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上霄又下起了小雨,微雨、蓑笠,温酒。”
“千般旖旎,万般袅娜,湖畔涟漪,崇山巍峨……谢谢你教会我识字。”
“恶者非恶,善者非善,天下琐事,交予天下,小辈铭记,深表敬意。”
“自幼成孤虽不幸,唯恐无落脚之地,果腹之食,遮体之物……看,稀疏的几个人影。”
“沦落穷巷,我不知熬过了多少个冬天,灯芯似乎将被拦腰截断,那雪花飘入我的嘴鼻,浸入我的肺脏,模糊了我的双眼。”
“锦绣刺入我眼中,是一片美丽的花瓣。”
“热水浇灭了冰块,是一片浩瀚的海洋。”
“我仿佛看见不寻踪迹的太奶,老祖宗贿赂的地府金财。”
“食腐隼在我头顶盘旋,冬天中来之不易的食物,也属珍馐美味。”
“好在我遇到了你们,不,是您们。”
“见谅我对逝者的亵渎,我的恩人。”
……
少年崇敬师父一生转战三千里的气魄,百千强拒于身外的气节。
那年严冬,鸿雁归故里,霏微念落尘,满屋的金樽荣华,珍馐美味,女子亦秀色可餐。
一炳烛,一惊雷,无不喜气洋洋,今终于相聚,屋内的几人畅饮,看其涨红的面色又透几分粗犷,魁梧的身姿映衬大碗的陈酿,一派豪爽!
今夜月明。
征兵返乡。
这方战场眷顾了这群士兵,打得城外魔种嗷嗷乱叫,便得以团圆。
战争耗尽城中的粮仓,土地也因炮火荒废,再难耕种,盗贼猖獗,造就多少妻离子散。
好在如今胜利而归,前途光明,欣欣向荣;又正值春节团圆之际,何人不尽兴?
乱城下的流民,失去丈夫的妇女,失去儿子的母亲,以及沦落街头的孤儿。
对啊!战争是惨无人寰的,多年的战荒需要时间来恢复。
想到这里,几人杯中的酒不禁变烈了。
归家不见当时路,坟头杂草几丈树,征战兮,唯恐人走黄花瘦。
“母亲米羹的味道甚是难忘,今却不见几吆喝,唉~唉!唉。”
趁着酒意,再者续说:“芳领小妹兴许已经嫁人,当年我真是个懦夫!”
醉酒之人或许最为清晰,倾诉欲让你不再顾忌言行的节操,所表现的都是心中最直接最真实的想法。
其中唯有一人沉默寡言,此人面容凶狠至极,两米之身,虎背横张,燕尾之眉,气势凝重。
然眉头紧锁欲有心中琐事。
他名尤洪,本是一介匹夫,却因惊人的胆识,震世的武功,获得右郡主的赏识,调入麾下的军队。
又凭屡次建功立业,混到郡主下的地位,成功当上一军统帅,一次次大小战役中与士兵同生共死,凝聚人心,杀得魔种屁滚尿流,狼狈逃窜。
从此以往,无论是军中还是魔种中,都纷纷称他为神威将军。
可纵使是神也有情感,尤洪心中一直装着个姑娘。
踏马归途中,他曾飞鸽传书,告诉那个姑娘自己将归,希望她能见自己一面。
自当兵起数年载,尤洪不知姑娘可否还在等他,而他也不能耽误人家,若如出嫁,只求能相见一面,了却自己心结。
与士兵告别之后,借着皎洁月光的清辉走进雪堆满地的幽巷。
“快到牙弯桥头,心中不免激动,她还认得出我吗?”尤洪心想。
他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瘦弱小生,战场的磨练让他焕发出男人的血性。
牙弯桥是昭城的特标建筑,尤洪年幼时可是繁荣之所,船只络绎不绝,也见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相遇窈窕女,自尔为佳节。
时境变迁,今又风景如何?
巷道里静谧,两侧的房门紧锁,要走上数十步才偶尔能看见一户敞亮的人家。
“出了繁华地带,一切都失去节日的气氛,”尤洪叹气,稍作酝酿便放声嚷道:“父老乡亲们,我是昭城郡主下,昭城前线战事已了,魔种被我军打的节节败退,相信过不了多久,昭城就会恢复以往的祥和!”
一声未了,就有不少灯光亮起,呼应尤洪。百姓们都听说这个吉迅,却仍旧小心翼翼,万一是魔种故意放出的暗哨,那就成了赤裸裸的陷阱。
如今听着这声音,屋内暗阁的老人欣然言道:“声音变了……可这语气是小尤洪,绝对是。”
昏黄的灯光映衬出尤洪的脸庞。
巷道里的灯光亮了,门开了,人的声音阔了,心里也有底了。
鸟瞰整个昭城,亦如此。相同的一幕上演千百次。
有和尤洪一样鼓动百姓的士兵,也有的是士兵回家相聚的声音响应邻里。
不仅消息灵通的繁华地带,剩余的地区也都变得人声显赫,锣鼓滔天。
今夜是辉煌城,百姓们被压抑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