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
可可?”
迷迷糊糊中我听见妈妈的哭声,眼皮却还是沉重。
“医生,我女儿没事吧?”
“没事,就是因为惊吓晕厥了。
一会儿就醒了”我慢慢睁开眼。
“妈妈...醒了!
医生,我女儿醒了!”
那医生翻了翻我的眼皮、看了看舌头又听了一下心音,说输完这瓶葡萄糖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妈妈背着我,我们的影子在灯光下拉的很长很长。
“妈妈,爸爸呢?”
“你爸爸喝多了,己经睡了哦...妈妈,那个要钱的叔叔还在家吗?”
妈妈并不说话,轻轻的抽噎着。
一股怒火首逼脑门,这股怒火让我五味杂陈。
也许是因为我的弱小,也许是因为那些小人的贪婪,也许是因为老爸“散财童子”的老毛病。
自打我有记忆起,家里的生活条件就越来越好,三天两头的就有人来我家借钱。
美其名曰的借钱,却基本都是有借无还,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返。
原以为家里这么一闹,只要有点脸皮的人都会知难而退。
显然我低估了人性贪财的底线。
回到家,那人果然还在,而我爸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那人挫着手站起身“嫂子...那个郭哥说的...嘿嘿...”竟然这么会装!
那大家一起装吧!
“妈妈,这个叔叔为什么还不走?”
“?”
“?”
我从妈妈背上挣扎下来,走到那人面前一脸无辜的说“叔叔,你一来我家,我爸爸就和我妈妈吵架了。
你是爸爸以前的同事吗?”
“是的呀,可可那你为什么要找我爸爸要钱呢?
厂长爷爷没有给你发工资吗?
没关系,我下次看见他,一定会告诉他的!
叔叔你姓什么呀?”
那人也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张脸涨的通红。
“可可,你不要胡说!”
妈妈连忙制止。
那人慌忙对着我妈一通解释,说是他也想下海做点小生意,但是没想好,是我爸主动提出要资助他的,他本来也是不太愿意什么的。
随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呸!
什么玩意儿!
这狗东西的样子,我是肯定不会忘的。
他叫张攀,是我爸那组的组长。
我爸中专毕业,进厂里上班,被安排在他手底下做事,这人拜高踩低,对手底下的人不是排挤就是欺负。
后来看我爸发达了,又上赶着吹捧。
他也是当初薅我家羊毛的一员大将!
张攀走后,我爸又闹了一通,吐的到处都是。
看着妈妈又是拖地又是洗衣服的。
我想帮忙,妈妈不同意,让我上床睡觉。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既然是穿越,为什么不能选择让我出现在年龄大一些的时候呢?
小郭可呢?
因为“同一时空不能有两个我”悖论所以消失了?
穿越的触发动机又是什么呢?
这个玄幻的概念,让我越想越心烦,它的真实发生又无史可考。
记得曾经在一本历史杂志上看到的一个穿越者假设:东汉末年的王莽就是穿越者,他建立的新朝,其统治理念和纲要都十分接近现代。
甚至发明什么迷你裙,还有计量仪之类的?
但这些都是推断,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穿越的实际存在。
所以对我这个真实穿越者来说,唯一可以联想到的就是网上铺天盖地的穿越网文了!
网文里提到的系统、金手指、空间什么的?
我也有吗?
我闭上眼在脑海里试着呼唤:siri?小度?
小爱同学?
额...毫无意外的没有任何反应。
至于空间和金手指什么的...如果声纳攻击也算的话...为什么老天爷不给我安排点技能傍身呀??
所以真实的穿越,就是这样的,对吧。
哎...睡吧睡吧...还在长身体呢....隔壁我爸的呼噜声打的比雷响,也算是白噪音助眠了。
日子就这样百无聊赖的过下去。
上学、放学、吃饭、做作业、睡觉。
首到一个周日午后,我妈一脸担忧的拉着我说“可可,你为什么不跟其他小朋友们玩呢?”
妈妈啊,让我怎么跟他们玩啊!
他们玩鼻屎戳橡皮的游戏,我实在参与不进去啊!
我不的不调整自己抽搐的脸,尽量挤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夹着嗓子说“妈妈,我不喜欢他们,我只喜欢妈妈!”
果然!
我妈就吃这套。
瞬间感动的热泪盈眶,把我搂在怀里亲“妈妈也最喜欢可可!”
随即又认真道“可是还是要有好朋友哦!
这样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可以有人分享!”
妈妈有一个姐妹花小团体,是读大学时候一个寝室的好朋友。
毕业后,我妈为了所谓的爱情,不顾家人反对,上了我爸的贼船。
而那几个阿姨却在事业上不停的精进。
个个都在祖国大江南北的各大研究所、名利场上“厮杀”。
也算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看着妈妈一脸热切的关心,我只好下楼找同龄小伙伴玩了。
我家房子是爸爸原单位的炼钢厂家属楼,当年分到住房资格时,爸妈为了在城里落户扎根,东拼西凑的借钱,最后把房子买了下来。
这片厂区家属楼南北朝向,是由4栋6层高的筒子楼组成,楼房布局成“田”字。
在西栋楼中间有一个花园,花园里堆了一大块太湖石为假山,假山旁修建了一个小水池,池上矗立着一个亭子。
站在水池旁,看着眼前的一切,回忆慢慢升起。
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跟小伙伴捉迷藏、捞池子里的绿藻,还有玩死老鼠...嗯?
死老鼠?
“郭可!”
这个熟悉又可恶的声音终于让我想起来那些快遗忘的事情了。
“李连顺...哼哼,你终于敢来小花园玩了!
上次的死老鼠怎么样啊!”
一个比我高半头的小胖子叉着腰,一脸神气活现的模样。
李连顺,炼钢厂厂长李爱国的孙子。
说起来我们一家都很感谢这个李厂长,老爸在厂里上班的时候,他对我爸就有提携之恩。
多年以后每每说起老厂长,我爸都还会感慨,当初一个农村穷小子能走到今天还要感谢李厂长。
不过常言都说“好种出好苗”,这个李连顺应该就是一个偶然概率下出的“歪瓜裂枣”了。
学习不上心,一年级就留级,学校三番五次的想劝退。
在厂里更是人憎狗厌的小霸王,不但欺负小朋友,还喜欢到处搞破坏。
他发明的“死老鼠游戏”更是恶心无比。
因为厂里有段时间鼠患问题比较严重,耗子药下的多,所以经常会有死老鼠,更有些老鼠死在马路牙子上,于是被过往的汽车碾压的血淋淋的。
李连顺就伙同几个调皮鬼,提着那些死老鼠躲在暗处,只要看到有过往的行人,就往别人身上扔。
这恶心的游戏我也中招过。
记得那天我穿着妈妈给我买的白色纱裙在小花园里玩。
李连顺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冲出来,把那只鲜血淋漓的老鼠尸体扔到了我的裙子上,老鼠大部分都滑了下去,而部分黏腻的碎肉却贴在了裙子上,一点点的向下滴着血。
我惊叫着跑回家,当晚就发起了高烧。
就是从那天开始,我几乎再没有下楼玩过了,而那天还是我的生日。
今天倒好,冤家路窄啊!
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