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两步跨到苏月床前,指着苏月的鼻子骂道:
“你个杀猪凳,扫把星,我们李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怎么会娶了你这样的丧门星入门啊!”
刘氏丝毫不顾站在一旁的孙子孙女,一句句恶毒地话从她嘴里蹦出来。
“要不是你,我的大安怎么会死?!”
“你这个克爹克娘,克夫克子的扫把星,还晕倒,你怎么不直接死了?死了才干净!”
说完刘氏竟忽然大哭起来。
“大安,我的大安啊!”
“是娘对不起你,当初你要娶这个丧门星,我怎么样也该拦着才对。如今你为了她把命都丢了,娘悔啊,悔啊!”
李若冬被刘氏突然的发狠吓得瑟瑟发抖,躲在她大哥李思贤的身后头都不敢抬。
李思贤也是眉头紧皱。
虽然奶对娘发火谩骂也不是头一次了,但情绪这样激动却是少见。
再听她话里的意思。
李思贤心头一紧。
“奶,你刚才说什么?我爹怎么了?”
“怎么了?”刘氏的嚎哭声顿了顿,“你该问你娘啊!怎么了?你爹死了!死了!被你娘害死了!”
说完刘氏竟直直朝苏月扑上来。
那用力挥舞的手和凶狠的表情,似乎是要当场将苏月撕碎。
“奶!”李思贤用力抱住刘氏的腰,把她往后拖。
被叫去洗脸拧帕子的老二李致远也回来了。
见到这情形,他把手上的帕子一扔,赶紧扑过来抱住刘氏的腿。
“奶!你别打娘,别打娘!”
可刘氏毕竟是个成年人,两个孩子就算使了全力,也顶多能暂时缓一缓她的攻势。
苏月知道刘氏恨原主,但没想到这才第一次见面,刘氏竟然就想要她的命。
她刚喝完红糖水,力气还没有恢复。
眼见刘氏的手就要招呼上她的脸,苏月只能抬手死死将头护住,等待着即将落下来的拳头或是撕扯。
“别打我娘!不许你打我娘!”
李若冬带着小奶音大声叫道。
接着苏月就听到刘氏痛得嗷了一声。
“你个小扫把星,竟然敢咬我?!”刘氏怒急,一抬脚就将李若冬踢了出去。
苏月看得肝胆欲裂,不知哪里迸发出来的力气,用力挺起身,头狠狠往刘氏的肚子上一撞。
刘氏被撞的重心不稳,晃了两下跌坐在地上。
“你!反了你了!”
苏月力气不足,这一撞并没有伤到刘氏,她很快就爬起来。
“你害死了我儿,现在还想要我这个老婆子的命不成?有你这样做儿媳的吗?”
“我算是明白了。平日你那乖巧听话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吧?”
“呵,现在我儿死了,你就装不下去了,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刘氏说着又指着李若冬骂道:“还有你,长得跟你娘一模一样,可见也是个克爹的小扫把星。我供你吃供你穿,你竟然还敢咬我!”
“你们,你们也好得很!爹都被你们这个扫把星娘克死了,你们竟然还护着她!”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儿,也就这不中用的克夫女能教出你们这样的白眼狼!”
未经打磨的泥土地面十分粗糙,李若冬被刘氏这样踢出去,手立刻就蹭破了皮,疼得哇哇大哭起来。
苏月看得心疼不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原主记忆的影响,她对这几个孩子除了怜爱,就是心疼。
再看他们这样一心护着自己,就算苏月本对他们没什么感情,此刻也接受了他们和自己血脉相连的事实。
苏月朝李若冬招招手,“冬儿,别哭,到娘这里来。”
李若冬果然止住了哭,抹了两把眼泪,冲到苏月的臂弯里小声抽泣。
“老婆子!老婆子啊!”
刘氏还想继续发难,却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公公李石伤心的喊声。
她狠狠地瞪了屋里的母子四人几眼,又连着骂了几个孩子好几句“白眼狼”,接着匆匆忙忙地摔门而去。
本就不结实的木门立刻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娘。”李思贤望了望门外,欲言又止。
苏月知道他在想什么,“贤儿,你带弟弟出去看看吧。”
李思贤点点头,拉着李致远一起出了房间。
听刚才刘氏的话,只怕原主的丈夫李大安是真的死了。
想到这,苏月的眼睛莫名有些酸涩。
明明只是去山上砍柴,怎么会突然丢了命?
这个李大安对原主是真的很好,要是他还在,自己和孩子们的日子再怎么差,也能在这个家继续过下去。
现在他死了,刘氏一心认为是自己克死了他。
今天就差点要了她的命,以后这日子不用想也知道,怕是不好过了。
苏月重重地叹了口气。
“娘,冬儿不哭了,你不要怕。要是奶再打你,冬儿会保护你的!”
李若冬哭过后带着鼻音的声音传来。
苏月心头一暖,抬手揉了揉她枯黄的头发。
“冬儿,娘不怕。有你们兄妹三人在,娘什么都不怕。”
“娘!”李若冬抓着苏月满是补丁的衣服,乌溜溜地眼睛直直地盯着苏月,“冬儿也不怕!”
“好,冬儿不怕。”
苏月将李若冬抱上床,检查她的伤口。
见只是蹭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她这才放了心。
李若冬刚才受了一番惊吓,这会儿在苏月温暖的怀抱里,又被苏月轻轻地拍着背,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么小的孩子,连番惊吓后就怕生病。
现在让她安稳地睡一觉反而是好事。
苏月也躺了一小会儿,感觉自己又恢复了些力气之后才下床。
给李若冬掖好被角,她起身走出房间。
李家的土墙院子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看见苏月走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李刷刷地向她投去。
那些目光里有怜悯的,疼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探究的甚至别有用心的。
“你们可知道这李大安是怎么摔下山去的?”
“我听我家那口子说的,他是看见那崖边有个什么花,怪好看的。说要采回来送人,结果花是采到了,可脚却踩空了,这才摔下了山去。”
“送人?送什么人?”
“害,还能送什么人,喏。”说这话的人将下巴朝苏月的方向扬了扬。
“害,这可真是。”
“真是个狐狸精,明明都是农妇,可偏就她长得水灵。不光哄的自己男人把她当宝贝似的,还叫别人的男人也惦记着。”
“嘘……你还真敢说,这可是在人家大门口!”
“我说错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