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心里除不掉薛某某,再跟别人谈婚论嫁、谈情说爱,那不就是诈骗吗?
齐宿可不想当诈骗犯。
“先走了,婶子,不聊了,家里还等着做饭呢。”
于是,跟先前一样,他再次婉拒了刘婶的相亲邀请,转脚去后面肉铺。
“齐宿,叔叔阿姨不是出去了?你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日薄西山,牵着金毛狗散步的男人奇怪地看着提着大包小包洋溢一脸幸福的青年。
“汪!”
大金毛摇着尾巴、耷拉着舌头蹭齐宿的长腿。
齐宿也不解释,丢给他一半:“奉孝,帮我提回去。”
男人没拒绝,拽住闻见肉味撒欢的金毛,往他递来的袋子一瞧,稀罕道。
“你还去杀了鸡啊,今天是什么大喜的日子吗?你又能动笔了?”
陈奉孝跟齐宿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现就住他楼下。
前些年在大城市当够007程序员社畜,这几年回老家养了条狗躺平。
平日里没事就跟齐宿这个‘无业游民’混在一起,自然对他卡在创作瓶颈期的事有所了解。
“没有,”齐宿轻笑,“我还是画不出来。”
陈奉孝莫名觉得,他说画不出来的时候好像格外高兴,跟去年那半死不活的蔫巴样大相径庭。
这是从失恋里走出来了?
“那你怎么还买这么多?”陈奉孝奇怪。
“给猫猫吃的。”齐宿随口回道。
他家知恩刚出院,脸色太白了,一定是亏了气血,需要好好补补营养。
现宰鸡,买一堆煲汤用的药膳,就是这个用处。
不过齐宿肯定不会告诉别人这茬。
陈奉孝没多想,以为齐宿最近迷上了做猫饭。
“我帮你多拿点。”
他这发小思维跳脱,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估计这次也是做几天图个新鲜劲。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齐宿,你很冷吗?”
到十栋楼下,陈奉孝终于忍不住开口。
“怎么了?”齐宿瞥他一眼。
“都进单元了还戴着你那帽子,平日没见你这么怕冷啊,还有你那手怎么回事?你干什么弄得?”陈奉孝奇了怪了。
“……”
齐宿空着的手下意识捂上脖颈,那里和右手背都隐隐泛着疼。
是吴翠留下的——掐痕。
“嘿嘿……嘿嘿……”
“不是……你在笑什么?”
齐宿低着头,腰轻弯着,难以言喻的笑声从喉头渗出。
陈奉孝皱起眉:“你没事吧?”
“没、没事,”齐宿屈指压制住疯狂上扬的唇,断断续续说,“我就是有点冷,咱们上去吧。”
“……”
冷有什么好笑的?
还有怎么不回答我?
陈奉孝看着他边笑边爬楼梯的样子,心里有点毛毛的。
他怎么怪怪的?
搞艺术搞的终于疯了?
陈奉孝觉得非常有这个可能,并十分担心齐宿的心理状态。
“行了,就到这吧。”
五楼跟六楼相接的楼梯口,齐宿站住,朝陈奉孝伸出掌心。
“我给你送上去,不差这几步了,毛线上来。”
陈奉孝往前上了个台阶,就在他低头收狗绳时,肩膀突然一沉。
“奉孝。”
齐宿居高临下的手沉沉按在他肩头,隐在兜帽里的褐眸色泽似乎更深了些,温和的语气有不难察觉的不容置喙。
“就到这吧。”
陈奉孝:“……”
陈毛线:“汪!”
金毛好像察觉到气氛的诡异,慌乱地在两人身边乱蹿。
“给我吧,”齐宿接过陈奉孝手里的东西,“改天我请你上来吃饭。”
“今天不行吗?”
“今天不方便。”
“那我上去跟吱吱打个招呼,毛线也想它了。”
陈奉孝摸着金毛凑过来的狗头说。
“汪。”陈毛线配合地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