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桂嬷嬷跑遍了整个太医院,听说是给德妃娘娘看病,太医一个也不愿出诊,更不敢跑来长安宫看病。
傅笙听后深深蹙眉,没料到慕长月的地位已经低到如此地步,她也只能亲自上阵。
慕长月的脉搏微虚,是常年累月的营养不良与心疲所致,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活不过两年了。
必须要有上好的草药调理,她这身子才有恢复的可能。
可是就德妃如今这地位,再加上皇贵妃的刻意针对,要去哪里找草药呢?
就在傅笙考虑要去太医院偷还是抢的可行性时,门外突然传来华桂嬷嬷的尖叫声。
傅笙连忙起身,出门就见华桂嬷嬷拿着一根破败的扫帚一边尖叫着,一边满院子乱甩。“发生了何事?”
傅笙上前。华桂嬷嬷急红了眼,看见傅笙后,连忙将傅笙护在身后。
“殿下不要过来,院子里有毒蛇,一定又是皇贵妃派人扔来想要害娘娘的!”
皇贵妃容芷不敢明目张胆加害德妃,经常会使各种各样狠毒的法子。
今日她一回宫便见殿前树上盘踞着一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想也没想,她便拿起放在一边扫落叶的扫帚抡了上去。
“毒蛇?”
听嬷嬷这样说,傅笙却来了兴致。
上一辈子她有驭兽之能,常年与鸟兽鱼虫打交道,如今正愁没法给德妃寻药,这条蛇一出现,叫她想了一个法子。
这样想着,没有理会华桂嬷嬷的惊声阻止,傅笙上前取开压着毒蛇的扫帚。
只见一条黑红相见的大蛇盘在地上,三角形的头昭示着它的毒性。
然而傅笙却没有一丝惧意,在华桂嬷嬷的惊惧之下,她轻轻将手放在了毒蛇的蛇头上。
毒蛇也没有攻击行为,吐了吐蛇信子,用冰冷的蛇头蹭了蹭傅笙的指腹,便趴下身子向角落游去,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站在傅笙身后的华桂嬷嬷看得目瞪口呆,傅笙看出了她的惊讶,出声解释:“它没有恶意,我叫它去取药材了,嬷嬷你在这守着母妃,我去去就回。”
如今德妃身子虚,定然不能再让她吃些馊饭,得先去寻些吃食。
顺着记忆来到御膳房,快要到晚膳时辰,御膳房自然会忙一些。
傅笙悄悄溜进门内,因为快要到晚膳时间,御厨们正颠勺掌火正是着迷。
她原本想猫着腰不动声色的跑到备菜的房内去观望一番。谁知,这时候一个臃肿肥胖的御厨转过身来。
只见御厨蹙眉撇嘴,缓缓伸起又胖又结实的手臂,食指指着傅笙。
“今天来的倒是早。”
傅笙的印象中,这个御厨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是当朝六皇子,只知道他是个痴傻的可怜儿,经常拿些剩糕点给她。
御厨暼了他一眼,指了指一旁桌上的糕点:“昨天剩的,还没馊,你拿去吧。”
傅笙也不做推脱,拿出锦布包裹一块块精巧的糕点塞进自己的衣兜中,麻溜将糕点护在怀中。
御膳房的位置较为偏僻,周边有几个不住人的冷宫。
傅笙走着走着,就听到一阵“咯咯”声。傅笙心中一动,转头朝来源处望去。
透过敞开的宫门,只见几只肥嫩的老母鸡在笼子里面啄米……笼子外,架着一个火堆,火堆上是一只已经烤好的烧鸡。烧鸡外皮被烤的金黄,远远就能闻到阵阵肉香。
火堆旁,睡着一只肉嘟嘟的小肥狗,小肥狗睡得正香,根本就不知道,它和鸡都已被人盯上。
傅笙在宫门外驻足,望着宫门里的烧鸡,这一看就是有主的。
想了想,她蹲下身,拾起一块石子,胳膊一甩,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小肥狗的脑壳子上。
小狗“嗷”一声站起身来,左右凶凶地看了看,抬头就对上傅笙的视线。
那一刻,它那凶神恶煞的眼神突然变得呆滞,停顿了两秒后将火堆上的烤鸡扑落,叼着烤鸡就来到傅笙的身边放下。
傅笙眼中露出笑意,撸了撸狗头道:“送给我?这多不好意思。不过既然你这么真诚,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她将烤鸡包进包裹中,快步离去。
等到傅笙走远后,小肥狗的眼神才恢复清明,回到宫内一看,自己守着的火堆空空如也,急的直咬尾巴。
这时宫内走出一白衣少年,少年睡眼惺忪,却一身白衣气质出尘。
“小狼,叫什么呢,你吵着本侯爷睡觉了!”
少年揉着眼睛来到小狗身边,“我的烤鸡烧好了吗?”
小狼:“嗷呜呜——”
少年这才瞥见空唠唠的火堆,额上青筋一动,“你给我偷吃了!?”
小狼:“嗷呜呜——”
……
“哎呦呦,你们这些混账!到底会不会看啊!本皇子到现在还疼着呢!要是我的宝贝好不了,你们一个个就等着被砍头吧!”
一群御医面面相觑的徘徊在傅明才的床前,面露难色。
容芷看着一群人犯难的模样,媚眸轻翘颇有几分狠意:“二皇子的伤势如何?”
御医们也是想说又不敢说的。容芷瞪眼发言:“嗯?”
御医们瞬间下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皇贵妃娘娘息怒!二皇子这伤势好是能好……但……”
容芷听到这话瞬间拍桌站起:“但是什么!”
“可能会影响以后的生育能力……”
听到这话,容芷两眼一番一度要晕倒过去。傅明才更是直接嚎啕起来:“该死的臭傻子!把今天的侍从全部都给我乱棍打死!啊——!”
这个消息对以后想要扶持儿子上龙位的容芷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噩耗,以后自己的太后梦也会在这一个消息中消失陨灭。
容芷故作冷静,鲜红的指甲陷入自己的掌心肉中:“还有没有别的法子了?”
御医瑟瑟发抖道:“这伤目前只能静养,短暂的一二年内怕是不能行男女之事。臣会开几贴壮阳滋精的药房来助二皇子,剩下的……怕是要听天由命了……”
好……好一个听天由命!
容芷浑身在发抖,自己的儿子才短短的十七岁,却要被一条狗断送前程。
若不是傅笙……若不是他的原因,自己的皇儿怎能会被一条疯狗咬伤?!
容芷故作淡定,声音清冷威严:“今日事,胆敢有一个说出去的,本宫被杀无疑!”
“是!”
“退下!”
看着众人纷纷散去,容芷瘫坐在一旁的地上。
傅明才看着母妃突然瘫坐,心中更是着急,但现在的身体状况着实不允许他下床。
他只能勾头望着地上狼狈的容芷:“母妃,母妃!孩儿是真的成不举之人了吗!母妃!”
容芷两眼从原本的空洞无神化为更涌的凶狠,嘴里咬牙碎碎道:“好你个傅笙……傅笙,本宫定饶不了你!”