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阳给我打完那一针,就不见了人影。
再开门是护士,叫我露出上臂,打疫苗。
我本来是卷上衣袖的,可护士说这么卷打不到,我只好将整件衣服脱掉一半。
反正都是女人,只穿 bra 也没什么问题。
俞医生呢?」
护士在弹针管,我抬头问她。
他坐诊去了呀,有什么事吗?」
我哦了一声。
我以为疫苗也是他来打的。
打疫苗这么细的针头反正也没啥痛感,我摁着棉花时,盯着护士刚刚给我的纸看。
上面说,疫苗还要再来打四次,才算全部打完。
那俞医生后面还在……」
我抬头准备问护士,却蓦然对上一双清冷的眼。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正打开一旁存放药品的柜门。
他的笑,根本算不上友好。
放心,见不到我,那几天我都没排班。」
我呆愣,瞧着他拎玻璃瓶的细长指节。
直到门被合上。
才发现,半穿衣服的我,好像被他看了个光。
前天喝酒被狗咬,昨天上医院打疫苗还碰着前男友。
今天还得搬家。
忙活了好久,也只是差不多把零零散散的箱子给搬上了楼。
花钱请拉货的大哥喝瓶冰可乐,被拒绝了。
诶,小姑娘,不用了不用了,这种我真喝不惯,太甜。」
太甜。
我想起以前和俞阳在一起,他也总抱怨我爱吃甜的。
于是想起大腿那的纹身。
我本来早约好人去洗掉的。
可洗纹身好疼。
我怕疼。
操,老子倒了什么霉。」
我和拉开门的人对视,心想,他脾气怎么还是这么差呢。
只不过那张脸还是好看,连生气了都好看。
俞阳,我也觉得很不幸,我们成邻居了。」
我抬头看他,他手扶着门框,垂下眼。
不幸你……」
后面几句脏话,到底没爆出来。
我举着手里那袋手工饼干,给邻居做的,当是见面礼。
本以为他不要了的。
结果清晰修长的指骨,毫不客气地将袋子从我手里拎走。
他眼睛里看人,莫名其妙地侵略。
干吗?别人都有,我不能拿?」
……」
我沉默了半晌,直到他关上门。
原来两三年步入社会的生活,还是没把这位莫名其妙的脾气磨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