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添丁按着徐静之暴捶,林青杏拎着孙红霞猛扇,夫妻俩动作彪悍凶残,直接把那娘俩打得惨叫连连,眼泪鼻涕狂流。
至于苏琳琅,躲在苏添丁身后,时不时地抽冷子踹徐静之一脚。
那张清秀的小脸上,半点不见被未婚夫污蔑退婚的阴霾,只有报仇雪恨的神采飞扬。
人群后面,白白胖胖的年轻男人“噗嗤”一声笑开来。
他忍不住撞了撞身边高大男人的手臂:“峰哥,这小姑娘刚刚在老徐家院子里的时候,不是被欺负得一副小可怜儿的模样么,怎么这会儿就如此彪悍了?”
“这就是有人撑腰和没人撑腰的差别么?”
秦峰的目光也有点奇异。
刚刚他跟金斗从老徐家经过的时候,就看到小姑娘提着一个小竹筐站在门边,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神情震惊无比,气得直接把篮子砸在了门上。
随后,徐静之和他的同窗就从屋里出来了,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不过看到只有小姑娘一个人,徐静之的脸色就变了,一脸高高在上地对着小姑娘指指点点,直接把小姑娘气得哭着跑了。
跑出来的时候,小姑娘还差点撞在他身上。
当时似乎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头都没敢抬地便绕过他跑了。
没想到啊,那会儿被欺负得惨兮兮的小哭包,一转头却是这么一副嚣张跋扈的小模样。
偏偏,她神采飞扬的眸子那么灿亮,那么......
那么什么呢?
不等秦峰想明白自己心里涌动的情绪是什么,后面再度传来骚乱的声音。
“哎,那不是老苏家那哥几个么?”
“还真是,我就说苏添丁怎么这会儿从镇上回来了,感情是苏修才从学堂休沐回来了。”
“啧啧啧,老苏家的几个男人可是一个赛一个的护犊子,把苏琳琅看得跟眼珠子似的,这回儿可有好戏看了。
“谁说不是呢,老徐家想趁着那爷几个在镇上的时候退婚,这下可要踢在铁板上了。”
“他们活该!想退婚两家商量着好好退就得了呗,闹这么一出坏人家闺女的名声做啥,也不想想,这些年老苏家帮衬了他们多少,活该那白眼狼的娘俩挨揍!”
吃瓜群众的议论声中,苏家四兄弟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锄头铁锹之类的武器。
就连文弱的苏修才,都抓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棍,跑得气喘吁吁。
吃瓜群众早就让开了一条路,让兄弟四个冲进圈子里。
此刻,孙红霞和徐静之已经被老徐家的人,从苏添丁夫妻手底下解救出来。
徐静之那张脸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一双熊猫眼,两管鼻血,嘴角乌青,头发散乱,哪还有半点头名秀才的风采。
孙红霞也是脸颊乌青肿胀,跟个疯婆子似的。
当然,苏添丁和林青杏也多多少少挂了点彩,毕竟老徐家人多势众,又是拉偏架。
不过硬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老徐家的人碰到这不要命的夫妻俩,愣是没发挥出人多的优势,反倒让孙红霞娘俩伤得最重。
这会儿苏家兄弟回来了,人数的优势也没了。
老徐家的人脸色都很难看。
要不是徐静之考了头名的秀才,日后徐氏宗族的人都要依靠他提携,他们真不想招惹老苏家这一家疯子。
可现在,不招惹也招惹了,只能硬着头皮扛事儿了......
苏大哥苏修文那张刚毅的脸,跟苏添丁像是从一个模子里扒下来的一般。
他举着手里的锄头气势汹汹地指向老徐家的人:“行啊,你们老徐家的人还真行啊,趁着我们不在家,跑上门来欺负我娘和我小妹!”
“人多欺负人少是吧,行,咱们今天就看看,到底是谁欺负谁!”
随着苏修文的话声落下,三个弟弟齐刷刷地站到他旁边。
苏添丁把老婆闺女安顿好,也走上前,四兄弟往两边一让,就让他站到了最中间。
父子五个都是手长脚长的大高个,这么一站,气势十足,更不用说他们手里都提着家伙事儿,像是随时都准备大干一场。
苏琳琅眼睛灿亮地躲在苏添丁身后,从父亲和大哥的空隙,解恨地看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那娘俩。
甚至在徐静之看过来的时候,还对着他做了个鬼脸。
徐静之何曾受过如此毒打,顶着一张猪头脸愤怒地指着苏家人:“你们、你们这些野蛮人,竟然敢打我,我现在就去县衙告你们行凶伤人!”
苏琳琅早就看渣男不顺眼,不过刚刚没来得及发挥,就被亲爹护住了。
这会儿五座靠山矗立在身前,她心情飞扬得不得了,战斗力更是蹭蹭的窜了上来。
不等苏家父子开口,她已经脆生生地说话了:“你去,你现在就去!”
“顺便帮我问问县令大人,你徐静之春风得意就毁弃婚约的行为,是不是一个读书人应有的品行,配不配拿这个头名!”
徐静之心里一咯噔。
他那么说,就是吓唬老苏家的人。
在他想来,这些泥腿子都没什么见识,听说见官肯定会怕,到时候就不敢跟他这么对着干了。
哪成想,苏琳琅那个死丫头,竟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他哪敢真的去县衙......万一被县令大人知道,他早就定下婚约,那他这门登天的婚事,可就彻底结不成了。
苏琳琅看到徐静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这也是她故意这么说的原因。
原身在老徐家门外的时候,就听到徐静之说被县令大人看重,要招为东床快婿,日后飞黄腾达,必不忘同窗之谊之类的话。
原身只是个小村姑,被保护得再好,也没什么见识,所以被徐静之贬低谩骂,也只敢哭着回家。
她可不一样!
不敢得罪县令大人就算了,徐静之和他同窗两个白身的秀才,她会怕!
不把他们整得哭爹喊娘,都对不起她占据了这个身体!
苏琳琅从父兄之间的空隙穿过去,气势汹汹地一指徐静之:“怎么不说话了?知道自己满口谎言站不住脚,不敢到县衙去?”
“你不敢,我敢!”
“我现在就去县衙敲鸣冤鼓,状告你们一家,还有你那个助纣为虐的同窗,诽谤我的名誉,妄图逼死我这个穷苦人家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