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在回雅苑的路上她们就撞上了赵氏。
谢语棠心下了然,赵氏的院子跟雅苑本就是两个方向,能在这碰上,必然是赵氏特意在此候着自己。
想到月荷之前说的话,自己的母亲很可能并不是药石无医病重而死,谢语棠心中就恨意翻滚。
谢语棠收敛了心中的仇恨,走上前去盈盈一拜,“见过夫人。”
赵氏看着谢语棠艳若桃李的脸庞,不禁想起她的母亲,这对母女都长了一张魅惑众生的脸。
当真是叫人嫌恶!
赵氏忍了又忍,勉强按压下心头的厌恶,堆着笑阴阳怪气道:“棠儿今日可真是露脸了,勾了好多公子的青睐,方才还有夫人找我打听你的生辰八字,想来日后我国公府的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了。”
谢语棠自然听出了赵氏言语中的酸意,心中冷笑。
“夫人谬赞了,语棠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怎能及得上梓兰妹妹?只是今日被小人设计,才会在宴会弹奏之时绷断琴弦,不然以妹妹的技艺,必然能震惊四座。”
听到谢语棠的这番言语,赵氏愈发如鲠在喉。
今天谢梓兰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在弹琴途中断弦伤手,尤其有谢语棠的珠玉在前,那些个贵府小姐们一向被梓兰压在底下,此次见她出丑,指不定在背后怎么编排!
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赵氏呵呵干笑了两声,瞧着月荷眼神发冷:“月荷虽是伺候了我家兰儿多年,不过到底是个下等丫鬟,不知道她哪点得了棠儿的青眼,要大费周章把她带去自己院里?”
面对赵氏的审视,谢语棠自是不会露出半点端倪。
“夫人言重了。”谢语棠笑的温柔,八风不动地与赵氏打太极。
“棠儿只是看在玉姑姑的份上,见到她女儿遭此大罪不忍心而已,月荷本就没什么本事,今日因着管琴不当,胳膊便差点被妹妹打废,若是哪日让妹妹身子不爽利,咱们国公府岂不是要闹出人命来?”
此话一出,赵氏当即变了脸,黑沉几欲滴出墨来。
谢语棠心里冷笑,面上仍是极为乖巧朝着赵氏盈盈一拜:“若是没什么事,语棠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顾赵氏脸色,带着月荷径自离开。
到了自己苑中,看到满院子忙碌的下人,谢语棠的好心情不自觉的散了。
这一个个的都把手伸到雅苑里来了,也不知道这些人中有多少牛鬼蛇神?
为了不引起赵氏的怀疑,谢语棠并未立刻给月荷提拔身份。只是让她做个二等丫鬟,负责照顾雅苑中的花花草草。
仿佛自己只是因为玉姑姑的关系,对月荷有所怜悯,一时情急将她要了过来。
谢语棠把月荷和婉儿叫到一处,当着下人的面吩咐:“月荷,以后你就跟婉儿一个屋子。你胳膊有伤,这几日先好好休养吧。”
婉儿是府中的家生子,父母都是在老夫人苑中伺候的,应该不是任何一房派来的细作。这是谢语棠通过几日来的观察确定的,所以把月荷跟婉儿放在一起她还是能安心的。
谢语棠若有所思道:“等你伤好之后,需要做哪些活计,婉儿自会告知于你。”
至于母亲的事情,等过几日自己再找机会向月荷好好问个清楚,赵氏在自己院子里定然安插了诸多眼线,不能再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