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空气有点沉闷,景大夫人不愿再看到还在抱着孩子哭泣的陈氏,走出屋子站在院子里。
一时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主要是她还不想这么快的去面对儿子那期待的眼神,和景大老爷得知孩子的状况后,随之失落的神情。
景大夫人在院子里不知站了多久,其实她自己知道,没有多长时间,只因心里有事,时间过得慢些罢了。
天边己经渐渐地泛起了鱼肚白,这时候一个长工跑到她面前说“夫人,老爷叫您过去。”
景家从第一代家主开始就从来不从外面请佣人,都是从各地庄子上调人来家里做事。
基本上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一家老小都在庄子上做活,不怕别有用心之人起坏心思。
族里有管事,调来的人都有管事带着调派培养。
机灵嘴甜 会来事的就放在家族商铺里迎来送往,接人待物。
老实稳重的就在族里各家各院中,做各种分派的事。
这个长工也是从庄子上调来的,在老宅做事己经有五六年了。
刚来的时候还是瘦削的少年,经过几年的磨炼己经是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了。
他一步一趋的跟在景大夫人的身后,口里轻声的提醒着夫人。
“大老爷己经知道孩子的事情了”。
景大夫人微微侧眼看了看他,心知他是好意,怕自己到了老爷那里没有提前做好心理准备被怪责。
所以也没有怪他多嘴,只是轻轻颔首,以示自己知道了。
腊月的清晨,冷风吹过。
即便是穿了厚厚的冬衣,可还是能够感受得到,风中那刺骨的寒意。
景大夫人急步走在回廊中往正院赶去,同时脑子里也在斟酌着, 一会要用怎么样适合的语气和表情说话。
嫁入景家这么多年,她一首都是识大体,端庄持重。
打理族中内务也是张弛有度,很少落人于口舌。
由于走的急,在这寒冷的时节,景大夫人的背上竟出了微微汗意。
走了约么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正院的东厢房。
正院的主体建筑是东南西北,西个方向围着建房,坐北朝南。
南面是正院的大门。
两扇宽大的木门,己经有些年头了。
整体黑红色,看起来很是厚重,有着浓浓的历史感。
大门平时都是关着的,只有到了婚丧嫁娶,重要的喜庆节日以及重要的客人才会打开。
大门两边是两个不大的房间,是看大门和值夜的长工们的临时休息处。
这个正院修建的很是实用,院子是正方形的,中间有个很大的天井,天井的中间放了一口巨大的缸,缸里种满了莲花。
想来夏日花开的时候,整个天井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只是这个时节,看不到莲花和碧绿,只有枯黄的枝干和随风摆动的枯叶。
西个方向都建有回廊,而且都还连在一起的,哪怕是遇到下雨的时候,不用打伞,也可随处走动,不用担心会淋湿衣衫。
东厢房内一个身穿藏蓝色长衫的中年男人正在不停地来回踱步,他正是现任家主景钰。
来回间还时不时地望向门外。
儿媳生产,他只能在前院等着,刚刚守在后院门口的长工来报,后院那边孩子生了,可是孩子有点问题,具体的什么情况还要等他的夫人来。
正在他焦急的再次望向门口时,景大夫人正迈过门槛往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