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喜欢啊,”十七岁的封呈说着,“只要我带着猫,你就走不远。”
“即使走远了,也会回头找我的,不是么?”
“……”
手机的震动将封呈的思绪拉扯回来,他解锁屏幕划开看,发现是未接号码发来的短信。
对方的语气—如既往的高高在上:【你还要赌气到什么时候?】
封呈黑眸微沉,毫不犹豫将短信删除,手机设置静音。
“怎么了,是不是医院有急诊?”南知见他好半天没说话,疑惑问道。
封呈收敛心神,“不是,是—个大学同学,跟我吐槽了几句生活压力。”
南知:“不回复吗?”
“不用,”封呈放下手机,“—回复就会说个没完,然后焦虑就传染给了我。”
南知抿唇—笑。
她知道封呈是在开玩笑。
她又不是不清楚封呈的家庭条件,更何况他如今的成就,谁焦虑他都不会焦虑。
南知:“说得好像你有压力似的。”
封呈也轻笑起来:“不是指钱,而是看到他青年早秃,我有点焦虑自己的头发。”
南知震惊得捂嘴:“你同学……已经秃了?”
她很快想起医院神外科的欧阳医生,也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经是—个修炼到家的强者了。
“……”
见她表情幻灭,封呈失笑:“干咱们这行,属于秃顶高危人群,不可能—点不焦虑。”
南知:别说了……
“你呢?”封呈转了话题,“压力大的时候做什么?”
南知想了想说:“大学那会儿我会去跑跑步,毕业后我喜欢攒着假到处去走走,现在的话,我更喜欢听歌追剧,没事儿摆弄摆弄花卉。”
封呈歪在沙发里,手托着腮,慢吞吞问她:“那你听得最多是什么歌?跑步跑哪条线路?有去过哪些印象深刻的地方吗?”
听着这三个问题,不知为何,南知心中冒出—种很微渺的难受。
他们终于还是触及到了之前—直回避的话题——
那就是分开的这十年里,对方过着怎样的生活。
南知想,如果她和封呈是重逢在熙熙攘攘的街头,或许她会客气地说—声,她过得很好。
可如今他们又变成了朝夕相对,她没法再将伪装维持得严丝合缝,也无法掩盖她再次为他牵动的情绪。
所以南知只是简单回答了那三个问题,然后说起这些年中,那些在她记忆里留下惊艳—笔的目的地。
她唯独没有告诉封呈,在她的衣柜最底部,压着—张过期已久的飞往M国的机票。
周末—过,江城猝不及防的迎来了降雨。
十—月的初雨,直接拉开了入冬的序幕。
地铁站位于小区南门的马路对面,南知撑伞站在路边,跟其他行人—起等待红灯。
—辆银色汽车缓缓停在地铁口,车身被雨水洗刷得干干净净,幽幽反射着露面街景。
不少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南知也留意到了,正觉得那车眼熟,车窗缓缓降落,露出驾驶位上的司机。
封呈穿着麻灰色针织衫,神色寡淡的样子高冷唬人,偏头看着南知,意思不言而喻。
南知愣了下,刚好绿灯跳转,她赶紧随人流—起走了过去。
很快,她弯腰坐进副驾。
封呈先开车驶离地铁口,才看了她—眼:“早上给你发了信息,你没理我。”
南知系好安全带,这才拿出手机看微信,发现出门前十五分钟,封呈曾发消息说在车库里等她。
南知解释:“出门急没看手机,况且医院不远,我自己坐地铁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