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去,由于是开学的第一天,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回到家里时己经是下午6点多了,“我回来了。”
我淡淡地说,放下课本去泡咖啡。
虽然并不是很累,但喝一杯咖啡也没有坏处。
凛正在搭着积木,一种小孩子的游戏,但在她手里却有很多种玩法。
凛搭的是一栋房子,支撑整个房子的却只有一根圆积木,看起来就像空中花园一样,十分漂亮,却又很脆弱,仿佛风轻轻地一吹就会倒了。
蓝色的耳麦挂在雪白的颈上,播放着细微又有点熟悉的旋律,虽然熟悉却记不起是什么歌了,想了想又觉得是甲壳虫的《挪》。
“要喝咖啡吗?”
我问,将开水倒进了杯子里,立即冒出个一阵白烟,水的颜色也渐渐变为苦茶色。
“不用了。”
凛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积木上,片刻,又缓缓地说:“凛突然觉得这个游戏也很好玩,我的人生,大概也像这积木一样吧……”说着放完了最后一根积木,却又伸手缓缓地把最下面的那根圆木轻轻地抽了出来。
整栋房子轰然倒塌。
我沉默不语,搅拌了几下咖啡。
咖啡浑浊的颜色看起来又那么清楚,缓缓地喝了一口下去,苦涩的味道弥漫在口中。
凛又重新开始搭起积木,没有看向我,语气淡然地哼着歌,让我一度想起了在这个空虚的家里,以前曾有过的东西。
“哥哥什么时候才会杀死凛呢?”
凛依旧看着积木,缓缓地说。
仍是天真无邪的样子。
我轻轻喝摇匀咖啡,没有置语。
凛淡淡地笑了下说:“这真是一个漫长而难熬的过程,凛己经感到越来越枯燥无味了。”
“总有一天吧。”
我说,“人生的终结的时候。”
“真希望那一天可以快点到来,那样……”说着,她己经搭好了最后一块积木,“凛和哥哥就都不会感到孤独了,哥哥心里也一定是这么想的吧。”
人生的终结的时候,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心里这样想着,却得不到答案。
任何的因素都有可能让生命终结,这样想又觉得人生何其短暂。
过去的时间无法挽回,剩下的时间也在渐渐流逝,不知什么时候会结束。
我看了看手表,己经6点10分了。
“该做饭了。”
我说,从冰箱里取出食材。
“哥哥今天开始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了吧。”
凛站了起来,把耳麦戴上。
“嗯。”
我点了点头,“高二九班。”
凛笑着说:“虽然凛是在一班,可在九班里也有两个朋友呢……两个……吗?”
凛笑了笑,张开双手踩着积木来回轻轻地跳着,“哥哥明明知道凛是很孤独的,那两个朋友是我仅有的两个很珍贵的朋友哦。”
我切着菜没有说话,凛停了下,又说:“所以说,哥哥就算想报复凛,也请别来破坏我们,不然凛可是真的很孤独……”说着她踩的那块积木不稳,脚滑到了地上。
眼睛看向窗外面,忽然看到了一颗流星一样的闪着白色光芒的东西在天边划过,留下了一道美丽的弧线。
目光不由得呆了下,是流星吗?
我想,又继续切着菜。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两日,九班里倒也没有什么事发生。
或者九班并非秦知丽说的那么顽劣,又或者是他们是在忙着其他的事情,无暇顾及我。
只是,每次在办公室里备课批改作业时,其他老师都总会朝我投来怜悯的目光,这算什么呀,新的欺凌方式吗?
和我搭话的老师也很少,虽然无聊了点但也算了。
和李白说的一样,罗岩在开学后第三天回来,他是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戴着一副黑框高度眼镜,是班上少数几个努力学习的人。
但他似乎并不怎么有人缘,来的时候大家也像他不存在一样,偶尔见到他也是独自一人埋头看书。
剩下的张露露在医院里,陈杰宇也己经辍学。
我虽然这样想,但陈杰宇却在第西天的时候回来,他是个染着黄发的男生,长得虽然不错,却总是冰冷着一张脸。
虽是如此,其他同学却和他很要好,刚一回来就有许多人围着他说话。
见到他回来大多数人都显得很高兴,看来陈杰宇在班里意外的有人缘。
本来是这样我也不会多说,但在陈杰宇回来后过了一个上午,下午就有五六个人翻围墙闯进班里,嚷嚷着要找陈杰宇。
一个同学慌张地跟我报告了后,我也停下手里的工作通知了保安后过去,但保安却是见怪不怪地迟迟没有动身,让我有点生气。
来到班里,只见是几个社会青年模样的人,头发五颜六色,衣着也很奇怪,散发着一股痞子的气息。
我很不喜欢称呼别人为痞子,但那几个人确确实实是痞子。
在班里的同学见到他们大部分都吓得畏畏缩缩,只有几个人若无其事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对这些人熟视无睹。
其中有欧阳可与那个戴着和凛同款式耳麦的名为宋雨文的男生,静静地闭着眼睛听歌。
此时陈杰宇也不知道在哪里,那几个闯进班级里的人还没有发现我来了。
我想上前去阻止他们时却有一个茶色头发的女生抢先了一步上前。
再此之前我己经将班里的人大部分记住了,那个茶色女生的名字叫做宋雯,似乎是宋雨文的妹妹,看到妹妹上前宋雨文也没有去阻止,这情景让我稍微愣住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