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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年代文中的无耻炮灰

元月月半作者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穿书之后的张小芳,已经无力吐槽老天爷!自己刚刚看完的一本年代文,还在为和书中同名的无耻炮灰愤怒,结果下一刻自己就成了那个无耻炮灰。原书男主是下乡的知青,无论是外表或者是颜值身材,都无可挑剔,可却被原主这一家子无耻炮灰祸害的眼里失去了光。

主角:张小芳,方剑平   更新:2022-08-22 11: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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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小芳,方剑平的女频言情小说《穿成年代文中的无耻炮灰》,由网络作家“元月月半作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穿书之后的张小芳,已经无力吐槽老天爷!自己刚刚看完的一本年代文,还在为和书中同名的无耻炮灰愤怒,结果下一刻自己就成了那个无耻炮灰。原书男主是下乡的知青,无论是外表或者是颜值身材,都无可挑剔,可却被原主这一家子无耻炮灰祸害的眼里失去了光。

《穿成年代文中的无耻炮灰》精彩片段

张小芳被冻醒以为获救了。

看清楚周围环境她懵了。

墙壁呈土黄色,地面也是土色,房屋很矮很矮,从地面到三角梁顶多两米三四。房顶上是木板,木板上铺的东西好像还是麦秸编的席。

这样的房屋结构张小芳很早很早以前见过。村里无儿无女的五保户住的就是这种房子。麦秸上会刷一层泥巴,然后在泥上铺瓦。这便是传说中的泥瓦房。

自打六七年前国家出钱给五保户盖新房,甭说她们村,十里八村也找不到这样的房子。

她是到了哪个怀旧风主题农家乐啊。

可是也不对。

她坐的明显是炕啊。她家又不在东北松花江上,也不在黄土高坡,烧什么炕啊。

新农村谁家不是空调天然气。

张小芳为了确定这点爬到边上使劲拍拍炕墙,硬的跟石头一样。还是没贴瓷砖的土炕。

周围没木柴,可能烧炕的地儿在门外。紧挨着炕头的是一扇灰色的门。那门还不如她家十年前的厨房门。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室内陈设更简单,一张炕,一个小方几和一个柜子。后两样黑不溜秋的看起来像上个世纪的物件。

窗户好像用纸糊的。窗户底下还有一堆像被子似的东西。红红绿绿鲜艳的花色,现在也就时尚圈能看到了。

张小芳总觉得这地方诡异的很。

她得从头捋捋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吃过饭,放寒假在家闲着没事干,她就找了一本小说。看到男主的前妻跟她同名同姓,张小芳觉得有意思——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同名同姓的人。

小时候有人给她算过,命薄名字取太好压不住。她奶奶就给她娶个取个“贱名”。

像她同学都取“子轩、子涵”之类的。她叫张小芳虽然有年代感,可从幼儿园到大学没遇到过同名的。从来不用担心老师喊男“张子轩”回答问题,女“张子萱”起立。

张小芳从简介中就猜到男主这个前妻肯定是恶毒炮灰,还是没忍住点进去。

书中男主方剑平是下乡的知青,年轻水嫩,盘亮条顺,肩宽腰细,馋的村支书的闺女敲晕扛回家。

男主抵死不从,村支书一家威胁他啥时候跟自家闺女有了娃啥时候放他回城。

男主不得已妥协——三年抱俩,村支书一家又用孩子威胁他。怕他跑了,恢复高考也不许他参加。最后逼的男主的父母带着公安来要人。

前妻的故事到此并没有结束。

方剑平回城后,前妻不甘心就去城里找他。

乡下女人没进过城。更别说去千里之外的首都。不懂规矩,火车中间停的时候她好奇跑出来,结果被别的火车撞的血肉模糊凄惨而死。

男主方剑平脱离前妻一家犹如蛟龙得水,考上大学步入仕途,一路飙升官运亨通。

原著中还提到男主方剑平更喜欢工科。因为前妻一家这么欺负人,男主才决定投身宦海打虎拍蝇。尤其是村支书这种欺负困难群众的苍蝇。

张小芳看得正起劲,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父母上班去了。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很少上楼。能把楼梯蹦的噔噔响的除了她那对龙凤胎弟弟妹妹没别人。

这两只小神兽要是看到她玩手机可有得闹了。

张小芳赶紧套上衣服骑上小电驴假装有事外出。

农村到处水泥路,虽然她家离最近的集镇有五六里,可骑上小电驴不过几分钟的事。

弟弟妹妹小小年纪没打疫苗,张小芳怕在外面弄来病毒传染给他俩,到镇上也没敢往超市里钻。在街角弄点吃的,买两份烤红薯和糖葫芦就打道回府。

将将出了闹市区,她就听到小孩哭的撕心裂肺。

张小芳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看到有小孩掉进冰窟窿里,旁边还有几个小孩试图把那孩子拉上来,结果反被往里拽。她一着急就扔下小电驴跳进去。

她最后的记忆好像是把那个小孩托上去了,水里的黑白无常却把她往底下拽……所以,她死了?

如果真死了,爸妈应该不会很伤心。

她爸妈常说她性子直一点就炸,还爱管闲事,不是把自己作死,就是进工读学校。而她没有进工读学校,虽然死了却是因为救人,也算是见义勇为。

爸妈应该很欣慰。

即使难过,有那俩小神兽闹腾也难过不了几天。

这一刻张小芳无比感谢国家的生育政策。

也不知道弟弟妹妹会不会难过。

应该会吧。

烤红薯和糖葫芦没了。姐姐还变成一个小盒子再也见不到,可能会哭岔气。

张小芳想想俩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的青一块紫一块白一块就忍不住幸灾乐祸——你们也有今天。

苍天开眼啊!

张小芳笑着笑着笑不出来了。

没了父母亲人,苦学多年一天班没上,结果到了这个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身上还越来越冷。

冷?

鬼也怕冷?

难道因为她是个冬天淹死的鬼?

“小芳,起了没?”

张小芳习惯性回答:“起了。”

说出口身体一震,这声音不是她。外面的声音跟她奶奶一样苍老,但绝不是她奶奶。

不会是黄泉路上跟她作伴的鬼吧。

张小芳想飘下炕,一看衣着不整连忙停下,人看不见她什么样鬼能看见。

她衣服呢?

张小芳左右看看,炕尾的柜子锁上了。

可能在那堆花棉被里。

张小芳使劲扯开,吓了一跳——花棉被里有东西,那东西还动了,动了,出来个脑袋——脑袋?

不止她们俩女鬼,还有个男鬼?

她的衣服不会他扒的吧??

人渣禽兽!

死了还不改真想下十八层地狱不成啊。

张小芳怒上心头,抬腿就踹。

鬼猛然起来。

张小芳欺身上去。

“又想干什么!?”

张小芳箍住他的脖子:“这话应该我问——”

“小芳,咋了?”

张小芳下意识回答:“有——”

扑通一声,她被死鬼推到炕上,眼前一黑,身上多了一条被子。

砰!

屋里陡然变亮堂。

张小芳下意识扒拉一下被子,那扇破门被推开,她看到两位年近半百的鬼,还是穷鬼,身上都穿着带补丁的棉衣。

张小芳不禁惊呼,“四——”

“小芳?!”女人惊叫一声,惊吓过度,身体往后踉跄。

男人连忙扶着她退出去。

门再次被关上,室内暗下来。

张小芳不禁眨了眨眼睛,她确定不认识那俩人。他们却知道她叫小芳。难道是她爸妈给她烧纸钱的时候告诉他们的。

爸妈速度忒快了点。

她一闭眼一睁眼就把她埋了。

也不知道给她烧个洋房,再烧几件衣服。

瞧瞧她现在成什么样子。

可是话又说回来,既然认识她,看到她炕上有个男人不应该帮她吗?

难道这个鬼是那老两口的儿子。

爸妈不像是搞冥婚的人。总不至于可怜她生前没谈过恋爱,或者担心她一个人黄泉路上寂寞,给她烧个美人吧。

这样就能解释通这鬼怎么在她炕上,被她踹的时候还反问她想干什么。

张小芳不担心了,转向男鬼,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条件反射般退一下——不对,这个鬼的身体火热火热,好像还会喘气,还有心跳——不是鬼?

不可能吧。

张小芳不信邪地摸摸他的胸口——砰砰砰——心跳如累。

真是心跳啊。

啪!

手背上挨了一巴掌,张小芳痛的倒抽一口气,脑袋突然很痛,多出很多画面,画面中的人也叫张小芳,一根肠子不转弯,有一把子力气,抗一百八十斤的粮食袋不带大喘气。今年十八周岁,是张庄村支书的独生闺女,性别女,爱好方剑平——方剑平?

“方剑平?!”

她没死?

从人变成了纸片人?

穿到她生前看的那本年代文里,还变成了男主方剑平惨死的炮灰前妻张小芳?

张小芳睁大眼打量眼前的人,留着标准的学生头,肤色很白,不像在农村呆了三年,倒像是刚从城里来的知识青年。

鼻梁高挺,五官极具有攻击性,棱角分明,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主儿。

原主真胆大包天啊,连这种人也敢招惹。

此时方剑平的一双剑眉皱到一起,脸上写满了不耐烦,依然英俊逼人。

难怪书中原主喜欢他喜欢的死去活来。

方剑平见她盯着自己打量,下意识往后移,张憨妮不会又想敲晕他吧。

昨晚在知青点外面被敲一下,到了张家他醒来又被她敲一下,他的脑袋就算是铜做的也经不起第三次。

“你别乱来!”

张小芳的思绪被打断很不高兴地瞥他。

方剑平不禁皱眉,她居然没发疯。

——又憋着什么坏呢?

张小芳注意到他一脸警惕,下意识说:“我不乱来。”

方剑平不信:“去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衣服?”

方剑平皱眉:“别说你忘了放哪儿。”

“在我爹娘那儿。”张小芳想起来了,原主怕他跑了,学着牛郎把织女的衣服藏起来了。

张小芳神情一怔,所以刚刚那两位是原主的爹娘,不是这男鬼——跟方剑平没关系。

那他俩怎么那么震惊啊。

这事不是一家三口合谋——好像真不是。

张小芳仔细想想,是一个知青的主意。

那个男知青喜欢的女知青喜欢方剑平,觉得他长得好人聪明以后回城前途不可限量。男知青知道张小芳也喜欢方剑平,就帮张小芳把他约出来,然后撺掇张小芳跟方剑平生米煮成熟饭。

方剑平不耐烦地催:“那你还不快去?”

张小芳想想该怎么趁机糊弄他。

虽然她不是原主,可顶着原主的身份还想让方剑平跟她和平相处——以后别报复她。首先得降低他的警惕性。

原主缺心少肺,做事没条理不懂法,她不想过来第一天就被识破必须得装傻。

缺心眼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回答啊。

张小芳沉思片刻,“急啥?”打量他一番,装出很嫌弃他的模样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脱了衣服没穿着衣服好看。早知道就不把你打晕弄回来。看着挺瘦也不知道咋那么重,昨晚累的我现在腰还疼。”

“腰疼?”

外面传来一声惊呼。

“老头子,老头子,听见没?”

“小点声!你想左邻右舍全听见?”

窸窸窣窣声离窗台越来越远。

张小芳眼角余光就看到方剑平用杀人的目光看着她,慌忙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便宜老娘不会就听清楚最后一句吧。

方剑平冷笑。

张小芳连忙说:“真的!我等一下就跟爹娘说,咱俩啥也没发生。她要是不信——”停顿一下,原主不懂这些,她也不能说的太懂,“让她验身。”

“验——”方剑平脑袋疼。

以前别人告诉他村支书的老闺女缺心眼,脑袋时好时坏,见着离远点。他还觉得夸张。

他今天算是领教到——验身这种话正常人谁说得出口。

“胡说什么?不用你解释,我自己解释。”

让她解释只会越描越黑。

方剑平瞪她一眼,掀开被子冷气袭来又赶紧盖上,“让开!”

“干嘛?”张小芳下意识把腿缩回去。

方剑平下去裹上被子,“在哪儿?我自己去拿。”

“堂屋椅子上。”

方剑平猛然转向她,“你就——你就大咧咧放在椅子上?不怕有人来找村支书?”

张小芳很想说她怕,原主不怕。

可原主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这让她怎么解释啊。

她敢这样说,方剑平能给她来个锁喉。

张小芳干脆倒打一耙制止他问下去,免得被他看出她不是原主那个傻大姐,“也不能怪我。你老老实实跟——跟我睡一觉,我用得着又打晕你又藏衣服吗。”

“你——闭嘴!”方剑平气得高声呵斥。

张小芳吓一跳。

“咋了?”

张支书焦急的声音传进来。

方剑平狠狠剜了她一眼,朝外喊:“大叔,我的衣服在你家堂屋椅子上,麻烦你帮我拿过来。”

“小方同志,到底咋回事啊,你咋在小芳炕上?”原主的娘高素兰的声音再次出现在窗外。

张支书不禁说:“还能咋回事?他俩不知道啥时候好上了,方剑平——”

“不是,你误会了。赶紧把我衣服拿过来,我穿上衣服跟你解释。”

张父冷笑:“你不愿意谁还能把你敲晕了扛回来?”

 


方剑平顿时胸闷气短喉咙痛眼前发黑。

张小芳尴尬地捂脸,想到原主不知道何为尴尬,又忙把手拿下来,对上方剑平的视线,习惯性挤出一丝笑。

方剑平看到她笑头更疼了。压低声音,愤愤道:“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这么脸皮厚的。你是女的吗?发生这样的事还笑的出来。”

张小芳心说,总不能哭。可是她也哭不出来啊。

原主干的这事吧,虽然荒诞,可她回想原主的记忆却像看电影一样,无法感同身受啊。

张小芳:“我是不是女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

方剑平的呼吸停顿一下:“你——”

“方剑平,咋不说了?”张父的话又传进来。

“快别说了。”高素兰脚步慌乱的来到窗外,小声说:“你看,小方同志和咱家小芳的衣服。肯定是咱家妮子干的。”

“憨妮又干啥了?”

陌生的声音让张小芳不由得坐起来。

张父急急道:“没,没啥。”

“不对吧。我刚刚听到你们喊小方,还有啥平啥的?”

张父脱口道:“你听错了。”

“是吗?我看看。”

方剑平慌忙移到门边挡住,怕她突然闯进来,忍不住小声问:“这人谁啊?”

“我也——”小芳脑海里浮现出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张庄全村百分之九十的人姓张。其中一半上数三代都是近亲。这个人是张小芳本家婶子。她丈夫跟张小芳的爹是一个奶奶的。张小芳她爹最大,这人的丈夫行九,外号张老九。

不过原主没叫过她九婶。因为这个女人看不起她娘,觉得她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就算了,生个闺女还缺心眼。

她平时也没少言语上嘲讽原主。

没敢动手是因为原主力气大,心眼不全乎,杀人不犯法。

“王秋香。”张小芳想起来了,就学着方剑平跳下炕裹上被子。

方剑平拉住她:“干什么?”

张小芳回想一下原主的做派,道:“王秋香正事没有就喜欢打听东家的长西家的短。我爹娘说不出个让她满意的理由,她得一直问下去。”顿了顿,“肯定以为我娘拿的好吃的。那个女人见吃走不动。”

方剑平知道这人:“住你家东边的?”

小芳点头。

“她不会就在门口吧?”

小芳摇摇头。

王秋香不用进来。

农村房屋低垂,院墙不能高过房屋,以至于最高的院墙也就一米五六。

一米五的女人踮起脚能看到隔壁家的情况。如果再在墙角放两块泥坯,跟在自家院里没两样。

王秋香有一米五七,踮踮脚就能看到这边的情况。

但那样很不舒服。

张小芳估计她跟以前一样垫着椅子趴在墙头上,跟看戏似的往张家院里瞅。

原主的爹娘个头高,干活争的是整工分。原主力气大,也是整工分。原主一家三口争的跟男人一样多,所以日子挺宽裕。

王秋香有两个孩子要养,她和她张老九都痩,俩人干不过原主一个,所以日子紧巴巴的。王秋香不敢找妯娌打秋风,就整天盯着原主家。每当原主家蒸玉米窝头或做别的好吃的,她就酸了吧唧的说个不停。

原主的娘高素兰听得心烦,或者可怜她的两个孩子,就会给她一两个窝头。

吃惯了嘴,王秋香更爱盯着这边。每到饭点都会爬前头看一下,恐怕错过一粒米一根菜。

“既然没进来,就别管她。她觉得没意思就该不问了。”

张小芳摇头,这时候农闲,王秋香啥事没有,能跟他们耗半天。

“那你出去就有用?”

张小芳:“她怕我。”

方剑平不放心,叮嘱道:“你说话前多想想,别不经过大脑什么都往外说。”

张小芳下意识想反驳。到嘴边想到原主的反应可没这么快,故作烦躁的摆摆手:“不用你教。”说着就往外走。

“小芳房里不会有个男人吧?”

小芳脚步一顿,猛然转向方剑平,她怎么知道?她看见了?

方剑平瞪眼,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又怕她看不懂,压低声音问:“是不是你说的?还是,还是——”

张小芳见他一脸难为情,替他说:“我保证昨晚扛着你回来的时候前后左右邻居都睡了。”

方剑平听到“扛”就后悔多嘴,跳上炕移到窗户边继续听。

张小芳仔细想想,终于想到哪里出了问题。

张庄大队的人都知道原主喜欢方剑平。包括她父母。

原主第一次嚷嚷着她喜欢方剑平的时候才十六。

十六岁的傻姑娘的话哪能当真啊。

原主的父母都当她没见过方剑平那么好看的男人,新鲜劲过了就好了。即便没过,等方剑平回城她见不着自然就好了。

可原主痴心不改,胆子还越来越大。

说到原主心大,不可能因为把人扛过来之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羞愧地自杀。因为她也不懂这些。

也不可能激动的昏过去。

原主身体好的能抗一麻袋粮食。

张小芳再想想,好像想到了。

张庄在黄河南边,离东边的大海也没多远。这里的天气农历十月不是特别冷,晚上不烧炕一条厚被子也够了。

原主的娘担心夜里变天,还是多放一条薄被子。昨晚原主敲晕方剑平后就把厚被子给他。她裹着薄被子。可能睡觉不老实,薄被子是秋天盖的,还比厚被子窄,她就滚到被子外面,半夜身体失温无声无息地睡过去。机缘巧合换成她这个水鬼。

“要不我出去?”方剑平听到王秋香开始喊老九,担心她把全村人喊来。

“给她脸了。”学着原主的口吻骂:“臭女人,看我咋收拾她。”

拉开门就看到还有个外间,挨着门的地方有个锅。这个应该是烧灶的地方。她便宜娘在外间门口,看到她一个劲使眼色——赶紧进去,别出来。

张小芳觉得她这个娘太软,一点不像她妈。

她妈软硬都行。以前她奶奶厉害,她妈得闲就坐在她奶奶门口哭,跟哭丧一样。

别人问她哭什么。她就盯着奶奶家欲言又止。不知道的人以为她奶奶欺负狠了,纷纷指责她奶奶过分。三五次她奶奶就不敢拿捏儿媳妇。

国家开放二胎之前她家就她一个闺女。农村人迂腐,觉得没儿子是绝户,看不起没儿子的人。她妈在早出晚归不知道这事。有次身体不舒服回来早了听到别人说她在镇上又咋样,还不是生不出儿子,将来家产都是人家的。

她妈怕她听见了胡思乱想,又知道那女人欺软怕硬,抄起铁锹就砸。外人都以为不是那人躲得快能砸断她的腿。从此以后没人敢议论她们家。

王秋香跟说她家没儿子的那些八婆一样欺软怕硬。

张小芳挤开她娘,大吼:“王秋香,再说一遍!”

高素兰一把把她拉回来:“小芳!”

张小芳看到她娘怀里有她的花棉袄,夺过来退到里间门边扔掉被子套上棉袄。

高素兰赶紧关上门,这个傻闺女能傻到多大。

墙上有人,她爹在窗户边,她居然这么大咧咧穿衣服。也不怕他们突然进来。

“赶紧的!”高素兰连忙把棉裤给她。

张小芳想问秋裤呢。

一想到王秋香那女人也顾不上那么多,快速穿好,按照记忆去对面厨房翻出大刀,骂咧咧:“三天不收拾你皮就痒。我房里有啥东西跟你有啥关系?吃你的粮食喝你的水了。不把你剁吧剁吧喂狗,当我好欺负。”到墙边跳起来就朝她脑袋上砍。

“小芳!”

“住手!”

扑通一声,王秋香从墙头上摔下去。

张小芳停下来,张父夺走她的刀就拧她的耳朵。

“爹,爹,爹——张老大!给我松手!”

张父朝她脑袋上一巴掌:“你个没大没小不懂事的玩意。我不把你剁吧剁吧了喂狗,我是你爹!”

“住手!我让你们住手没听见?!”

张家父女停下。

高素兰听到陌生的声音赶紧把将将出了卧室门的方剑平推进去,“我去看看又是谁。这大清早的一个个咋这么多事。”

到门口看到院里的军绿色大檐帽,心慌的扶墙,这——公安咋知道小方同志在他们家?不对,不对,现在不是以前,未婚男女睡一块不犯法。

高素兰稳住心神,朝那俩公安走去。

一个公安夺走张父的刀,一个掰开他的手,“老张同志,你可是名老党员。这是干什么?”

张父下意识说:“我教训自个闺女。”

“你自个的闺女也不能动刀。现在什么年代了?还有你小张,刚才干嘛呢?跳起来杀人啊?”

张小芳不是法盲,虽然现在的法跟几十年后的有点不一样,但大概没变,故意伤人可不行。于是就说:“王秋香想翻墙进我们家偷东西。”

“你放屁!”

王秋香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

张小芳问:“你爬墙上干啥?看上我啦?”

两家院里陡然安静下来。

高素兰了解闺女,不是很意外,最先反应过来,“你个缺心眼的瞎咧咧啥?给我回屋去!”

“不行。”一名公安同志道:“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张父下意识问:“啥情况?”

“你们村的女知青段伊然刚刚去报案她被人强/奸了。”

张父震的眼晕:“强强/奸?”

“是的。不过天太黑没看清楚那人。”

张父懂了:“问我们有没有见过可疑人?”

公安:“这是其一。其二据我们了解村里只有知青方剑平那个时间段出去过且一夜未归。我们初步怀疑他是犯罪嫌疑人,希望你出面组织村民——”

“不可能!”

张家三口异口同声。

公安吓了一跳,看到他们这么肯定,忙问:“你们见过凶手?”

“他们没见过凶手。”

墙头上出现个人。

公安看过去,又是王秋香,她居然还敢上来。

真有不怕死的。

“你见过?”

王秋香:“昨晚天一黑就睡了,我上哪儿见去。但我知道肯定不是方剑平。因为小方同志就在咱家小芳妹子炕上。”很是笃定又得意地看着小芳。

 


两名公安不约而同地转向张小芳。

张小芳当然可以点头承认。可这样做岂不便宜了王秋香。

二话不说,跳起来朝王秋香脸上扇。

王秋香条件反射般躲,扑通一声,再次摔倒在地。

张小芳满意了,冲公安点头,用原主的口吻说:“对。我俩的被窝还热乎着。”

“我说啥来着。”王秋香在隔壁痛的呻/吟还嚷嚷,“还想骗我。张憨妮——”

张小芳扒着墙头,几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就看到她已经翻到墙上,速度快的跟窜天猴一样。

隔壁瞬间安静了。

张小芳骑着墙头,居高临下,“再说我撕烂你的嘴!我跟方剑平咋样关你啥事?我俩是在炕上一夜。谁跟你说我俩就干那事了?”

“给我下来!”高素兰反应过来扯她的腿,“不知羞的,啥话都往外咧咧,你想死?”

张小芳当然不想死,但她想趁机收拾这多事的女人,就甩开她娘的手往前移,“不能看书学习啊?”

王秋香讥笑,傻不隆冬的还看书。

书看她还差不多。

“看啥书?男女在炕上打架的小人书?”

张小芳佯装惊讶:“你咋知道?你家有?”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蠢女人,还以为我是原主那个傻妹子,任由你欺负,“公安同志,王秋香藏不要脸的书,快把她抓起来。”

公安来办案不是来听她们吵架。

“老张。”公安无奈地冲张小芳摆手,赶紧管管你这要上天的闺女。

张父高声呵斥:“下来!还不够丢人?”

当着公安的面也不好动手,张小芳见王秋香不敢多嘴就跳下来。

刚刚骂咧咧的高素兰又心疼:“你就不能慢点啊。”

公安道:“所以方剑平真在你房里?”

张小芳朝她家西屋看去。

两名公安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门口的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嫌疑人。

青年身高得有一米八,可能刚起来的缘故脸微红,跟敷了脂粉似的。五官比电影里的男主角还亮眼。

这样的青年要是嫌疑人,除非他心灵扭曲禽兽不如。

不过这些是他们的推测——事无绝对。

公安就冲他招招手。

方剑平叹着气移步过去。

这叫什么事啊。

一觉醒来被捉/奸在床。

没等他穿好衣服又扯上强/奸案。

真流年不利。

公安转向张小芳:“他什么时候来的?”

张小芳想想,“我好像八点出的门。我到知青点把他敲晕就把他扛回来了。最多八点半。”

“敲——敲晕扛回来?”公安不敢相信他听见的。

方剑平不由得停下。

张小芳此时不能理智的像个正常人,否则公安肯定把她带回去教育。她得装成原主,一脸无辜地说:“他不愿意跟我回来,磨磨唧唧忒烦人,跟王秋香那个老女人似的,我只能这么做。”

公安无语,“你还有理了。”一言难尽地看着张支书,“你们大队的人真让我刮目相看。”

另一个公安问:“你不知道这是犯法?”

张小芳不能说她知道。因为原主是个法盲啊。这点别人不知道她爹清楚,“我听人说过不能绑起来。我没绑他。就把他衣服藏我家堂屋,让他醒了没法走。这也犯法?可牛郎就是这么干的啊。”

“牛——”公安噎的不行,“难为你还知道牛郎。”

张小芳连连点头:“我还知道织女董永七——”

“没夸你。”公安忍不住打断她的话。

高素兰朝她脑袋上一巴掌。

张父拉开架势又想揪她耳朵。

公安赶紧拦住:“不许再动手。我还没问完。你们不知道?”

张父气得想杀人:“知道能留他到天亮?这丫头不知道要脸我们还要脸。”

公安就是清河农场的公安。

清河农场以前是清河县。后来改成农场,除了名字变一下,农民成了农场职工,其他都没变。

农场办公地点是以前的县政府,离这边就四里路。公安局正好在张庄去县政府的路上,所以离张庄就更近了。

张小芳的力气大缺心眼方圆五里的人都知道。

公安局今天派来的又是格外了解这边情况的公安,所以也知道她好的时候谁的话都不听。傻的时候谁的话都听。

张支书跟他老伴儿不知道很正常。

“张小芳,知道你们真发生点什么就犯法了?”

张小芳眨了眨眼睛,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像强了段伊然那样我睡了方剑平也犯法?”

高素兰扬起巴掌:“还说?”

公安连忙攥住她的胳膊。

张小芳一脸担忧:“你们,不会也想给我戴银手镯吧?可是我没有啊。我俩盖棉被聊天呢。爹,我咋听人说跟妇女睡才犯法?”

张父也没听说过动男人也犯法,不禁看两位公安。

两位公安想想,没这条法律。

“虽然不犯法——”

张小芳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吗。真以为我傻啊。我精着呢。”

公安气的真想说,赶紧打盆水照照你那一脸傻相:“我该夸夸你吗?你把这位方剑平同志弄过来虽然法律拿你没办法,可你敲晕他的时候伤着他,我们一样可以把你带走——故意伤害罪!”

张父和高素兰脸色骤变,顿时顾不上收拾闺女,齐声道:“小芳不懂事,她——”

公安摆手,不想听这些小事:“我知道她心眼不全乎。所以麻烦你们以后看好她。我们还没问完。方剑平,到这边来。”

比起跟张小芳在一起被全村人堵个正着,方剑平更不希望他变成嫌疑人。顾不上别的连忙到他们对面,张小芳身边。

年龄较大经验丰富的公安又让他转过身去,果然脖子和后脑勺都有个包。

公安忍不住许虚指指张小芳——看你干的好事!

不过为了彻底洗脱他的嫌疑,公安还是问:“方剑平,有谁能给你证明?”

方剑平:“知青点的刘季新可以为我作证。他说外面有人找我。”

公安又问:“除了他还有谁?”

方剑平摇了摇头:“没了。当时我在厨房烧水打算烫脚。不过我烧水的时候有人进去过。”

“我知道了!”书上没这段,张小芳不知真相但想起一个可疑人。

公安吓一跳:“你先闭嘴!”

“我真知道。”张小芳反问:“刚才说我脑子不全乎,我咋能想到把方剑平约出来,然后敲晕他扛回家?”

五人互相看了看,是呀。

“我也知道!”王秋香再次大着胆子爬上墙头,不待别人开口就嚷嚷:“是刘季新。肯定是他。那小子也不丑,可我就觉得那小子别扭,整天笑眯眯的也没小方同志看着顺眼。原来不是我想多了。”

公安瞪她一眼。

王秋香不敢多嘴。

公安让同志记下来:“张小芳,胡说作伪证污蔑他人再加上你把方剑平同志打晕,我们真可以把你抓起来。”

张小芳:“不信你们问啊。我们村的人和知青点的人都知道刘季新喜欢段伊然。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

王秋香忍不住说:“你能想通就怪了。”

公安厉声道:“住口!小芳,你说。”

张小芳真想不通。如果是陌生人干的还好说。知青们朝夕相处,在知青点生活近三年,每天还一块吃饭,怎么还认不出来。

如果不是刘季新,那就是外村人。可瞧着公安的态度分明认准了方剑平,没打算调查外村人。难道他们掌握了别的证据。

张小芳越想越想不通,正好原主也不懂这么复杂的事,她可以直接说:“段伊然不喜欢他,黑灯瞎火看不清人也应该知道他是谁啊。好比我喜欢方剑平,他一靠近我闻到他身上——”

高素兰赶紧捂住闺女的嘴。

张小芳摇了摇头,不这样说怎么能往下说啊。这个娘真会裹乱。

公安叹了一口气把娘俩掰开,“我还没问完。”

高素兰松手,瞪闺女:“不许瞎说。”

原著中都没提这事,说明方剑平确实无辜。

可是证据又指向方剑平。

张小芳想到刘季新不喜欢方剑平,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两人合谋。

可是图什么啊?

张小芳又想不通了,干脆胡扯个理由:“她肯定《大雕瞎侣》看多了。”

两名公安不明所以。

张父和高素兰摇摇头,别看他们,他们也不知道。要知道闺女胆子这么大,早把她塞回肚子里重造。

公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方剑平身上。

方剑平问:“你说的是《神雕侠侣》吧?”

“不一样吗?”张小芳心中一凛,不会真看过吧。

方剑平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没见过这么蠢而不自知的。

偏偏他还着了她的道儿。

“当然不一样。”方剑平跟公安解释,“这是一部武侠小说,查良铮先生写的。说他的笔名你们可能也不知道。徐志摩的表弟。他表姐蒋英是钱学森先生的夫人。”

后两位名声太响,怕是只要识字的人都知道。

公安问:“小芳说跟这本书学什么意思?”

方剑平道:“书中有个人喜欢女主角,因为女主角的武功高强,所以一直不敢动她。有天晚上女主角遭难看不见人,他就假装男主角靠近女主角,然后就那样了。”顿了顿,“这个故事没在内地登过。刘季新家有海外关系,看过这个故事,也跟我们说过。知青点的人都知道。但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跟里面的人学的。”

公安恍然大悟:“难怪我们的女同志给她检查的时候说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非常奇怪,像是自愿。她如果不喜欢刘季新,那天她把刘季新当成谁了?”

王秋香干咳一声。

公安回头。

王秋香冲方剑平努努嘴。

公安惊讶。

张小芳挡在方剑平前面。就算方剑平不喜欢她也是原著中的女主的。段伊然在原著中连个姓名都没有。如果真像她猜测的那样——刘季新和段伊然合谋,姓段的那么坏,方剑平绝对不能跟她在一起。

方剑平跟她在一块还不如跟原来的张小芳结婚。起码在村里这几年小芳能保护他不受人欺负。

记忆中那个段什么然没小芳高,力气没法跟小芳比。方剑平跟她在一块反而得照顾她。俩人万一在农村有了孩子,可能被她拖累一辈子。

张小芳觉得此时只有她能把方剑平摘出来,不让姓段的因为这事缠上他,“方剑平可不喜欢她。他最喜欢我!”

高素兰想晕过去,她咋生了个这么不知羞的闺女:“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不能!”张小芳转向方剑平:“你说,你喜不喜欢她?”

方剑平诚实地摇头。

张小芳看向几人,包括墙头上的王秋香,抬起下巴,很是得意:“看见没。他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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