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月上官瑾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全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都给朕退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是作者“都给朕退下”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苏清月上官瑾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老夫人富甲一方,本王也没有其他礼物可送,这是一对金镶玉喜上眉梢花斑杯,送给老夫人聊表心意。”。,赶忙又要跪下谢恩,被上官瑾制止了。。,所以产量极少,一直只供皇族使用。,一对的话更是无价之宝。,意义更是非同凡响。,他多半是待不下去,想要离开了。
果然等老夫人收下礼品后,上官瑾便说有事要去趟本地的衙门,便准备离开。
恰在此时颜悦仙赶忙道:“想来表妹与祖母尚有许多话要说,民女替她们送送王爷吧。”
上官瑾瞥了一眼面色恬静的苏清月,随后侧开脸,点了点头,“好。”
一众人便离开了这里。
等外人一走,颜老夫人再也忍不住,紧拉着苏清月的手哭道:“孩儿呀,真是苦了你了!”
几乎鲜少哭过的苏清月在此刻最亲的人面前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她唇角勾起一丝从未在外人面前所展露的苦笑,“外祖母,孩儿不苦......阿音不苦。”
老夫人却还沉浸在无尽地自责中,抹着泪道:“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才致使你六七岁的年纪就被你那几个缺德的舅舅害得走失!你若一直在我身边,我早早为你定个好人家,也不至于到如今和离的地步。”
苏清月怔怔地为在她怀里痛哭流涕的老人家抚着背,眼里并无几分哀伤,有的只有无尽的空白。
“外祖母,事情已经这样了,您也别太过忧心。您身子还病着,进去我给您瞧瞧吧。”
老夫人这才勉强止住了泪,安抚她道:“都是老毛病了,前段时间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现下身子硬朗着呢。”
苏清月还是带她进屋给细细摸了脉,才发现果如外祖母所说,她身上除了基础病,再并无什么大碍。
她也算悬着的心落了地,想来夙祈收到江南的报信时身在江南的外祖母身子已然渐渐好转了起来。
“阿音,等你在京都城的事情了了后,还是回来陪外祖母吧......”颜老夫人一只手拉着苏清月的手,另一只手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顶,“你放心,颜家那一半产业外祖母一直都给你留着。等你回来,我就带人让你上手。”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我早就看明白了,我若将颜家交给你那几个不争气的舅舅,颜家败落是迟早的事。”
“如今他们的生意看起来做得如日中天,可却没有察觉所有的生意都太过依赖郁家。他们以为攀附上了郁家这棵大树就可万事亨通、高枕无忧。”
“但却不知如若有一天郁家弃他们于不顾,那颜家的生意将彻底被架空,我们颜家也就离倾覆不远了......”
老夫人到底是出自商贾世家,将生意场上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郁家?”
苏清月微微蹙眉。
老夫人点点头,“说起来,当年外祖母还想过将你许配给这郁家大公子呢。倒不是外祖母看上他们的财势,而是郁家作为商贾之家却门风严谨,府上的公子更是各个才貌双全、涵养深厚。”
老夫人继续道:“郁家的大公子、二公子也从不像其他公子哥那般沾花惹草、骄奢淫逸,就连他们的父亲,也终身只娶了一房,可见他们的秉性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虽然没有睁眼,也能感受到他一扫而过地审视。
那冷漠又强势的气息也随之扑面而来。
“昨夜没睡好?”
男人轻哂的声音还是打破了平静。
苏清月微有些不解的睁眼,看向了他。
她不明白被世人所称赞、敬仰的摄政王,怎么在她面前总是用这般刻薄的语气说话。
而刚才还冷嘲热讽的男人此刻已经捞起一本书兀自看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润儒雅,像是刚才叫醒别人的那个人不是他。
苏清月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停,确定他不会再开口,于是刚准备移开视线,又听男人的声音响起。
“你外祖母今年贵庚?”
苏清月只得又看向他,回道:“今年正值古稀。”
上官瑾似听不出她语里不愿多说的懒怠,继续问道:“那你有几个舅舅?”
这个问题苏清月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用轻了几分的声音回:“五个。”
上官瑾从书本里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实在寡淡的神色,缓缓“哦”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
虽然官道好走,可到底路途遥远,外加一路上未多做停留,等到了江南思凰县时,众人皆已疲惫不堪。
而苏清月一路上都未发作的毒在刚到驿馆后的当天晚上发作了。
这毒越闹越凶,每每疼得她想直接就那么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好在上官瑾夜里不与她住在一处,并未发觉她的异样。
就这么闹腾了半晚上,那蚀骨的痛意才消散过去。
从未有过的沉重的睡意袭来,她彻底睡了过去。
暗中缓缓走出一身穿黑衣、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缓步来到床前,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响声。
男人那双冷峻且好看的凤眸浅浅掠过女子松散的墨色衣衫,最后停留在她刚才被汗水打湿的青丝上。
他转身来到水盆边将锦帕打湿,回到床边后一点点将女子绝丽苍白的脸颊上的汗水擦干。
他细心地将她擦拭干净,随后起身为她盖好被子,才再次消失在似墨的暗夜里。
......
翌日。
清晨天还未大亮时,颜府的人乌泱泱一片跪在驿管门口。
上官瑾起床后并未见到那道平日一身墨色衣裙的身影,他知她定是旅途太过劳累才赖床,若是别日他也就将就着她了,可今日是她回颜府的时候,总不能让她的一众舅舅都在驿管门口跪着等她。
于是他吩咐人:“去将王妃叫醒。”
丫鬟回了声“是”便去了后院。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那倩影终于再次出现在上官瑾视线里。
不知是否是她一身黑衣的缘故,他总觉得今日的苏清月格外的雪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病态的冷白。
他微不可察地蹙眉,缓声问:“可是没休息好?”
苏清月今日精神头确实不是很好,脑袋昏昏沉沉,总觉得这次发病更加严重了。
很大可能是因为半月前刚取了心头血,现在又长途跋涉,以致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
她点点头,淡淡“嗯”了一声,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出去吧。”
随后越过他朝着门口走去。
上官瑾盯着她玲珑单薄的后背看了一会,跟着走了过去。
颜府的男男女女看着一同走出来的两人,不由都露出惊艳的表情。
只因这位摄政王长得太过清新俊逸,又气度无双,当真是世间难得的美男子。
他知道,这件事要是放在从前,那就是芝麻大的小事。
可是此次不知为何触犯了众怒,事情又闹了这般大!
他的女儿正好又处于风口浪尖,陛下为了要平民愤,便必须要拿他的女儿开刀。
不过别家的公子小姐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段时间各个待在府里,门都不敢出。
生怕又变成第二个洪御史的女儿。
这件事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族们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经过这次的事,他们突然意识到,曾经那些被他们所瞧不起的卑贱的平民,也可以像流沙一样,吞没他们。
此后做事再也不敢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明火执仗了。
......
绛紫阁。
酷暑来临,院子里的那几棵大榆树正好遮住猛烈的阳光,使得它成了王府里唯一一处比较凉快的院落了。
窗外蝉鸣鸟叫,内殿里却格外安静。
“赈灾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女子清婉的声音靡靡透过纱帘传来。
她亦没有刻意压制嗓音,因为周围伺候的丫鬟本就数量极少,又都知她不受宠,况且不到半年还会与王爷和离,一个个都怠慢起来,跑去后花园躲暑去了。
夙祈低头回:“一切尚算顺利。只是......最近有一伙人盯上了凤老板。”
苏清月知道,不管是宫里面还是各地的高官,都想要将她这位雁老板找出来。
当然她也不惧面世,可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如果被上官瑾知道了她雁老板的身份,她不敢保证他还会不会放她离开。
倒不是说上官瑾知道她是雁老板后会突然欣赏她、喜欢她,而是她身后的巨额财富于皇室来说既是一种好事,也是一种威胁。
昭云国将近一大半的财力都掌握在她一个神秘的陌生人身上,他们怎能不忌惮。
自然会想方设法地找到她,然后逼她将财权交给他们。
对于一个统领者来说,重要的命脉当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心的。
师父当真是给她留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这让她不由想起昭云国另一小半的财权掌控者......郁家。
郁家之所以能够相安无事,那是因为他们是皇商。
郁家的祖上也算半个皇族,只是后来放弃了权贵选择了去经商。
如今的财权也算占了云昭国的半壁江山,可他们行事就低调多了。
所以民间几乎都不怎么传他们的传言,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没有。
不像她的那几个舅舅,有了几个钱便什么也不放在眼里。
眼里只有满满的利益和算计。
以致颜家在江南恶名昭著、谈虎色变。
“既然红雪有危险,你就过去帮她解决了那帮人。”
轻纱帷幔后再次传来声音,女子妙曼朦胧的身影若隐若现。
夙祈发现自那次他说出他和凤红雪的关系后,苏清月便不再像以前那般在他面前百无禁忌,似乎开始避讳起他来。
他垂下眼帘,遮住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凤老板那边的事确实需要属下过去帮忙,不然可能要出大事。但是属下还有一件事要汇报。”
“江南传来消息,颜老夫人她病倒了......”
“外祖母病了?”女子声音微紧,接着又问:“病的可重?”
夙祈声音无甚起伏地回:“信上说颜老夫人如今连床也下不得,想来是有些重的。”
眼前的这个女子也让他越发看不透。
明明长在离京城万里之远的乡下,身上却从不见半点小家子气,相反有时比那些自小规养的大家闺秀还要气质绝尘。
明明模样生的娇弱惹人怜,可做出来的事是又狠又绝。
当真是颜家富有,她自小生活的环境与别人不同,才培养出她这样的性格?
他抬眸,那双漂亮的凤眸不辨情绪地看着床上之人的脸庞,说:“你外祖母生病的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女子眼里不出意料地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抿着唇低下了头。
肩上的乌丝滑落,遮住了她半壁脸庞。
她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可不知为何,这样的她看起来更显哀伤和无助。
她越是安静,越是不哭不闹,越能让人动恻隐之心。
上官瑾微微侧开脸没再看她,视线落在她床头挂着的玉玦上,说:“你若实在担心,本王便亲自陪你去趟江南,一起去看望你的外祖母吧。”
苏清月抬头朝他看过去,那双好看的杏眸里含着实实在在的惊诧。
或许是她的意外和不可思议表现的太过明显,上官瑾略显不自然地清咳了一声,说道:“你嫁给本王已经有两年多时间,虽然还有不到半年就要和离,可毕竟夫妻一场。其实说起来,到底是本王亏欠了你,就当是本王弥补你一次吧。”
苏清月缓声问了一句:“那苏姑娘呢?”
她的眼清澈坦荡,无惊喜,无担忧、无醋意,像是真的只是单纯好奇问。
上官瑾的眉宇不自觉上挑,对她这样浑不在意的态度没由来生出一丝暗暗的不痛快来。
但他自己并未意识到那莫名其妙的情绪,只想让她也不那么痛快,“你不是不知道月儿身子不好,如此长途跋涉,她哪里受得了?”
他微微眯眼看向她,倾身朝她逼近,“还是说你想让月儿奔波劳累再出什么意外,你好省了剩下的两碗心头血嗯?”
苏清月没想到她的随口一问引来男人这般的猜疑,不由有些想笑。
她也不知是想笑上官瑾还是在笑自己。
她边笑边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什么。
看着她嘴角似讽非讽的笑意,上官瑾带着情绪的眸子微微顿了一下。
不可否认,她笑起来很好看。
可他每次所见的,那笑都似带着刺,密密麻麻,杀人于无形。
在她的注视下,他第一次有了一种不能直视的感觉。
就似她将什么都看得透彻,静静看着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那种被人洞穿的感觉令他生出些不自在,随后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起身离开了。
......
由于此次并非是去游玩,而是去探望重病的病人,所以王府草草准备了一天后,队伍于次日便准备出发了。
离开时,一身月白色衣裙的苏清月站在府门口,目光紧随着那道身姿挺拔翩然的男人身上。
随后就见原本要上车的上官瑾又重新返了回去,两道人影依偎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众人早已见怪不怪,不止王府的下人,就连过路的路人也知摄政王极其宠爱那位苏姑娘。
也都猜出此次摄政王之所以会陪那位不得宠的王妃去江南看望她病重的外祖母,无非是对她休妻重娶的弥补。
苏清月放下帘子,靠在软枕上假寐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帘子被人掀开,男人高大的身躯钻了进来。
说着说着颜老夫人又叹了口气,爱怜地摸了摸苏清月的脸颊,“不过话又说回来,幸亏后来你们的事没有成。那郁家大公子自成年后便一直病重,卧床不起。虽然郁家的生意都要经他点头同意,但终归是个病秧子,恐也不会活太长......”
苏清月笑道:“您这不是在诅咒别人么。”
老夫人也察觉到自己这样说一个晚辈很不妥,也跟着笑,“是了是了,瞧外祖母这张嘴,糊涂起来什么歪话也往外面说!”
二人又说了会话,最后一起用过午膳,老夫人才被人搀着去午休了。
如今外祖母身体大好,指不定上官瑾哪一天便催着她回京都了。
毕竟离第二次心头血的时间也不远了。
但在回去之前她必须要去见凤红雪一面。
.......
路上,颜悦仙挨着身形高大的男人走在一起。
但一路上都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一句交谈也没有。
眼见剩下的路程不多了,颜悦仙再也维持不住文静端庄的形象,率先打破沉静,说道:“其实表妹她挺可怜的......”
听到提及苏清月,上官瑾眉宇微微挑了一下,以为她要给苏清月说情。
他倒想听听她怎么说。
见男人并未有打断的迹象,颜悦仙赶忙继续道:“表妹她自幼丧母,外加生辰不详,便被送来了我家寄养。可谁知道她小时太过贪玩,竟然还走丢了......”
说到这,她拿起锦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继续道:“这一走丢,竟是十年。她一个女孩子家,孤苦伶仃,十年时间是如何熬下来的,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说的极其隐晦,却让人不由往坏处了去想。
上官瑾早已震惊的停下脚步,目光似惊似沉的看向她,问道:“你是说她曾走失了十年的时间?”
随即他的目光更加冷沉了几分,“你们颜府这么大,都没有派人寻到她?”
颜悦仙被他突如其来的凌冽的气场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才颤颤巍巍地回:“找、找了,可能是表妹太过顽皮跑的太远了,所以派出去的家丁才没有找到她......后来在她十六岁那年,她自己又回到了我们颜府。”
颜悦仙的话却像一颗巨雷一般砸在了上官瑾的身上。
他没有料到苏清月还有这样凄惨的遭遇。
他知她母亲早逝,却一直以为她在颜府过得很好。
毕竟颜府有着她的亲人,家底也比寻常人好上不少,定不会吃什么苦。
可事实却是她自幼流亡,直至她十六岁那年才回到颜府,而次年她便嫁给了他。
而他不但让她守了两年活寡,成了人们眼中的笑话,现在还要用她的心头血来救自己心爱的女子......
怪不得她这么极力的想要与他和离.......
他心中突然五味杂陈,喉咙泛着苦涩。
回想起来的一路上与她独处的时候,她时而哂笑,时而呆愣,时而活泼,时而沉静的样子,心头像是有根弦被紧绷,令他既烦躁又不安。
颜悦仙见他脸色沉郁,被吓得不轻,她莫名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心疼苏清月。
她越发发觉摄政王并不似传言所说那般厌弃他的这位挂名王妃,感觉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情的。
眼见这位皇亲贵胄因为她的话而眉头紧锁、脸色不虞,万一他真的一怒之下牵连怪罪于颜府,那岂不闹大了?
于是她赶忙改变了话锋,“其实表妹应该也没受什么苦,她不知在哪里学了点岐黄之术,想来平时也能混口饭吃的......”
女子下意识地将那只受伤的手藏在袖中,依然低垂着头回:“好、好多了......”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上官錾莫名觉得厌恶,连带着语气也沉冷了几分,“你抬起头来说话!”
段司音听从地抬起头,但眼睑依然下垂着,似乎是不敢直面龙颜。
这点倒也没有什么奇怪,那些命妇们进宫也是这般避讳。
清兰芳尘、柔祇雪凝的面容映入上官錾深沉的眸里。
她身上没有一丝那日抢书女子的猖狂和睿智,除了那张脸可看外,再无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那日被折断手,大抵也是因为她太过木讷才没有露出多大的反应。
倒是他因为听信传闻而产生了一丝兴趣,最后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
处理了一早上的政务,他早已疲乏,也没有了心思再与面前的女人周旋下去,道:“朕突然记起还有事情没有处理,晚些再来找贵妃。”
说罢便起身,也未再理会身后起身行礼的人,径直出了大殿。
上官錾走了没一会,就走进来一小宫女,对段司音说萧贵妃突感身体不适,就不留她了。
段司音简单问候了几句贵妃的身体,随后跟着宫人出了皇宫。
只是她刚出宫门,就见一人迎了上前。
那人长相似乎有些眼熟,应该是王府里当差的。
只是甫一对上他的眼睛,段司音便确定,这人是夙祈假扮的。
因为不管他换上多普通的脸皮,那双眼睛永远那么漂亮。那通透的眸里也似未被世俗渲染,看不出世人的七情六欲。
有的只有冷静和让人摸不透的疏离感。
段司音走出宫墙,朝着马车的方向故意放慢了脚步,低声问:“你怎么来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
夙祈听到她的问题,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随后就听他未曾掩盖、原本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凤姑......凤老板说,九死还魂草有下落了。”
“真的?”说不惊喜是假的,段司音紧着问:“在什么地方?”
夙祈回:“凤老板回信说,此草曾在江南出现过,不过后来被一人高价买走了。”
只要有了下落就好,段司音压下心中的激动,道:“你叫她务必查出那个人是谁!哪怕对方出万金,也要将它买回来!”
夙祈默默看了眼她势在必得的脸庞,重新垂下眸,“是。”
二人再都未说话,朝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
眼看就要到车前时,夙祈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他......没有为难您吧?”
走在前面的人默了一会,才语调轻巧似开玩笑道:“没有,差点被人万箭穿心而已。”
夙祈抬眼又看了她一眼,视线掠过她干净整洁的衣衫后,抿着唇收回了视线。
“今日只要我但凡露出一点破绽,躲在暗处的弩箭手便会将我射成筛子。”
她边往前缓慢的走,边说:“哪怕我用毒再多么出神入化,也抵挡不了他们人多势众......”
夙祈似有似无地听见前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对方到底是皇族,是昭云国的皇帝,我根本没有对抗的余地......”
“夙祈......我不该来的。我不该招惹他们的......”
“我不该......不听师父的......”
“主子......”夙祈出声,后面的话却又戛然止住,没有了下文。
走在前面的女子也再未说什么,也没有再看他一眼,踩着缓缓脚踏上了马车。
刚才所有的声音都似烟般消散在宫墙之外,连同那声叹息一起被尘封。
......
回到绛紫阁,段司音便见廊下站着的男人。
男人鸦青绸缎锦袍,眉目如画,挺拔翩然。
段司音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恢复成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样子,走近朝着廊下的人施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嗯。”上官瑾缓缓嗯了一声,声音莫名比以往轻缓些。
“进宫可一切顺利?”
男人柔和的嗓音令段司音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开始关心起自己来。
她并未抬头,缓声回:“一切都好。”
女子从前说话总是当仁不让地直视自己,今日却像是不想看见他一样,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低着头。
上官瑾再次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微微抿了抿唇,随后道:“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段司音只得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内。
她刚准备坐下,就见头顶有阴影投下,随后男人柔和又不失距离感的声音在面前传来。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男人轻浅的气息无可避免地窜进了段司音的鼻腔。
她缓缓抬起头来,迎上了他注视的目光。
两道视线相撞,一人微微怔愣,一人晦涩幽深。
看着她漆黑的眸,如同一双深不见底的寒渊,上官瑾莫名心跳快了几分。
他不明白,她的眼明明只有两三分像月儿,但为何他看月儿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反而每次对上她的目光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悸动感。
“王爷。”
直至听见女子清婉的声音传来,上官瑾才倏然回神,看向女子伸来那只白皙修长的手。
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并没有想象中的红肿和残废。
上官瑾顿时凤眸微眯,浑身透着股冰冷而低沉的危险,“是谁给你接好的?”
他的手法他清楚,一般的大夫根本没有办法将手恢复到原位。
除非对方是一名武功颇有造诣的人。
段司音却直视着他眼里的探究和怀疑,反问:“怎么,王爷是希望妾身的这只手废掉么?既然这样,王爷为何还前来这里给妾身看手呢?”
她纤细的黛眉微挑,带着那熟悉地戏谑,“还是说,王爷觉得断一次不解气,要再掰断第二次吗?”
上官瑾本意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并没有想真的废了她的手。
他本来对这件事还存了丝愧疚,现下她的手没事,他确实也不该再这般疾言厉色地质问她。
尤其他今日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也不再兜圈子,坐回了上位,朝着她缓声问:“听说你的生辰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段司音赶紧颔首,“臣妾不敢当。”
萧贵妃没再说下去,开始招呼众人,“咱们稍坐一会,本宫就带你们四处去逛逛,正巧甘泉宫的虞美人开的正好,等会去那里用午膳。”
大家对她的安排哪敢有异议,纷纷点头笑着道好。
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会话,萧贵妃便提议去甘泉宫。
贵妃自然与她们不同,自顾被人抬着轿辇先行去了。
其余的人在宫女的带领下,徒步走过去。
一路上倒是风景不断,此时又是春末,能开的花都开了。
一行衣着华丽的美人走在林间,遥遥望去如一幅色彩斑斓的画卷。
在经过一片假山林时,故意落在后面的几位小姐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突然一不小心撞上了离她们不远的墨色衣裙女子。
随后便听“噗通”一声,那黛色的身影直直被人推落在假山旁的小水池里。
顿时惹得众人惊呼一片。
一时宫女、太监们都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好在水池并不深,也好在掉下去的人穿的衣服是黑色,倒不至于漏了里衣。
“哎呀!王妃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领头的是从一品左督御史的女儿洪玉芙,她生的娇俏动人,穿着一身苏芳色衣裙,很是明艳。
她身后跟着的几人都忍着笑,看似关心,实则满是嘲讽的盯着水池里显得有些狼狈的少女。
跟着段司音来的两个丫鬟也被惊了一跳,赶忙跳进水里将人捞了起来。
看着她如落汤鸡般的模样,真想着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乡野女子真是将王府的面子丢到家了!
好好的走着路也能掉进去水池里。
她们二人走在最后面,又只顾自己欣赏宫里的美景,所以并未看清是有人故意推搡。
这时,一管事宫女走了过来,她先是遣散了看热闹的宫女、太监,随后对着刚被拉上地面、一身湿透的女子道:“王妃这样面见娘娘恐有不妥,奴婢带您去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女子一双沁着水的眼里满是无辜和委屈,她朝着领头看好戏的洪玉芙看过去。
洪玉芙顿时敛了笑,睁圆了眼朝她看过去,似乎只要她一开口,她就说出她们早就想好的对词。
不过段司音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一句话,便跟着那宫女离开了。
那两名丫鬟的衣裙也被打湿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段司音,就见前面的人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们别跟着了,先去换身衣服在甘泉宫等着我吧。”
她的嗓音有些弱,又似带着颤意,像是受了极大地委屈又不敢直说的模样。
两个丫鬟正身上湿的难受,又正无地自容,听她这么说便立刻同意,跟着另一个宫女朝着别的方向去了。
闹剧的主角离开,众人也没有热闹可看了,调转步伐继续朝着甘泉宫走去。
洪玉芙等人相视一眼,都含着隐晦的笑继续欣赏起了美景。
......
拐了几个弯,领头宫女在一个房间前停下脚步,低头道:“王妃,里面的衣柜里有衣服,您将就着挑一件穿吧。”
段司音推开门,里面简单的陈设映入眼帘。
她的视线在屋子里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而是转头扫视了一眼身后的走廊。
随后她缓缓折身,眼神凄婉又幽深,“我有些怕......不如你陪我一起进去吧。”
宫女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是。”
宫女率先进了屋,就听身后传来轻微的关门声。
她刚想回头,突然觉得天旋地转,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段司音搀住她倒下去的身体,将人拖到了角落。
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开在圆桌上,不急不徐地看了起来。
从始至终她都不紧不慢,刚才还看起来随时都要哭的眼里,此刻平静中透着一股将什么也不放在眼里心里的不羁。
那莹白如冷玉的指尖停留在地图的一处。
那赫然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那本《百毒经》虽是难得的一本古书。
可上面记载的毒都是十分罕见的奇毒,在宫中并不常用。
所以此书绝不会在皇帝常在的御书房,很有可能在藏书阁里。
藏书阁里的书都经专门分类,想来要找到也不难。
她收好地图,脱了自己湿哒哒的衣裙,走至那宫女身前将她的宫装脱下自己穿上,又照样子绾了个发髻。
这么一装扮,倒与宫人有了几分相似。
但她的容貌终归太过惹眼,她又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人皮面具戴上。
她制作的人皮面具已经真实到出神入化的地步,那张略显清秀的脸与她并无违和感。
她又从宫女身上掏出钥匙,出了门后将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随后她直奔着藏书阁的位置去了。
甘泉宫。
已经坐了有一会的萧贵妃扫过众人,问道:“怎么不见摄政王妃?”
底下有知情的家眷赶紧回道:“王妃她来的路上不小心失足落在水池里了,想来换了衣服就会赶过来。”
萧贵妃蹙眉,看向身边的嬷嬷。
嬷嬷走过去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萧贵妃的眼缓缓落在洪玉芙等人身上。
那几位小姐顿时心提了起来。
捉弄不受宠、又无家世背景的王妃她们尚有胆量,但在这位贵妃面前她们连大气也不敢出。
嬷嬷说完后站回了身后,便听坐在前面的人似有似无地说了句。
“终归是上不得台面的蠢货,哪里配得上皇叔。”
嬷嬷看过去,就见华贵的女子低垂眼帘,端起了茶碗,那慵懒的语调里带着不再隐藏的轻蔑。
几位小姐见贵妃再无下文,这才松了一口气。
“来人,传膳吧。”
随着贵妃的发话,摄政王妃彻底被人抛诸脑后。
......
藏经阁。
两个值班的太监正打着春盹,就听有脚步声走近。
抬头循声看去,原来是个长相清秀的宫女。
他们抬手拦住去路,“站住!”
其中一人紧接着问:“干什么的?来此地作何?”
只见那宫女不慌不忙地抬头,杏眼带着丝震慑,“皇上差奴婢前来拿一本医书,说是要借给摄政王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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