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走,殿内便当真只剩我跟宋玉成二人了。
宋玉成还是那副冷淡的口吻:“梁冬云,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你告诉我,当初为何与我和离?”
我努力回想:“大约是腻了吧。”
宋玉成颇为恼怒。
我看着他,理直气壮:“你不是头一日与我相识,我当初说是什么原因,那便是什么原因。”
宋玉成沉默很久,仍让我跪着,后来又问:“梁冬云,你可曾后悔与我和离?”
我思索再三:“不后悔。”
要真说有什么后悔的,也就是不该在东市卖身葬父,也许换个地方,就不至于进太子府了。
宋玉成便不言语了。
4我跪着,宋玉成站着,相对沉默。
却能察觉到他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我身上移开—质疑与讥讽。
地狱也不过如此光景吧。
也不知跪了多久,直跪得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腿时,管家才回来。
他大抵分不清京城最好的郎中是谁,竟一次喊来了三位郎中。
有外人在,宋玉成才坐下,语气和缓了些:“此女谎称有孕,望三位替小王探明真相。”
管家将我扶起,由三位郎中反复诊脉。
我跪得走路不稳,脸色苍白。
郎中们眉头紧锁,不时耳语。
若叫旁人看到了,只怕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我只是怀孕了,而非得了什么稀世绝症。
直到三位郎中都重复着说我有孕,宋玉成的神情才出现些许裂缝。
他神情阴仄仄的:“你真有孕了。”
见我不说话,宋玉成又问:“你既有了身孕,那人又在哪里,为何任由你卖身为奴?”
我满头雾水:“什么人?”
宋玉成脸色又沉了下来:“你再醮的那人。”
“我再醮……”说到一半,我才想起当初为了骗他和离时撒的谎,赶紧改口,“死了,死了一年多了。”
宋玉成上身微微前倾,离我仅有半臂距离:“这孩子又是谁的?”
我一遍又一遍地澄清:“你的,太子殿下,你的。”
宋玉成轻哼一声,身子靠了回去,语气中满是压制的怒气:“梁冬云,你告诉我,你我和离三年有余,我如何让你怀上的孩子?”
佛听了都有火,何况是我。
他分明应该是最清楚中秋夜发生了什么的人。
他是太子,我是婢女。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