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煊严肃的告诫林小牛。
“境界，指的不单是对功法神通的理解感悟，同样还包括心境。”
“出去走走，并不只让你与人厮杀提升修行感悟，更多的是去看看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在尘世百态中，坚守本心，磨炼意志。”
“难怪护陵监的几个紫衣老太监十年了还是四品。”
这下，林小牛完全理解了，站起身恭恭敬敬道：“小牛谨记殿下教诲。”
“哎呀，殿下水凉了。”
这时，他突然想起，殿下的脚还泡在木盆中，赶忙去拿来干净的毛巾。
“殿下，您说咱们还能出去吗？”
帮李煊擦脚的时候，林小牛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处境。
李煊点头只说了一个字：“能。”
“殿下这么肯定！”
林小牛有些诧异，他记得以前也问过同样的话，但殿下没正面回答，而是传了他补天术，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没想到今天殿下居然这么直接说能，他突然有些期待。
“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很快了。”
......
翌日，大雪。
李煊上山后，留下分身扫墓，真身遁出皇陵，进入了京都城。
安定坊，京都平民区。
雪太大，街头巷尾见不着一个人影。
李煊打着青纸伞，路过一家熟食铺子，买了两只熏鸡，卤肉，然后提着走进了乌衣巷。
来到岑笙居住的小院，敲了敲门，站在门外等着。
这时，巷道拐角响起一连串的脚踩积雪的声音，一群扛着米袋，神情肃然的百姓出现。
为首两人穿着黑袍大衣，宽大的帽兜将脸部遮得严实，只露出苍白的下巴，手里捧着个牌位。
每路过一户人家，这些人都会停下敲门，屋里的百姓都会拿着一个布袋开门，装上小半袋米，随后从黑袍人手中领取一些香烛，对着牌位恭敬一拜，口中念念有词。
“往生极乐！”
“……”
李煊正疑惑。
小院门打开了，岑笙白脸儿探出来，顺着李煊目光方向看了一眼，说道：
“先生请进，那是往生教的信徒又来发粮食了。”
“往生教，这名字听起来像邪教。”
李煊收回目光，也没在意，抬步进院。
这种教派，敢明目张胆在京都传播，肯定是有正规手续的。
“这往生教大概是两年前出现在京都的，每个月都会给信徒发放一些米面粮油。”
岑笙关上院门，道：“也不需要做什么，只要请回一个神位回家供奉就行，就连香烛都不用自己花银子购买。”
“名声还不错，在京都的信徒有不少，很多达官贵人家里都请了往生教的神位回家供奉。”
“有这种好事？”
李煊随口问道：“你咋不请一个？”
“我岑笙...咳，先生知道的，笙乃是读书人，不拜鬼神。”
岑笙解释一句，又道：“而且，笙也不相信天上能白掉馅饼。”
“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那怎么能一样……”
岑笙仰着脖，顿了一下，道：“先生所说之事，关乎国朝安稳，我辈读书人义不容辞。”
“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们这些读书人。”李煊认真道。
岑笙听着这话，觉着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也没多想，问道：“先生今日怎么来了？”
“蛮人使团已经进京了，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先生请跟我来。”
岑笙引着李煊进了书房。
说是书房，其实也就是岑笙平日睡觉的卧室，在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书桌。
家徒四壁，大冬天的连炭都不烧，取暖全靠跺脚。
李煊扫了眼，随手将手里提着的熟食放在了屋子中的圆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