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医院已经是凌晨。
看着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安安，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把我紧紧包裹住。
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我的身体不易受孕，做了三次试管才怀上安安。
她是我和秦知八年感情最好的见证，现在安安死了，我们的感情也到头了。
我不忍再看，转过头拨通了秦知的电话。
这回，他很快就接到了。
“秦知，我们离婚吧。”
秦知沉默了一瞬，有些烦躁道：“姜欣，我们的女儿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别找存在感了行吗？有什么事情等到安安出院之后再说，我还有事先挂了。”
我冷笑，以为不会再痛的心沉了下去：“秦知，你还记得我们的女儿在医院躺着啊？你人呢，你在哪？”
秦知自知理亏，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
“小早，别粘着你爸爸，快过来！”
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了然地笑了，“原来你还有别的孩子，不打扰你了。”
秦知气急，语气也重了起来：“我怎么之前不知道你是一个这么斤斤计较的人呢？我跟苏早早之间什么都没有，但是小早是我们一起养的，对于我来说它也很重要。”
“更何况，安安是我送到医院的，我在她身边守了很久…”
我深吸了一口气：“秦知，安安死了。”
死一样的寂静，然后是苏早早的娇笑。
“欣欣姐，你就算是为了博秦知的注意，也不用这么诅咒自己的女儿吧？小早虽然只是我的小狗，可我也绝对不会这么说它的。”
“可能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吧，也是秦知对我念念不忘的原因…”
“够了！”秦知喝止了她，冷漠地说：“姜欣，这件事到此为止。既然你回来了就把安安接回家吧，今天我就当没有听见这句话，你要是再拿安安的命来开玩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轻轻笑了，一个电话的阻隔，让他看不见女儿灰白的脸和静止的心跳。
也看不见我的难过。
我低头最后一次为安安整理好了衣服，拢过她额前的鬓发，“安安，对不起，妈妈来晚了。”
听护士说，她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爸爸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