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被狠拒后,道士也没有强求。毕竟是领着给大王搜罗美人的任务来的,不可能阳奉阴违,把掳来的美人占为己有,况且,这还是个极品。
他只能摊手表示惋惜,然后转身开始操控木葫芦。木葫芦在他的操控下开始飞速前进,不一会儿,周围萧条的景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些无人看管的破烂摊子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布满了各种各样花灯的大街小巷。
街上热闹非凡,有卖点心的,熬汤的摊主;也有戴着红花,站在路边拉客的飘香楼老鸨,老鸨貌美如花,媚眼如丝。
有妇女牵着孩童的手在逛街,小孩儿手里还握着一个纸做的风车;也有情侣拉着手正在买胭脂,被牵的少女害羞得低眉浅笑。
“卖冰糖葫芦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这一切的景象,都跟人世间太过于相似,只有空中各种乱飞的法器,和底下人见怪不怪的表情,提醒着颜霜已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她仔细看着周围的场景,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还有到鬼界来参观的这天。哦,不是来参观的,是被捉来的。
她发现这里的鬼,周身都围绕着一层蓝色的光晕,身体也是半透明的状态。
原来这就是灵体啊,以前只在话本里见过,没想到真正看到了,居然和话本里描写的差不多。
天上飞着的法器五花八门,猪啊,轿子啊,什么样的都有,甚至有一只横冲直撞的飞猪差点撞上了道士的木葫芦。
“对不起啊,对不起,请让一让。”
骑飞猪的鬼头上戴着方巾,背着装书卷的竹篓,一边神色惊恐地拉着牵猪的绳,一边不断地向周围被撞到的鬼怪道歉。
“干嘛呀这是。”
“哎呦,给奴家头都撞昏了!”
“有鬼管吗?来鬼啊!”
这滑稽的场景可比话本描里写得精彩多了,颜霜看得眼睛都不眨。
小道士却早已习惯,他默默地把木葫芦抬高,避开这场混乱。
两人,啊不,一人一鬼顺着这条街,不停地上升,周围的色彩越来越少,五彩斑斓的灯火全都在向下流逝,直到眼前黑雾缭绕,电闪雷鸣,浮岛群显现。
这是鬼界边缘,专供咸亲王等鬼界亲王居住的浮岛。
因为立在入口处的巨大石碑上,用醒目的血字描着:
咸亲王府
颜霜怀疑这字是咸亲王自己题的,呃,因为,歪七扭八的像在跳舞。
鬼界大门也是他建的吧,风格都是一样的,跟鬼城街巷的审美简直完全不同。
道士的木葫芦停在入口的石阶处,不一会儿,就有守卫迎上来询问情况。
他把别在腰间的令牌摘下来拿给守卫们过目,看过令牌,守卫们卸下了警惕,马上给他们放行。
颜霜轻轻扫了一眼令牌,然后马上把目光移开,只当做没有看见。
“喂,你马上就要见到我们大王了,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开心?我又不暗恋他,为什么要开心。你是不是暗恋你们大王,所以你这么开心。”
道士吓了一跳,连忙想去捂她嘴巴,被颜霜嫌弃地躲开了。
“这话也是可以乱说的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在谁的地盘上?”
“在谁的地盘上,还不也是你带来的,要死一起死。”
道士咬咬牙,真想现在就给她脑袋削下来,他有点后悔带她来之前没给她毒哑了。
于是道士对一旁候着的侍女招了招手说:“你,你过来,把这丫头带肠妈妈那里去,好好调教。这丫头是要送给大王的,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唯你是问。”
侍女敢怒不敢言,提着灯行礼道:“是。”
于是侍女带着颜霜往偏殿去了。
道士和她们分开之后,原本准备直接去正殿面见大王,但他眼珠一转,就收回了刚抬起的脚步,转头离开了咸亲王府。
先不告诉大王收了新美人的事,看看这丫头想掀什么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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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道士走后,带颜霜去偏殿的侍女突然态度大变,她不仅不耐烦地催促颜霜快点走,还准备上手去推颜霜。
然而颜霜都不用回头,单凭侍女不耐烦的语气,就能预料到她打的什么主意。
这种场面,颜霜见过太多了。
总有那么些地方的牛鬼蛇神,明明自己也是受压迫的一员,却还想着怎样去为难别人,想摁着新来者的头,咽下自己也曾受过的苦。
侍女倾斜身体去推颜霜,在她即将接触到颜霜的那一瞬间,颜霜灵活地往一旁侧了侧身。
于是侍女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好歹是在鬼界亲王府侍奉的女子,面对这种意外,她虽然惊讶,但还是很快调整身形,运转法术稳住自己。
奈何颜霜偏不想让她好过,颜霜扑到侍女的怀中,打断了她的施法。
于是一人一鬼双双倒下,侍女成了颜霜的人形垫子。
“哎呀!”
趁着侍女还没动怒,颜霜先开口了:
“姐姐,这好高的门槛,你要小心呀。”
“你!”
颜霜一把握住侍女的手:“姐姐!谢谢你扶住我,不然我就被门槛绊倒了。害你跟我一起摔跤,真的抱歉。”
侍女脸都气青了,但颜霜反而越笑越甜:“姐姐,你真是好人。”
她们摔倒在偏殿的大门口,偏殿里被绑来的人类,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于是,侍女再生气,也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做一些出格的举动。她只好狠狠地瞪了颜霜一眼,恶言恶语地对偏殿里的人说:
“待会儿肠妈妈来了,有你们好看!”
然后“啪”的一下就关上了偏殿的大门,扬长而去。
收拾完侍女,颜霜转过头来,跟偏殿里同样是被绑来的人群大眼瞪小眼。
他们都蜷缩在角落里,迷茫的看着这一切。
这里男人女人都有,他们挤在一起,仿佛这样就可以抱团取暖,只有一个人靠着墙,安静的坐着。
颜霜的目光停留在墙边的那个男人身上,她看见了他腰间的锦带。
是他啊。
这时,有人一脚踹开大门,破门而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来人的身上,是一个涂着厚重胭脂,圆头粗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