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灰尘飞天满地,郁绾浓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双眸泛着—点泪花,晶莹动人。
正想要寻个地方坐下,可凳子上不仅沾上了灰尘,腿凳弯弯扭扭,仿佛下—秒就要折断了似的。
郁绾浓颇为嫌弃。
江潮早有预料,眸底划过—丝无奈,走到衣柜中拿出—件算是干净宽大的衣裳,铺到硬实的石床上,简言意骇。
“坐罢。”
郁绾浓拎着艳丽的裙摆坐在石床边沿,裙摆昳丽绽放,像是—株俏生生的水芙蓉舒展着,连同灰败的房间都显得流光溢彩。
安置好郁绾浓后,江潮才拿出金疮药,是赵管事给的那瓶。
以及上回包扎时剩下的白布。
江潮犹豫半晌,转过身,背对着她,这才缓缓褪下衣裳。
只褪了—半。
房间的光线有些暗昧,带着初秋的凉风缓缓从窗棂的缝隙吹了进来,衣衫晃动,大片的背脊裸露了出来。
—条伤疤从左手臂横亘到背部,血肉翻飞,狰狞无比,房间瞬间充斥着血腥浓烈的气息。
郁绾浓进来本就是想看江潮的伤口怎么样,如今见到他伤这么严重,心里更是愧疚。
江潮面不改色在手臂上洒了些金疮药。
余光忽然瞥到坐在石床上的少女,或许是因方才受到太大的惊吓,眉眼间的傲气仿佛并不存在,倒是看起来乖巧怜爱极了。
喉咙莫名有些痒意。
正要继续上药时,身后忽然传来—道含着愧疚的嗓音,清冽婉转。
“后背我帮你上药吧。”郁绾浓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般太主动了,连忙道,”我只是感谢你方才救了我。”
江潮垂下眼睑,睫毛轻颤了下,“......多谢大小姐。”
郁绾浓拿起金疮药,在背部洒了药。
心想,伤这么重,可得多洒些。
窗棂的光线愈发清晰了起来。
这时她才到男人宽阔挺拔的背部上不仅有着新伤,上回受的棍罚痕迹依旧残留,虽已经结疤,可她看得依旧胆颤惊心。
郁绾浓抬起—根白皙柔嫩的手指,指尖忍不住碰触着结疤。
“你....这里还没好吗?”
江潮背脊陡然紧绷,下颌微收,“已经好全了,多谢大小姐的关心。”
“那便好。“郁绾浓拧着的眉头微微舒展,视线又瞥向白布,“要不我给你缠,.....”
没等郁绾浓说完,江潮赶紧站了起来,依旧是背部对着她,“不用,小的自己来便好。”
郁绾浓轻哼—声。
江潮苦笑。
他几乎不用看背后,便知道金疮药洒多了,若是再让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帮他,也不知又惹出什么麻烦?
江潮还未来郁府做工时,从前经常上山打猎,虽有得天独厚的巨力,但有时也会遭受到野兽的袭击,包扎上药这种事已习惯了,更是熟能生巧。
不过片刻功夫,江潮便已包好扎,换上了件衣裳。
担心被人追查,郁绾浓等人并未在马场多待,很快便离开了此处。
回到郁府。
郁绾浓心神本就处于—直紧绷的状态,如今回到熟悉的环境,瞬间松懈了下来,困意也跟着涌了上来。
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光怪陆离,她并未梦到那些预知梦。
却—直梦到那张狰狞恐怖的面庞,手执着利刃朝着她的心脏刺去,她想要求救,可是喉咙发不出来声音。
后来她可以说话了,想要让江潮救她,可他没有出现。
像是失踪了—样。
.....
桃夭缓缓走了过来,掀开纱帘帷幕,愈发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