跳舞。
只记得她会跳。
“周先生还特意去参观了优秀生照片栏,问起你了。”安然中午有约会,坐在椅子上化妆。
“他问什么了?”程禧忍不住好奇。
“问你的成绩,同学关系和不和睦。真奇怪,校长以为他认识你,结果他说不认识,随便一问。”
程禧胸腔仿佛漏了一个洞,剜掉了一大块血肉。
她从没向任何人提过与周家的渊源。
周夫人有意和校长打个招呼,多关照她,她也拒绝了。
她凭分数考上的,不希望自己变成“关系户”。
可周京臣如今撇得干干净净,令她彻底清醒了。
女人或许会因为上了床爱得更依赖,男人眼中,仅仅是露水情缘。
没必要暴露,不值得负担风险。
程禧上午考完试,回寝室躺了一下午,傍晚钟雯叮叮咣咣地收拾衣柜,她没出声,钟雯以为她睡了,蹑手蹑脚翻她的抽屉。
程禧没什么贵重物品,那只包也还给周京臣了,所以她没锁。
钟雯轻轻一拉,拉开了。
里面有一个方形的首饰盒,是一条三千块钱的18K金项链,其余的是商业街地摊买的手串,发卡。
钟雯不屑嗤笑,爬回上铺和备胎打视频,“我猜包是假的,那男人糊弄她的,她又没见过世面,分不清冒牌货。要么就是她租的,最近不是有很多的伪名媛吗?租包,租豪车,租五星级套房,拼单拍照,发网上炫富。”
程禧这时关闭了床头的小夜灯。
钟雯一愣,立刻没动静了。
......
北方冬夜漫长,早晨七点钟刚蒙蒙亮,程禧睡得正沉,安然踩着梯子使劲捅她,“程禧!班级群有你的谣言!”
她翻了个身,安然把手机屏幕对准她,“你和老男人谈恋爱呢?”
程禧迷迷瞪瞪的,“老男人?”
“钟雯爆料的,你从一辆豪车下来,男人五十多岁了,秃头,大肚子,满口黄牙,用一个假爱马仕骗了你的色。”
当头一棒惊得程禧困意全无,她换了羽绒服匆匆去食堂找钟雯。
金融系有早课,一大半是同班同学在吃饭,凑在一张桌上窃窃私语。
程禧一露面,不约而同安静了。
“钟雯呢?她关机了。”
同学们纷纷摇头。
程禧又找到宿管阿姨,得知钟雯六点多被隔壁音乐学院的一辆宝马7接走,去月亮湾滑冰场了。
钟雯每个周末住在校外,如果不去堵她,只能等周一,谣言指不定蔓延什么样了。
程禧拦了一辆出租直奔月亮湾。
冰场没多少人,钟雯和一个AJ运动鞋、LV外套的男生在路边烤红薯摊儿搂着谈情,程禧下车追进铁栅栏门里,一把拽住她,“你在班里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嘴欠?”
钟雯交往的对象有社会混子,有金融小开,她嚣张惯了,程禧当众栽她面子,她怒火中烧,“你没爸没妈的,不是男人养着,坐得起豪车吗?高仿的爱马仕也要卖几千吧,你哪来的钱?”
她朋友附和大笑。
程禧没法解释,又气不过污蔑,重重推搡钟雯,“不关你的事,你少造谣!管好你自己,你圣诞节在宿舍和英国籍的留学生裸聊,你男朋友清楚吗?”
钟雯扬手要扇巴掌,道旁忽然爆发一阵鸣笛。
周京臣的司机站在冰场围栏外,锃亮漆黑的红旗L9打着双闪。
“程小姐,我送您去上课。”司机神色凌厉环顾了一圈,威慑着那伙男女,识相的老实点。
司机是特警退役,打群架不在话下,周淮康亲自下基层挑选的人。周家上一辈有一儿三女,周淮康是独苗儿,到周京臣这一辈只一个儿子了,独苗儿中的独苗儿,饮食起居万分谨慎,唯恐遭了黑手。
周京臣的身手也不弱,从小训练过,同时打两三个不成问题。
程禧没想到他今天路过月亮湾,原本揪着钟雯的大衣领子,撒了手。
“钟雯,我没招惹你,你以后不要泼我脏水。”
她面无表情转身。
其中一个男生见多识广,认出那辆车的来头,好心提醒钟雯,“你不了解她的背景吧?少针对她了。”
“她有狗屁的背景!她爸出轨,她妈气傻了。”
“她男人真是老头子?”男生不信,“万一你的情报有误,会害惨咱们所有人!红旗L9的车主,我爸可惹不起,全市才有七辆。”
钟雯也是瞎猜的,没事实依据,顿时哑口无言了。
程禧走到红旗轿车后面,周京臣穿了正式的西装,灰衬衫,扎领带,头发剪得利落有型,鼻梁上架了一副金丝边的护目眼镜。
他一手拿图纸,一手按摩太阳穴,估计整宿开会加班,肉眼可见的疲惫。
她冷得哆嗦,掌心却冒出虚汗,在围巾上蹭了蹭,仗着胆子先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摘了眼镜,揉着鼻骨,“上车。”
程禧弯腰钻进去,车厢有暖风,很快她的睫毛和眉毛开始淌水珠。
“长本事了。”周京臣合上图纸,目光不喜不怒的看着她。
她一言不发擦拭脸上的水。
周京臣丢给她一块手帕。
白底儿,绿竹。
手工刺绣。
他喜欢松柏和竹子,私宅的后院也种植了观赏竹和矮子松,一如他这个人,清高,自律,极有耐力。
“为什么动手?”
他语气缓和了,程禧也不倔了,“钟雯散布谣言。”
周京臣是聪明人,没追问下去。
她眼眶冻得发红,鼻头也红,楚楚可怜的,周京臣握住她手,搓了搓回温。
程禧往外抽,没抽出。
握了一路。
在十字口等绿灯之际,周京臣指挥司机去酒店。
程禧脊背一僵,“去酒店干什么?”
他们的第一次就在酒店发生的。
那样糜烂霸道的周京臣,让程禧陌生,也让她不知所措。
她竟然在他的引诱下产生形容不出的感受。
从惧怕,到沉迷,再到堕落。
被他传染得醉晕晕的。
程禧明白,这种疯狂食髓知味,会上瘾。
“洗个热水澡。”周京臣知道她想歪了,“预防感冒。”
她僵硬的脊背松懈了下来。
“我也洗,解乏。”
程禧的学校理科专业很出名,毕业基本都去五百强企业工作,今年是建校一百周年,校领导召开未来发展研讨大会,作为名誉校长的周夫人也到校出席。
程禧和外语系的两个女生担任会场礼仪。
会议结束后,程禧逐一将领导们带离会场,周夫人坐在会议桌没走,叫住她,“禧儿,京臣有一份重要文件落在家里了,记录了研究的数据,他不放心员工,你亲自给他送去,你周四正好没课。”
业内确实有过先例,设计图被内部员工天价卖给竞争对手了,导致损失数亿,周京臣防备是情理之中,只是让她送...
程禧脑子里的血液凝固成浆糊,半晌才启齿,“我实习公司有项目,可能加班...”
“我本来也不支持你在万利,实习而已,哪有这么忙的?我告诉京臣了,他在集团给你找一个职位。”周夫人拂了拂杯口的茶叶末,“叶家是大户,你嫁进去富贵无忧,何必吃苦呢?如果你想要保障,周家出钱投资一家美容院,算你的陪嫁,平时雇人帮你打理,用不着你起早贪黑的。”
程禧不愿欠周家太多,她低着头,不接茬。
周夫人撂下茶杯,欲言又止,“禧儿,你有没有骗我什么?”
她瞬间一激灵。
脸色都白了一度。
“我不明白...”程禧估计与周京臣有关,除了涉及周京臣,她在周夫人面前从未撒过谎。
“你对我说,那只爱马仕是高仿,买着玩儿的,真的没骗我吗?”
程禧胸口噗通噗通,感觉下一秒要爆裂开。
“到底是谁送你的?”
其实那天在周宅,周夫人已经起疑了。
直到今天去门店提货,全市唯一的一只限量款,上周被一位匿名男士买了,她顿时联想到程禧的那只。
这些年各大红、蓝血品牌的新款都会预留一个给周夫人,她不要的,才轮上其他阔太太挑,何况这款Kelly包配货额高达几十万,最主要是配货的丝巾和皮带奇丑无比,即使是花钱不眨眼的富婆也觉得不值得,换款买了,可见程禧背后的男人何止是大富,肯定是大贵。
财力地位与周家有一拼了。
熬到这份儿上,起码四、五十岁。
当然不排除小姑娘崇拜功成名就的“大叔系”,或者掉进甜言蜜语的陷阱里,老男人唬小姑娘简直是手到擒来。
周夫人神色严厉,“禧儿,是哪个男人?”
程禧指关节捏得泛白。
“你马上和叶家的大公子见面了,这节骨眼千万别走错路,女人在不三不四的感情上错一步,毁掉的是一生的名声。”
程禧垂着眼睑,脸上血色尽失。
“我从系主任的口中了解到学校关于你的传言,是京臣出面解决了,也处罚了你的室友。”
一听他名字,程禧僵硬住。
“京臣还替你瞒着我呢,怕我生你的气。”
她微不可察的颤栗。
周夫人心软了,“行了,我不逼你,京臣有分寸,他最清楚男人本色,你要听他的话。”
程禧轻轻应声。
......
周京臣这次出差没有入住酒店,住在分公司的高管宿舍。
位于市中心的中高档住宅区。
程禧下午四点出高铁站,四点四十抵达小区B幢。
周京臣的门牌号是1009。
她按响门铃。
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男人高大英武的轮廓倚在玄关,气定神闲像是猜到她来。
“吃饭了吗?”
程禧点头,“高铁餐。”
周京臣洗了澡,乌黑的湿发向后一抹,梳成随意的背头,他系着睡袍腰带,微微斜侧,让出路。
“进来。”
程禧蹲下摸索柜子,“有拖鞋吗。”
“没准备。”
她穿着棉靴,鞋底踩了融化的雪水,湿漉漉的印子,正要脱掉,周京臣递给她一双男式袜子,“套上。”
他的鞋码是43号,脚大且修长,袜子也宽,套在她36码的靴子很合适。
狭长的过道仅容纳一人经过,程禧在前,周京臣在后,挨得很近,没有多余的声音,只有她的呼吸声和他强健规律的心跳。
客厅的电脑屏幕显示视频会议刚开始。
他俯身拆开桌上的润喉药,腰带太松,一弯腰,腹部曝露在空气中。
程禧不自在,取出包里的密封袋,“你要的文件。”
周京臣靠着沙发背,喝一口水,喉结滚一下,再喝,再滚。
程禧的一颗心在他注视下有些不安宁,“你记得给周阿姨打个电话。”
“请了几天假?”他终于开口。
“一天。”
“明天周五,再请一天。”
周京臣双腿弯曲,手肘抵在膝上,握拳支着下颌,全神贯注听会议,“周六一起回去,分公司派车送。”
程禧瞳孔一缩,看着他。
他视线也恰好从屏幕上移开,望向她。
“我通过了万利的初审,分公司进行复审,你部门经理也会来。”周京臣淡定解释完,继续开会。
程禧还没回过神。
倒不是她期待这两天发生什么,周京臣毕竟是有“准女朋友”的男人了。而是与他独处那种诱惑又惊险的感受,仿佛一个雾蒙蒙的陷阱,在吸引她,勾着她。
程禧一时迷乱了。
周京臣也说过,最后一次问她,跟不跟他。
她没同意。
他不会再提起,打破这段界限。
“对门1008空着,钥匙在玄关的抽屉。”
程禧转过身,抽屉里一枚钥匙,一张周京臣的总部工作证。
她余光扫过旁边打开的行李箱,他的换洗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其中夹杂了一条蓝白格子的围巾。
是手织的,而且织法生疏,格子甚至没对齐。
程禧大一学过织围巾,当时流行给男友送围巾、送毛衣,每个寝室都在织,她虽然没男友,也马马虎虎织过几条,织得最好的一条送给周京臣了。
是他二十七岁的生日礼物。
不过周京臣没戴过,或许扔了。
这条围巾大概率是关靓织的,证明他们昨天又见过一面,周京臣应该很满意关靓,不然不至于随身携带,他一向是事业狂,女人的东西从不塞进他出差的行李箱。
程禧喉咙发涩,快速拿了钥匙,“经理到了你喊我,我去分公司汇合。”
“你有通行证吗。”
她停下。
周京臣一整天在办公,一个接一个的下属汇报听得他头昏脑涨,按摩着眉心解乏,“晚上你跟我过去。”
程禧抿唇,“麻烦你了。”
男人看了她一会儿,也一副冷淡疏离的面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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