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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

甄奇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超级好看的军事历史,主角是宁小茶赵征,是著名作者“甄奇妙”打造的,故事梗概:【双洁甜宠追妻火葬场】宁小茶穿成了冰肌玉骨、活色生香的扬州瘦马,受皇命,去色诱太子殿下赵征。赵征天潢贵胄,金尊玉贵,生得清风明月,如同云端谪仙,奈何不爱江山,不爱美人,一心看破红尘、想要修佛成仙。面对宁小茶的各种甜言蜜语、心机撩拨,端得是禁欲克制,心如止水,自岿然不动。“姑娘自重。”“离我远点。”“红颜于我如枯骨。我人在红尘,心在佛门。南无阿弥陀佛。”……宁小茶一次次惨遭滑铁卢。当赵征误食春药,俊颜涨红,热汗淋漓,喘息粗重,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胸前的春光,言语却暴躁而冷戾:“宁小茶,你敢!”不敢。不敢。色诱失败,小命不保。宁小茶...

主角:宁小茶赵征   更新:2024-01-29 09: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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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小茶赵征的现代都市小说《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由网络作家“甄奇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超级好看的军事历史,主角是宁小茶赵征,是著名作者“甄奇妙”打造的,故事梗概:【双洁甜宠追妻火葬场】宁小茶穿成了冰肌玉骨、活色生香的扬州瘦马,受皇命,去色诱太子殿下赵征。赵征天潢贵胄,金尊玉贵,生得清风明月,如同云端谪仙,奈何不爱江山,不爱美人,一心看破红尘、想要修佛成仙。面对宁小茶的各种甜言蜜语、心机撩拨,端得是禁欲克制,心如止水,自岿然不动。“姑娘自重。”“离我远点。”“红颜于我如枯骨。我人在红尘,心在佛门。南无阿弥陀佛。”……宁小茶一次次惨遭滑铁卢。当赵征误食春药,俊颜涨红,热汗淋漓,喘息粗重,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她胸前的春光,言语却暴躁而冷戾:“宁小茶,你敢!”不敢。不敢。色诱失败,小命不保。宁小茶...

《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精彩片段

宁小茶得了敬王的口头帮忙,满意而归。

经过泽恩殿时,下意识停下来,想去狗男人面前刷存在感,但沈卓还是禁止她靠近,甚至连说辞都是一样的。

“太子殿下今日不见客。

宁姑娘,请回吧。”

去他娘的不见客!

就一懦夫!

她冷哼着走人,祈祷着敬王能提供些帮助。

接下来两天,都在等敬王的回应,有次实在等得焦躁,就去段玉卿那里打听消息。

“敬王最近在忙什么?

可有跟你说些什么?”

“没有。

敬王很少来御医院。”

“是吗?”

宁小茶半信半疑,若有所思地瞧他一眼:“你跟敬王……看着关系很好的样子。”

段玉卿不知宁小茶想多了,如实道:“敬王性情和善,平易近人,没有王侯贵族的脾性,跟很多人都关系很好。”

宁小茶深以为然:赵惩跟赵日臻很像,赵日臻也是如此。

他出身豪门,家世好,事业好,一点没影帝的架子,甚至还能跟流浪汉聊到一起去。

她记得他有次客串一个流浪汉,虽然是客串,但也郑重对待,特意跟个流浪汉相处了几天,以求扮演的真实。

段玉卿见宁小茶沉默,就主动打破了沉默,问道:“宁姑娘觉得太子殿下是个怎样的人?”

宁小茶对这个可太有发言权了:神经病!

自虐狂!

脾气也不好,动不动就要杀人!

一点不像个佛门人!

不对,禁欲这点,还是很像的!

说到他的禁欲,她就想吐槽:及时行乐不好吗?

何苦为难自己?

明明都快憋爆炸了好吧?

他不怕憋坏自己吗?

男人也就年轻那么几年,以后想行乐都不行了,他简直是浪费青春!

可惜,这些话打死不能说。

宁小茶咳嗽两声,压下不道德的思绪,一本正经地说:“太子殿下佛心坚定,禁欲自律,是个一心修佛的人。”

段玉卿要的不是这个答案。

他这两天一直想着赵惩的话,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以为太子殿下一心修佛,但是,太子殿下真的清心寡欲、看破红尘了?

他有没有可能只是在伪装?

眼下皇帝病重,敬王执政,太子殿下空担着一个储君的名头,所以在韬光养晦?

若是如此,那太子殿下可“太有意思”了!

宁小茶不知这些弯弯绕绕,没从段玉卿这里听到想要的答案,便回去了。

经过泽恩殿时,略作思量,上前问了:“太子殿下今天还是不想见我?”

沈卓点头回道:“对。

太子殿下今天还是不见客。”

宁小茶很颓丧,瞧一眼金碧辉煌的泽恩殿,又憋屈又好奇:那狗男人整日窝在殿里,到底在忙什么?

那些个佛经就那么好看?

便是一心修佛,也不至于一天到晚看佛经吧?

他就不出来透透气?

看着也不像是社恐啊!

殊不知被怀疑是社恐的人正在烧一张纸条。

那纸条细长,上面字迹很小,写着:【宁小茶求助敬王。

敬王欲在国子监组织一场儒佛道的辩论。

佛门代表是明空寺。】明空寺是赵征之前修行的佛寺。

敬王组织这场辩论,矛头直指他——他既然一心修佛,就没理由错过这场佛门参与的盛会。

赵征看着纸条渐渐烧成灰烬,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宁小茶求助了敬王!

她是敬王的人!

小说《太子殿下今天破戒了吗》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赵惩组织好儒佛道三家辩论会,便找宁小茶说了此事。

宁小茶秒懂:“这是玩文字技巧?”

皇后只说让狗男人去国子监,却没说去国子监做什么,也没说待多久。

这是个漏洞,也是她的生机。

赵惩见她一点就通,点头笑夸:“宁姑娘很聪明。

这场辩论会,为期三天,太子殿下一心修佛,你告诉他,他没理由不去。

只要他去,远离皇宫,没了宫规的束缚,你的机会便来了。”

宁小茶也觉得是个机会,起码能见狗男人了,而不至这么僵持着,迟迟推进不了关系。

“谢敬王殿下。

我这就去跟太子殿下说。”

她欢欢喜喜离开了御医院。

在她离开后,段玉卿从药房走出来,目送她远去的倩影,低声问:“太子殿下会中计吗?”

赵惩笑说:“为什么不中计?

他一心修佛,没理由错过这场盛会。

尤其明空寺还参与其中。

那是他从小待的地方,总该有些感情的。”

段玉卿觉得有道理,点着头,又问:“如果太子殿下是扮猪吃老虎,也在谋求帝位,王爷当如何?”

赵惩还是笑,不过,一改之前的亲和,笑得阴冷嗜血:“宁小茶是一颗好棋子。

自古以来,美人乡都是英雄冢。”

段玉卿想到了那瓶春日欢,原来,敬王早做了打算——太子殿下不是敬王的对手,是死局之人。

他这么一想,便忍不住说了:“待王爷心想事成,可否饶她一命?”

这个“她”就是宁小茶了。

赵惩很意外:“你看上她了?”

段玉卿摇头:“她是无辜的。”

赵惩嗤笑:“空有皮囊的趋炎附势之徒罢了。”

他承认宁小茶是个绝色尤物,但跟天下相比,绝色尤物也变得廉价。

段玉卿没想这么多,只道:“她一介女流,罪不至死。”

“你心软了。”

赵惩一针见血,盯着他的眼睛,语带警告:“玉卿,心软之人是无福之人。”

段玉卿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沉沉叹口气,没再说话了。

*宁小茶跑去了泽恩殿。

沈卓还在殿门口充当门神,见到她,便张口重复:“宁姑娘,太子殿下——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说了!”

宁小茶伸手打断他的话,然后对着殿门大喊:“殿下,奴婢有事相告。

殿下,奴婢有很重要的事相告。

还望殿下一见。”

久久没有回应。

沈卓便出声劝了:“宁姑娘,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代为相告。”

宁小茶没说,还是冲着门口喊:“殿下,您就这般厌恶奴婢吗?

可殿下,奴婢今天必须见到您。

奴婢不知哪里做错了,还望您多多包容,奴婢跪求您的原谅。

殿下,奴婢会一直跪到您肯见奴婢为止的。”

语落,就跪了下来。

“宁、宁姑娘!”

沈卓看她下跪,被她的行为惊到了——她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前几天听了殿下不见,她不是爽快走人的么?

宁小茶跪对着殿门,继续喊:“请殿下一见。

请殿下一见。

奴婢宁小茶,跪、请、太、子、殿、下、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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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

便是以前不知,现在也知道了。

这女人简直生来就是诱惑男人的!

宁小茶见他沉默不语,一口咬住他的耳垂,娇娇一笑:“殿下,我们扬州瘦马都有一副销魂身子哦。”

赵征:“……”这女人真的是言无禁忌,一点不知羞耻为何物!

他自己单是听着,都要羞得自燃了。

宁小茶不知他要自燃,就是看他耳垂红通通的,像是滴着一颗剔透的血珠,觉得他这种纯情的性感更为致命。

她压下那股馋欲,扮演深情人设:“我是真心喜欢殿下。

殿下若不信,便留我在身边,我愿用一辈子来证明。”

赵征听到这话,瞬间清醒了:“这就是你的目的?

留在我身边?

诱我破戒?”

他知道那些人打了什么主意,正因为知道他们打了什么主意,才那么排斥她。

宁小茶也没隐瞒,点点头,如实道:“我留在殿下身边,确实是背负着任务的,但殿下心里清楚,你把我送走,不久就会来新人。

新人不见得有我这般灵巧,合你心意,就像那位美人,行为过分些,殿下就杖责五十,听说昨晚夜里没熬过去,一条命就这么没了。

殿下一心向佛,如此徒增杀孽,如何成佛?”

那个被杖责的女人其实没死,她就是说来危言耸听的。

“便是殿下需要个挡箭牌,也该留下我。”

她打完感情牌,又摆出大道理。

如此情理兼备,足够有说服力。

赵征目露嫌弃:“宁小茶,没有你这样以下犯上、处处惹怒主子的挡箭牌。”

宁小茶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心里松动了,立刻赔笑装乖:“如果殿下能护着我,我会好好当个挡箭牌的。”

“舌灿莲花。”

“殿下英明。”

“……”他拿她毫无办法。

她美丽而灵巧,鲜活而有趣,就像一泓春泉,滋润着他干涸而死寂的心。

“出去吧。”

他第一次没让她滚,而是客客气气让她出去。

宁小茶感觉自己被他虐出斯德哥尔摩症了,十分配合:“是。”

等走出泽恩殿,才觉得自己刚刚太听话了些——这封建社会的规训真可怕!

到底虚惊一场。

她能留下来了,心里也放松了,一回了住处,倒头就睡。

太累了。

其实她还发着烧呢。

刚刚带病去讨好赵征,简直是劳模般的存在了!

胡思乱想间,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她是饿醒的,也很口渴,正要喊人,香玉就推门进来了。

“姑娘终于醒了。”

香玉端着晚膳走进来,看她醒了,就把晚膳放到桌子上,朝她走过来,然后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还烧着呢。

姑娘一天没吃饭了,先吃了饭,再喝药吧。”

宁小茶没意见,便先吃了饭,再喝了药,然后简单洗漱了,继续睡。

一睡到天明。

她是热醒的,烧还没退,似乎还有些加重,整个人陷在被窝里,蔫蔫的,没精神。

人一生病,就容易变得脆弱。

她很怕自己被一场发烧要了命去,便拉着香玉的手,假意咳嗽着说:“我好难受,咳咳咳,下不了床了,你让殿下来看看我吧。”

追求男人不能一味付出,要引导他们付出,金钱、时间、注意力,就像是小王子独一无二的玫瑰,不是因为玫瑰漂亮才独一无二,而是因为玫瑰是小王子付出精力照养的,才变得独一无二。

她想赵征为她付出时间乃至情绪成本。

但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香玉很快去而复返,对她说:“殿下不肯来。

还说,还说……你死了,他会给你超度的。”

宁小茶料到这个结果,伤心是有的,难堪是有的,但都有限,更多的是挑战欲,便说:“你拿纸笔过来。”

香玉点头,为她准备了纸笔。

宁小茶下了床,拿了纸笔,写了一封信。

信的内容很短,寥寥八个字:【慧极必伤,情深不寿。】香玉不识字,就问:“姑娘写了什么?”

宁小茶如实说:“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香玉:“……”姑娘对太子用情这般深了吗?

她暗暗瞧了她几眼,又问:“就写这么几个字,殿下会来吗?”

宁小茶笃定一笑:“会的。”

那狗男人看了她的信,一定会来的。

香玉见她笃定,就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情去送信了。

当赵征打开信,看到那八个字,深深皱起了眉,冷声问道:“这是宁小茶写的?”

香玉畏惧太子威严,哆哆嗦嗦地回道:“是的,太子殿下,奴婢亲眼看着小茶姑娘写的。”

赵征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她还说了什么?”

“说、说——”香玉看他皱眉,吓成了结巴。

赵征不耐烦地催促:“她说了什么?”

香玉便结结巴巴说了:“她说、她说太子殿下看了、看了信,一定、一定会去看她的。”

赵征:“……”他确实会去看她。

很好。

她很有本事。

竟然写了跟他一模一样的字。

他站起来,打理了一下衣袍,朝她摆手:“那就带路吧!”

香玉:“!

!”

太子殿下真的要去看她了!

小茶姑娘这么神的?

她又崇拜,又激动——还从没贵人去过她们宫女的住处呢!

她太激动了,提着裙摆迈门槛的时候,差点摔着了。

“太子殿下恕罪,奴婢失态了。”

她回头请罪。

赵征没在意她的失态,也没跟她说话,只是挥手,让她前面带路。

不一会,就到了宫女的住处。

这住处很破旧寒酸,地面是青石铺就,很是坎坷不平,因为院子里晾晒着很多宫女的衣服,地面显得湿漉漉的,好多地方还生出了青苔。

“见过太子殿下——给太子殿下请安——”忙碌的宫女们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朝他欠身行礼。

赵征冷着脸,目不斜视,没给她们一个眼神。

如果宁小茶在这里,就会知道他对她有多特殊了。

宁小茶正躺在被窝里,昏昏欲睡。

别看她跟香玉说的笃定,其实,也没多少信心,主要是狗男人喜怒难定、高深莫测,一点不好撩拨,更别说想掌控他了。

她等得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什么声响,但眼皮太重,没醒来。

“不用。”

赵征制止香玉叫醒宁小茶的动作,挥手斥退了她:“你下去吧。”

他瞧着床上昏睡的女人,觉得相比牙尖嘴利、特别闹腾的宁小茶,这副美人酣睡图似乎更赏心悦目,也更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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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征环视房间一圈,很朴素平常的家居摆设,没什么可看的。

除了床上的女人。

她的美貌,让整个房间都变得生动起来。

他不知不觉坐在床侧,欣赏着她的美貌,这张脸无论看多少次,还是会让他惊艳。

她陷在被窝里,乌黑的长发铺散开来,更显得巴掌大的小脸更加白嫩。

她闭眼睡着,浓密的眼睫毛纤长而卷翘,偶尔颤动一下,带动他的心都跟着颤动了。

他的目光渐渐落到她丰满的红唇上,那殷红的色泽像是明空寺最艳的彼岸花。

忽而,那张红唇的唇角弯起上扬的弧度。

他心里一紧,有偷窥被发现的愤怒,厉声喝道:“别装睡了!”

宁小茶睁开眼,笑盈盈看着床边的男人,说出一个事实:“殿下喜欢我。”

那般专注而炽热的眼神骗不了她——他喜欢她。

呵,狗男人就是口嫌体正直。

赵征不接她的话茬,直接问:“宁小茶,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他眼神讽刺,想起她跟他一模一样的笔迹,直入主题:“你怎么模仿得了我的笔迹?”

宁小茶知道他就是为这个而来的,也早早准备了说辞:“殿下忘了我是扬州瘦马了?

我们扬州瘦马什么都学的。”

其实原主还真没学这些,被当做伺候人的玩意儿培养的,能识字就很不错了。

说来她有模仿人字迹的天分还是离不开拍戏。

当时,她拍了一部古装权谋戏,饰演的女主是个背负血海深仇的谋士,跟男主是敌对阵营,没少拿自己擅长模仿别人字迹的本事陷害男主。

为此,剧组为求逼真,要她跟几个书法老师学了两个多月。

那段时间,她拍戏,手腕都是麻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

那部剧反响很好,尤其她模仿别人字迹的几个片段,被人剪辑出来,获得了很高的热度:完了完了,女主又要搞事了!

女主一写字,大虐预警啊!

她就这么意外得了模仿人字迹的能力,如今看来,果然技多不压身,瞧瞧,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你觉得我会信?”

赵征觉得宁小茶身上有秘密——她真是皇后派来诱惑他的吗?

敬王一次次救她,会是她背后真正的主人吗?

他应该把她送给敬王的,无论出于何种原因,都不该留下她。

她很危险,他的预感一次次告诫他。

“你是谁?

你到底是谁?

宁小茶,你来到我身边,到底想做什么?”

他微微眯着眼,面色冷戾,整个人的气场变得凶悍、霸道而有威慑感。

宁小茶觉得他骤然变了一个人,像是君临天下的帝王,世间万物皆为他主宰。

这便是传说中的皇家威严吗?

哪怕他修佛多年,骨子里的皇家霸气还是一不小心就会显露出来?

女人天生慕强。

宁小茶也不例外,觉得这种危险的霸气,让她很着迷。

她又想撩他了,也行动了,倾身靠近他,纤手抚摸着他的胸膛,娇声道:“殿下真是会装傻。

我想做什么,殿下心里不清楚吗?

当然是雪泉宫未完的事啊!”

她伸手勾他的玉带。

赵征打掉她的手,讽刺道:“生病了还不安分,看来这病还是轻了。”

宁小茶佯做伤心,垂眸低语:“殿下真是无情呐。

罢了,谁让我对殿下情根深种呢?

从来,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花言巧语说多了,也能麻痹人的心!

赵征心里警戒,不想听下去,便转了话题:“宁小茶,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会模仿字迹的事。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宁小茶明白他言外之意,这是在皇宫,权谋争斗少不了,被别人知道她会模仿他人字迹,很容易就会被利用。

“殿下这是担心我?”

她总能以刁钻的角度思索他的话。

赵征说不过她,也不跟她多说,多说意味着多相处,多相处就是多动摇自己的心,是很危险的行为。

他冷着脸,站起来,俯视着她:“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别啊。”

宁小茶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挽留道:“殿下,我生病了,发着烧呢,咳咳,你不信,你摸摸。”

她说着,抓着他的手,就摸到了自己额头上。

触手滚烫。

她确实发着烧,还烧得不轻,白嫩嫩的小脸透着不正常的红,嘴唇不复之前的红润,现在烧得都干燥起皮了。

是他害的。

那晚他把她丢在雪泉宫,就没想她好过。

赵征有一瞬的歉疚,但只是一瞬,便面无表情地说:“你咎由自取。”

宁小茶点头附和:“是,殿下说的没错,是我咎由自取,跟殿下无关。

殿下一心向佛,常年沐浴佛法,能否为我做个法事,庇护我一下?

我这烧反反复复的,病的实在奇怪。”

别是什么鬼啊怪啊等不干净的东西缠住她了吧?

这宫墙深深,不知埋着多少人的冤魂呢!

赵征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略作思量,就拒绝了:“你高看我了。

我还未入佛门,做不得法事。

能够登坛主法的师父,必须要有高深的修为、能力和德行,否则不但无效,还会招来一身的业。”

“啊?

这样吗?

不是殿下不想庇护我?”

宁小茶半信半疑。

赵征也不多解释,继续道:“你要是想寻求佛祖的庇佑,可以抄写佛经。

只要你诚心抄写佛经、诚心诵经,佛祖自会庇护你。”

宁小茶:“……”果然,没什么人能救自己,到头来,还是要自救。

“好。”

她为了加深两人的链接,只能应下了:“我听殿下的,等下便诚心抄写佛经、诚心诵经,多谢殿下赐教。”

赵征见此,深深瞧她一眼,便离开了。

他走出屋子后,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香玉,顿了片刻,出了声:“你去用羊乳、米、栗、枣、果仁等煮成粥,端给她吃。”

香玉听了,没多想,就点头应“是”,跑去小厨房忙活了。

等煮好粥,立刻端到宁小茶面前,难掩激动地说:“小茶姑娘,你快吃,这是太子殿下吩咐我做的呢。”

太子殿下回宫多日,许是怪皇帝逼自己回宫,连皇帝的寝宫都没去过。

要知道皇帝还在生病呢。

他这个当人儿子的,竟然没表达一点关心,真真是冷血薄情。

但这样冷血薄情的人,竟然关心宁小茶了!

这简直是开天辟地的稀罕事儿!

宁小茶不懂香玉的激动——不就随口吩咐她做个粥,一句话的事,至于吗?

但当她拿着勺子搅拌几下粥,闻到淡淡的乳汁味,还看到了粥里的杂粮,顿时明白了狗男人此举背后的深意:传说,释迦牟尼出家之后,苦行多年,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决定放弃苦行。

就在这时,他遇到一牧羊女,奉养以乳糜。

他食后体力恢复,端坐于菩提树下禅思而觉悟。

后佛教为纪念佛陀,就以乳汁、米、栗、枣、果仁等煮成粥施予信徒们,以让他们得到佛祖的保佑。

因此,这粥又叫“佛粥”。

狗男人让香玉给她做“佛粥”,是想让她得到佛祖的保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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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茶身形灵活地躲开了,但她躲开的行为显然激怒了对方。

“放肆!

你竟然敢躲!”

少女跳下马,又一鞭子甩了过来,大喝着:“你站住!

不许躲!

本小姐要打你,你就得老老实实站着挨打!”

宁小茶听得心里翻白眼:哪家的小姐这么霸道!

竟然让人站着给她打!

当她是傻瓜不成?

当然,她也不跟她硬碰硬,又躲过一鞭后,赶忙往杨嬷嬷身后躲,可怜兮兮唤着:“嬷嬷救我。

嬷嬷救我。”

杨嬷嬷伸开双手,挡在宁小茶面前,很怕她被鞭子伤了脸,同时,看着面前明媚张扬的少女,笑着劝道:“何小姐,消消气,您千金玉体,身份贵重,千万别为了一个低贱宫女气坏了身体。

那鞭子看着怪粗糙的,您仔细伤了手。”

说到这里,又把宁小茶从身后拽出来,提醒着:“这是何大将军的嫡女,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你快行礼。”

宁小茶一听,暗道:原来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家族还是掌管兵权的,怪不得这么狂妄!

她向来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低头,乖顺行礼:“见过何小姐。”

何昭滟没说话,目光不屑地盯着宁小茶的脸,哪怕脸上有几处淤青,还是很漂亮,还有她过分膨胀的酥胸,真的不会爆开吗?

她皱起眉,觉得她那种乖顺可怜又饱含肉/欲的美,就跟家里的四姨娘一样,最是勾引男人的怜惜,但她才不怜惜呢,二话不说,一鞭子就挥了过去。

“啪!”

凌空一道炸响。

宁小茶再次躲开了,心里气得几乎要喷火:这大小姐怎么回事?

大庭广众之下,一言不合就抽人鞭子?

一点不讲王法了吗!

“你还敢躲!”

何昭滟看宁小茶躲到了杨嬷嬷身后,而杨嬷嬷一副护卫的架势,心火更旺,怒斥道:“杨嬷嬷,你闪开!

本小姐是未来的东宫之主,你别逼本小姐不给你脸!”

杨嬷嬷一听到她的身份,就纠结了——她现在护着宁小茶,那就是得罪未来太子妃,连皇后都要给何家几分面子,她确定要为了宁小茶得罪未来的东宫之主?

犹豫间,脚步已经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

宁小茶看到这里,知道指望不上杨嬷嬷了,忙说:“敢问何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您要这样殴打奴婢?”

她不想自称奴婢的,但她身份太低微了,只能放下尊严,做出奴颜婢膝的样子。

何昭滟听着宁小茶的询问,鼻子哼出一声冷笑:“为什么?

本小姐看你那张狐媚脸就来气!

你难道不知自己是什么玩意?

以色侍人的货色,本小姐,这就抽花你的脸,让你勾引我的无疾哥哥!”

赵征,字无疾。

他获封太子时,老皇帝亲自给他取的字,希望他一生无疾,平安喜乐。

宁小茶瞬间明白了自己飞来横祸的缘由——原来是正妻来抓她这个“小三”了!

可“小三”也不是她想做的啊?

不过是皇命难违罢了!

她这般欺凌她,也就是欺她是个低贱的宫女!

就像是男人出轨,正妻只怪罪小三不检点,而不是怪罪男人品行不端!

不公平!

很不公平!

但这世道哪里有公平可言呢?

“啪!”

又一鞭子甩了过来,带动凌厉的风如同利刃直击她的面门。

这大小姐太狠了!

她会毁容的!

如果这一鞭子真的甩到她的脸上!

千钧一发之际,宁小茶控制不止体内的洪荒之力,直接抓住了鞭子,随后狠狠用力,将人拽倒在地。

“啊!

好痛!”

何昭滟没想到宁小茶会徒手抓住鞭子,根本没有防备,便被她拽倒了,当双腿磕在地上,硬邦邦的地面痛得她惨叫出声——她的膝盖肯定受伤流血了!

她不可置信地抬头,指着她,气成了结巴:“你、你一个贱货,竟然、竟然敢反抗我!”

宁小茶被骂,紧紧皱起眉,不仅反抗,还反折了鞭子,甩在了她的肩膀上——这大小姐真的太欠揍了!

她忍不下去了!

“啪!”

一鞭子落下去。

其实宁小茶收着力道了,但何昭滟还是痛得龇牙咧嘴:“放肆!

你一个低贱奴婢,竟然敢伤我!”

她气得想拽回自己的鞭子,没成功,便扔了鞭子,爬起来,冲上去,赤手空拳就跟宁小茶打斗了起来。

宁小茶混迹娱乐圈,拍了不少戏,包括武打戏,也就学了些防身的拳脚功夫,因此,面对何昭滟的攻击,也能对个几招,顺便占点便宜。

何昭滟出身将门,自然学过些武术,只是她人娇气,吃不得苦,别看整天拿着个鞭子,其实也就耍耍鞭子吓唬人,真动拳脚,几招之下,就露出水准了。

她没讨得便宜,还挨了宁小茶几个耳光,直打得头发散乱,俏脸红肿,狼狈的很!

打人不打脸啊!

何昭滟气疯了,尖叫着找外援,看向旁边的侍卫,下令道:“你们傻站着干什么!

给本小姐杀了她!”

侍卫们听到这命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作。

他们负责守卫东宫,不负责为一个大小姐杀人,主要大小姐是自己找事,更何况那姑娘也罪不至死!

“何小姐息怒。”

他们纷纷出声规劝。

何昭烟吃了大亏,哪里能被劝住?

她捂着肿胀的脸,又开始拿身份压人:“好啊,本小姐是未来的东宫之主,竟然使唤不动你们!”

侍卫们就这么被压住了,又是一阵你看我,我看你,然后跃跃欲试想着先把人抓了,多少消下何昭滟的怒气。

“姑娘,得罪了。”

“等下——”宁小茶看出侍卫们要出手,立刻看向何昭滟,狐假虎威道:“这里是东宫,我是奉皇后之命伺候太子,没有皇后、太子发话,何小姐这般喊打喊杀,是不是太不把皇后、太子放眼里了?”

这番大不敬的罪名落下去,虽没吓到何昭滟,但把侍卫们震住了——是啊。

这里是东宫,还轮不到她一个未来太子妃发号施令!

“牙尖嘴利!”

何昭滟这么说,但拿牙尖嘴利的宁小茶没办法,气得都快要吐血了。

“吱呀——”身后忽然传来殿门响动的声音。

随后是一道清冷的男音:“闹够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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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昭滟听到他的声音,本来想跑过去恶人先告状的,但转身之前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肯定很丑陋的,忙捂着脸,不敢见他了。

“无疾哥哥,我想起有些事,改天再来看你。”

她背对着赵征,说这句话时,恨恨瞪着宁小茶,丢下狠话:“好!

很好!

你给我等着!”

随后,捂着脸,跑走了。

宁小茶见她走了,就给赵征行礼:“奴婢见过太子——”话没说完,就见他看也不看她,一转身,回了殿里。

画面有点尴尬。

杨嬷嬷递上食盒走过来,出声打破尴尬,惊道:“姑娘竟然会功夫。”

随后想到她是一个扬州瘦马,不该会功夫的,就问了:“姑娘怎么会功夫?”

宁小茶知道杨嬷嬷心里在想什么,或者起了怀疑,忙扯了谎,故作平常地说:“这有什么好稀罕的?

我们扬州瘦马什么都学的。”

想她一个宫里嬷嬷,也没见过几个扬州瘦马,哪里知道扬州瘦马都学什么?

大概也就人云亦云,以为她们只学了床上伺候人的功夫。

杨嬷嬷听着她的说辞,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也没再多说,只好心提醒道:“姑娘今日行事莽撞了,您在这么多人面前跌了何小姐的面子,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宁小茶出手前,就想过这种后果,但人善被人欺,她在现代也是养尊处优、被人追捧的命,就是受不得委屈。

反正打也打了,再怕也没用。

想她还背负着色诱太子的皇命,只要撩到太子的心,那何小姐不足为惧。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则乖顺道:“给嬷嬷添麻烦了。

怪我年轻气盛,不知轻重。”

杨嬷嬷看她模样乖顺,但已经看出她骨子里是个争强好胜的性格。

不过,也好,争强好胜,才能有色诱太子的劲头。

宁小茶感受到杨嬷嬷“火热”的目光,莫名心虚,为免露出马脚,忙从她手里接过食盒,匆匆进了泽恩殿。

泽恩殿里赵征闭着眼,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敲着木鱼。

他跟昨日的装束很像,不过,紫玉冠换成了紫玉祥龙簪,身上的华服还是紫色的,但绣样不同,是大片的水墨竹,衣摆都绣了一层金边,更显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贵气。

“见过殿下。”

宁小茶见他闭着眼,就草草行了个礼,然后,蹲坐下来,打开了食盒。

赵征嗅到食物的香气,缓缓睁开了眼,但没看食物,而是看向她的脸,目光深沉得近乎火热:“我小瞧你了,你竟然没被打死。”

他在殿里听到动静,以为她柔柔弱弱的,会被何昭滟的鞭子生生抽死,没想到她安然无恙,还反把何昭滟收拾得很狼狈。

他真的小瞧她了!

这张美丽脆弱的脸还隐藏着什么呢?

他修行佛法多年,不该对此感到好奇,可他到底修行不够,或者也如她所言,修佛之心不诚?

南无阿弥陀佛。

罪过罪过。

宁小茶不知赵征的想法,就觉得他这话不像好话,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忍不住想:还是修佛之人呢,心性竟然这般凉薄。

她心里这么想,面上则装出娇娇软软的样子,掐着嗓子说:“殿下好狠的心呐,竟然想坐看奴婢挨打。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殿下也算半个出家人,这般见死不救,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她喜欢拿他修佛一事,来道德绑架他。

赵征每次听她这么说,都有些语塞,这会语塞了一会,才憋出一句:“你是真生了一张利嘴!”

宁小茶听了,立刻眨着一双妩媚多情的美眸看着他,用一种甜甜的语调说:“奴婢的嘴不仅利,还很甜呢。

殿下要尝尝吗?”

赵征:“……”这就触碰他佛门之戒了。

佛门有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

她一下触犯两个!

他很生气,当即怒斥:“滚出去!”

宁小茶听多了他让她滚出去,一点不放在心上。

她要真听他的话滚出去了,色诱失败,后天期限到了,皇后必会砍她的头。

追男人就得脸皮厚。

反正滚是不可能滚的。

这么想着,她就厚着脸皮撩拨了:“怎么滚?

恕奴婢愚钝,殿下教教奴婢好不好?”

她说着,假意摸摸地面,地面是汉白玉石铺就,平坦而光滑,也特别的硬,就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殿下,地上太硬了,要不您教奴婢去床上滚吧?

殿下的床那么大,我们想怎么滚就怎么滚,想滚多久就滚多久。”

这话信息量很大。

偏她说出来的时候,闪着一双天真懵懂的眼睛,但那饱满多汁的好身材如同风吹杨柳般轻轻舞动着,极尽妖艳妩媚之色。

她在无形中将清纯与妖媚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这对男人的诱惑力是很大的。

清纯的,勾男人的作恶欲,让人想要污染。

妖媚的,直击男人的色欲,让人蠢蠢欲动。

赵征还是个凡夫俗子,尤其还是个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凡夫俗子,面对这般妖色,定力不足,只能低喝一句:“不知羞耻!”

随后紧紧闭上眼,默念着清心净念的经文。

宁小茶看出他慌神的模样,不由得想到了《西游记》里的经典片段:那女儿国国王撩拨唐僧时,怎么说的来着?

她回忆着,模仿着轻喃:“殿下,你们佛门修行,讲究四大皆空,既然四大皆空,何须紧闭双眼?

或者你也知道,只要你睁开双眼看看我,就不会再四大皆空?”

说完,她伸手摸到了他手上的黑色佛珠。

赵征正捻着佛珠,也是巧,她的手才摸上来,他的手就捻到了她摸的那一颗佛珠,顿时两人的指尖触碰到了一起,那柔软滑腻的触感让他一惊,佛珠都随之掉到了地上。

“放肆!”

他睁开眼,目光森寒,满面怒气,看向殿外,势要喊人拿下她。

她感觉到危险,想着那受杖刑的美人,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殿下,且饶我这一次吧!”

她嘴上说着饶了她,身子却如美人蛇一般攀附他、纠缠他,那鼓涨涨的胸口更是挤着他坚硬的胸膛,没一会,便把他的气息“挤”得粗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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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知道宁小茶想逃跑的是敬王。

敬王赵惩在国子监对面的茶楼喝茶,三楼雅间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太子驾临的一幕,也刚好能看到宁小茶鬼鬼祟祟的行为。

当听到近卫肖霖说:“宁姑娘独自离开了国子监,去了车行,看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他抿了一口茶,笑道:“这时候才想着逃跑,已经晚了。”

肖霖问:“要追回来吗?”

他摇头:“不急。

且瞧瞧太子的反应。”

*太子赵征正在国子监的后院,行走在蜿蜒的小径上,跟一空大师叙旧。

一空大师年近八十,光秃秃的脑袋上有十二个戒疤,他穿着浅灰色的僧袍,身板还很硬朗,腰背挺得笔直,精神劲头很好,眼神慈爱有光。

“你看着像是有心事。

可是宫里待得不愉快?”

“还好。

就是有些怀念明空寺。”

“没什么好怀念的。

明空寺从来不是你的归宿。”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目光慈爱而深沉:“你要正视你的宿命。”

赵征点头,目光飘远,看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忽而有种想要逃离一切的冲动。

沈卓落后师徒二人几步,听着派去监视者的回话,面色一惊,匆匆上前,躬身道:“太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告。”

赵征下意识觉得是关于宁小茶的事,心里一紧,竟然还有些慌张:她真的背叛他了?

真的跟敬王密谋了?

他们想做什么?

他怀着一种自虐的冲动,拜别了一空大师,朝着一个僻静的凉亭而去。

沈卓紧紧跟在他身后。

两人进了凉亭。

他直奔主题:“什么事?”

沈卓扫一眼周边的环境,确定没人,才低声回禀:“是这样,派去监视的人说,宁姑娘打晕了嬷嬷,溜出了国子监,现在去了车行,雇了辆马车,看着像是要离开赵都。”

“什么?”

赵征满眼惊愕:“她要离开赵都?”

不对。

她不是应该去寻敬王吗?

怎么会离开赵都?

他误会她了?

或者他们已经密谋好了?

她在引蛇出洞?

想到这里,他忙问:“你可见过敬王?

他在做什么?”

敬王是此次盛会的组织者,到现在还没露面,也透着一丝不寻常。

沈卓没派人打听敬王行踪,遂低头致歉:“殿下恕罪,属下不知。”

他到此刻隐隐察觉到了异样——殿下似乎不是一心修佛,对身边人,乃至对敬王,都充满了防备心。

这绝不是一个修佛人应该有的心理,而是一个储君应该有的心理。

所以,殿下在韬光养晦?

那他宣誓效忠的机会来了。

他猛然跪下来,一脸肃然:“如果殿下想要知道敬王行踪,属下这就派人去探查。”

赵征知道自己还是露出了马脚,不过,本也不能一直隐藏下去,便也没太在意,抬了下手,低声道:“你起来吧。”

随后,盯着他,语带暗示:“有些事,你心里清楚便好。”

沈卓听他这么说,便知自己猜对了,心情那叫一个激动:“是。

属下明白。

属下誓死追随殿下。”

人在宫中,最怕跟错主子,太子有野心,那是他们这些人的福气。

赵征看出他有几分忠心,但并没有得一良将的喜悦,满脑子都是——宁小茶要离开赵都了!

很好。

她很识趣,早该离开的。

他也该放她走。

他的大业容不下一个女人。

尤其这女人还是个妖女。

她只会影响他,成为他的软肋,拖他的后腿。

他应该视而不见,应该放她走。

“殿下,宁姑娘……不追吗?”

耳边传来沈卓小心翼翼的询问。

他听了,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揪扯着,难受得很,长袖里的双手紧握成拳头,眼里闪过一丝嗜血的杀意,冷戾道:“追!

务必给孤追回来!

若有反抗,生死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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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茶坐着马车,顺利出了城。

为了不让车夫起疑,没说太远的地方,就说去跟赵都相邻的宛城。

她之前打听过了,去宛城,乘坐马车的话,也就一天的时间。

她可以到宛城后,稍作调整,再挑个更远点的地方。

“大妹子,你叫什么?

多大了?

哦,对了,我姓吕,叫吕烽。”

吕烽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男人,黝黑的脸,身材壮得像一头熊。

他是个鳏夫,一眼看到宁小茶,就对她很有兴趣。

哪怕宁小茶衣衫破旧,头发也故意弄得散乱,还蒙着个面纱,还是对她有了心思。

听她说自己是新寡,要回家奔丧,就主动接下了这个活儿。

“大妹子,你夫家叫什么,我对宛城还是挺熟悉的,没准还认识呢。”

他搭讪的意图很明显。

奈何他实在不是宁小茶的菜。

宁小茶喜欢精致型美男,不喜欢糙汉,就很冷淡:“吕大哥,不好意思,我男人刚走,心情很不好,实在不想说话。”

吕烽听她这么说,脸一红,可肤色太黑,红也看不出来。

“对不起啊,大妹子,我这人就是大嘴巴,喜欢跟人唠嗑。”

他道了歉,没再说话,想着送人到家,也能摸着门,就收心赶车了。

道路坎坷不平。

马车颠簸,走的也不快。

宁小茶是有点心急的,撩开车帘,看走过的路程,更觉得慢,就催促了:“吕大哥,我赶时间,你能再快点吗?”

吕烽语气无奈:“大妹子,我这速度已经很快了。

再快的话,别说马了,你也颠得受不了。”

宁小茶听此,无话可说,只能忍着了。

这一忍,就忍了一个时辰。

已近正午。

宁小茶发现自己忘了准备食物,肚子饿得呱呱叫了。

就很尴尬。

吕烽听到了,忙拿出自己的干粮,一块饼子,掰下一半,递过去,憨厚一笑:“大妹子,你要不先吃点,垫垫肚子?”

宁小茶哪里敢吃别人的东西?

但拒绝意味着防备,可能会激发男人心底的恶,就道了谢,接了过来,但没吃,哪怕她看到吕烽自己都吃了。

吕烽一边吃着饼子,一边继续赶路。

宁小茶饿得心慌慌,暗道:这么饿下去,浑身没力气,便是他想做什么,她都没力气自保了。

这么一想,再看那饼子,就两眼放光了:要不,少吃一点?

便是里面下了药,她吃的少,也不会太被动?

她陷入了纠结,但没纠结太久,就听到马车后面传来奔腾的马蹄声。

不好!

定然是他们追来了!

宁小茶吓得一哆嗦,立刻对吕烽说:“停车!

吕大哥,快停车,我尿急,憋不住了!”

吕烽没多想,一听她的话,就勒着马缰绳,停下了马车。

宁小茶快速下了马车,拎着裙摆就跑,但没跑两步,想起没付车费,就取下手腕的金手镯,扔了过去。

吕烽捡起掉在地上的金手镯,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野糙汉,也知道她身份不简单了。

难道是出逃的富家小姐?

豪门姬妾?

正想着,就见两队人马快速奔来,高高扬起的马蹄卷起大片的尘土。

“人呢?”

为首的男人骑在马上,怒喝间,长剑刺过来,一副凶神恶煞之态。

吕烽很害怕,但紧攥着金手镯,想着那大妹子惊恐的回眸,脑子一热,就扯谎了:“大、大人,我、我刚拉了个姑娘,挺、挺年轻的,说是、说是去宛城,一路上小心谨慎,肚子、肚子饿得咕咕叫,我、我给她饼子都不敢吃,应、应该是你们要找的人。

她、她刚刚说尿急,让我停车,然后,往、往那里跑了!”

他故意放慢语速,说的结结巴巴,指了相反的方向,见他们要走,还想着再拖延点时间:“大人,那姑娘犯什么事了?

我就一普通小老百姓,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卓没听他的废话,看他指了方向,便安排人分散去追捕。

至于自己?

他没去,牢牢坐在马背上,远望着高低起伏的山林,皱起了眉头:这么往山里一藏,还真不好找了。

但不好找,也得找。

殿下发了话,务必追回来。

殿下难得发出命令,他必须把人追回来。

想着,他一扬马鞭,朝着跟那群人不同的方向去了。

吕烽看他去的方向,正是那姑娘逃去的方向,想阻拦,已然来不及,只能双手合十,暗暗祈祷:姑娘,祝你好运,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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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茶去了浣衣局,其实没想着看小哑女,就是想随便逛逛,来皇宫这些天,每天都在东宫,都腻歪了。

但她这张脸太出众了,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是她吧?

伺候太子的那位?”

“长得真好看,那皮肤,好嫩啊,那胸,是假的吧?”

“听说是扬州瘦马,天,怪不得能进皇宫!”

“太子面对这样的美人还能坐怀不乱,果然是佛子降世啊!”

……她们的声音压得很低。

宁小茶听得模糊,也不在意,就随意走着、看着。

有宫女上前跟她打招呼:“姑娘是东宫的?

来浣衣局可是有什么事?

我叫丹珠,姑娘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宁小茶摆手一笑:“没什么事,你忙你的,我就是随便走走。”

那宫女被拒绝了,也不多纠缠,红着脸,就退后了。

也是这时候,有苹果脸的宫女阴阳怪气道:“什么人都想着巴结一下,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宁小茶还没走远,听到这句话,回头看向那宫女,就见她正在欺凌那叫丹珠的宫女,还把自己要洗的一桶衣服都倒进了丹珠的盆里。

她其实有些见义勇为的血性,尤其看不得女人被欺负,就出声了:“你叫什么?

好生霸道!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那是你要洗的衣服,凭什么交给别人?”

那苹果脸宫女有些畏惧宁小茶背后的太子威势,但在浣衣局作威作福多年,也不能失了面子,就硬着头皮说了:“姑娘,这是我浣衣局的事。”

宁小茶冷笑一声,问道:“所以这浣衣局归你做主了?”

苹果脸宫女顿时无话可说了。

她只是浣衣局的普通宫女,好不容易巴结着浣衣局的管事嬷嬷,认作了干娘,才日渐在浣衣局耍起了主子的派头。

宁小茶见她沉默不语,便知她没什么势力,底气也就来了:“自己洗。

别总想着为难别人。”

她把她丢给丹珠的衣服还回去。

丹珠唯唯诺诺道:“多、多谢姑娘,其实,多洗一点,也没什么的,不值得姑娘生气。”

她被欺负惯了,哪怕有人出头,也是惶恐,唯恐给别人添了麻烦。

宁小茶见多了这种女生,忍不住就提点了:“怎么不值得了?

谁惹了你,谁让你心情不好,你就发泄出来,都是跟你同等水平的人,你怕什么?

人善被人欺,姑娘,你得有点匪气,懂吗?”

丹珠不懂,但不影响她两眼冒星星地点头。

如果她在现代,她就知道怎么形容面前的小仙女了:好飒啊!

宁小茶看着她的星星眼,心里很爽:啧啧,她这是收获一个小迷妹了吗?

“反正,你胆子大些,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些人比你还怕死呢!”

她说到这里,故意瞧了那苹果脸宫女一眼,吓得她瑟缩了一下,哼,果然是个外强中干的!

多跟她纠缠,都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跟丹珠摆了手,准备离开了。

没看到小哑女,那是没缘分。

她答应了杨嬷嬷,不轻易跟那小哑女扯上关系。

“姑娘!”

丹珠看她要走,忽然壮着胆子喊道:“姑娘,你能不能去看下小蝉?

她昨晚挨了罚,现在下不来床,还没有药,可能会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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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茶一听,脸色一变,表情很是凝重,立刻就让丹珠带她过去了。

路上,她询问原因:“她怎的挨罚了?”

别是那一个包子引发的血案啊!

怕什么,来什么。

丹珠说:“好像是说她偷了御膳房的包子,就挨了板子。”

宁小茶心里一沉,暗觉自己害人不浅了。

不久到了叶蝉的住处。

这住处比香玉那个大通铺房间的环境还要脏乱差,她甚至在门槛上看到了一滩呕吐物。

天,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但叶蝉就待在最里面,窝在脏兮兮的被窝里,小小的一团儿,呼吸轻微,像是死掉了。

宁小茶离的近了,还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叶蝉?

叶蝉?”

她轻轻叫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

她以为人不行了,吓了一跳,赶紧掀开被子:叶蝉已经陷入了昏迷,一张娃娃脸红肿着,嘴角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往下看,双手都是血,细看来,原来是手被踩伤了,手指的指甲断裂,陷进皮肉里,指缝塞着血色的污泥,还有一些类似包子的残渣。

太惨不忍睹了!

“她怎么伤成这样子?

谁动的手?”

她隐约感觉叶蝉不仅挨了板子,还被人故意二次伤害了,那被踩的双手就是证据。

丹珠不知详情,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宁小茶也不问了,让她先照顾着,自己去御医院找御医了。

之前给她看伤的御医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段玉卿。

御医院段玉卿待在自己专属的药房,坐在窗户处的椅子上,拿着一根细小的白玉棒,玩着一个蛊虫。

那蛊虫趴在小巧的釉白罐子里,通体发黑,尖头尖尾,中间胖嘟嘟的,一爬起来,肉嘟嘟的身躯蠕动着,绵延了很长。

其实是有些吓人的,但他玩得不亦乐乎。

直到——“段御医!”

宁小茶在其他御医的带领下,寻到了段玉卿的位置。

段玉卿听到声音,立刻盖上盖子,把罐子小心放到药架上,然后,站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两人在门口相逢。

他微微皱眉:“宁姑娘怎么来了?”

宁小茶立刻说明来意:“我一个朋友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吧。”

段玉卿面色冷淡:“宁姑娘,你这个朋友是谁?

一般朋友,可不归我看。”

宁小茶知道皇宫里人分三六九等,她能让他给看伤,也是归功于敬王,但敬王都说了,有困难找他帮忙,那她就不客气了。

“生死面前,哪里讲究这些?

你是医者,医者仁心没有的吗?”

她很熟练地道德绑架,然后,不等他说什么,抓着他的手臂就走。

段玉卿:“……”她可是太子殿下的女人,怎么能跟他拉拉扯扯!

“宁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手!”

他红着脸,试图甩开宁小茶的手,但宁小茶早提防着,死死抓住了他的袖子,根本没甩开。

“我放开,你去吗?”

宁小茶骤然逼近他,眨着一双美丽灵动的眼睛,眼波妩媚而勾人。

“去!

去!

去!”

段玉卿强压下砰砰的心跳,觉得自己被她的美貌威胁了。

他其实不喜欢宁小茶这种过分美艳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美艳的女人对男人的攻击性太强了。

能在这样美艳的女人面前保持佛心,太子殿下真的好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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