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杨报国魏忠贤的女频言情小说《九千岁外孙杨报国魏忠贤全局》,由网络作家“杨报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爷去了一趟小东庄。几天来。至少数百名灾民涌入了汤山一带。到处都是乞讨的人。“给口吃的吧。”“只要给口吃的,让干什么都成。”“行行好,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皮包骨的惨状,让各地原来的佃户们心惊胆战,没想到外头变成了这幅光景。劣币驱逐良币。许多佃户本来打算抱团去找新主家谈判,结果被许多灾民冲击进来,正如那些庄头说的,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没人再敢提不干。老王头做的最好,最先谈妥了上马村的事情,连忙向杨报国邀功,证明自己的才能。“灾民手里没有农具,也没有谷种,还有耕牛,所以威胁是威胁,想要春耕不受影响,还是要让原来的佃户们同意。”老王头说道。“原来那些地主家的耕牛不够?”“不太够。”“如果灾民多了,打造农具来不及,而且两万亩田地需要的谷...
《九千岁外孙杨报国魏忠贤全局》精彩片段
少爷去了一趟小东庄。
几天来。
至少数百名灾民涌入了汤山一带。
到处都是乞讨的人。
“给口吃的吧。”
“只要给口吃的,让干什么都成。”
“行行好,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皮包骨的惨状,让各地原来的佃户们心惊胆战,没想到外头变成了这幅光景。
劣币驱逐良币。
许多佃户本来打算抱团去找新主家谈判,结果被许多灾民冲击进来,正如那些庄头说的,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没人再敢提不干。
老王头做的最好,最先谈妥了上马村的事情,连忙向杨报国邀功,证明自己的才能。
“灾民手里没有农具,也没有谷种,还有耕牛,所以威胁是威胁,想要春耕不受影响,还是要让原来的佃户们同意。”
老王头说道。
“原来那些地主家的耕牛不够?”
“不太够。”
“如果灾民多了,打造农具来不及,而且两万亩田地需要的谷种不是小数量。”
担心小贵人不懂种地,老王头解释的很详细。
什么每年里,农户会从收获的粮食里,留下明年的谷种;打造全新的农具,和找工匠对农具修修补补是两回事等等。
“如果种粮,农具,耕牛都由庄子提供,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短时间内,没地方能买全。”
“特别是耕牛,平常没人会卖,都是自家配种,市面上少有的卖,多数为病牛死牛。”
“其实刺头问题倒不难解决。”
老王头感慨。
果然是术有专攻,这老头为李家管理庄子多年,治理佃户的经验丰富。
虽然自己不怕人闹事,但佃户们闹事会耽误时间,而自己缺的就是时间。
也不对。
其实什么都缺。
杨报国无奈。
“所以庄子想要保证所有的田亩顺利春耕,其实也离不开原来的佃户们?”
“是的。”
“倒不是离不开,只是时间紧,如果少爷不在乎今年有些田亩空着,那也没必要在乎佃户们手里的东西。”
“还是谈谈吧。”
杨报国不希望有一亩田空着。
大明虽大,没遭灾的地方却不多,每一处能耕种的田地,都是极其宝贵的资源,容不得浪费。
“告诉原来的佃户们,如果愿意拿出自家种粮,耕牛的,庄子用市场价购买。”
“并承诺他们,日后庄子办社学,他们家的孩子,可以优先上学,不要学钱。”
杨报国画了个饼。
虽然是市价,可谁愿意卖自家的种粮和耕牛呢。
但是开价高了,不是杨报国掏不出,而是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包括向福王买粮。
福王就算同意向自己提供粮食,可是绝对不会同意白送。
自己要的又不少小数目。
只能如此。
老王头汇报完后,得到了少爷的夸奖,又赶回去上马村,继续与佃户们谈判。
很快,其余的庄头也先后来了。
大多都是老王头说的一些事,没有新的问题。
十几位庄头里,有三位庄头办事不利,杨报国直接驱逐了出去,让办事能力强的庄头管起来。
分别是老王头,老陈头,还有个读过书的,但是没有功名的童生叫做丁源。
三个人都没有抱怨自己的事情变多了,没有人觉得自己干得好,竟然要干的活更多,反而先后感激少爷重用他们。
杨报国对庄子里的进度比较满意。
这就是竞争带来的好处。
只有通过竞争,才能把干的好的人选拔出来。
可以把活干好的人,让他们掌握更多的权利,就能把更多的事情做好。
虽然只是普通的庄头,可谁说这些人里头就不能成为日后的宰相之类的呢。
永乐盛世。
不也是很许多原本普通人,跟着朱棣发家,然后成为六部高官,在他们的治理下,迎来了永乐盛世么。
比如朱棣还在北平当燕王时,北平的金忠,李友直等人,这些原来普通军户、小吏,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兵部尚书工部尚书。
童生丁源不只会管理庄子,文章算数都是拿手的本事。
最开始的时候,杨报国印象不深,很快崭露头角,不光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做好,也开始献策。
“两万亩田地,大多数在七个村庄里头,只有小户的田亩还没有动,所以大体是连成片的。”
“又是上好的土地,也不愁水源,学生建议化繁为简,分成七个庄寨。”
“每个庄寨设立负责的庄头,责任明确,方便管理,少爷只需要管好庄头,通过庄头就能管好庄子。”
“你不做官可惜了。”
“学生才疏学浅,连秀才都考不上,如何敢奢望做官。”丁源恭恭敬敬。
“哈哈。”
“谁不想做官,你也不用隐瞒,这些人之常情,我并不鄙视,反而希望你能有广大的志向。”
“只要你好好为我做事,展现出你的才能,对于有才能的人,我绝不会辜负。”
“只要你信任我,愿意跟随我,日后少不了你的官做,你才能越高,给你的官越大。”
丁源激动了。
狐狸的尾巴藏不住。
实在是少爷画的饼太大。
虽然眼前的少年只是千户,可丁源内心清楚。
自家少爷不光是内廷正得势魏忠贤的外孙,还是皇上最信任的乳母的干孙子。
自己什么身份?
读书无用的童生罢了,谈什么前程道德,岂不是让人嘲笑。
哪怕是宦官子弟,丁源也打定了主意跟随。
“建立七个庄寨的想法,你提议的很好,就按照你说的去办,你与老王头老陈头讨论,商议出具体的过程,然后送去京城交给我过目,没有问题的话,就按照你的方法去做。”
“学生这就去办。”
丁源说走就走,恨不得当天把事情办完。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如果放在官场上,哪怕是件小事不也得拖上个三五月。
连辽东如此紧急的大事,朝廷还没有个定论。
杨报国摇了摇头。
庙小有庙小的好处。
庙大有庙大的难题。
后金虽小,五脏俱全,努尔哈赤又是个老于军事的,虽然其性格残忍野蛮,可是后金效率办事极高。
如今没有攻打辽西,并不是后金拖拉,而是后金正消化巨大的辽左。
等后金把辽左消化完,实力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也不是大明可以轻易解决的边患。
如此的时机竟然被轻易错过。
任由后金消化辽左,而朝廷的大佬们却还在党争,甚至提出是自己稳住辽东的功劳,以打击政敌,真是可笑至极。
野兽捕获了食物,会找到隐秘的地方进食。
两万亩的土地,是自己的核心计划,不允许被其他人插手,哪怕是魏忠贤也不行。
经历过上次的事件,杨报国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危机。
如果自己和魏忠贤的核心利益发生冲突,那自己怎么解决魏忠贤的逼迫呢。
自己是魏忠贤的外孙,这层身份可以帮助自己壮大自己的实力,但是呢,自己必须建立只属于自己的势力。
东林党许多人是暗着贪,还有条底线。
阉党多数人是明着贪,已经没有了底线。
以后自己的敌人,不光是东林党,更有阉党,随着自己的基业越来越大,阉党难道视而不见?
这就是核心利益矛盾。
王安与魏忠贤的矛盾也属于核心利益冲突。
发现汪文言失踪后,王安内心越发的紧张,再也按耐不住,找到了内阁刘一燝。
朱由校登基后,内阁首辅方从哲被弹劾,刘一燝接任,成为了内阁首辅。
王安偷偷出宫。
路上懊悔。
如果杨涟还在好了。
泰昌皇帝驾崩后,李选侍勾连郑贵太妃控制了朱由校,外头的大臣们没有了主意。
杨涟带头闯宫,态度极其强硬。
王安非常欣赏杨涟,两人关系非常好。
谁知道朱由校登基后,竟然罢免了杨涟,让其归乡,哪怕自己为杨涟说好话也没用。
如果杨涟还在,以杨涟的性格,哪里会任由魏忠贤嚣张,早就进宫直接打死魏忠贤。
可惜。
杨涟走了,再也没人敢乱来。
反而敢乱来的魏忠贤势力越来越大,哪怕杨涟回京,也不可能进宫打死此贼了。
“唉。”
王安叹了口气。
刘一燝很忙。
辽东的事,还有薛国用的任命,不知道为何,小皇帝不太听话了,难道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得知王安登门拜访,刘一燝一头雾水。
这要紧的关头,他来干什么。
很快。
王安被人引进来,见到了刘一燝,向他求救。
“此贼胆大妄为,没想到才几日的时间,已然成了气候。”听完王安的解释,刘一燝敏锐的发现其中的复杂。
“他真敢对王公您动手?”
刘一燝还是不太信。
王安苦笑。
汪文言告诉自己的时候,王安也很怀疑,等汪文言失踪,王安反而肯定。
现在朝堂上是东林党,京城里能对汪文言下手的,肯定是魏忠贤的人。
连汪文言都不放过,这不是明摆着要对付自己。
见到王安的神情,刘一燝越发的为难。
以前的魏忠贤不过是条小杂鱼,虽然没有驱逐此人成功,可谁也没有把他当回事,所以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没想到现在成为了大麻烦。
思来想去,刘一燝说道:“张国纪之女,还有段黄彝之女即将入宫,有了她二人的帮助,王公公何愁不能稳住皇上。”
张国纪之女将会是皇后。
后宫之主。
王安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太监头子。
还有自己。
堂堂内阁首辅。
刘一燝倒要看看,魏忠贤如何扳倒王安。
倒也是奇怪。
如此厉害的联盟,怕的不应该是魏忠贤么。
刘一燝摇了摇头,感到了可笑。
王安胆子太小了。
“还有刘侨。”王安骂了起来。
“刘阁老要好好说说他,让他署理北镇抚司,如今倒好,锦衣卫能不能听他的?”
“刘侨性格如此,此人做事有分寸,只不过做事缓和,锦衣卫有他看顾,没有问题的。”
刘一燝反驳。
王安无可奈何。
越来越想念杨涟了,此人如果还在京城的话,哪里会有这么多借口和理由,干就完了。
刘一燝固执,王安也只能半信半疑,也只能如此,回去了皇宫,躲着魏忠贤,只等着皇后登位。
……
京城。
新宅子。
“为父只是秀才,帮不了你,你进了宫,许多事多听听内廷太监王安的想法,此人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名声也不错,他一定会精心照顾你的。”
外间送来了无数的礼品。
宫里也派了人来。
张国纪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女儿会成为皇后,他一个秀才而已,泼天的富贵,让他内心除了惊喜之外,还有惶恐。
人们之所以找到自己,张国纪不傻。
自己一个秀才,所以他们支持自己家的女儿。
但这是好事。
对自己对女儿都是好事。
所以张国纪很乐意。
张嫣咬着唇。
少女紧张。
要去皇宫,那么大的皇宫无依无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内心非常害怕。
见到女儿神色,张国纪连忙安慰。
“你德性淑贤,即将能成为一国之母,以前你照顾弟妹,以后照顾天下。”
“外头有贤良歌颂美德,内有刚正不阿的太监帮助,你不用怕,为父都为你想好了。”
张国纪安抚。
张嫣眼圈通红,缓缓的点了点头。
……
客氏也没闲着。
各地的管事太监,督军太监,专务太监等等,源源不断的往内廷输送孝敬。
他们在地方大捞特捞,起码有一半得往宫里头输送。
京城二十四监。
监监大太监都有份,更少不了司礼监。
客氏收了不少的孝敬,魏忠贤收了更多,不光置办了许多宅子,还添置了许多田地。
“把这些田地送去给报国。”
魏忠贤交代。
外孙生气了,魏忠贤只能变相低头,希望这小子识相点,见好就收。
谁让自己是他外祖呢。
只当这辈子来还债。
“还有多搜刮些美女,你们这件事办不好,客妈妈生气了,杂家也不保你们。”
太监们连连点头。
客氏不光让魏忠贤为她搜集美女,还找到了郑贵太妃。
泰昌皇帝当皇帝的那个月,郑贵太妃可是送了许多美女给泰昌皇帝,客氏知道郑贵太妃手里有人。
于是短短的半个月,后宫里进了许多美女。
朱由校成人了。
流连忘返,乐不思蜀,都快忘记皇后入宫的大事了,还是王安派人来提醒。
不过朱由校在客氏的服侍下,很快又忘之脑后。
日夜与美女们神魂颠倒。
白天和魏忠贤玩耍,晚上与客氏送来的美女共度良宵,辽东的局势也变得稳定,没听到敌军的消息。
这个月,朱由校过上了从来没有过的快乐,天下永远安宁,多么的美好。
京畿地区主要遭灾的地区在真定府、保定府、河间府、真定府,在京畿地区的中南部,一半多的范围。
“离京师最近的真定府,有五州十一县,州县里光乡镇就有数百个,加上其余三府,这得多少人才能办成。”
霍维华被魏忠贤喊来魏府帮忙,让他出主意。
霍维华盘算了片刻,只觉得不靠谱,慎重的说道:“主要是地方县衙和大户不会配合,光靠御马监的人办不成。”
魏忠贤听到老乡的解释,老脸变得难看。
光想着揽权,却低估了事情的难度。
“好不容易打开了口子,要是把差事办砸了,大臣不知道该如何嘲笑杂家,只怕万岁爷那里也会失望。”
魏忠贤逐渐懊恼,早知道就不该大包大揽。
说起来,这件事的由头还是自己的外孙,想到此处,魏忠贤问,“报国去哪了?”
周进连忙答道:“少爷去了兵仗局。”
“他去兵仗局干什么?”
“少爷想要找些能干的工匠为他干活。”
“这小子,成日里就知道胡闹,一天到晚的不干正事,不知道他在瞎忙些什么。”
魏忠贤埋怨。
自己的外孙,那是极其聪明的人,可自从弄了两万亩田,眼睛就只看到了他的庄子。
魏忠贤向老乡诉苦,“杂家这外孙,真真的乡里娃,一门心思的扑腾土地。”
“我见过杨千户,杨千户虽然年少,思维却敏捷,不是一般人,魏公公有福气。”
霍维华恭维道。
“他呀。”
魏忠贤故意摇了摇头,脸上藏不住的得意。
……
杨报国在御前作。
这些日子,为了找到手艺高超的工匠,从兵仗局一直找到御前作。
兵仗局早就废了。
不是说生产停工,而是生产工序废了,杨报国只去看了眼,就知道这里头制造不出好东西。
有本事的工匠都跑了。
比如好的船匠,早就脱离了官府的管控,在地方上要么投靠大势力,要么私下凭自己的手艺制船私卖。
东南沿海走私海船都是他们制造的。
反而是官府和內监手里服役的工匠,本来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大多是滥竽充数,混一天是一天。
“千户,您说的三脚耧车是这样的吧?”
御前作的一名老工匠,带着徒弟们打造出了一副农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做出令对方满意的工具。
“实际上什么样子,我也没有见过,只是从一本宋朝的股本里看到过。”
杨报国试着操作了一番,感觉还算不错。
三脚耧车是西汉农学家赵过发明的先进农具。
已有两千多年历史。
由耧架、耧斗、耧腿、耧铲等构成。
有一腿耧至七腿耧多种,以两腿耧播种较均匀,可播大麦、小麦、大豆等。
元朝以后,耧车在明清没有复兴。
首先是文化断层。
元朝初期大肆圈地,改田为牧,耧车适用于北方,而北方最受其苦,大量的田亩变成牧地,让耧车逐渐退出主流耕种工具。
而南方因为宋朝引进占城稻,提高了农业产量,但耧车无法适用。其次。
明朝初期经济穷困,分田各户,推行自给自足,虽然很快恢复了北方人口,但这种经济形态下,百姓手里的土地规模相对较小,且多为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
简而言之,土地分散,在这样的生产环境下,百姓更倾向于使用简单、易操作的传统农具,而不是需要一定技术和资金投入的耧车等先进农具。
反而是以前汉朝时期,那时候高门大户占据绝大部分的生产资料,倒是为耧车这样高效率农具的普及提供了条件。
现在自己的庄子施行集中生产,那么先进农业工具,可以提高生产效率,让更多的劳动力可以去开垦荒地。
“你和你的徒弟去我的庄子里,一日三餐管饭,庄子里很快会办社学,你们的孩子可以去读书。”
杨报国不确定这三脚耧车能不能成功。
但是有这几位手艺不错的工匠在手,不停的改进,何愁不能制造出以前的耧车。
老工匠也不敢拒绝,只能勉强答应。
以后要在别人家的地盘混饭吃,老工匠讨好的主动献策,“其实这类耧车,老汉以前也听过别人提起,且商量过是什么样的,否则也不知道如何打造。”
听到工匠的话,杨报国好奇的询问是谁。
“徐光启徐先生。”
工匠神色恭敬。
“此人虽然是进士,对我们这些工匠的技术却很上心,而且懂很多老汉都不明白的手艺,如果千户感兴趣,可以去找徐先生。”
徐光启。
此人谁能不知道。
可是此人目前不在京城啊,已经回去了南京,和那帮红毛鬼打的火热呢。
而且徐光启早在万历三十一年就入了景教。
自古以来,中华文明对于外部的交流是很包容的。
例如景教。
早在唐朝,国内就已经有了许多的十字寺。
后来随着国内废佛,景教受到牵连,才一同被禁止,加上西方双脚已经深陷昏暗的中世纪。
所以一直到明朝万历时期,西方人逐渐脱离愚昧的中世纪,又开始来到了东方。
现在的大明国内,已经有不少的西方教士。
特别是南方。
不过现在不是清朝,西方也不是后来的西方。
大明还有许多优秀的文化和技术,这些教士带来了不少的先进知识,也从大明学到了更多宝贵的技术。
别人不知道,杨报国可是明白。
到了十六世纪大量的传教士回国后,教皇专门召集这些教士,把大明的方方面面进行整理。
整理后编成《中华大帝国史》,此书一出当即风靡西方,引发了西方各国贵族对中国的崇拜之风。
那时候,西方各国的贵族们聚会,嘴里不说点中国的知识,那就是属于乡巴佬没见识,被人看不起,以使用大明的商品为荣。
既然想到了徐光启,杨报国认为有件事也可以着手安排了。
之前刚来京城的时候,权势不够,手里没人,谁认得自己啊,现在条件已经具备。
丁源,陈庄头,王庄头这批人是下面做事的,他们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因为人越多,每个人的想法就会多,而每个人的素质和欲望也不一样,达不到思想统一。
这些人只要能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事,把事情落实,就已经很完美了。
总不能指望老陈头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能去扭转他的想法。
张大千这样的后生。
是自己重点培养的人,从思想到行动,逐渐成为自己所需要的那种中坚力量。
而汪文言又不同了。
这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属于舵手。
庄子里的事物,事无巨细都需要汪文言去管理,并且能把自己的要求,从整体上落实下去。
这种人,必须要能跟上自己的思路。
总不能向他说。
跟着我吧,以后吃香的喝辣的。
如果打造的团队是这种低级欲望的团队,那么是没有前程的,绝对走不远,就算发展壮大了,也只能成为祸害。
看着汪文言面色复杂,杨报国整理了思路后,然后开口笑道,“我听说东林书院的口号,令人耳目一新啊。”
汪文言脸色一整,严肃道:“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挺不错的。”
“杨千户认为不对?”汪文言好奇。
他已经不再小瞧眼前的少年。
看出少年的态度后,不但没有第一时间生气,而是起了请教的想法,想要听一听少年的见解。
“我到京城以来,一直在想一件事。”
“何事?”
“辽东的事情。”
汪文言耳朵竖起,仔细的倾听。
杨报国慢条斯理,一字一句的说道:“为什么以大明的文明程度和国力,却打败不了一个小小的部落呢。”
“当然,这个部落与其他的部落不一样,可以说是大明亲手扶持起来的,无论对方是不是白眼狼,总之现在是大明最头疼的问题之一了。”
汪文言答不上来。
这也是东林最头疼的问题。
解决不了辽东,已经成为了悬在东林头上最大的难题。
杨报国知道汪文言答不上来。
没有等汪文言的回答,接着说道:“读书人越来越多,提出的口号也越多越多,每一个口号都令人无法反驳。”
“然后呢,地方上干实事的官员却苦不堪言,明明可以解决的问题,因为越来越多的文明口号,导致不能去做了。”
“而喊口号的官员,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把自己的名声威望提高,就能快速的升官。”
“那些干实事的官员,成为了喊口号官员的垫脚石,于是导致社会风气由实转虚,大家都不干实事了。”
“所以民间上关于各种口号越来越多,甚至有屠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敲剥天下之骨髓的君主,是百姓的‘寇仇’与‘独夫’。”
“听听,这口号是多么的正确,没有人可以反驳,甚至不敢反驳,因为这本身的确是对的。”
杨报国叹了口气。
任何事有利有弊,这就是世道的公平之处。
你永远无法停止脚步。
“就像当年万历朝,因为立储的风波,哪怕是想要干实事的内阁阁老,也只能站队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么建奴呢。”
“他们的确野蛮,可是他们也真解决问题。”
“没有物资了,靠着人参去找辽东贸易,来京城讨封赏,与商人权贵私下走私,获得他们需要的物资。”
“生存环境艰难,为了壮大自己,所以培养的士兵成为奴隶主,从而让士兵们敢战,愿意战斗。”
“经济出了问题,那就对不属于他们基本盘的辽民动手,剥削辽民以滋养自己的部落。”
“反观大明。”
“土地兼并无法解决,天灾导致的灾民也无法解决,国库无钱也无法解决。”
“读书人仍然在高呼令人无法反驳的口号,可是无论多么正确的口号,并不能解决问题。”
“明明所有人都知道问题出在哪些地方,却数十年如一日的呆在那里,连解决的尝试都没有。”
“因为我们大明,已经没有了实事求是的精神。”
“我当下用的方法,无论是文明也好,野蛮也罢,但不可否认的是的确在解决问题。”
“只要能解决问题,那么使用的方法,黑也好,白也好,那都是好方法,总比任由问题发展下去的强。”
“受国之垢,是社稷主;承国不祥,为天下王。”
杨报国念了一句道德经。
“圣贤就是圣贤,早就分析出社会发展会遇到的问题,如今连我们大明,离圣贤的时代已经过了两千年,仍然能从圣贤的书中找到正确解决问题的办法。”
“只有敢于承担全国骂名的人,才有资格做社稷之主。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利,是让你推进别人所不能为的改革,解决别人所不能解决问题的。”
“那么内阁就是天下实际上的权柄之主,可内阁解决了什么事呢,一直围绕正确的口号来做事,可地方上实际的事情,一件也没有去做,是他们不懂做,还是不敢做,又或者不愿意做呢?”
“又或者谁干实事,谁就成为喊口号的垫脚石,以至于内阁本身就没有干事实的人。”
少年的第三问。
汪文言还是不能答。
“天下的利益,掌握在大户手里。”
“大户们包括了权贵、太监、文人、武官。”
“所以想要解决问题,就会触犯他们的利益,等于得罪天下人。”
“而他们掌握了笔杆子,反对他们,就是反对正确的道理,无可挑剔的道德理论,也让人无从反驳。”
“所以想要变革,必须顶住压力,抗住道德指责,找到真正的答案,并坚定不移的推行下去。”
“这就是圣贤所言,受国之垢,是社稷主;承国不祥,为天下王。”
“张居正虽然死了,可他必然受后人所敬仰,活在后人的心中。”
“你也罢,我也罢。”
“谁能解决问题,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重新过上强盛富庶的生活,那谁就能成为圣贤。”
“谁是圣贤,需要由后人来评价。”
“所以我做任何事都无所畏惧,包括现在的七个庄子,以及接下来对富庄的下手,从来不在乎流言蜚语,也不怕千夫所指。”
汪文言听完后,整理了自己的衣冠。
然后向少年弯腰拱手。
汪文言走到哪里,张大千就跟到哪里,还有时不时出现的李彪,对此汪文言心知肚明,也没放在心上。
张大千很好奇,年轻人藏不住话,最近和汪文言熟络了不少,轻易的打开话匣。
“汪先生没日没夜的忙,小子看在眼里,却又说不出汪先生在忙什么。”
张大千试探的问道。
难道此人没有什么才能,自家千户看走了眼,不过张大千又认为自己看错了。
汪文言神色憔悴了些许,听到年轻人的好奇,不但没有埋怨,反而笑了笑。
对于张大千这个人,汪文言还是比较喜欢的。
从小勤勉,练就一身的武艺。
没有沾染上毛病,一个比较清白的后生。
“我做的事,你多学着点,对你日后有好处,现在你用不着,因为你还只是小兵,等你以后出息了,升官了,就用得上了,那时候你也明白了吧。”
汪文言笑完,又去忙着找人。
七个大庄子,还有其余的小庄子,每个庄子都要动起来,平整土地的,开垦荒地的,改造梯田的。
汪文言选拔出来的一批人里,逐渐有几个得到了他的信任。
王本从京城回来后,很快跑了一趟上马村,然后又去了上湾村,已经半个月没见到自家小孩。
终于回到西平村,喘口气的功夫也没有,就被汪文言叫来。
看着比以前更黑的汉子,汪文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王本得到了大揽总的肯定,也不觉得苦,精神抖擞,脸上神采奕奕。
“俺觉得最大的问题是耕牛不足。”
“耕牛少,开垦需要更多的人,能腾出来的人力无法完成大揽总的交代。”
“那上马村任务重,几千亩的田地,耕种之余,还需要进行平整,没有趁手的工具,也缺乏耕牛,所以慢了些,恐怕会影响结果。”
王本说话伶俐,吐词清楚,不像其余的庄稼汉。
大多数百姓在陌生人面前,特别是面对比自己身份更高的人,说话吞吞吐吐,仿佛嘴里含了口水。
没听清楚还不能问,问了,说话反而更模糊。
汪文言露出赞赏的眼神。
能勤劳做事,不投机取巧,已然是难得,还能在勤奋做事之余,动用脑子去发现问题,那就更加难得。
汪文言认为人与人都一样。
差距就在这里。
不过发现了问题,汪文言也没有办法。
工具、耕牛都是欠缺的,这些问题不是庄子自身可以解决,而且庄子里的粮食也不多了。
人们要干活,干体力活,没有报酬,只给吃的。
一天只有两顿稀。
多日下来,庄子里谁不是怨声载道,连灾民也是如此,骂庄子里是扒人皮的黑心鬼。
虽然如此,汪文言不敢松懈。
他不知道今年的灾情会不会过去。
但是多年来的生活经验,让他懂得了一个道理,当遇到坏的处境时,凡事要往最坏的一面去做打算。
所以如果今年的灾情没有过去,那京畿各府的灾民,以及灾难程度,让汪文言不敢多想。
两万亩的土地,就算每日喝粥,顶多也只能让两三万人不饿死而已。
一个昌平府就有二十几万人。
像那保定府,更是有好几十万,可偏偏遭灾的都是这些京畿地区人口大府。
如果情况到了最坏的地步,那么京畿各府最严重的灾民,至少十万打底。
所有的灾民加起来,估摸得有数十万,甚至上百万。
按照自己的计划,通过高强度的劳作,把各处庄子里的田亩,扩充到一倍,也只能养活几万人而已,连最严重的灾民数量的一半都不够。
想到此处,汪文言内心竟然有点埋怨。
反正你是侵占别人家的田地,侵占两万亩也是侵占,侵占十万亩也是侵占,何不多侵占些呢。
汪文言被自己内心升起的想法吓了一跳。
自己是怎么了。
难道在庄子里呆久了,自己人也变傻了不成。
以前的自己,也没有如此在乎过百姓呀。
汪文言有些迷茫。
年轻的时候在县衙当小吏,许多坑害百姓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做过,毕竟只是小吏,自己做的就是那些事。
那为何现在自己变得这么在乎百姓了呢。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汪文言沉默了。
自己活了一辈子,倒头来,竟然自己不认识自己了,这倒是天下第一奇闻。
无论如何,庄子里的事情要解决。
汪文言只能告诉杨报国。
王本去过京城,于是让王本送信。
……
七个庄子加上周边乡村里零散的田地,庄子里招募当地的百姓有三千余人,吸收的灾民也超过了本地百姓,也有了三千余人。
将近七千人,壮劳力有两千八百人,其余妇孺小孩老人有四千余人。
正常的光景,两万亩的田地,谁家也不会请这么多长工,一年之中农忙的那两三个月才会请短工。
按照庄子里的模式,养活七千人,其实只种地的话,绰绰有余,不过是一年到头没有多少积蓄。
天下没有哪个地主会这么干。
佃户一年到头落不到东西,地主也发不了财,变成了大家都穷。
汪文言知道杨报国的目的,杨报国也没指望靠庄子发财,所以才有了两人的默契。
现在短时间内,要开荒更多的土地出来,还在农忙的时候,反而人手不足了。
王本再一次来到京城,到了魏府,没有像第一次那么失态,也没有唯唯诺诺到话也讲不清。
看完了汪文言的书信,杨报国苦笑。
好嘛。
信里竟然有点埋怨自己当初下手不够狠的意思。
连魏忠贤都说这件事自己办的心黑手辣。
汪文言心里,自己倒是软弱了。
人的思想,永远是跟着立场变的。
汪文言以前是私利。
现在的汪文言,变成了公利。
已经有了历史上那铮铮铁骨,为了心中的大义,诏狱里严刑拷打之下,却宁死不屈的精神。
这才是自己想要的人啊。
虽然为了公义,自己日后会杀很多的人。
可杀人不是目的。
更不会摧毁天下人的铁骨。
否则。
这样的民族,失去了精神,谈什么传承呢。
杨报国准备进宫。
自己回来京城,是为了权势。
现在嘛。
也得多做点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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