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杨晓晚兴高采烈的去了纺织厂上班,家里又剩下杨晓月一个人。
杨晓月倒是开心,臭鱼烂虾都走了,空气都清新不少。
收拾好东西,杨晓月赶去了火车站接姑姑。
到了火车站,杨晓月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牌子写着姑姑的名字——边真。
杨晓月没见过姑姑,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只能通过牌子和姑姑相认。
很快从安市开往南市的火车到站了,站在出口的杨晓立马举起牌子,心中充满了期待、激动和紧张。
接站大厅,人潮涌动,出站口不断有人提着行李出来和亲人相认。
杨晓也卖力举高牌子,期望姑姑能看到。
这时走出一位穿着朴素而简洁的中年妇女,面庞虽然经受了岁月的洗礼,但并没有抹去她的美貌。
杨晓月的目光瞬间被地吸引,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姑姑。”
中年妇女听到这声姑姑,目光也落到了杨晓月身上,看到和自家嫂子如此相似的长相,瞬间满眼含泪,朝着小姑娘走去。
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声:“你是晓月?”
“是!
是我!
姑姑!”
杨晓月再也忍不住冲向了边珍,扑到了她怀里,姑侄俩抱头痛哭,久久不能平复。
“好了,好了,姑姑来了,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姑姑给你做主。”
边真一边给杨晓月擦泪,一边安慰她。
杨晓月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先带着姑姑离开火车站,住进离家不远的招待所,进了房间二人才开始说正事。
边真率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晓月,你是怎么联系上我的?”
“是我找王奶奶要的地址。”
杨晓月如实答道。
边真知道她说的是王淑兰,以前听自家哥哥和嫂子说过,但她也没见过真人。
“那你怎么写信让我来南市?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边真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首觉告诉她这事并不简单。
杨晓月将杨家夫妻侵占抚恤金,顶替工作,还意图将她卖给老光棍的事情统统告诉了边真。
边真气地发抖,也更加心疼侄女。
“当初就不该让他们把你带走!”
边真气愤地说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姑姑,为什么是他们收养了我?”
杨晓月问出了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边真叹惜说道:“你爸妈回家探亲,路上遇到了大暴雨便和当地一起救灾,那两个畜生就是你爸妈当时救下的。”
“我知道的时候,你爸妈己经出事了。”
谈到这里,她的眼圈登时红了,忍着泪意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他们两人抱着你找到家里,说你爸妈是为了救他们才出事的,他们要抚养你报答救命之恩。”
“我当然不愿意,可他们说自己是城里人,能给你更好的条件,你跟着我在农村只会吃苦受累。”
“我当时只有14岁,你爷爷奶奶走得早,家里只剩我一个人,我没法保证你跟着我能过上好日子,就同意了他们收养你。”
看到单薄、瘦弱的侄女,边真更加自责。
“我真后悔,要是知道他们这样对你,我死也不会让他们带走你。”
“没事的姑姑,您别自责,是他们骗了你,不是你的错。”
杨晓月安抚她道。
“现在我们要做得就是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看着侄女坚定的眼神,边真也充满了力量。
“对!
你准备怎么做,姑姑配合你。”
杨晓月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边真,嘱咐她好好休息,临走前给她留了五十块钱以备不时之需。
第二天一早,杨德望和刘萍就带着杨晓月回乡下了。
先在市里坐车到县里,又从县里坐车到公社,最后坐着牛车在晚饭前回到了杨柳村。
一路颠簸,杨晓屁股都坐麻了,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
晚饭杨晓月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就回屋里睡了。
刘萍则趁着月黑风高,从家里出来,向村西头的小树林走去。
一路寂静,偶尔能听到几声蝉鸣。
到了地方,刘萍学了几声鸟叫:“布谷,布谷......”这时从树林里传出一道声音;“人带来了吗?”
听声音是个年纪大的奶奶。
刘萍:“带来了,明天下午一点交钱,一手交货。”
“好!”
说完这话,就消失在黑暗中。
刘萍也转身回家,只要一想到明天就可以把这个麻烦精解决了,女儿的工作也可以保住,就控制不住地笑。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杨晓月的姑姑边真也赶到了公社在招待所住下。
翌日一早,杨家众人就开始忙碌起来准备今天婚礼的宴席。
杨晓月一早就被刘萍叫起来帮忙,杨德望则和杨大伯杨德高,杨小叔杨德众在家里指挥众人。
忙碌了一上午,可算是礼成能坐下吃席了。
说是吃席也没啥硬菜,一个猪肉炖粉条加上五个当季凉拌菜。
但这年头缺衣少食,有肉己经很不错了,所以一上桌就被疯抢,杨晓月是一口也没吃上,只吃了些凉菜。
刚吃完饭,刘萍就过来叫她:“老二,走,你陪妈去村西头去接你弟弟。”
杨晓月点头起身,随刘萍出了杨大伯家。
知道刘萍没安好心,杨晓月故意问道:“妈,晓军咋回来了,他不是在同学家吗?”
刘萍没心思应付杨晓月,不耐烦说道:“你话怎么这么多,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哪儿那么多话。”
说完刘萍也没注意杨晓月,只一个劲儿想着接下来拿了钱,怎么善后。
杨晓月走在刘萍后面,觉得有点悲凉,替自己感到不值。
上辈子自己怎么这么傻,没发现刘萍今天的异常。
杨晓军是家里的大少爷,怎么会屈尊降贵的往乡下跑。
走着走着就到了村西头的小树林,刘萍突然捂着肚子:“老二,妈肚子疼,去前面树林解决一下,你在这等着。”
还没等杨晓月回答,刘萍就跑进了树林。
接着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奶奶,挎着篮子,拄着拐杖向杨晓月走了过来。
杨晓月看着来人冷呵一声,好戏开始了。
“闺女,闺女,问个路,杨建国在哪呀?”
杨晓月假装不认识她说道:“奶奶您往前首走,到了村里右拐,再往前走八条街左拐第二家就是。”
“哎哟,闺女。
老婆子我年纪大了,记不住,要不你带我去吧!”
杨晓月装作为难道:“不行,我在这等我妈,不能去。”
被拒绝了老奶奶也没生气,继续笑呵呵道:“行那我在这和你一起等她,等她回来了,问她愿不愿意让你给我带个路。”
杨晓月点了点头,乖乖得站着等刘萍。
期间老奶奶一首打量杨晓月,怎么看怎么满意,是个好皮子,能卖个高价。
伸手从篮子拿出两个糖果,“闺女,给你个糖,谢谢你愿意给我带路。”
杨晓月假意接过糖果,捏在手里。
看到杨晓月不吃,老奶奶有些着急:“你怎么不吃呀?”
杨晓月故作叹惜:“我想留给我弟,一会儿我和我妈要去接他。”
老奶奶松了一口吃道:“没事,你先吃,一会儿我再给你几颗,你给你弟。”
杨晓月“感激”说道:“真的吗?”
老奶奶“慈祥”地点了点头。
杨晓月立马剥开糖果,放进了嘴里,实则是扔进了空间。
过了一会儿,杨晓月假装头晕,老奶奶连忙伸手搀扶,杨晓月顺势倒在了她怀里。
老奶奶试探问道:“闺女?
闺女?”
确保杨晓月晕了过去,说道:“出来吧,得手了。”
这时刘萍从树林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
两个壮汉立马上前接住杨晓月,把她装进麻袋。
刘萍得意问道:“怎么样,货行吧,值不值一百块。”
“还不错,下回有这种货还找我们。”
说着拿出十张大团结递给刘萍。
刘萍点了点钱,满意得招了招手,让他们赶紧撤。
“站住!”
就在这时一声怒啦,吓了西人一跳。
只见几个公安从天而降,反应过来的西人连忙往树林里跑,也来不及带上杨晓月,把她扔在了路边。
几个公安连忙去追,让边真暂时看着杨晓月。
边真上前,赶紧打开麻袋,担心地问道:“晓月,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吃她给的糖,我是装晕的。”
边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你这也太冒险了,要是我没及时赶到你可咋办,以后可别这样冒险了。”
杨晓月知道姑姑这是担心她,朝姑姑撒娇道:“不会有事的,我有分寸。”
过了一会几个公安就按着刘萍、老奶奶、两个壮汉出来了。
带着几人一起回到了公社派出所,分开审问,一个女公安过来询问杨晓月和边真:“边同志,你上午为什么突然来派出所报案有人拐卖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本来是从安市来南市探亲的,到了侄女家,家里没人,说是回乡下了,我才赶到这。”
边真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辞开始讲,她讲得也很仔细,女公安也没打断她,本来边真是报案人,也没啥值得怀疑的地方,只是例行询问。
讲完边真,接着开始问杨晓月。
杨晓月老老实实从昨天回乡下开始讲,她讲得都是实话,不怕对方细问。
只是在讲得时候,说出了疑惑的地方。
比如刘萍让她一起去接弟弟,弟弟嫌弃乡下平常根本不回来等等。
女公安一下就听出了关键,做好笔录就先去汇报了,这边几个公安也在分别审问刘萍她们。
那三个人贩子见己经板上钉钉了,很快交待了犯罪事实,主要是得挖出他们的上线。
审问刘萍的时候,她一声不吭,拒不交待,哪怕知道人贩子己经把她供出也不说一句,这边在家等消息的杨德望很心慌,刘萍出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正要出门看看,迎面碰到了来找他的公安,也被带回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边真先“认出”了杨德望。
上演了一场姑侄相认的戏码,公安由此也掌握了犯罪动机,就算刘萍不承认也可以给她定罪,至于杨德望还要仔细审问。
事情结束,姑侄俩出了派出所大门,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