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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婵眼眸微紧。头顶,一个男人背手而立,站在悬崖边上,锦衣华袍,革带艳艳,一张英俊的脸全是冷漠。用着冰冷的声音问,“端王妃死了吗?”“不知道,要下去看看才行,不过,这么高的悬崖,可能存活率不高。”
主角:萧玉婵容衡 更新:2022-09-10 0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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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玉婵容衡的其他类型小说《男主每天都想灭我》,由网络作家“婵容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玉婵眼眸微紧。头顶,一个男人背手而立,站在悬崖边上,锦衣华袍,革带艳艳,一张英俊的脸全是冷漠。用着冰冷的声音问,“端王妃死了吗?”“不知道,要下去看看才行,不过,这么高的悬崖,可能存活率不高。”
九千岁是在剧烈的疼意之下醒来的,醒来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碧色古装梳着复古发髻的姑娘坐在她身边。
九千岁眨了眨眼,思绪有些飘乎。
她记得她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被连环炸弹给炸死的。
在那样强爆效的连环炸弹下,她不可能还活着。
那么,她应该是死了。
眼眸转了转,看清了周边的环境,好像是一个山谷,四周环石怪麟,树木杂乱无章,身侧除了峭壁,还是峭壁。
恍惚中,好像跟她死之前所处的环境一样。
但绝对不是她当时的那个地方。
九千岁正不明所以。
坐在她旁边的那个复古姑娘惊喜地喊道,“王妃,您醒了!”
她开始哭哭啼啼。
“王妃,您没死太好了,奴婢以为您死了,您要是死了,奴婢怎么办呢,呜呜呜,王妃,您怎么那么傻呢,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是奴婢护着您才对,可王妃您居然护着奴婢,呜呜呜,还好王妃没事,不然,奴婢就是死也难恕罪过。”
九千岁躺在那里,脑仁很疼,像被锥子凿开了,无数个场景强行挤压进她的脑海,生生要挤破她的脑皮似的,炸裂般的疼。
那些无数个场景是属于她现在拥有的这个身体的,不是她九千岁,是大衍国宰相府嫡女,如今嫁给了端王,成为了端王妃的萧玉婵。
萧玉婵这一辈子挺悲哀,生母宁贞淑是宁国公府的嫡女,嫁给宰相十余载,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倒贴端王,丢了宰相府脸面,宰相在她成亲的第二天就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连累她的生母也跟着被下堂,堂堂宰相府夫人,天天吃斋念佛,为女儿祈福。
萧玉婵没了娘家后台,嫁给端王一年,如同住冷宫,端王成亲当晚就去了侧妃院子,侧妃是和正妃一同迎娶的,讽刺的是,侧妃进的是正门,八抬花轿迎娶,正妃进的却是侧门,只一顶小轿,便抬了进去。
那一天迎娶,萧玉婵成了全皇城人的笑柄。
端王宠爱侧妃,日日都在侧妃那里留宿,平时是压根想不起来萧玉婵的,但若是出气或是为了讨侧妃欢喜,这才会想起来萧玉婵,然后对她各种刁难打骂侮辱甚至是用刑。
萧玉婵能活到现在,也真是奇迹。
侧妃有个哥哥,手握百万雄兵,对萧玉婵也是深恶痛绝,屡次痛下杀手。
爹不要,娘不管,夫君嫌弃,各路妖怪都想要她命,这萧玉婵的人生,可不就是悲剧么。
正这么想着。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极危险的气息。
九千岁,不,现在是萧玉婵了。
萧玉婵抬起头,悬崖很高,中间又有绿植杂草横陈,她看不到上面,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个危险的气息,十分浓烈,像飓风过境一般,带着很强的杀伤力。
萧玉婵眼眸微紧。
头顶,一个男人背手而立,站在悬崖边上,锦衣华袍,革带艳艳,一张英俊的脸全是冷漠。
用着冰冷的声音问,“端王妃死了吗?”
“不知道,要下去看看才行,不过,这么高的悬崖,可能存活率不高。”
“存活率不高,也有可能存活,你下去,仔细查看。”
“是。”小安知道,他家爷是不可能让端王妃活着的,但还是试探地问,“如果真的还活着呢?”
男人转眸看着他。
小安头皮有些发麻,他大概问错话了。
简直问废话。
如果活着,直接杀了呗。
果然,下一秒,听见他家爷说,“如果还活着,你就送她一程。”
……
萧玉婵不知道死亡又在向她逼近,她只是在察觉到有危险后,马上坐直了身子。
如意惊呼一声,“王妃!”
“怎么了?”萧玉婵转眸看向她。
“好多血!”如意指着她脑后的地方。
萧玉婵扭头往后看,看到她刚刚躺着的地方果然好大一摊血迹。
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没血才奇怪。
萧玉婵很淡定,“一点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如意又要哭了,看着那摊血,整个人都很自责。
“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王妃根本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萧玉婵翻白眼,哭哭哭,就知道哭,她是个小哭包吗?
好在如意没受伤。
至于她么。
萧玉婵捡起地上的石子,用锋利的一角割破手指,伤口刚露出来就自己痊愈了。
……
……
……
萧玉婵看着痊愈的伤口,心里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魂穿,但好在,她的特殊体质也跟着穿了过来。
她的身体有自愈功能,只要不是伤到要害,让她当场毙命,或者一剑呜呼的那种致命伤,通常她都不会有事。
她抬起手,摸了摸后脑勺的头发,黏糊糊的。
那些不是汗,是血。
地上都沾染了一大摊,可见血流的不少。
原身可能就是这般死的。
如意没事,如意刚又说,从悬崖上摔下来的时候,是原身护着她。
她们是因为马突然发疯,失去控制,一路狂奔,遇到悬崖也没停,就那样横冲出崖,马、车、人全部坠了下来。
人在坠下来的时候,从马车里滚了出来,应该是头着地,不然不会伤的这么惨。
原身不是立马就死的,不然她也不会穿过来。
既不是立马就死,她的特殊体质自然就起了作用,后脑勺处的伤口,已经自愈了。
如意还在哭哭啼啼。
萧玉婵瞪了她一眼,“别哭了,我没事。”
“可王妃您流了好多血。”如意还是一张哭包脸。
“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又护着你,怎么可能不流血?不过已经没事了。”萧玉婵道。
“王妃真没事吗?”如意不相信地问。
“没事。”
她站起来,活动活动了身体,让如意看,她是真的没事。
如意很惊讶,也跟着站起来,跑到萧玉婵的后面,摸了摸她的头,头发已经散了,模糊着血,看上去有些狰狞。
但摸来摸去,没摸到伤口。
如意咦一声,“王妃,真没伤口呢。”
“当然了。”
如意看到刚刚萧玉婵割破手指,手指又很快愈合的画面了。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王妃,您的伤口能自己愈合?”
萧玉婵点头,又严肃交待,“这件事情,谁都不能说,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如意哦一声,眼睛落在她的脸上,十分古怪。
萧玉婵问,“怎么了?”
“奴婢伺候王妃好多年了,从来没见过王妃的身体能这般的。”如意是觉得奇怪。
萧玉婵笑了下,“如意,你要重新认识你家王妃了。”
如意不懂,萧玉婵也不给她太多解释。
萧玉婵抬起头,看着头顶的云卷云舒,“如意,从这刻起,本王妃带你飞。”
……
小安到悬崖底部找萧玉婵的尸体,找到了马的尸体,找到了马车的尸体,就是没找到萧玉婵的尸体,也没找到如意的尸体。
虽然没找到萧玉婵和如意的尸体,但是他看到了那滩血迹。
有血,没死尸,那说明人受了伤,但没死。
爷交待过,端王妃若没死,那他须得送她一程。
小安去杀萧玉婵了。
只不过,不知道小安是运气不好,还是萧玉婵的运气太好,小安每去一个地方,萧玉婵就离开了。
小安寻遍整个崖底,愣是没找到萧玉婵。
其实萧玉婵就在崖底,只不过总是跟小安很幸运地擦肩而过。
小安一时没想通这个道理,可能一时也没往这里想,他没找到人,连忙上去向他主子汇报。
“爷,端王妃和她的奴婢都不在崖底。”
男人眉梢一挑,带起凉凉的弧度,“不在?”
“是不在,我搜遍了整个崖底,看到了马和马车,就是没找到她们,倒是看到了血,肯定是受了伤,但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男人唇角勾起冷笑,“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了下去,没死都已经说不过去了,受了伤,却凭空消失了,你是觉得她们长翅膀飞了吗?”
小安噎住,摸了摸脑袋,也有些不解。
男人视线望向悬崖下面,静了一秒,“我亲自下去。”
……
……
萧玉婵带着如意在崖底转悠,转悠了老半天,如意也没弄明白王妃在干什么。
又走了半里路后,如意问,“王妃,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萧玉婵嗯一声。
如意问,“王妃在找什么?”
“找水。”
“找水做什么?王妃是口渴了吗?”
萧玉婵转头看着她,眼神明显的很嫌弃。
这个奴婢怎么这么笨!
她找水做什么?当然是洗头啊!
她头上这么多血,很难受好不好!
而且,一头血,那得多丑?
虽然她是特工,每天干着杀人的勾档,成日里也是风里来雨里去,游走在生死边缘,但她是很爱美的,而且,她的品味很高的!
穿最高档的衣服,用最好的化妆品,喝最好的酒,唱最动听的歌,过最潇洒的人生。
这个世界,没人能让她委屈求全,更没人能拘住她的灵魂!
即便是在这个崖底,她也无法忍受自己邋遢的样儿。
萧玉婵没好气道,“本王妃不渴,但是得洗个头。”
如意一下子就明白了。
看了一眼萧玉婵血糊糊的头发,深以为然地道,“是得洗一洗了,不然有损王妃形象。”
萧玉婵找水,一方面是洗头,另一方面当然是祈盼能看一看这张脸啦。
不知道这张脸长的如何。
古代的女子,应该都挺美的吧?
如果是个丑八怪,那她还不如再死一次。
崖底很干,其实已经走过一圈了,没水源,只不过萧玉婵不死心,一时半刻也没找到出去的路,索性又仔细地搜索一遍。
还没找到水源,刚那股危险的气息似乎又来了。
萧玉婵眼眸一紧,快速扣住如意的手,另一只手又迅速捂上她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
她眼神示意,“别说话,有人。”
萧玉婵拉着如意躲进后面的山洞里。
山洞很脏,若不是事出突然,她才不会进来。
进来脸上就糊了一脸蜘蛛网,有够恶心的。
但这会儿也顾不得了。
萧玉婵隐约猜到来人是谁,眼神里透出冷意,红唇紧紧抿着。
正值暑季,整个皇城都如热炉一般,端王宠爱侧妃,便带着侧妃南下去避暑,南边水清林秀,有很多避暑胜地,端王身为皇子,自然也有自己的避暑山庄,端王带侧妃去避暑山庄避暑,萧玉婵知道后,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端王带侧妃南下避暑,护卫他们的是侧妃的亲哥哥,如今手握大衍朝一半以上兵权的镇南侯容衡。
说起来也是萧玉婵自作自受,端王没带她,她自己厚颜无耻的跟上,结果在半路上,因为身体原因,病倒了。
端王巴不得她死,问都不问,而萧玉婵因为众叛亲离,又不受宠,身边除了一个如意忠心耿耿地伺候,再无他人,病了,连请郎中的钱都没有,可见可怜到了何种地步。
侧妃容惜见萧玉婵可怜,就央求她哥哥,护送萧玉婵回皇城。
容衡很疼爱这个妹妹,几乎对他妹妹言听计从。
容衡也知道自己妹妹善良,不想让她因为萧玉婵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而闹心,故而,答应了护送萧玉婵。
但却不是送她回皇城,而是送她上西天。
……
来的人,必然是容衡。
……
萧玉婵很紧张,她深知,容衡找到了她,断不会客气,杀她,只不过眨眼之间。
·`
·
山洞是比较隐秘的,杂草丛生,石缝里也有很多树,如果不注意,确实看不到。
容衡自山洞前走了过去。
脚步声渐远,萧玉婵紧绷着的神经却没有丝毫松懈。
她有些头晕眼花,可能因为刚刚失血太多,纵然因为她身体奇异的特质,伤口愈合了,可那些丢掉的血却不是白丢的。
再加上萧玉婵原本就在病着。
刚醒那会儿,大概是灵魂复苏,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走了大半日的路,又加上精神紧张,这会儿竟是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除了头晕眼花,还有些浑身无力。
萧玉婵知道不能再这般躲着了,容衡早晚还会回来,发现这个山洞。
在他还没找到这个山洞前,她得带着如意离开。
出去很危险,不出去,也可能更危险。
萧玉婵忍不住叹气,刚活过来,似乎又遇上了绝境。
等容衡走远,听不到他的脚步声了,也感受不到他所携带的危险气息了,萧玉婵松开捂在如意嘴上的手。
如意刚要说话,萧玉婵就冲她嘘一声,“先别说话,我这会儿有点无力,你去洞内找一找,有没有别的出口。”
“王妃您怎么了?”如意立马担忧地问。
萧玉婵不想让如意惊慌,说道,“没事,就是刚刚流了太多血,有些头晕,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如意哦一声,纵然还是担心,却又被另一件让她更疑惑的事情给掩盖了过去。
她问萧玉婵,“我们躲到山洞里做什么?刚刚好像有什么人走过去了,是容侯爷吗?”
萧玉婵心想,不是他,还能是谁。
萧玉婵看着如意,“你想让他找到我们?”
“容侯爷是护送王妃回皇城的,我们摔下了山崖,他肯定要来找寻的,我们躲着,好吗?”如意十分不解。
萧玉婵觉得,这个奴婢不单笨,还蠢!
容衡哪里是来护送她们的,分明是来索她们命的。
萧玉婵这会儿没气力,头又晕,实在懒得跟如意多说。
她只是冷声道,“别想着他能救我们,我们只能自救,你快去找出口,动静小一些。”
如果这个山洞没有另外的出口,那她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在虎口狼牙下活命了。
……
容衡带着小安走了一圈,确实没看到萧玉婵和她的婢女。
那滩血他也看见了,范围不小,应该伤的极重。
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本来萧玉婵就在病着,如今又受如此重伤,不可能还在苟延残喘。
当然,那滩血也许是那个婢女的,也许是萧玉婵和婢女一起的。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就那两个女人,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不可能有命活着走出去。
也许……死在了某个地方。
而他们还没找到而已。
容衡眼眸一转,“小安。”
小安立刻上前,“爷。”
容衡说,“去找山洞,或是树洞,但凡隐秘的可藏人的地方,全部找一遍。”
容衡抬了抬头,扫了扫四周的怪石嶙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小安应一声,立刻去了。
容衡运气,轻功直上,在半山腰的各种怪树植干中搜索。
或许,挂在空中某个枝干上了呢?
搜索一遍,无果。
刚落下来,脚踩在地上,小安奔跑着上前,大喊,“爷!找到了!”
容衡转身,看着他。
小安说,“在一个蜘蛛网的洞里。”
容衡让他带路,进了洞,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容衡问,“人呢?”
小安摸了摸头,“我找来的时候,这里也没人,不过这里有脚印,所有的洞我都找过了,只有这个洞里有脚步印,还是一大一小,肯定是两个人的,看这脚印,也像是新鲜的,我猜想,定然是端王妃和她的婢女。”
容衡低头看那些脚印。
有大片大片都是凌乱无章法的,只有一排像蜿蜒的河溪,通向不知名的黑暗处。
容衡眼眸微眯,叫小安,“去看看。”
……
萧玉婵没想到这个山洞还真有别的出口,出口被一片橘林遮挡,若不是光线过分金灿灿,还真的发现不了。
站在洞外,看着漫山遍野,硕果累累,黄的泛金的橘子,以及正欢天喜地地采摘着橘子的农户们,她忽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这时不是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萧玉婵扶着如意,“走,借农户们的宝地用一用。”
……
起初谁也没发现果林里进了两个陌生人,直到狗吠声响起,农户们才纷纷放下箩筐,向某个方向张望。
季无唐将箩筐交给嘎子,“我去看看,你专心摘橘子。”
嘎子九岁半,有些木讷,接了箩筐,哦了一声。
季无唐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往群狗们蹿过去的方向走。
还没走近,就远远看见庄上养的那些狗将两个姑娘围在了中间。
狗是庄上养来放风用的,咬人也会咬,但只要外人闯进来听话,不打狗,不施暴,不在狗的眼皮子底下偷窃,狗就不会咬人,最多像现在这样,围住人。
季无唐走近后,其中一个狗扑上来,冲他低叫。
季无唐笑着伸手,弯腰拍了拍狗头,狗立马安静下来,在他身边打转,亲昵无比。
季无唐直起腰身,看向萧玉婵以及如意。
只一眼,他便道,“你们受伤了。”
“不是我,是王……”如意下意识地更正。
萧玉婵及时将她一掐,‘王妃’二字终于没说全,只说了一个王字。
萧玉婵虚弱地笑道,“我姓王,确实受了点儿小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这位是我的丫鬟,我们正打算往皇城去。”
季无唐不知信没信,只往她们的身后看了一眼。
萧玉婵心里莫名一咯噔。
季无唐说,“你们是从狼牙山出来的,狼牙山四壁陡峭,山谷极深,掉进去的人活不了,活人也进不去,你们是如何进去的,又是如何出来的?”
萧玉婵不相信季无唐不知道这座山有一个洞口,跟这片橘园相连。
洞口的边缘就结着橘子,他们采摘橘子时,肯定会发现那个洞口。
这么问,无非是在怀疑她们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怀疑她说的话。
萧玉婵卖惨,用袖子抹了一把假的心酸泪。
“不瞒这位壮士,我原本是北方的大户人家小姐,到皇城来省亲,半路遇到了土匪,劫财又劫色,我的仆人和丫环们死的死,跑的跑,所带的钱也被洗劫一空,我好不容易在几个忠诚的仆人掩护下逃了出来,又遭到追赶,糊里糊涂就掉下了山崖,我也不知道这山是什么山,幸好掉下来的时候我和我的丫鬟抱成了团,又因山内青植长的比较茂盛,我们侥幸捡回一命,寻了半天,才寻到这个出口,便走了出来,没想到,会遇见壮士。”
季无唐听她说完,瞅了她一眼,又看了如意一眼。
说了句,“我姓季,是这个庄子的管事。”
萧玉婵立马躬身福礼,“季管事好。”
如意也跟着行礼,“季管事好。”
问,“你们伤的重吗?”
萧玉婵柔声道,“不重,好在我们身子都轻,中间又被树枝拦住,下来的时候是慢慢爬下来的,所以没怎么受伤。”
“你头发上全是血。”季无唐眼睛很尖。
萧玉婵扯了扯唇,“是之前遭遇劫匪时染上的,不是我的,不碍事。”
季无唐说,“我们这个庄子不欢迎外人,如果你们是要往皇城去,那走出庄子,绕过狼牙山,就到了官道,一路往东行,就能到达皇城。”
萧玉婵连忙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季无唐也不再多问。
萧玉婵只字不提请他帮忙找郎中的话,季无唐也不多嘴再问她的伤。
喊了嘎子过来,让他给两个人领路,送出了庄子。
如此,萧玉婵带着如意,顺利避开了容衡。
……
小安沿着脚印找到出口,立马喊容衡。
容衡和小安出来,毫无意外的,又是惹来一群狗,然后季无唐又过来了。
看到容衡,季无唐一愣。
之后立马行礼,“容侯爷。”
“有没有看到两个女人从这里出来?”
“看到了。”季无唐老老实实地将萧玉婵和如意卖了。
“人呢?”容衡问。
季无唐说,“走了。”
容衡看着他,眼尾泛起冷意,“往哪里走了?”
“皇城。”
容衡不多滞留,说了句多谢,便脚步一抬,也往东去了。
季无唐看着容衡往东行去的背影,又想到先前的那两名女子,若有所思。
回去后他就将萧玉婵和如意的画像画了下来,又写了一封信,连同画像一起,让跑马兵送去了太子府。
……
萧玉婵出了橘庄,拉着如意往北而去。
如意咦一声,“王妃,走错方向了。”
“没错,跟着本王妃就是对的。”
如意皱眉,“我们是要回皇城,可往北的话,离皇城越来越远啊!”
萧玉婵翻白眼,就说这个婢女笨,还真是笨!
“我们能从那个洞里出来,容衡也能,我们能遇到那位壮士,容衡也能,那位壮士会不会把我们往皇城去的方向告诉给容衡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容衡很清楚,我们想要回皇城,一定会往东走,所以如果真往东走了,那就恰巧又掉到容衡的死亡洞穴里了,为了活命,只能绕一圈了。”
如意不明白,王妃为什么总认为容侯爷要害她们。
明明容侯爷是要护送王妃回皇城的。
如意看着萧玉婵。
萧玉婵瞪眼,“别看我,听我的不会错。”
……
容衡往东行,确实扑了个空。
他带着小安从官道往皇城走,一路走到城门底下,也没遇上萧玉婵和如意。
容衡冷笑,返回从小路行,也没遇到那二人。
小安都震惊了,“爷,那两人真的凭空消失了?”
容衡望着天空,嘴角隐着一丝察觉不到的冷血。
“就算她们真的长了翅膀,从空中飞了,也会有痕迹,既然东边一点痕迹也没有,那就是说,她们没有往东行,而是选择了别的方向。”
小安皱眉,“别的方向回不到皇城啊!”
容衡没说话,只眼眸眯起,看向北边蜿蜒的那十万里护城墙。
大衍国座落东方,整个东边领土都是大衍国的地盘,西边有西疆族,南边已经被他征服,如今归于大衍国,北边是强敌上炎国,为了抵御上炎国的金银铁蹄,自大衍国边境开始,修筑了连绵十万里的护城墙。
想要回到皇城,除了最捷径的东路外,就是北路了。
萧玉婵……竟然敢选择从北路行。
着实……很让人意外。
小安见容衡看向北方,似乎一下子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道,“爷是怀疑,端王妃带着她的婢女从北边回皇城?”
“不是怀疑,是很肯定。”容衡出声。
小安道,“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想端王妃和她的婢女是无法活着回来了,这倒是省了爷再出手了。”
北边的上炎国,兵力凶猛,边境地区时常交战。
两个弱女子从那里回城,不死才怪。
容衡却不这样觉得,今天的一系列事情让他忽然对萧玉婵有了戒备。
这个女人似乎变聪明了。
她或许能极轻易的回城。
……
容衡没北上,萧玉婵不管是从东回城,还是从北回城,最后一关,就是城门,他守株待兔就好。
……
容衡以为萧玉婵至少得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却没想到,她十天就回来了,还不是走回来的,而是被人用最好的马车给送回来的。
容衡抱臂,冷漠寡淡地看着下面的一幕。
“白先生,很感谢您送我和我的婢女回来,要不要去端王府做个客?”
“哪里哪里,能为端王妃效劳,是白某福气,可不敢当王妃的谢字。”
“白先生太客气了,您是本王妃的恩人,本王妃是个知恩图报的,你的大恩大德,我铭记于心,以后白先生用得着本王妃的地方,本王妃一定义不容辞!”
“哈哈哈哈,白某就喜欢端王妃的义气和爽快,端王妃若不介意,与白某交个朋友如何?”
“白先生不介意,玉婵自然恭敬不如从命。白兄!”
白义锦又笑了,“既是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又有何话可说?以后咱们情义还长着呢,今日就不陪玉婵妹妹喝酒了,改日必登门拜访,一醉方休!”
“好!”
萧玉婵也不挽留,大大方方地目送着白义锦带着车队离开。
小安看的砸舌,“爷,那是冠盖上炎国,有着聚宝盆传说的白义锦?”
“嗯。”
小安啧啧,“不是说他人很古怪吗?怎么就能跟端王妃称兄道妹了呢?”
容衡微微眯眼,目光顺着白义锦离开的车队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又看向城墙下方的萧玉婵。
晚霞余晖落在她脸上,让她本就明艳的脸愈发艳丽倾城。
容衡忽然意识到他在欣赏萧玉婵的容颜,眉心一皱,下了城墙。
……
萧玉婵带着如意走出十几步,被一个男人拦了路。
抬头一望,眼眸一紧。
容衡。
眼前的男人穿着墨色圆领锦袍,领口绣着精致的云翔蝠纹,袖边也是相同的纹案,流苏似的衮边,透着内敛的贵气,一张脸更如月华般俊美,眼眸极其幽深,磁石般透着深黯的冷,此刻太阳西落,暮色霞光染了半边红,铺在他的肩头,拉出耀眼的弧线,他立在弧线之外,独享天色。
很出众的男人。
冰与冷,艳与美,装点在他的气质之内。
萧玉婵心想,如果他不是老想杀她,如果他不是容惜的哥哥,她也许会泡一泡他呢!
无关乎爱情。
只因她追求很高,如果定要找个男人,自然是要找最出色的男人,而与最出色的男人畅游,那该是多享受的事!
算了,做一做梦就好。
萧玉婵收回视线,看着容衡,“容侯爷,你挡着我们的路了,麻烦让一让。”
“端王妃没长眼睛吗?”容衡眉梢微挑,语气不冷不热。
萧玉婵抱起双臂,“没长眼睛的是你吧!你没看见你挡着别人的路了?”
容衡面色辨不出喜怒,只声音清冷,“端王妃很清楚,我是护卫你回皇城的,你半路失踪,又突然出现,不该说个原因吗?”
“本王妃为什么半路失踪,容侯爷不清楚?”萧玉婵冷笑道。
“在下不清楚,还请端王妃明示。”容衡面不改色。
萧玉婵看着他,眯眼问,“我坐的马车,为什么会失控?”
“不知道,待查。”
“那你去查,查清楚了再来找我。我现在要回端王府,你让开。”
容衡没让,就站在那里,像根木桩。
萧玉婵不爽,“容侯爷什么意思?”
“送你回城。”硬邦邦的四个字,还是那种欠揍的样子。
萧玉婵说,“不必了,你别挡路,我自然会安全进入皇城。”
容衡看她一眼,还是没让,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从头到脚,把她全部看了一遍。
又转过头,看了如意一眼。
虽只有一眼,却瞧的分明。
面前的两个女子,皆是毫发无伤。
也许在跌入悬崖之后,确实受伤了。
但因为容衡没找到人,也就不知道这二人伤的如何。
但是,能从悬崖里逃出去,怎么都觉得伤的不重。
这很奇怪。
按理说,萧玉婵当时还在病着,而她的奴婢什么都不会,就算两个人走了狗屎运,没死,真的逃了出去,可一路往北,气候恶劣,环境恶劣,越往北就越乱,她们不可能活着。
而且,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回来了。
容衡眼眸微转,往萧玉婵走近了一步。
萧玉婵内心警觉,不动声色地将如意护在身后,防备地盯着容衡。
容衡就只近了一步,真的只有一步。
然后站定不动,盯着萧玉婵。
“马车失控,害端王妃受了惊吓,是容衡的失职,端王妃意外跌落悬崖,必然受伤了,容衡既找到了端王妃,就不能让端王妃带伤回城,端王妃放心,从现在起,容衡定寸步不离地护着你,直到你回到端王府,并顺利养好所有的伤。”
“小安。”不等萧玉婵应腔,容衡又喊了一声。
小安立刻上前,“爷。”
又向萧玉婵见了个礼,“小的见过端王妃。”
容衡吩咐,“去请周太医,就说端王妃病重,又意外受了重伤,生命垂危,让他即刻赶往端王府,不然,迟一点,也许端王妃就在病重又加重伤的情况下,不治身亡了。”
小安神色微微一变,瞥了一眼萧玉婵,立马扭头冲入城。
小安知道,这是他家爷在向端王妃下达索命信号。
端王妃只要不是蠢的不可救药,一定听得懂。
但是听得懂,也是没办法的。
端王妃的身后没有任何人,她没有家人了,亲爹不要她,亲娘不管她,那些兄弟姐妹不盼着她早死就不错了。
帮她?不可能。
端王府里的人,全是向着端王和侧妃的,没一人向她。
不管是回端王府,还是在外面,她都是孤家寡人,想让人救她,更是不可能的。
而且,也没人会救她。
小安真替萧玉婵悲哀,他忽然有些可怜这个端王妃,便往后瞅了一眼。
只一眼,神色一顿。
小安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端王妃抬起手掌,往他家爷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
小安震惊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他离的远,只看到了端王妃扇了他家爷一巴掌,说了什么,不知道。
他也不敢再返回去,自然也不能这么停着,只好揣着一肚子的惊奇好奇疑问震惊甚至是惊恐进了城。一路往周府去请周太医。
……
萧玉婵扇了容衡一巴掌后,稍稍有些解气。
这一巴掌,不是为她自己扇的,也不是因为容衡对她出言不逊扇的。
她是为原身扇的。
原身的死,全是容衡一手造成。
一巴掌抵一命,很便宜了好不好?
容衡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扇他巴掌!
不说以前他无职无权,没人敢了。
如今,他手握兵权,得皇上赏识器重,得大臣们赞誉,得端王敬重,得太子倚重,得誉王畏惧,可以说,他在大衍国,独享半边天。
就连皇上,对他也是客气有礼,从没施过任何刑责。
人生20岁,头一回被一个女人扇了。
关键是,扇他的女人,还是个声名狼藉,厚颜无耻,一无是处,让人厌恶到透顶的!
简直不能容忍。
容衡眼中阴鸷立现,杀气像破冰的剑,冷冷地刺在萧玉婵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萧玉婵如今已是血肉模糊了。
容衡伸手,摸了一下被扇的有些发麻的左脸。
如意早就吓的噤若寒蝉,躲在了萧玉婵身后。
萧玉婵甩了甩发麻的手。
好在她的体力恢复了,病也好了,不然,这一巴掌,还真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威力大,自然扇的也爽。
扇的爽了,她整个人也跟着爽了。
人爽了,心情自然也好了。
她勾起唇角,笑的风靡倾城。
“抱歉,容侯爷,手痒,一时没控制住,你说你也真是的,说话那么欠抽,本王妃不扇你扇谁呢?”
她也学着容衡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步,故意做出威慑对方的样子。
但她跟容衡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没有任何攻击性。
她软绵绵的开腔,“打疼了吗?”
容衡目光冰冷,看她像在看一个死人。
正确的说,就是在看死人。
萧玉婵却仿佛没瞧见似的,不要脸的开口,“要本王妃给你揉揉吗?”
这话纯粹就是在侮辱容衡。
容衡是谁?
马上英雄,战中天神,他是大衍国的神将,亦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和武力,征服了整个南边疆土的大功臣。
他的刀下,亡魂不计其数。
他手上染的鲜血,可铺成一条黄泉路。
他是杀人如麻的将领,亦是手起刀落,杀人不见血的镇南侯。
马上可厮杀,马下可权谋,他身上的伤,数都数不清,而每一道伤,都是一条血染的功勋。
像这样的男人,刀枪不怕,死亡不惧,舔着伤口前行,如何会因为一个巴掌就疼了呢?
还是女人的巴掌。
战争残酷中,即便受伤,也照样拼杀,如今萧玉婵却说,给他揉揉!
士可杀,不可辱。
容衡戾气陡生,生平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气的头顶冒烟。
他冷血无比地看着萧玉婵,“你是想死吗?”
“不想。”萧玉婵一本正经的摇头。
容衡还是冷血的模样,“那你敢这么扇我?”
萧玉婵笑了笑。
“本王妃虽然没有官职,也没有诰命,但本王妃是皇家媳,是皇子妻,而容侯爷你只是臣,身为臣子,胆敢诅咒皇家媳妇,难道不该被罚吗?诅咒皇家媳妇,如同诅咒皇室!这罪名可不得了呢,容侯爷,你应该感谢本王妃,及时给了你一巴掌,让你清醒清醒,不然,你这么猖狂,未来指不定会抄家灭族,满门诛斩。”
容衡气怒反笑,嘴角的冰冷弧度越发的明显,“要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萧玉婵摆摆手,“不用,本王妃是个大度人,就不跟容侯爷计较这个恩情了!”
变相的说,容衡是个小肚鸡肠之人。
容衡呵笑出声,“真是刮目相看了,端王妃!”
“见笑了,容侯爷。”萧玉婵也是呵呵一笑。
打官腔么,谁不会?
容衡眯眼,那脸上表情并不友好,“不管怎么说,送端王妃回府,是我的职责,走吧,送你回府。”
萧玉婵知道躲不过,她也没想躲。
在悬崖之所以躲着他,是因为那会儿她身体不舒服。
又加上当时荒山野岭的,四周无人,被容衡找到,必死无疑。
现在么。
她的身体恢复了,此刻又在城门口,不怕他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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