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应声离去。
白酒儿坐回车里,就感觉到车里有点低气压。
她摸了摸膀子,然后看向旁边的谭沉嘉。他脸上很少有表情,此时也面无表情。
【怎么了?】白酒儿写道,【哪里不舒服吗?】
他也是个中毒至深的病患,白酒儿不由得多关心一些。
谭沉嘉摇了下头,撇开了目光,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白酒儿也不再追问,闭着眼开始养神。
谭沉嘉淡淡看了眼闭着眼的白酒儿,她此时安安静静,闭着眼挡住了眼里的狡黠和灵动,看起来恬静温柔。
张扬明媚不顾世俗,博学多礼腹有奇才,至纯至善医术高明,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她?
活泼灵动还是沉静多疑?
谭沉嘉看着她,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怎么也看不清。
她明明不是一个深沉又沉默寡言或是经历许多故事的人,恰恰相反,她是一个活泼不藏于心明媚阳光的少女,且他查过,她没有任何故事。
这一生至此的平顺,都快赶上他这个皇子了。
那为何她却总让人难以看清呢?
这样的存在,应该是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纯白才是。
谭沉嘉审视着闭着眼小憩的白酒儿。
有未婚夫,还到处勾搭青年书生,更是不可理解。
若是本性放荡,就不会只是对穷书生下手。她说过,是为了带她跨越阶级。
想来是个势力又精明,且善于伪装的女子呢。
谭沉嘉也闭上了眼睛,不想多看。
很快,马车到了白家,停了下来。
白酒儿睁开眼,对车夫阿知道了谢,准备跳下马车。
但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住。她低头,从腰间荷包里掏出许多瓶子,然后从里头拿出绿色的那个,递到谭沉嘉面前。
此时谭沉嘉还闭着眼,脸色淡淡,并没有理会白酒儿。
白酒儿推醒了他,谭沉嘉睁开眼,看着白酒儿目光无波。
白酒儿根本不在乎他的表情,她拉过谭沉嘉的手,将绿色小瓶子塞到他的掌心里,然后蘸水写道:【这里头药丸,你每日吃一粒,能让你身体好受些。】
【等回头有时间,我好好帮你看看身体,给你开药调理。】
写完,不等谭沉嘉回话,就撩开帘子出去跳下了马车。
谭沉嘉看着掌心里的绿瓶子,良久,最后目光落在茶案上的水渍上,若有所思。
马车缓缓动起来,“快,叫大夫来看他。”外面白酒儿的声音响起,带着焦急。
谭沉嘉将绿瓶子丢到了地上,然后继续闭上了眼睛。
天色已经很晚,白宅的下人们挑起了灯笼挂上,白酒儿带着人匆匆进去,招呼着将重伤的庄君谷安顿到了客房。
早已等候的大夫进来,看到庄君谷的样子脸色就不好了。
把了脉,更是摇头叹道,“这位公子重伤难治,怕是凶多吉少。”
白酒儿蹙着眉,没接话,白水儿先哭出了声:“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
大夫捋着胡子,“不是我不救,姑娘,是我救不了啊。”
“这伤重成这样,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啊!”
白水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开始祈求,“多少钱都可以,大夫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只要让他活着就行,求你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的丈夫。
庄君谷意识已经迷糊了,只听到屋子里的哭声。想要睁开眼却乏力地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白酒儿站在一旁,眉头皱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