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的美文同人小说《穿越女遇到重生男》,由网络作家“雪山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琏只不过看本小说而已,醒来就变成了小说里的毒妇原配。老公就是小说里的绝世男配!这么好的男人,楚琏果断接手。洞房花烛夜,忠犬老公竟然黑化!把楚琏一个人扔在新房。新婚三天,忠犬老公就抛妻从军!得!就算是一个人还是要过日子。收拾家宅,孝敬长辈,做做生意,顺便开拓商道,小日子过的不要太逍遥。忠犬老公突然战事不利,瞧瞧还不是要求到她这里,罢了,小女子勉强千里救夫。
《穿越女遇到重生男》精彩片段
眼前还被蒙着一层鸳鸯合欢的大红盖头,红色盖头下缀着小珍珠的流苏随着楚琏身体的晃动而微微摆动,划出好看的弧度。
室内有清淡的沉水香飘散在空气中,仿佛能安定人心。
楚琏微微掀起大红盖头,打量起整个新房的布置。
桌案上燃着小儿臂粗的龙凤红烛,红烛前供着“喜果”,案桌旁边是一幅骚包的沉香木雕刻的四季如意屏风,屏风上还镶嵌着四块方形的大小一致的蓝田玉石。
眼前的这些真的与小说中描写的丝毫不差!
楚琏心中欣喜,她这下是确确实实肯定自己是穿越到了她之前看的那本小说里,成为了小说中描写的女主!
而她现在经历的正是小说中开头所描述的情节。
一想到自己能嫁给那样一个好男人,楚琏心中就充满了期待!
她绝对不会像原小说中的女主“楚琏”那样不守妇道,她要做一个贤妻,与丈夫过上无忧无虑的小日子,经营好自己的小家,弥补她在现代的遗憾。
只是有一点可惜的是,她穿来书里时,那本小说她只看了一半。
正在她出神时,外间有杂乱的脚步声和人声传来。楚琏急忙放下盖头,端正地坐好。
福雁匆匆走进来提醒,“六小姐,喜娘和姑爷来了。”
喜雁急忙整理了下楚琏的喜服,这才与福雁恭敬地立在一旁。
楚琏轻应了一声,心口砰砰地直跳,她实在是紧张的不行。只觉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了。
外间响起了喜娘高声的贺福声,还有一些男子爽朗调笑的声音。顿时,内室安静的氛围被打乱,变得喜气洋洋。
“三郎,快掀了盖头让我们看看嫂子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就是啊,贺三郎,我们可等不及了!”
喜娘也应和的打趣了几句,乐呵呵的将旁边丫鬟端着的托盘中的金秤杆递给贺家三郎,“三少爷,挑开盖头,称心如意!”
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规矩地坐在床边的新娘子身上,等着瞧贺家新妇是怎样的如花容颜。
所以,新郎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讽刺和鄙夷谁也没有发现。
坐在床边的楚琏被盖头遮着,只能瞧见自己面前多了一双黑红色的喜靴,上面绣着繁复的流云纹,煞是好看。
而后那柄金秤杆就出现在了大红的盖头下,下一秒,明红的世界就变得锃亮,似乎是一时间有些受不住突然的光亮,楚琏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弯眉红唇、杏眼桃腮,被掀了盖头的新妇容颜明丽,有如初绽的鲜荷,娇羞又妩媚。
楚琏只抬头匆匆瞥了眼她未来的夫君贺常棣,而后就急忙垂下头,不敢再多看。
可正是这不胜的娇羞,给眼前美丽的新娘又添了一分新彩。顿时,就有无良好友开始起哄。
“三郎,你小子好福气啊!”
就连二少爷也满意地拍了拍弟弟宽厚结实的肩膀。对新弟媳给予了肯定。
很快,贺常棣就被同窗好友拉出去喝酒了。几位喜娘留下嘱托了几句,也随后离开,新房又恢复了平静。
楚琏心中还砰砰跳着,想到刚刚那匆匆一撇,她还有些不敢置信,这么俊美优质的男人以后就真的是她的夫君了!
沉浸在喜悦中的楚琏完全忽视了刚刚相撞的眼神里那一点点的不同。
而在一边收拾东西的桂嬷嬷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她三十多岁了,阅人无数,方才就在所有人都注意新娘子的容颜时,她看的却是新姑爷的神情。
对新娘满不满意,从男人的眼神中就能瞧出个大概。
楚琏的相貌,桂嬷嬷是十分有信心的,可就是这花儿一样的明媚少女,新姑爷看到后,深潭般的双眸中却没有哪怕是一丁点儿的惊艳,就像是一口古井,平静无波,激不起一丝涟漪。
想到这,桂嬷嬷回头看向坐在床边,嘴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六小姐,心中一阵阵忐忑不安,只暗暗希望是她眼花看错了。
除非当真是铁石心肠的,不然哪个男子能舍得不疼爱这样的如花美眷。
楚琏伸手就想将头上的凤冠给摘去,却被在一旁的喜雁给按住,“六小姐,刚才喜娘交代了,这凤冠可是要留着由三少爷亲自来给您取下的。”
楚琏无奈地放下手,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只好作罢。
喜雁瞧六小姐的模样有些好笑,“六小姐莫急,前头也不会闹很久的,有贺老太君镇着,姑爷不时就会回来了。”
喜雁一句打趣,将楚琏的脸说的绯红。
“就你话多,平日里怎么见你和个闷葫芦一样。”
楚琏嗔怪地瞪她一眼,也安下心来,起身,指挥着几个丫鬟将她带来的东西稍稍收拾了一番,不到半个时辰,外面就有小丫鬟通报说是姑爷回来了。
喜床红被下被撒了满床的花生桂圆等物,楚琏让桂嬷嬷将那些都清理了,贺常棣这时候也进了外间。
这次贺常棣的身边没有跟着旁人,只一个来教规矩的喜娘。
等贺常棣进了内室,喜娘笑着让丫鬟将早准备好的合卺酒端上来。
“三少爷,三奶奶,喝了合卺酒,日后就是患难与共的夫妻了!”喜娘满脸笑意的将合卺酒递过去。
贺常棣身姿挺拔,如一棵百折不挠的劲松,忒的要叫人仰视。
他端过自己那一杯,却仍站在床前,并未移动一步,喜娘忽觉新房气氛压抑低沉下来,暗暗擦了头上一抹冷汗,笑嘻嘻的将另一杯合卺酒送到楚琏手中。
“等三少爷三奶奶喝了合卺酒,三少爷可要亲手将三奶奶头上的凤冠卸下,夫妻日后的时日定然和和美美。”
喜娘的吉利话话音刚落,贺常棣就冷冰冰的开口:“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哈?那喜娘还未回过神,下意识就开口,“三少爷,你们还没喝……”
“可是我说的话你没听见?”贺常棣的声音陡然变得严肃起来,让室内暖香的空气里都多了一丝冰冷气息。
喜娘不过是奴婢出生,哪里敢和贺家三少爷呛声,诚惶诚恐的应了一句,留下两句吉利话,就慌慌张张地带着小丫鬟们退下了。
苦思冥想不知道这位贺家三少突然发什么疯,只哀叹自己恐怕是第一位被赶出新房的喜娘了。
低头等着喝合卺酒的楚琏一时也怔住了,不明白贺常棣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情景与小说中描写的有些不同?
她眼中还迷茫着时,贺常棣又出声将桂嬷嬷喜雁等人撵了出去。
楚琏抬头看向贺家三郎,眉眼如画,轮廓分明,瞧见真人后,五官如美玉天成,楚琏觉得他比小说中形容的还要俊美,可是那眉眼中敛也敛不住的冰霜是怎么回事?看向她的冰冷甚至是带着嘲讽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一时楚琏因这冷傲的面容怔住了,有些无措。
按照小说中情节的发展,贺常棣虽然因为女主的拒绝没有圆房,但贺常棣在新房中对女主也是温柔相待。
可现在情形怎叫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似乎是瞧见了楚琏黑亮双眸中的不解,贺常棣朝前迈出了一步,他微微弯下腰,寒潭双目没有一丝丝柔情和喜悦,冷的如数尺寒冰,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如花少女,似乎想从她的眼神里找出些什么来。
将少女的仓皇尽收眼底后,贺常棣突然嘴角勾起,露出一个叫人浑身冰寒的笑,明明是再英俊不凡的伟伟男子,浩然正气于一身,却在这样笑的时候,多了一丝极端的邪魅。
楚琏一时被贺常棣的外表所惑,竟然不能反应。
可随后,贺常棣却微微抬起手,将手中酒杯里的合卺酒缓缓倒在了地上……
楚琏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举动,瞧着那小杯合卺酒在大红的波斯地毯上留下一摊暗色的湿痕。
下意识地就喃喃问出口,“你做什么?”
还没等到楚琏反应过来,她手中端着的那杯合卺酒也被拍飞,酒液撒在了她的大红喜服上,下一秒,手腕就被人紧紧地捏住,冰冷彻骨的声音在楚琏的耳边响起:“我做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的娘子!”
卧槽,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都不照着剧本演了,楚琏的在心中惊怒的哀嚎,可还没等她说话,贺常棣又一把粗鲁地拽下她头上的凤冠掷在地上,凤冠带着她乌黑发髻,拽的她头皮生疼。
贺常棣压着声音怒吼道:“这个凤冠,你不配!”
楚琏伸手推着眼前男人的胸膛,可奈何力气太小,挠在男人身上就像是猫爪一般,丝毫没有威力。
贺常棣看到她的反抗,怒火更是上涌,他双目一红,就一把掐住楚琏纤细柔白的脖子,修长的手上青筋都暴了出来,眼中恨意尽显!
那杀机,楚琏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可怜楚琏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感觉被男人紧捏的脖子疼的她眼泪直流,喘不上气儿,好似下一刻就要死过去了!
细白的小脸已经被憋的青紫,贺常棣感觉到只要自己的手腕稍稍再加点劲儿,他就能永远摆脱眼前这个“毒妇”了!
但是想到满眼期盼的祖母,心心念念为他着想的兄长们,还有英国公府和靖安伯府的名声,他瞪着充满恨意的双眸只能颓然地慢慢松开手,暂时留这“贱人”一命!
脖子被松开后,楚琏惨白着脸,双手摸着留下青紫痕迹的脖颈,空气涌进喉咙,让她抑制不住地一阵猛烈咳嗽。
她要真这么被新婚夫君给掐死了,那可就是这世上最悲催的穿越女了。
楚琏嗓子干哑难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抚着胸口剧烈的喘息。
贺常棣脸色更加阴沉难看,他阴测测的冷笑了一声,“楚六小姐,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聪明人!”
楚琏皱眉盯着贺常棣颀长的身影,黛眉紧紧地锁起,看着贺常棣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探究。
她很不解,明明小说中贺常棣宽容大度,光风霁月,是难得的伟岸君子,但是眼前这个人除了相貌与书中描写的别无二致,性格却完全不同。
如果说小说里的贺常棣是一弯高洁明月,那眼前的贺常棣就是黑夜里刮来的一阵阴风,让人瑟瑟发寒!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楚琏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因为这一切除了贺常棣出了些意外,所有的东西都与小说中的一模一样!
而背手站在一边的新郎贺家三郎,却好像是再看一眼地上趴着的娇美娘子就会眼瞎一般,无情地甩了甩袖子,就大步离开了新房!什么也没留下!
等到贺常棣离开,被赶到外间的桂嬷嬷和楚琏的几个大丫鬟就匆匆地跑进来。
当见到趴在地上发髻凌乱、怔怔出神的楚琏和跌落在地上的凤冠,桂嬷嬷的眼眶就一红,脑补了刚才新房内的场面。
“六小姐,快起来,地上凉,小心身子。”
桂嬷嬷偷偷抹了抹眼眶,与景雁将楚琏扶起来,让她坐到床边歇着。
让喜雁去净房打了热水来,桂嬷嬷在一旁轻声问:“六小姐方才是和姑爷怎么了?六小姐可是受了委屈?”
楚琏这个时候也回过了神,她还是想不明白,贺常棣的性格怎么变成这样。
抬头瞧了“楚琏”自小的奶嬷嬷和身边陪嫁来的几个大丫鬟一眼,楚琏强忍着脖子上的疼痛和心中的疑惑,对着她们扯了扯嘴角,好让自己看起来并不那么惨。只因为她知道,身边的这几个人都是衷心的,她们是真的为楚琏考虑。
“没什么,嬷嬷不用担心。让福雁几个备些热水,我去洗洗,把身上这累赘的喜服换下吧。”
她故意岔开话题,看来是有意隐瞒,桂嬷嬷倒是不好再问。
只不放心的叮嘱,“六小姐,您记着,万事还有嬷嬷和几个丫头在您身边呢!”
楚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这模样让桂嬷嬷忧心不已。
这边,福雁在伺候楚琏洗浴时,发现了她纤白脖子上的淤痕,骇了一跳,可她也是个机灵的,并未开口询问楚琏这是怎么一回事,却避着楚琏将这件事告诉了桂嬷嬷。
泡了个热水澡,又换上了轻薄的大红寝衣,身体上的轻松终于驱散了不少贺常棣突然带给楚琏的恐惧。
楚琏从净房出来,明雁已经将喜床收拾好了,福雁将她扶到妆台前,伺候她抹了香胰子。楚琏又喝了一盏香茶,已经到了亥时了。
按道理来说,新郎这个时候怎么也该回新房了。
楚琏虽不明白为什么贺常棣性格大变,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又等了等。
最后却只等来了一个青衣小丫鬟……
青衣小丫鬟传话道:“三奶奶,三少爷在前头宴席上被几位王爷和同窗多灌了几杯,喝多了,怕熏着了奶奶,已经在书房安置了,让奶奶您赶紧歇下。”
桂嬷嬷几人听了青衣小丫鬟的话,顿时目瞪口呆!
贺三郎竟然是不打算进新房了!
这要是传出去,她们小姐要怎么做人!
“六小姐,这怎么办,要不老奴让人去请请三少爷。”桂嬷嬷怎么也弄不明白,贺常棣为什么连新房也不愿意进,要说两家有什么恩怨,六小姐哪里得罪了靖安伯府或者是贺家三郎那完全不可能。两人在婚前,根本就从未见过面,又何来的恩怨。
楚琏却摇摇头,打发了青衣小丫鬟。
“不用了,嬷嬷,你们去睡吧,不用我们请,贺三郎自会回新房的。”
楚琏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经历了刚刚那件事,既然贺常棣莫名其妙对她说了那样一番话,又险些要将自己掐死,却又留了一线,他现在不来新房,哪里会真的是因为自己醉酒,刚刚他进来的时候,她可是没在他身上闻到一丁点儿酒味。
他这样做,分明就是故意的,想要羞辱她!
既然他是故意这么做的,她又怎么能将人请回来,这不是自取其辱?
再说,有哪对夫妻在洞房的时候,妻子还要求着丈夫进新房的!
“六小姐!”福雁死犟着根本不肯去睡,三少爷怎么能这样,六小姐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好了好了,快都去洗洗休息吧,明儿还要起早,就算你们都干耗在这也没用。”
桂嬷嬷无奈带着几个大丫鬟出去了,新房里只留下了楚琏一个人。
她坐在床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又好好捋了一遍,又回忆了一遍小说中的情节。而后一把摸出了藏在被褥底下的元帕,寻了银针,在无名指上扎了一针,而后将冒出的血滴滴在元帕上,最后将伪装好的元帕收了起来。
她在现代时双亲早逝,家境平寒,后经过一番艰苦打拼,职场上与人尔虞我诈,两面三刀,这才有了好一些的生活。所以,楚琏并不单纯,甚至还很精明坚韧,懂得审时度势。
虽然她一直期待美好真挚的感情,但并不代表她愚昧无知。
之前发生的一切已经够让她深思了,她甚至开始怀疑,现在的贺常棣是不是像她一样,并非是原装货了。
楚琏自信自己并不是软柿子,是谁想捏就能捏一下的。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弄清楚状况。
想到这里,楚链倒是庆幸自己看了小说后的未卜先知了。
现在情势还不清楚,但她不会白白丢了自己的面子!如果贺常棣还是原来的贺常棣,她当然是不介意对他好,将他当做最亲密的丈夫来对待,但若是贺常棣已经变了,成了渣男,那她也不会任由着他将她玩弄在鼓掌。
想好这一切的楚琏掀开暖和的鸳鸯大红锦被就钻了进去,不多时,就已经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那边怎样了?”掩在昏暗烛火下一个瘦高的身影的冷冷询问身后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
“回三少爷,三奶奶已经歇下了。”
“什么!”贺常棣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攥紧,青白的指节都能看见。
楚琏的反应完全出乎了贺常棣的预料,他不去新房确实是他故意羞辱楚琏,但他没想到,这个贱人竟然还能睡得着!
想起前世种种,贺常棣只觉得恨意难消,他不能改变自己的婚姻,那他也不会让这个占着自己妻位的女人有一天好日子过,不然怎么能对得起她前世带给他的伤害!
别人春宵一刻值千金,贺常棣却恨不得这一夜早些过去,他想早点看到自己的好妻子第二天交不出元帕的难看表情。
果然,在天亮之前,睡的香甜的楚链听到床边脱衣的窸窸窣窣的微小声响,新房内还点着龙凤喜烛,她微微睁眼就能看清站在床边脱衣的人是谁。
贺常棣身姿修长,但却并不让人觉得瘦弱,长眉深目,五官俊朗英气,在朦胧的灯光下看他,他的脸上少了白日里那股阴郁冷煞,俊美如神祗。当真是当得起“贺家玉三郎”的美称了。
这个时候的贺三郎倒是与书中描写的相符了。
可一想到贺常棣的变化,楚链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继续睡觉。
贺常棣在书房坐了大半宿,心神不宁,此时正值初冬,再火气旺的男子也要冻得浑身冰冷。
随意脱了外袍,扔到一边,撩开千工床的大红帐帘,入眼的情形让他熄了不少的火气像是被浇了汽油一般瞬间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只见楚链缩在暖和的锦被里睡的香腮通红,发髻凌乱,小嘴还微微勾起,舒爽的不得了,哪里是有一丝烦恼的样子!
而他却在冰冷的书房里受冻,心中淤堵,连晚饭也吃不下去。
顿时,贺常棣就觉得自己故意冷落楚链的这些做法像是打在棉花上。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冷瞧着缩在暖被中的楚链,而后大掌一用力,就要将楚链身上暖和的被子扯开。
楚链以前一个人睡习惯了,睡觉时喜欢用被子将自己裹起来,这样比较暖和。贺常棣这么一扯她的被子,被子不但没被扯出来,还把楚链带的一个翻身,将千工床空着的另一半边也给占了。
贺常棣吐出口郁气,无奈只能从新搬了床被子铺在里面空着的地方,默默爬到了床里睡下。
可冷冰冰的被子盖在身上,让他的心情似乎更糟了,他现在几乎是浑身上下没一块儿是热的。
楚链微微挪了挪身子,将暖和的被子更裹紧些,心中恶趣味的想着,冻死贺三郎得了。
贺常棣深吸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
可贺三郎冷冰冰的被子还没捂热,外间上房的嬷嬷就来请一对新人起床了。
站在外间与上房的两位嬷嬷寒暄的桂嬷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若是让靖安公夫人和贺老太君知道,昨夜三少爷并没有在奶奶的房里过夜,以后奶奶还怎么在靖安伯府站稳脚跟!
桂嬷嬷带着喜雁在外面小心应对,其实内心都要崩溃了,这个时候却听到楚链在里面小声叫景雁进去。
景雁是忐忑的进去,笑容满面的出来的。
她朝着两位长辈派来的嬷嬷行了一礼,恭敬道:“刘嬷嬷、周嬷嬷,三少爷和奶奶刚起身,恐要麻烦二位稍等片刻了。”
刘嬷嬷是靖安伯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一听景雁这么说,急急摇手,“是老奴来的早了,打扰了三少爷和三奶奶歇息。”
桂嬷嬷哪里敢真让两个颇有身份的嬷嬷在外间站着,她吩咐小丫鬟端来茶点,又拿了从英国公府里特意带出来的西凉特产招待两位嬷嬷。
而新房内室中,楚琏听到外头的动静已经起了身,她笑着瞥了眼也起身靠在床里侧的贺常棣,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夫君是什么时候回房的,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贺常棣根本就不想看到楚琏的脸,他盯着帐顶,讽刺道:“有闲心想着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不如想想该怎么和外面两位嬷嬷交代吧!”
他靠在床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明显是打算作壁上观了。
洞房花烛夜后,新娘拿不出元帕只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新娘已不是完璧之身,另一个便是新婚夫妇没有圆房。
不管是哪一个,后果都不是楚琏能够承受的。
她刚嫁到靖安伯府,虽说不能立马站稳脚跟,但最起码在一开始就不能惹人讨厌。
“那就多谢夫君提醒了。”楚琏笑嘻嘻的说着,而后让喜雁进来服侍。
明明是笑靥如花,贺常棣却只觉得楚琏的笑脸虚伪恶心,他转过头,不愿意再看。
喜雁伺候她洗漱换了新妇明艳的常服,扶着她坐到妆台前,就要为她上妆,楚琏摇了摇头,转头见另一边的贺常棣也收拾差不多了,自己快速画了眉,又点了淡淡的胭脂,这妆容也就成了。
她容颜明丽,这样的淡妆反而比浓妆更凸显她皮肤的优势,整个人瞧来就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那边小丫鬟正在给贺常棣递擦脸的帕子,楚琏吩咐喜雁,“去将两位嬷嬷请进来吧。”
瞧三少爷和三奶奶一大早起来一句话都不说的样子,两人分明是在生气。听值夜的景雁说,三少爷是今晨回新房的,那……喜雁脸上不禁就流露出担忧来。
“六小……三奶奶。”喜雁一紧张就有些改不过来口。
楚琏用眼神安慰她没事,让她快去请人。
等内室里的小丫鬟都退下去,贺三郎一掀袍就坐在了床边,一副看大戏的样子。
楚琏皱眉瞥了他一眼,不知道她这个新夫君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性格变的这般奇怪。
楚琏也懒得理他,她可还记得,昨夜他还想掐死她,一点夫妻之间的尊重都没有给过她,不论是谁,被这样对待过,心情也不会好哪儿去吧!
幸而两位嬷嬷满脸喜气的进了新房打破了两人之间诡秘的尴尬。
“老奴先在这里恭喜三少爷和三奶奶,祝三少爷和三奶奶早生贵子。”
楚琏朝着桂嬷嬷使了个眼色,桂嬷嬷忙将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两位嬷嬷,楚琏也谢过两位嬷嬷的祝福。
贺常棣坐在一边看她笑脸与两位嬷嬷寒暄,只觉得楚琏虚伪不已,他嫌恶地挑起嘴角,别以为讨好两位长辈身边的嬷嬷就能蒙混过关,没有元帕,就算她赏万两黄金那也是没用的。
“三奶奶,时候不早了,老奴也要回去交差,您看……”让刘嬷嬷亲口对新妇说这个实在是有些脸红,但那边三少爷只坐在床边,冷着脸,万事不要来找我,否则我就要你好看的脸色,实在是让她们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而这位新奶奶,笑容满面,又是和气温雅的性子,倒是好说话些。
刘嬷嬷一提到这个,楚琏脸上恰当好处的一红,她微垂着小脸,装作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然后还转头含羞带怯地瞥了贺常棣一眼,这小媳妇形态任谁也看不出破绽来。
就连贺常棣都要快被她骗过去,如果不是清楚记得自己是在早晨回的房,还睡了小半时辰冷被窝,他都要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贺常棣牙一咬,俊脸更是黑沉。
楚琏低着头,轻声让桂嬷嬷去独座旁边的柜子里将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子取了出来,递给刘嬷嬷两人。
两人打开木盒,一查验,互相看了一眼,立即眉开眼笑。
“有劳三奶奶了,老奴告辞,这就去上房回话了。”
两位嬷嬷刚要走,就被贺常棣冷声叫住,“你们等等!”
两人疑惑地转头,朝着贺常棣行了一礼,“三少爷还有何事要交代?”
贺常棣两步就走到了两位嬷嬷面前,而后夺过她们手中的檀香木盒子,随后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开了,当瞧见木盒内躺着的白绢上的点点腥红,贺常棣冷然看向了楚琏。
他胸口气的起伏,简直难以置信,连这种东西,她也早就准备好了,可真是想的周到!怕是为了那个男人,她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吧!
重新将盒子塞进刘嬷嬷手中,刘嬷嬷被贺常棣的反应弄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三少爷又抽什么疯,早听说三少爷对这桩婚事不满,看来是真的。但既然两人已成了夫妻,以后是要一起过日子的。三奶奶是英国公府的嫡出小姐,事关两家名声,何况,三奶奶为人和善,倒是个好姑娘。这样一来,三少爷这么羞辱三奶奶是有些过了。不行,得和夫人提提这事儿,让夫人敲打敲打三少爷。
贺常棣不知道他无意识的一个举动,都让刘嬷嬷起了告“黑状”的心思。
“既然三少爷无事了,那老奴就告辞了。”
楚琏让桂嬷嬷将两位嬷嬷送出去,又让景雁去给她准备一会儿要见长辈送的那些礼物,昨晚,她都写好了单子,直接交给景雁,让她去安排就行了。
新房内又只剩下新婚夫妻两人。
贺常棣突然一声冷笑,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来,你是早有准备,我倒是小瞧了你,原来,你是连最后一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了!那种东西你都能假造!”
楚琏正在给如云的发髻中插一支玉兰花钗鬟,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不但没有贺常棣想象中的怒喝,还对着他笑了笑,她笑容恰当好处,很美,像是开的正艳的牡丹。
“夫君今早不是在新房中醒来的?妾身怎么做的了假?”
“你说什么!”贺常棣被气的笑出声来,他眯起眼睛盯着楚琏,有些惊讶她会这么对他说话。
突然,他又说道,“不知道萧无竟知道你这样会是什么反应!”
楚琏皱眉,她搜索了脑里书中的回忆,发现从来没提到过萧无竟这个人,至少她看过的那半本从来没提到过。
“夫君,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去请安了。”楚琏戴好了首饰,转过身,亭亭娜娜站在贺常棣面前屈了屈膝盖笑道。
贺常棣紧紧盯着她,发现她双眸并没有丝毫闪烁,坦荡诚然,甚至还带着闲适,他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
贺常棣转过身,终将楚琏是与他一样的这个疑虑给去除了。
如果楚琏与他相同,她不可能会不记得萧无竟是谁!
其实,原书中,并非是没提过箫无竟这个人的,箫无竟原名萧博简,字无竟,正是原书中的男主……只不过前文一直没有提到萧博简的字,所以楚琏才不知道而已。
新房里,夫妻二人看上去和乐融融,实际上心思各异。
贺常棣瞥了一眼身边的楚琏,虽然有些地方有些小小的不同,但她还是与前世一样,心思恶毒,诡计多端,为了自己和萧无竟,从不会顾别人的死活。
守在外间的桂嬷嬷已经等的有些急了,急忙进来轻声提醒,“三少爷三奶奶,时候不早了。”
楚琏轻声应了一声,瞥了身旁的贺常棣一眼,贺常棣脸色冰冷,率先出了新房。
喜雁搀扶着楚琏跟在贺三郎身后,不由地紧皱眉头,她担心的看了眼自家六小姐芙蓉一般的面颊。
喜雁要比楚琏其他几个贴身的丫鬟稳重,桂嬷嬷也最是依仗她。她比楚琏还要大上一岁,虽说是从小跟了楚琏身后,是英国公府里的家生子,却是将六小姐楚琏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爱护的。
自六小姐的婚事定下后,英国公府里就有一个传闻,说是贺老太君带贺家三郎亲自求取英国公府的六姑娘其实是另有隐情。
英国公府的地位虽不像几十年前,但毕竟也是勋贵出生,繁盛了好几代,到了楚琏这辈儿,府上光是姑娘就有十一位……
现在也就只有老英国公在朝廷上还能有一席之地,后辈男嗣中却没有几个是出色的了。到这个地步,原本英国公府的姑娘们,尤其是正房嫡出的姑娘想嫁一个世家贵勋是有些难度的,可英国公府的姑娘却偏偏闯出了一个很是特别的名头。
先前英国公府大小姐嫁给福安侯世孙,三年抱了俩儿胖小子。
二小姐嫁给吏部侍郎二公子,头胎就是男孩。
三小姐远嫁贵州节度使,第二年生了一双小子。
……
后来,只要是英国公府出去的姑娘,毫无例外第一胎定然是男孩,这件事,前两年在盛京有段时间几乎成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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