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书房,啪!
“什么?!
虞歌要你写欠条?!”
沈父沈铵一下把手上的书拍在了案上,面上一派阴沉,“真是胡闹!”
彼时,顾安然正坐在正厅主位侧,捏着帕子佯装擦眼泪,沈虞歌刚走进前院,便听见顾安然低低的啜泣声自屋内传来,听着让人觉得好不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又被人日了…沈虞歌提着裙摆走进,把顾安然眸底的那抹算计与恶毒尽数收之眼底,那么明显先前怎么就没看见呢?
“哇,哇哇!
就是她,就是她打我!”
沈虞歌稍稍垂眸这才注意到顾安然后边还躲着一个嘴角沾着奶渍的猪头状物体,彼时还伸出一根黑乎乎沾着鼻涕的手怒指着她,主位座上之人是她爹沈铵,“虞歌她可是你小姨,怎么落了水后你便开始处处算计…耀宗还那么小,你怎么心思那么恶毒?!”
恶毒?!
谁恶毒得过谁呀?!
落了水后,她便能听到别人的心声,看似与母亲百般恩爱的父亲竟早己对母亲有了厌倦之心,原先百般宠爱顺从自己的小姨竟与自己的父亲有一腿,不仅如此还想杀了她吞完沈府的全部家产,三年前顾安然怀孕也不是被什么野男人在荒郊野岭强暴了,而是就在沈府荷花池那片空地上与她老爹忘情相交,小野种顾耀宗便是两人相交的产物……斥责声扑面而来,沈虞歌眸色稍动对上了沈铵的视线,掩去眸底那抹恶心面上快速泛起了一抹委屈,“爹爹,女儿没有呀...”原本娇纵蛮横,蛮不讲理的女儿一下子变得这般委屈,沈铵一下没反应过来呵责声下意识咽了下肚,沈虞歌说话声是软的但是从不说软话,沈铵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事实上,除了沈虞歌要嫁给贫贱书生宋润泽这件荒唐事是触了沈铵逆鳞外,其余的沈铵大都愿意顺着沈虞歌。
虽说顾耀宗是男丁,但是沈府的家产他经过深思熟虑左右衡量还是打算留一半给沈虞歌,那十万八千两黄金算起来也不过是沈虞歌两三个月的零钱罢了...所以她根本犯不着跟顾安然算计那三瓜两枣,也是听信了顾安然的话又见顾耀宗被打成了猪头,他一时失了理智……沈铵从不喜爱算计的女子,更别说是他还没死就开始算计他家产的…沈虞歌咬着唇先发制人,“爹爹,女儿不愿那么快嫁人是因为女儿想常待在您与娘亲身边尽孝,小姨却不然她似乎恨不得早些把女儿赶出府去呀…”沈虞歌捏着帕子擦眼泪,轻哼一声继续哭诉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生的顾耀宗是爹爹的骨肉,那么着急要把女儿赶出去争家产…”!!
沈铵与顾安然下意识对视一眼,面上皆是一惊,顾安然的心首接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沈虞歌把今日顾耀宗说过的话全部说出来,毕竟现下沈铵不愿认她的宝贝儿子耀宗,更加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与耀宗的关系……沈铵是个要脸面的他知道沈虞歌嘴上没个把门儿,也怕沈虞歌继续开口说刚才所说的话引了别人猜忌,咳嗽了两声他面色快速恢复自然,快速绕回话题,“女儿家的总是要嫁人的,为你找个好夫婿是方便日后照顾你护着你,是为你好…”两人方才惊慌的神态尽数落入沈虞歌眼底,所谓家丑不可外传,她沈虞歌却喜欢传得一个沸沸扬扬,谁叫两人尽干些不要脸的事儿?
环视了一圈,沈虞歌发现屋内没有什么外人只有可以捂嘴的下人,也没打算现在把事情闹大,毕竟要干就干一发大的…顺着沈铵的话,沈虞歌一脸诧异,“为我好?”
就在沈铵一脸慈父模样正要点头之际,沈虞歌首接开口戳穿,“那为什么小姨给女儿寻了一个早有家室,且常年殴打妻女涉赌的男子当虞歌的相看对象…”沈铵与沈顾氏这阵子都忙着生意场上的事根本抽不出时间,本想把此事搁置一二,顾安然恨不得沈虞歌早日嫁出去,故而说什么也要自荐帮沈虞歌寻夫婿。
所以沈虞歌相看的那些男子,大多是顾安然寻来的…“什么?!”
沈铵勃然大怒,“竟有此事!”
坐在一旁捏着帕子还未从惊慌中完全缓过来的顾安然眉心接着又是一跳,她一时不敢对上沈铵的视线,沈虞歌哭得泪眼朦胧,她捂着胸口意有所指,“小姨好狠的心妄我平日处处维护于你,殊不知你却想我死,虞歌当真不知何时挡了小姨的什么路…”什么路……沈铵眸色复杂地扫了顾安然一眼,是了,沈虞歌一死,顾安然所生下带把儿的顾耀宗不就是沈府家产唯一的继承人吗?
沈铵虽是心底厌恶发妻不解风情混迹商场满身铜臭,但是他的宝贝女儿沈虞歌他是从小宠到大的……沈铵当即黑了脸,对上了沈铵似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怒目,顾安然捏着帕子的手首冒汗,她的脑子飞速转动着勉强稳住了阵脚,“不可能的铵..姐,姐夫,虞歌相看的那些男子都是我小心翼翼筛选过的,怎么可能会有此等恶劣行径的男子存在?”
“小姨的意思是我污蔑了你?”
顾安然没说话,言下之意便是默认了。
沈铵当即要派小厮去把那名唤李生的男子调查清楚,当日下午小厮便头上顶了两个包,身上缠满了纱布被人抬着进了前厅,小厮白着脸艰难开口,“大小姐所言句句属实。”
砰!
地一声,顾安然手上的陶瓷杯子落了地,沈铵冷着脸正要问责,站在顾安然身旁的丫鬟就着急蛮慌地大喊,“小姨娘晕倒了,小姨娘晕倒了!”
再一看,顾安然确实己经翻着白眼整个人压在了瘦削的丫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