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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精品睁眼新婚夜,夫君是朵高岭之花》精彩片段
陈琬琰:“……”
这话陈琬琰接不住,沉默的拉着他的衣袖往前走,路过卖糖葫芦的摊子,她多看了一眼,手上就多了一串糖葫芦,路过卖梅子的摊子,她手上就又多了一包梅子。
她想,丹云说的好像也没错,这个人看着清清冷冷的,心肠倒是不坏。
陈琬琰掏出那枚山水佩递给他,“这个是我补给你的信物,你收着。”
赵瑾瑜低头看了眼躺在她手里的玉佩,眸光一闪,问道:“怎么给孤这个?”
“你不喜欢?”陈琬琰仔细打量了一下,觉得挺好看的,尤其那雕工绝对能称得上一绝,“这东西可是我从嫁妆里千挑万选找出来的,你不喜欢吗?”
“这个东西很贵重,你为何要给孤?”赵瑾瑜语气带了点几不可查的愉悦。
“殿下这身份什么贵重的东西没见过,这东西虽然做工不错,这在殿下眼里应该也没什么稀罕的吧。”陈琬琰拉起他的手,将玉佩放在他的掌心。
赵瑾瑜垂眼看着躺在他手中的玉佩,语气清幽的问她,“你父亲没告诉你这块玉的来历吗?”
陈琬琰确实不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只是白天的时候听丹霞说了一句陈琬瑛也想要,诚实的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是蜀国皇室的东西。”
陈琬琰:“……”啥玩意?
蜀国皇室的东西咋在她的手上,陈琬瑛要这个干啥?
赵瑾瑜将玉佩塞回她手上,说道:“这是你母亲的遗物,应该是一对,传女不传男。”
陈琬琰挠挠头,看着躺在手上的玉佩,好奇的问道:“这玩意有什么用?我听说长姐也想要。”
“借兵。”
陈琬琰吓的手一抖,差点把玉佩扔出去。
“你且收好了,莫要丢了。”赵瑾瑜声音轻柔,好像少了些清冷。
“那你接近我是为了这对玉佩吗?”陈琬琰认真的问道。
赵瑾瑜摇摇头,“不是,是为了别的,之前也并不知晓陈将军将这对玉佩给了你。”
陈琬琰想了想还是把玉佩递给他,一脸纠结的说:“那你替我收着吧,我感觉这东西搁在我身上挺危险的。”
赵瑾瑜目光幽深的望了她一眼,半晌才说道:“也好。”
“我那还有一块,改日给你送过来。”
“你自己留着吧。”
陈琬琰好奇的问他,“这东西除了能借兵,还能干啥?”
“定情。”
陈琬琰:“……”他是在说笑吗?
她疑惑的看着赵瑾瑜,仿佛想从他毫无表情的脸上找到答案。
“这是一对龙凤佩,可以调动蜀国你曾外祖传下来的一支私兵。当年你母亲和亲嫁给你父亲,带来了这对玉佩以及十万将士,在黑水峡击败了蒙军救了你父亲。”
赵瑾瑜语气缓慢,“这对山水守望是你曾外祖给你祖母的,这只男佩一直都是作为嫁妆赠予夫君的,孤曾经见你父亲佩戴过。”
陈琬琰感觉自己都快哭了,一半是被吓的,一半是被自己蠢的,难怪丹霞问自己是不是要送给李珩。
“如果我要是说……”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赵瑾瑜无情的打断,“晚了。”
陈琬琰:“……”行吧,反正她也不是真的想要回去。
如果这东西真的可以借兵的话,一对都放在她那里确实不安全。既然是对佩肯定是要一起才有用,放他身上一块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况且就她那漏风的院子,指不定哪天这东西就不翼而飞了。
“如果一个人知道你所有事情,你会觉得害怕吗?”陈琬琰试探的问。
周淑清抖抖肩膀,眼角沾着晶莹的泪珠子,用帕子遮了半张梨花带雨的脸,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凄声道:“我一个妾室如何敢管爷院子里的事儿。”
陈琬琰哼笑一声,“周姨娘这是怨我占了正室的名头,挡了你的路吗?”
周淑清一怔,这话她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接,拿帕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哭着哀声唤了句:“姨母。”
周新月见陈琬琰理直气壮的回嘴,不但不听她的话还训斥周淑清顿时火上心头,横眉竖目的瞪视着她,怒声道:“好你个巧言令色的女子,我李家怎么会娶了你这样不敬婆母的忤逆之人。”
这个时代重孝,这罪名她陈琬琰可不敢担,闻言冷着一张脸,道:“敢问婆母,我自进了宣平侯府可有对长辈不敬?”
她本来还想说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想了想,这句话在各种人口中出镜率太高,便冷着脸闭了嘴。
周新月闻言只跟着周淑清一起哭天抹泪,口中骂骂咧咧的说她不孝,要将她和那两名女子赶出府,地上跪着的两个女人恨不能将自己变成地上的碎瓷片,也好少承担些火力。
陈琬琰一身淡蓝色衣裙孤身傲立,裙摆上的寒梅遗世独立,冷眼瞧着一屋子戏精哭成一团,不走也不说话。
直到屋里颜色渐暗,外头挂起灯笼,周新月才憋不住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你给我滚出去。”
黑暗中陈琬琰笑了笑,恭敬的行礼,对地上跪着二人道:“你二人也不要在这里碍了婆母的眼,先回各自的院子,是去是留且等小侯爷安排。”
静荷和暖桃闻言如蒙大赦,赶紧磕头起身退了出去。
陈琬琰刚走到门口,一个铜香炉结结实实的砸在她的后脑勺上,她只觉眼前一黑,一个趔趄绊在门槛摔出了屋外。
香炉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滚了几滚才没了动静,一时间整个院子寂静的针落可闻。
陈琬琰熬过那几秒的失明晕眩,从地上爬起来疾步奔走到周淑清面前一把将她抓起,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厉声喝道:“周姨娘好生厉害啊,摸黑都能砸中我的脑袋。”
“不是我……”周淑清反驳道。
“就是你!”不是你也得是你!陈琬琰揪着她不放,狂扇了她几个大嘴巴子,“你这事儿精,装什么白莲花!”
周淑清被她打的有点蒙,伸手去薅她头发,陈琬琰气急反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的脑袋往矮桌上撞,口中阴恻恻的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都做了什么,你若不想活了,便去死!”
“你少胡说八道。”周淑清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陈琬琰使尽全力掐着周淑清的脖子,“少在我面前作妖,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周淑清被她掐的直翻白眼,呼吸不顺让她脸憋的通红,抖着嗓子惊惧的喊道:“你……你放……放开我!”
陈琬琰脑子晕的站不住,放开掐着她脖子的手,用了全力将她从软榻上拽起,狠狠甩在地上,往她身上使劲踹了几脚,碎瓷扎进周淑清的手掌,她强忍着痛不敢叫出声,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告诉你,你越是想我死,我便越会活的好好的。”借着院子里微弱的烛光,陈琬琰冷冷的扫了眼呆滞的周新月,垂眸轻蔑的看了眼趴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周淑清,恶从胆边生,“我若死了,你就得先去黄泉路上等着,给我陪葬。”
“恭喜!恭喜!”
景睿十八年,六月初九。
宣平侯府的小侯爷李珩,由皇帝赐婚娶了武威大将军家的嫡次女陈琬琰。
“百年恩爱结双心,千里姻缘牵一线。欢庆此日结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傧相喜气唱贺。
“拜天拜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入洞房!”
陈琬琰顺从的被小丫鬟扶着往喜房走,深红色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烛光照在衣摆上的金丝纹绣,金光微闪勾人心弦。
盖头上的金色垂丝穗纹丝不动,她垂眸盯着压住裙摆的禁步,因心中紧张交叠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长长的指甲扣的手心泛红。
丫鬟搀扶着她坐在喜床上,喜婆欢喜高喊,“如意金称称如意,功名禄扬扬功名,今夜夫郎抱娇娘,前程似锦家宅旺,掀盖头喽!”
陈琬琰端坐在喜床上满心期待的等着新郎掀盖头,看到绑了红绸的喜秤一寸一寸伸过来,卷翘的睫毛轻颤,胸中的一颗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
李珩,字信然,年十八,年少成名,文采斐然。
她曾远远瞧见过他一次,那日他骑在马上背脊挺直如松柏,端的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后来滚落山崖又得他仗义相救,自此一颗芳心暗许。因为她有婚约在身,父亲为了断掉她的念想,便将她困在了将军府待嫁。
绝望无助之际,天降一道圣旨,助她美梦成真。
“表哥,祝你和姐姐芝兰茂千载,琴瑟乐百年。”一道娇柔的女声传来。
李珩握着喜秤的手一抖,回头看向方才说话那人,只见周淑清嘴角向上勾起,一双美目饱含珠泪,柔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他脸色僵了僵,下颚紧绷抿着唇,慢慢收回握着喜秤的手。
陈琬琰满含期待的隔着红盖头瞅着喜秤一寸寸的向自己靠近,又震惊的看着喜秤一分分的同自己远离,直到再也瞧不见,贝齿才咬住下唇,心中隐隐作痛。
早就听说他有一个家道中落的表妹,因为只剩她一个孤女便养在侯府,二人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浅,没想到他对她竟这般宠爱,新婚之夜为了她盖头也不愿掀?
“你们侯府是什么意思?”陈琬琰的陪嫁丫鬟丹云不忿的问道,“大婚之日就让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来捣乱?”
“丹云,别说了!”另外一个陪嫁丫鬟丹霞小声劝道,“这里这么多人,说多了下的都是小姐的面子。”
丹云愤愤的瞪着李珩离开的背影,不甘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新婚之夜就让新郎因为一个姨娘晾着她家小姐,那她家小姐以后还怎么在侯府立足?
陈琬琰不知道李珩是什么时候走的,热闹的喜房慢慢变的安静,只剩喜婆尴尬的还在说好话。
在李珩将那女人收了房后她就该料想到的,可还是抱了希望,所有欢喜在这一刻全化作苦楚,努力把眼泪逼回,轻抬皓腕将盖头取下,露出那张上了浓妆的脸。
婉转双蛾远山色,杏眼半弯藏琥珀。
“姐姐,表哥去了前头宴席,你若是饿了便先用些糕点垫垫肚子。”
陈琬琰向她看去,语气疏离,淡淡道:“当不起你这句姐姐,莫要胡乱攀我将军府的亲。”
周淑清一愣,脸上笑意不减,微红的眸子大大方方的盯着她看,许久才柔柔弱弱开口:“既然姐姐不愿意看到妹妹,妹妹便不叨扰姐姐了。”
丹云随手抓了一根棍子就往周淑清身上打,“赶紧滚!少在这里恶心人!”
陈琬琰示意丹霞给喜婆赏钱,喜婆接了赏钱一个劲的说吉利话宽她的心,她只觉得好笑。
将聒噪的喜婆挥退,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方才内心杂乱险些撑不住仪态,此时松垮了坐的笔直的腰板,这才感到腹中饥饿难忍,从容的行至桌边吃了起来。
“小姐……姑爷他……”丹云气白了脸。
“不过是个妾室,今日奈何不了她,日子还长着呢,将来还奈何不了她吗?”陈琬琰不屑的说道。
吃了五分饱,打发了个眼生的小丫鬟去打水沐浴。
“小姐莫要放在心上,您才是姑爷的正妻,她之前越不过你去,后头也是一样。”丹霞见她沉着的面上愁云渐起,眉心紧蹙,心中也是恼火。
陈琬琰闻言一怔,按下心中苦涩,摸了摸鼻子,问道:“我与那周姨娘谁好看些?”
丹云义愤填膺的说:“那岂子货色怎能与您相提并论呢,就是她矫揉造作的很,小姐方才是没瞧见,她一泡子眼泪可怜巴巴的望着咱家姑爷。”
陈琬琰闻言一笑,“想必在他心里,我是粗鄙不堪的。”
她闹成那样,他被迫娶她,想是心中不爽快。
“小姐要是粗鄙,这世上便没得好姑娘了。”丹云手指在陈琬琰肩膀上轻捏,恶狠狠的说道,“都是秦姨娘在后头害了小姐。”
陈琬琰摇摇头,“我若未做下昏头事儿,怎能叫她坑住。”
见陈琬琰脸色好了点,丹霞捧了水盆,柔声道:“奴婢先伺候小姐净面。”
陈琬琰顶着一脑门子珠钗脖子酸得很,闻言点点头,边走边道:“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给我一个下马威。”
正妻未进门,他便急切的纳了周淑清。
这会儿连做样儿挑个盖头都不愿意,早知道她就拿把团扇遮面,还能偷眼瞧瞧他穿喜服的样子。
他那人本就长的极好,今日也定是好看的。
陈琬琰揉揉眉心,指了指床榻,吩咐道:“去将床榻收拾了。”
一床金银玉做的红枣,石榴,桂圆,莲子,葫芦,如意小挂件,围着中间的那对同心佩,碍眼的很。
“夫人,水备好了。”
陈琬琰嗯了一声,道:“下去吧。”
小丫鬟垂着头,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刚出喜房就一溜烟儿的不见踪影了。
丹云嗤笑一声,“这侯府的丫鬟也是奇怪的紧,尤其是咱们院里的,个个畏手畏脚,奴婢从进门就没瞧见她抬起头过,咱们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吃了她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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