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书记听到这,也进了寝室,没过一分钟就出来了,她跟校书记说:「盐酸帕罗西汀片,是抗抑郁的药,这学生有抑郁症啊。」
校书记听完,心里好像拿定了主意,和系书记互相点了点头。
系书记说:「有抑郁症,应该就是自杀的了。」
校书记对我们说:「这几天,你们睡招待所,你们寝室的东西暂时不能动,一会儿警察来了,问你们什么,就像现在一样答。」
我们知道他有抑郁症时,很惊讶,但更多是松了口气,像是终于要洗清嫌疑一样。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后怕。
从我们发现闷葫芦的遗体到现在,已经一个多小时了。
他还吊在那,没人想过把他放下来。
正当这时,校长和后勤部长从寝室出来,他脸色不好,看了眼校书记,问:「是不是该通知派出所的同志了?」
校书记点头,「可以通知了,这样,我们先去调监控看一下,没问题再请派出所的同志来。」
老实说,我听到他们的这段对话时,心里充满了鄙夷。
难怪只要有人来查监控,他们就说监控坏了,在检修。
怕是早就删除了监控内容,没什么能拿给别人看的,只能撒谎。
后来,校长、后勤部长、保卫处长、系书记、辅导员,一共五个人带着我们去了监控室。
其余的几位领导去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老实说,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监控的内容,还是让我们在场的每个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男寝的监控室就在宿管的房间里。
领导让宿管调出我们那的监控。
然后就看到画面上,在凌晨 2 点的时候,闷葫芦从走廊尽头出现。
他走到寝室门口,刚把手放在门上,然后画面就静止了。
宿管还以为是碰到了暂停按钮,却发现监控画面右下角的时间一直在变。
不是画面停了,是闷葫芦没有动。
于是宿管按了快进按钮。
快进了两分钟,走廊的灯黑了,但是监控都带有夜视功能,还是能看清闷葫芦的动作。
他依然没动,持续了足足五分钟。
之后,他才把手从门上放下来,拿出手机,翻了一下,把手机放回口袋。
还是没进寝室,转身走了。
宿管顺着闷葫芦离去的方向,调出了那边的监控。
后来的画面就很诡异。
这个闷葫芦在整个凌晨 2 点到 3 点的时间里,一直在宿舍楼的走廊上走动。
从五楼走到三楼,从三楼走到顶楼。
夜深了,学生都睡了。
他就像是午夜的幽魂,在监控里是白色的,在各个楼层游荡。
感应灯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他时不时地蹲下哭泣,又时不时地找到楼梯中间的窗户。
他会站上窗台看下面的景色,然后畏畏缩缩地回到楼梯上,又蹲在地上哭。
在那种黑白色的监控画面中,我们围观着这一幕。
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压抑。
这个监控的画面,就像是一幅被黑色蜡笔描乱过的恐怖画布。
后来。
监控里,闷葫芦去了顶楼,在短暂的监控盲区后,他重新出现在画面里。
这时候的他,走到墙边,爬上栏杆,看着楼下。
我能感觉到他有一跃而下的冲动,可也感觉得到他在害怕。
他做出了原地跳远的起跳动作,反复了好几次。
可他最后还是没能跳下去。
也许是畏惧坠楼后身体变成血肉模糊的样子吧。
只见他把手伸进口袋,居然拿出了一捆尼龙绳,监控上看得不仔细,但应该就是他上吊的那一根。
闷葫芦像下定决心一样,转身下楼,直接冲向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