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我……”
“长姐!”
沈知婉想要解释的话被沈念汐给蓦然打断。
“长姐想要采花,若是觉得人手不够,这国公府上那么多的婢女,你又为何要把映月强拉过去?宁儿的身体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映月不在她身边,宁儿若是出了事,谁来负责?长姐你吗?”
沈念汐语速过快,说的话,堵的沈知婉一时哑口。
“……二妹妹,姐姐我……我……我只是一时被这国公府的花给迷得高兴过头,没想到这处,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说着,又红了眼眶。
沈念汐瞧着她这样,心底有些烦躁,眸底的冷意更甚,“既然长姐知道错了,我这个做妹妹也不应该老抓着不放,只是长姐的做法,到底是对不住宁儿。”
沈知婉抬眸看见沈念汐眸底的平静,咬了咬牙,转而向一直安静坐在那里的沈清宁开口,“……三妹妹,映月的事,是长姐的不是,长姐一心只惦记着采花,能让你开心一下,忘了你的身体,是长姐的不是,三妹妹若是心中不忿,长姐愿意任你打骂出气,只求三妹妹不要再生气了。”
坐在那里安静乖巧的像一尊瓷娃娃的沈清宁,听完她的话,抿唇浅浅一笑,抬手向她比划着。
沈知婉不懂哑语,一时看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围观看戏的人见此,对这个沈三小姐更为怜悯,再回想沈知婉刚刚那一番意味不明的话,一个个看她的眼神更加鄙夷。
沈念汐倒是看懂了她的意思,望着沈清宁白皙的有些透明的脸,眼底是怜惜更甚,却是被漆黑如墨的眸色掩藏在了深底,扭过头朝一脸泪痕的沈知婉淡淡道:“宁儿说她知道长姐待她好的意思,她说此事没什么,只是想知道长姐给她带了什么花,可否让她闻上一闻?”
原本还在高兴此事就此揭过的沈知婉,这下脸色变得有些复杂。
其他人听完沈念汐把沈清宁的意思说出来后,一个个看向站在那里脸色不好的沈知婉,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她们可是都瞧见了,沈知婉自进来开始,手里便没有任何的花朵,那两个侍女手上也是空空如也。
沈念汐的唇也难得的勾了起来,眸子里带了笑。
“那个……三妹妹,国公府上的花实在是繁多且样样极美,长姐挑花了眼,也不知道该挑哪一朵来采下,送给三妹妹你。在长姐的心里,三妹妹应当配上最好的花,等长姐以后再看到更漂亮的花,再采来给三妹妹,可好?”
沈念汐还是不得不感叹一下沈知婉这张嘴,真的是什么事从她嘴里说出来,都会变成另一番味道。
明明什么采花的事本来就没有,也未曾想过给沈清宁带花,可是她偏偏把话说得这么漂亮,让人挑不出错。
沈清宁说不了话,听完,只是含笑着点了点头。
沈知婉这才把心给放平了。
她怎么可能给她这个哑巴瞎子带花呢?只是因为她沈清宁与沈念汐走得近,关系亲密,她为了出自己心里的那口恶气,才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映月给带走。
她倒是想看看,她沈清宁一个哑巴瞎子,没了映月这个帮她表达意思的侍女,在这么多人前,会出什么样的大丑!
她暂时动不了沈念汐,还不能动她身边的人吗?
可惜啊,她没想到沈念汐来的这么快,沈清宁没出丑就算了,倒是让她自己跌了一个跟头。
沈念汐把沈知婉变化多端的眼神尽收眼底,心底冷嗤一声,淡淡开口:“既然这样,我希望下一次长姐能够记住,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了,至于这映月,待回去后,让母亲决定如何罚她。”
说完,她就转身要去沈清宁的身边,在经过周欣柔的面前时,突然回过头,说:“周四小姐心怀正义,刚刚那般义正言辞的斥责于我,维护长姐,让我心生敬畏,只是,我好心给周四小姐提个醒,下次再想出口维护正义的时候,还请周四小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之后,再开口也不迟,免得让人误会周四小姐的用心。”
说罢,不去看周欣柔如脸谱一样精彩的表情,淡然走到沈清宁的身边坐下。
好戏看完,众人也各自散了,只是再看周欣柔与沈知婉的时候,眼神变了。
周欣柔被沈念汐说的脸色难看,狠狠的瞪了眼坐在那里像个没事人的沈念汐,转身走了。
映月从地上起来,继续站在沈清宁的身边伺候。沈知婉因刚刚的事,也不好意思再待在沈念汐的面前,转身去了别处。
这里发生的热闹,夫人们那边也瞧见了,派了自己的侍女过去看,回来向众夫人回禀了事情的经过。
众夫人一个个脸色别提多精彩,尤其是荆国公府的二房张夫人。
拉着郑氏与其他几位夫人聊着的冯氏看眼角余光瞥见了那张氏的有几分难看的神色,朝郑氏笑着道:“汐儿果然长大了,这事啊,她做的很好。”
一旁的张氏听了,气的差点将手里丝帕给搅烂。
好!好什么好!
她女儿只是帮那沈知婉说了两句公道话,怎么就要被那草包沈念汐给当众下面子?!
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早前听闻相府的沈二小姐不懂礼教,我还以为是民间以讹传讹,没想到今儿个倒是让我长了见识了。”
张氏阴阳怪气的朝着郑氏说,冯氏暗瞧了眼郑氏的表情,随即笑着朝张氏道:“张夫人这话可是不妥,汐儿是我啊看着长大的,她什么脾性,我清楚。侍女不说了嘛,是那沈知婉有错在先,汐儿也是关心沈三小姐。”
荆国公府与郑国公府关系一般,一个是靠自己妹妹才捞得了这么一个国公的爵位,而郑国公府是郑家祖先一辈一辈子的用实力打下来的,这二者可是有差别的。
只是这些年,郑国公府有些衰败,而做事为人都低调,荆国公府在外面声名鹊起,让有些人自大了起来。
说话做事总是没个遮拦。
这张氏是荆国公府二房的大夫人,出身一般,最没脑子,仗着荆国公府出了一个皇后,作态就高傲了起来,常常会在一些夫人们的聚会上,言语鄙夷讽刺郑国公府,而冯氏是郑国公府的长媳,经常要出席那些夫人聚会,所以两人难免有摩擦。
张氏被她说的火上来了,立刻起身,想开口对骂,却听的一直没开口的郑氏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