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同人连载
原来在陆南沉眼里,跟她的婚姻是折磨。胸口闷堵着,纪桑婉再也说不出话。直到从父母离开,回到自己家,她都无法排遣心口的郁气。刚到家门口,通讯员就来找:“陆政委,有个姓于的女人来找你,她说她有急事……”
主角:纪桑婉陆南沉 更新:2023-07-04 13: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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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桑婉陆南沉的美文同人小说《纪桑婉陆南沉》,由网络作家“纪桑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原来在陆南沉眼里,跟她的婚姻是折磨。胸口闷堵着,纪桑婉再也说不出话。直到从父母离开,回到自己家,她都无法排遣心口的郁气。刚到家门口,通讯员就来找:“陆政委,有个姓于的女人来找你,她说她有急事……”
原来在陆南沉眼里,跟她的婚姻是折磨。
胸口闷堵着,纪桑婉再也说不出话。
直到从父母离开,回到自己家,她都无法排遣心口的郁气。
刚到家门口,通讯员就来找:“陆政委,有个姓于的女人来找你,她说她有急事……”
“我马上过去。”
说着,陆南沉转身就要走。
刺激之下,纪桑婉忽然就忍不住,拽住男人的胳膊,认真低问:“你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是折磨,那你……后悔娶我吗?”
陆南沉诧然蹙眉:“乱想什么,我们和爸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不是心里装着别人?
可还不等她说出下一句,男人却忽得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和票塞到她手中:“这是这个月的津贴,你收着,缺什么就去买。”
纪桑婉愣了愣,他以为自己说的是钱?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纪桑婉莫名有种无力。
他既然爱于英楠,她都主动暗示离婚了,他为什么不顺道捅破窗户纸?
这晚,陆南沉果然没有回来。
纪桑婉睡得很不踏实,不断的做梦。
一会儿是上辈子自己守在奄奄一息的陆南沉床边,被他抓着手叫着‘英楠’。
一会儿又是不久前他当着她的面,让父母离婚,理所当然的认为该结束没有感情的婚姻……
煎熬了一整夜,到了第二天早上,陆南沉身边的通讯员才过来传话:“嫂子,政委说这几天有事回不来,父母那边麻烦你多跑跑。”
纪桑婉面色一僵。
陆南沉回不来,是因为于英楠吧。
上辈子,自从于英楠回来之后,他就三天两头不回来。
这辈子,于英楠提前回了济北,他就提前去照顾……
压下心头闷堵,她也没有多问。
反正,她这辈子已经决定离婚,陆南沉和于英楠怎样,以后都跟她无关。
几天后。
纪桑婉刚到军服厂广播站,就收到去电视台的调令。
看着自己努力了半年的成果,她沉寂的心终于有了丝慰藉,赶忙拿着调令去办公室找站长签字。
一进办公楼,同事的闲聊就飘了过来。
“你们听说没,陆政委亲自来给一个离了婚的旧相好介绍工作了,他俩会不会有啥事儿?”
“不能吧,他可是政委,又对纪桑婉那么好。”
“好有什么用,俩人结婚都三年了,纪桑婉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是个男人哪有不介意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陆政委他爸不也心疼那个初恋前妻,听说最近闹得鸡飞狗跳,一大把年都要离婚了!”
听着这些和上辈子如出一辙的酸话,纪桑婉抿唇走开。
陆南沉不碰她,又怎么会有孩子……
她捏紧调令文件,强压下涌上心的酸涩往站长办公室走。
‘叩叩叩!’
敲了门,纪桑婉推门而入,却见里面不只有站长,还有几天都没回家的陆南沉。
诧然了瞬,她才将手里的调令递了过去:“站长,我要调到电视台去了,麻烦您签个字。”
可站长看了一眼,并没有接。
纪桑婉正疑惑,他清晰的回复就跟响雷似的在办公室里炸开。
“陆政委已经把这唯一的电视台主持名额给了于英楠,你这份调令没用了。”
纪桑婉心登时被重重一击,下意识看向陆南沉:“为什么?”
陆南沉没有看她,而是朝站长说:“麻烦了。”
话落,几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刚走到走廊,纪桑婉就挣扎抽出手,心肺翻腾着灼痛:“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那一个名额努力了整整一年!”
陆南沉转身看着她,态度平和:“英楠上有老下有小,经济压力大,而且她之前在学校也做过主持人,这份工作给她最合适不过。”
凝着他理所当然的的眼神,纪桑婉的心就像被刀尖扎着,疼的说不出话。
这时,陆南沉又放缓语气,安抚似的握了握她的肩:“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你是军嫂,要有军属的气量和大度,要多为人们群众着想。”
“英楠带着孩子老人,家里艰难,而你就算不工作,我的津贴足够养你养这个家了。”
纪桑婉霎时红了眼,狠狠退开了男人。
“你不是我,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拼命争取来的机会,被你三言两语给了你的初恋,你居然还要劝我大度?”
越说,她越压不住委屈。
出口的话更冲:“这儿比于英楠困难的群众多的是,也不见你去帮他们啊?你做的这一切,真没有私心吗?”
“纪桑婉!”陆南沉忽得变脸。
这时,通讯员忽然过来:“政委,军区总部那边让您过去一趟。”
气氛依旧僵持。
纪婉眼眶的泪差点溢出来,陆南沉抿唇,声音又柔和下来:“这事的确是我不对,你想要什么,我都会补偿你。”
说完,陆南沉就走了。
望着那远去的背影,纪桑婉自嘲一笑,慢慢走下楼。
补偿?如果她要他的爱,他会给吗?
她真佩服上辈子的自己,居然能忍了几十年……
“小纪,你在这儿啊,刚好我这儿有你的信。”
纪桑婉收敛情绪,转头接过同事递来的信封:“谢谢。”
打开一看,是本地教委盖了章的准考证。
看到上面的章印,她的心终于得到些舒缓。
继续忍几天吧,等高考之后就能结束了。
于是,纪桑婉比之前更用功备考了。
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用来看书做题。
不知不觉半个多月,虽然住在一起,但她都没和陆南沉见到面。
直到这天傍晚,纪桑婉骑着单车路过电视台,却见一辆熟悉军绿吉普停在路边,不由停了下来。
紧接着,陆南沉和于英楠从大楼里出来。
两方相撞,仿佛停滞的时间漫起丝僵凝的气氛。
沉寂中,于英楠率先打开话匣:“今天我加了会儿班,南沉怕我回家不安全才特意来接我,桑婉妹子不会介意吧?”
话语里的炫耀刺的纪桑婉耳膜隐隐作痛,抓着龙头的手也不觉收紧。
陆南沉视线扫过她挎包里的书,朝她走过去:“天快黑了,一起回去吧。”
纪桑婉避开他的手,移开目光:“不用,我自己可以。”
说完,直接蹬上车朝军区骑去。
晚风擦过微红的眼角,她竭力控制着不断涌上心的酸涩,安慰自己。
没必要去在意,等高考完后,她马上跟陆南沉提离婚……
天彻底黑了。
纪桑婉吃完饭,待在自己房里做题,房门被慢慢推开。
余光瞥去,一身常服的陆南沉走过来,脸上带着示好的温柔:“高考准备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她眸光黯了黯,还有不到一周就高考了,他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迟?
搭下眼眸,她装作翻书,漫不经心地说:“不需要,你有时间就去陪于英楠。”
陆南沉脸色一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纪桑婉这才抬头看他,瞥见他眼里的愠色,捏着书页的手不觉收紧:“没有其他的事就出去吧,我要安静备考。”
她反常的冷淡让陆南沉眉头拧成结,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带着气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纪桑婉垂下眸子,疲惫不已。
形同陌路的夫妻,大概就是他们这个样子吧……
一周后。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纪桑婉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想到刚出大院岔路口,迎面就跟一个人影撞到一块。
‘呼啦’一声,挎包掉在地上,里头的纸笔散落一地,又被一只纤细的手一一捡起递来。
正要道谢,却见对方是于英楠。
她来军区大院,除了找陆南沉还能干什么……
记挂着考试,又不想跟于英楠搭话,纪桑婉接过包,撂下句‘谢谢’就绕过她大步往门口赶。
顶着初伏的烈日,她满头大汗地跑到学校,大部分考生已经进考场了,她也不敢耽搁,连忙跟上队伍。
监考拦住她,手一摊:“准考证。”
纪桑婉忙点点头,往放着准考证的挎包夹层摸去。
可手伸进去后,她心猛地一沉。
准考证不见了!
凉意攀上背脊,让纪桑婉彻底慌了神:“怎么会没有,我明明放在里头的……”
她将挎包翻了个遍,始终没找到准考证。
同时,身后传来其他考生不满地抱怨:“别挡在门口行不行?我们还得考试呢!”
监考也驱赶似的挥挥手:“同学,请别妨碍其他考生进考场。”
纪桑婉被狼狈挤到一边,无奈之下只能低头顺着来时的路寻找,纷乱的脑子让她怎么也想不通准考证怎么会失踪。
突然,身后传来‘铛铛铛’敲铁轨的声音。
开考了!
她僵僵回头,脸色煞白地看着关上门的教室。
一共就考两科,进不去考场,就意味着她今年绝对考不上大学了!
这一瞬,浓烈的挫败攀上纪桑婉的心,让她难以呼吸。
所有努力毁于一旦……
怎么会这样,怎么偏偏就丢了准考证呢?
她浑浑噩噩走在街道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刺耳一句:“看来桑婉妹子的高考不太顺利呐。”
戏谑的挖苦让纪桑婉步伐一滞。
抬起头,只见于英楠站在面前,得意晃着她的准考证:“可惜了,这准考证你也用不上了。”
纪桑婉脸色骤变,登时明白过来,捏紧了拳头:“于英楠,是你故意撞我,偷拿了我的准考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于英楠踱步上前,眉梢眼角尽是嘲弄:“我是在帮你,就你一个高中毕业几年的人能考个什么成绩,到时候别丢了南沉的脸。”
这女人居然承认了!
怒火‘噌’的烧上了心。
纪桑婉冲过去,一把抓住于英楠的头发,巴掌直往对方脸上招呼!
“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惊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纪桑婉转过头,只见陆南沉皱眉从吉普上下来。
她还没开口,于英楠就换了副无辜的模样,含泪控诉:“南沉,我捡到桑婉妹子的准考证,好心给她送来,她却还打人……”
陆南沉顿时不赞同看向纪桑婉。
纪桑婉立刻驳斥:“她胡说!今天她在大院撞我,就是故意拿走我的准考证,这个毒妇自己刚才都承——”
“住口!”
陆南沉拧眉呵斥:“你看看你像什么话?英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她绝对不会故意刁难人。”
一瞬间,纪桑婉的心好像都被刺穿,痛的难以喘气。
看着给于英楠撑腰的陆南沉,她觉得自己的辩驳就像个笑话:“她是好人,那我呢,我辛辛苦苦准备高考,却蠢到拿这个开玩笑吗?”
“是不是她无论做什么,你都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她?”
女人泪眼的绝望那么清晰,陆南沉的火气消了下去。
“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
他拿过于英楠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于英楠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纪桑婉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陆南沉把准考证塞进纪桑婉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话落,他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纪桑婉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陆南沉想到没能考试的纪桑婉,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纪桑婉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她头发散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陆南沉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她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她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陆南沉的声音,纪桑婉没有看他,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陆南沉蹙紧眉,上前抢过她手里的酒:“我是你丈夫,我不管你谁管你?”
纪桑婉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房间忽得死寂。
陆南沉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纪桑婉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他笃定的语气让纪桑婉心莫名一空。
看着男人深不见底的眸子,她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纪桑婉整颗心,剧痛漫延。
她知道陆南沉爱着于英楠,也以为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所以他一辈子都没有回应她。
可现在他却告诉她,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他。
这么多年,她在他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纪桑婉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陆南沉,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男人说完,她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女人眼里的决绝叫陆南沉莫名不安,他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他刚一拉住她的手,纪桑婉却爆发了。
“陆南沉,你是不是有病?”
她‘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娶了我却从不碰我,我难道要给你守一辈子活寡,被人指着脊梁骂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吗?”
“于英楠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陆南沉,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她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陆南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纪桑婉,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他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陆南沉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纪桑婉一下瘫在了地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纪桑婉。
她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婆婆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纪桑婉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陆南沉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婆婆还没解决跟公公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婆婆递来的粥,纪桑婉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婆婆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纪桑婉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陆南沉。
顿了顿,她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婆婆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于英楠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纪桑婉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婆婆叹了口气,抬手摸着她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南沉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纪桑婉软处。
她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她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她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陆南沉,他把他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她。
那一刻,她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她遇到难处,差点坏了名声,是陆南沉娶了她,帮她避开一劫。
婚后,婆婆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她。
这些,大概就是她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她依靠般将头枕在婆婆的腿上,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她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她重生,她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纪桑婉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陆南沉,却被通讯员告知他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陆南沉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纪桑婉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陆南沉,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陆南沉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纪桑婉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纪桑婉怔住,清楚看见陆南沉眉宇间一闪而过的沉郁。
话筒没关,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
没等她反应,陆南沉几步跨过来关上门,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喝醉说胡话,现在来军区广播站胡闹?”
纪桑婉面色微变,艰难扯开嘴角:“我是认真的……陆南沉,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就坦诚点吧。”
“昨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知道你不爱我,也知道你心里有于英楠,等离了婚,你可以无拘无束地跟她在一起,不用再让自己有遗憾。”
总以为把心里话说出来,她的心能轻松些,可意外的,和男人的视线对上,她竟有些无法呼吸。
沉寂的气氛逐渐僵凝。
敲门声骤响,陆南沉收回怒色,拉开门,是通讯员。
他匆匆敬了个礼,又瞄了纪桑婉一眼:“政委,司令那儿让您跟夫人过去一趟,说是要问问刚刚夫人在广播里说话的事。”
纪桑婉心一下悬了起来,脸上也浮起丝懊恼。
陆南沉揉了揉额角,眉宇间有无奈和疲惫:“知道了。”
不久,司令办公室。
面对威严的首长,纪桑婉紧抓着衣角,神情局促。
司令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眼神不怒自威:“你们夫妻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南沉脸色有些难看,却说:“司令,我没想离婚,我们夫妻之间只是有点误会,我会处理好的。”
听了这话,纪桑婉眸色一变。
婚,她是一定要离的。
陆南沉若是担心前途,她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行。
她深吸了口气:“司令,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和陆政委过下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一只铁烙般的手登时攒住她的手腕。
愕然抬眸,撞上陆南沉深沉的眼神。
他下颚紧绷,匆匆朝司令敬了个礼:“我们先走了。”
说完,直接就把人一路拽了出去。
纪桑婉踉跄跟着,几次差点摔倒,直到出了机关大楼,她才用力抽出被攥红的手:“放手!”
陆南沉看着她,语气加重:“纪桑婉,你也知道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能不能成熟点?”
面对男人少有的愠怒,纪桑婉心头颤了颤,委屈一下涌上心:“那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成熟?你让于英楠顶替我进了电视台,她让我参加不了高考,你也维护她………”
“我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算离婚也影响不了你的前途,你为什么要拉我离开,难道在你这儿,我已经连离婚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看着她渐红的眼眶,陆南沉心头又躁又火。
僵持了几秒,他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越过她大步离去。
纪桑婉站在原地,仰起头疲惫地吐着气,眉眼间都是被逃避的悲哀。
因为喝了一夜的酒,嗓子已经沙哑,她只能去单位向站长请两天假。
看着一脸魂不守舍的纪桑婉,站长将一份文件递过去。
“上回你没去成电视台,我也替你可惜,不过厂里这次有个去首都培训的计划,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顺利完成培训,不仅有笔丰厚的奖金,还能在首都分配工作,但你要去的话,就得早做决定。”
听到这话,纪桑婉黯淡的眼神忽得亮起来,急切点头:“去去去!谢谢站长!”
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暂时忘了跟陆南沉闹离婚的不愉快,满心都是首都的培训。
没能进电视台和没能高考已经是遗憾,她不想再错过这珍贵的机会!
填好报名表后,纪桑婉立刻赶回家收拾行李。
刚打开衣柜,身后便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转身望去,是陆南沉。
四目相对,陆南沉看着她手中的包裹,眸光忽得暗了下来。
空气有瞬间的凝结。
纪桑婉眼底闪过抹挣扎,但还是决定把自己准备去首都的事告诉他。
可刚张口,便见陆南沉走过来,忽得把她抱进怀里——
“桑婉,我们要个孩子吧。”
纪桑婉瞳孔微缩,诧异看着不久前才跟自己不欢而散的男人。
不等她开口,陆南沉便解释道:“我想过,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你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看着他眼中完成任务似的的安抚,纪桑婉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真觉得最近的一切是我在胡思乱想吗?打从于英楠回来,你有几次认真听过我说话?”
说完,也不再纠结,她转头继续收拾行李:“我准备去首都培训,这几天就住员工宿舍了,正好我们分开,各自冷静冷静。”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男人是什么表情,但明显能感觉到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面对态度坚决的纪桑婉,陆南沉疲惫地捏着眉心:“你这样,真的让我觉得很累。”
他实在不明白,好端端的,她怎么忽然变得听不进解释?
纪桑婉顿住的手微微收紧:“……既然累,为什么不肯分开?”
陆南沉喉结滚动,始终没能给出回应。
僵持片刻,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听着外头客房的开合门声,纪桑婉眸光渐暗。
又是这样,每次触及离婚的话题,陆南沉总是避开。
就好像“离婚”这两个字烫嘴。
纪桑婉逼着自己甩掉所有情绪,收拾好东西便去了军服厂员工宿舍。1
一连几天,她都没回过军区,更没跟陆南沉见面。
一个星期后,培训通知终于下来,纪桑婉跟着其他几个同事准备坐车去机场。
可脚刚踏上车,手就被一股蛮力狠狠攒住。
转头望去,是不久前来的新广播员小林。
纪桑婉还没反应,小林‘噗通’一声跪下来了,声泪俱下:“桑婉姐,你知道我爹一直瘫痪,又被查出尿毒症,需要一大笔手术费,可他为了供我念大学已经把家底掏空了,我必须得快点挣到钱啊……”
“您是政委夫人,就算不去培训也不会影响丰衣足食的生活,但我跟我爹就活不下去了,求求您把培训的机会让给我吧……”
说着,不要命似的磕晚.晚.吖起头来。
纪桑婉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小林躲开她的手,一双眼睛盯着她,卑微的眼神竟多了分偏执:“如果你不肯,就是不让我活下去了。”
说着,她就往一旁的石柱上撞去!
“别冲动!”
一旁的同事眼疾手快拉住小林,周围人纷纷冲呆愣的纪桑婉埋怨。
“纪桑婉,小林挺不容易的,你就让让她吧。”
“小林是大学生,你还只是个高中生,去了还不一定能拿奖,倒不如把机会给她,等她拿到奖金救了她爹,也算是你积福了。”
“就是,陆政委平时助人为乐的,你是他媳妇,觉悟也应该高才对。”
大家七嘴八舌,匆匆赶来的站长一看,叹了一口气,面露难色开口:“桑婉啊,小林这样寻死觅活的,万一闹出事来也影响厂里,你跟陆政委脸面上也过不去。”
听出站长话里的意思,纪桑婉一下白了脸:“站长,您明明知道我之前已经……”
话还没说完,小林直接爬起来,挤开她上了车,还不忘朝站长点点头:“谢谢站长!”
车子远去,天空飘起了雨。
纪桑婉僵在原地,没听清站长又说了什么,只是回过神时,周围只剩下她一个人。
好半天,她才挪开腿,浑浑噩噩走在雨里。
让。
她一直都在让,可谁在乎过她的感受?
是不是只要还是陆南沉的妻子,她就要一辈子让下去?
像是受到某种牵引,纪桑婉忽然停下脚,抬头看去,眸光一震。
面前停着辆吉普,陆南沉和于英楠共撑一把伞,谈笑风生地走了过来。
他将伞偏向于英楠:“孩子的户口已经迁到我名下,你可以放心了。”
说完,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可转目间,不偏不倚撞上纪桑婉深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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