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冷声道,“别想着他能救我们,我们只能自救,你快去找出口,动静小一些。”
如果这个山洞没有另外的出口,那她真得好好想想,怎么在虎口狼牙下活命了。
……
容衡带着小安走了一圈,确实没看到萧玉婵和她的婢女。
那滩血他也看见了,范围不小,应该伤的极重。
就算不死,也离死不远了。
本来萧玉婵就在病着,如今又受如此重伤,不可能还在苟延残喘。
当然,那滩血也许是那个婢女的,也许是萧玉婵和婢女一起的。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就那两个女人,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不可能有命活着走出去。
也许……死在了某个地方。
而他们还没找到而已。
容衡眼眸一转,“小安。”
小安立刻上前,“爷。”
容衡说,“去找山洞,或是树洞,但凡隐秘的可藏人的地方,全部找一遍。”
容衡抬了抬头,扫了扫四周的怪石嶙峋,“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小安应一声,立刻去了。
容衡运气,轻功直上,在半山腰的各种怪树植干中搜索。
或许,挂在空中某个枝干上了呢?
搜索一遍,无果。
刚落下来,脚踩在地上,小安奔跑着上前,大喊,“爷!找到了!”
容衡转身,看着他。
小安说,“在一个蜘蛛网的洞里。”
容衡让他带路,进了洞,却没看到一个人影。
容衡问,“人呢?”
小安摸了摸头,“我找来的时候,这里也没人,不过这里有脚印,所有的洞我都找过了,只有这个洞里有脚步印,还是一大一小,肯定是两个人的,看这脚印,也像是新鲜的,我猜想,定然是端王妃和她的婢女。”
容衡低头看那些脚印。
有大片大片都是凌乱无章法的,只有一排像蜿蜒的河溪,通向不知名的黑暗处。
容衡眼眸微眯,叫小安,“去看看。”
……
萧玉婵没想到这个山洞还真有别的出口,出口被一片橘林遮挡,若不是光线过分金灿灿,还真的发现不了。
站在洞外,看着漫山遍野,硕果累累,黄的泛金的橘子,以及正欢天喜地地采摘着橘子的农户们,她忽然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这时不是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萧玉婵扶着如意,“走,借农户们的宝地用一用。”
……
起初谁也没发现果林里进了两个陌生人,直到狗吠声响起,农户们才纷纷放下箩筐,向某个方向张望。
季无唐将箩筐交给嘎子,“我去看看,你专心摘橘子。”
嘎子九岁半,有些木讷,接了箩筐,哦了一声。
季无唐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往群狗们蹿过去的方向走。
还没走近,就远远看见庄上养的那些狗将两个姑娘围在了中间。
狗是庄上养来放风用的,咬人也会咬,但只要外人闯进来听话,不打狗,不施暴,不在狗的眼皮子底下偷窃,狗就不会咬人,最多像现在这样,围住人。
季无唐走近后,其中一个狗扑上来,冲他低叫。
季无唐笑着伸手,弯腰拍了拍狗头,狗立马安静下来,在他身边打转,亲昵无比。
季无唐直起腰身,看向萧玉婵以及如意。
只一眼,他便道,“你们受伤了。”
“不是我,是王……”如意下意识地更正。
萧玉婵及时将她一掐,‘王妃’二字终于没说全,只说了一个王字。
萧玉婵虚弱地笑道,“我姓王,确实受了点儿小伤,不过现在已经好了,这位是我的丫鬟,我们正打算往皇城去。”
季无唐不知信没信,只往她们的身后看了一眼。
萧玉婵心里莫名一咯噔。
季无唐说,“你们是从狼牙山出来的,狼牙山四壁陡峭,山谷极深,掉进去的人活不了,活人也进不去,你们是如何进去的,又是如何出来的?”
萧玉婵不相信季无唐不知道这座山有一个洞口,跟这片橘园相连。
洞口的边缘就结着橘子,他们采摘橘子时,肯定会发现那个洞口。
这么问,无非是在怀疑她们的身份。
也就是说,他怀疑她说的话。
萧玉婵卖惨,用袖子抹了一把假的心酸泪。
“不瞒这位壮士,我原本是北方的大户人家小姐,到皇城来省亲,半路遇到了土匪,劫财又劫色,我的仆人和丫环们死的死,跑的跑,所带的钱也被洗劫一空,我好不容易在几个忠诚的仆人掩护下逃了出来,又遭到追赶,糊里糊涂就掉下了山崖,我也不知道这山是什么山,幸好掉下来的时候我和我的丫鬟抱成了团,又因山内青植长的比较茂盛,我们侥幸捡回一命,寻了半天,才寻到这个出口,便走了出来,没想到,会遇见壮士。”
季无唐听她说完,瞅了她一眼,又看了如意一眼。
说了句,“我姓季,是这个庄子的管事。”
萧玉婵立马躬身福礼,“季管事好。”
如意也跟着行礼,“季管事好。”
问,“你们伤的重吗?”
萧玉婵柔声道,“不重,好在我们身子都轻,中间又被树枝拦住,下来的时候是慢慢爬下来的,所以没怎么受伤。”
“你头发上全是血。”季无唐眼睛很尖。
萧玉婵扯了扯唇,“是之前遭遇劫匪时染上的,不是我的,不碍事。”
季无唐说,“我们这个庄子不欢迎外人,如果你们是要往皇城去,那走出庄子,绕过狼牙山,就到了官道,一路往东行,就能到达皇城。”
萧玉婵连忙说了一番感谢的话。
季无唐也不再多问。
萧玉婵只字不提请他帮忙找郎中的话,季无唐也不多嘴再问她的伤。
喊了嘎子过来,让他给两个人领路,送出了庄子。
如此,萧玉婵带着如意,顺利避开了容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