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众人哗然。
感情是干了坏事被人找上门了。
那两个队长更是脸红得发紫。
其实类似的事情他们没少做。
沿途遇上商队就去打秋风。
大部分人挺识相,不识相的也被他们教做人了。
哪知道这次出事了。
前脚刚把东西拿回来,后脚人家就打进来了。
最主要的是还被认出来了,抵赖都不行。
刘闯也是头痛欲裂。
他之所以来晚了,就是这两个人说弄了好东西,请他去看看。
结果东西没看到,麻烦先来了。
你们抢谁的不行。
抢有县尉保护的商队。
刘闯哑口无言,甚至有些绝望。
忽然很想找个算命的先生看看。
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
遇上的都是什么事?
要不就是幽云这地方和他八字不合。
自从来了就没顺过。
他自知理亏,也硬气不起来,佯装疑惑道:“竟然还有此事,县尉稍等,待我询问一二……”
刘闯情急之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那就用老一套。
找人背锅。
却不想,一直没有说话的秦墨突然开口。
“等等!”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聚集过来。
那大汉看了看刘闯,又看了看秦墨。
“你是哪个?”
“北渊县丞,秦墨。”
“哦,没听过。”大汉撇了撇嘴,“你们到底谁做主,是想要抵赖不成?”
“抵赖什么?”秦墨黑着脸问道。
“自然是你们公主府,劫掠我们平康县货物一事,他刚才已经承认了。”大汉指着刘闯三人说道。
“不是,我……”刘闯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不对。
他什么时候承认了?
不就是抢了点东西么?
还给你就是了。
怎么就上升到公主府,平康县的层面上了。
“你可闭嘴吧!”
秦墨没好气的说道。
他忽然觉得刘闯的脑子可能真的不太好使。
现在还没发现,人家是在钓鱼么?
你只要继续掰扯,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他是故意的?”
刘闯也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对方的做法和秦墨之前威胁他差不多。
营地门口死了人。
是不是他授意的,他知不知情都不重要。
扯上关系他就是罪魁祸首。
同样的套路,只是目标换成了公主殿下。
而他差点又上当了。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大汉不耐烦道,“咋的,想要耍赖不成,咱们榆阳郡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说鲁能之前看起来是受害者。
现在已经是图穷匕见。
幽云州十郡一都。
榆阳郡便临近北渊,是最不希望他们进驻的势力之一。
“你这话本官就听不懂了。”秦墨摸了摸下巴,平静道,“只是正常买卖,你开口劫掠,闭口强盗,是什么意思?”
“正常买卖?”
大汉目瞪口呆。
设计好的剧本里面没有呀!
“按照大衍律法,皇室采购御用之物,需先验明。”
“他们二人不过是先将东西带回来,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劫掠了?”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无不诧异。
民兵和骑兵营的将士不明所以。
不就是抢了点东西么?
多大点事,怎么还扯到律法上面了?
他们哪里知道这背后的算计和谋划,丝毫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旁的刘闯则目瞪口呆。
他自然知道大衍有相关的律法。
但好像不是这样解释的吧?
这也能扯上关系?
鲁能也是满头雾水。
他哪知道有没有这条律法。
张了张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来。
那些谋士就没个靠谱的。
信誓旦旦地说已经考虑了所有情况,照本宣科,他必定马到成功。
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秦墨的表演并没有结束。
他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本官乃是大衍在册官员,公主亲封,你不经通报,持械闯营,污蔑公主,意欲何为?”
“是要造反么?”
听着熟悉的话语。
刘闯只觉得心跳慢了一拍。
高手。
这才是高手呀!
什么都能扯到造反上面。
该说不说。
造反的罪名是挺好用的。
对面都说不出话了。
刘闯苦涩地笑了笑,竟然有点同情对面。
他可是太了解那种感觉了。
秦墨看了眼哑口无言的大汉,心中冷笑。
就这点水平。
也敢来碰瓷老子。
僵持片刻,鲁能也想到了对策,气鼓鼓地说道:“那行,你说是买卖就给钱吧!”
“可以,说个价钱吧!”
秦墨并没有任何意外。
在将事情定性为交易的时候,他就决定破财免灾。
抵赖的方式根本不用考虑。
对方既然来碰瓷必然做好了万全准备。
说不定大军和异人就在周围埋伏着。
一旦没处理好,对方就有理由发难。
别说北渊去不成,更会玷污公主的名声。
到时候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倒不如息事宁人,顺便又有了要钱的理由。
计划通。
“那好,三百金,要现钱。”
就在秦墨思考要钱信的措辞时,大汉的声音传来。
不等他反应过来,刘闯已经惊呼出声:“多少?”
“三百金。”
大汉露出灿烂的笑容。
“你们该不会不知道买的是一百套军械吧!”
“里面还有一件灵晶软甲。”
听到这话,秦墨身形踉跄,只觉得双腿发软,要不是李三手疾眼快就栽了。
他转过头用要吃人的目光看向刘闯。
后者一脸迷茫地看向两个队长。
二人眼神闪躲,但还是点了点头。
秦墨见状哪里还不明白,心头仿佛在滴血。
对面为了坑人也是舍得下本钱。
灵晶甲都用上了。
那两个蠢货就没长脑子么?
这都看不出有问题?
强忍着骂人的冲动,秦墨从牙齿里面挤出几个字来。
“李三,去拿钱。”
不多时,大汉收到了装着金子的袋子。
掂量了一下重量,露出灿烂的笑容。
“秦大人果然痛快,和你做生意真是太舒服了。”
说着,大汉捡起斧子,扬长而去。
一时间,整个营地寂静得针落可闻。
每个人都感觉到秦墨身上那随时都会爆发的愤怒,噤若寒蝉。
“从现在开始,我来管理骑兵营。”
说完,秦墨头也不回的离开。
“劫掠军械,你们两个疯了?”
“那他娘的可是重罪”
“人家大军掩杀都合情合理。”
直到此刻,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对着那两个骑兵队长就算是疯狂输出。
他们不知不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天呐!
要不是县丞大人,他们就全完了。
一时间,众人看向秦墨的背影满是崇敬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至于刘闯。
他是哪个?
刘闯自然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有些颓然地走向自己的营帐。
他输了。
一无所有。
可是又能怪谁呢?
麻烦都是亲信惹出来的。
事发后他还差点落入别人的陷阱。
或许,他真的不懂权谋,只能当个打手。
秦墨的出现,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上位者。
一言一行都有意义。
只言片语都能看出无数信息。
他清楚地看到彼此间的差距。
比普通人和异人还要大。
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